原创：祭 殇——写给加隆的海

清辰

我喜欢那一种境界：没人能限制我什么，我要绝对的自由！如果有人称之为“狂”，我也要以这种骄傲走下去。不管是谁！不管是谁！！那些“细无声”的小雨别伤害我的自尊，我不会被污染，你也不能以某种凄美的理由左右我的放任，我只服从对自己的诺言。这海一般广阔的世界，我才是自己的主神！  


————————————————————————写在前面

清辰

然而我不另类。  
向往海的孤独，世上没有第二种博大与之伯仲；崇拜海的博大，人间任何一股水流都可以分享他的张狂；羡慕海的狂妄，抛弃肆虐的狂澜后瞬间深邃为浩然天宇；憧憬海的深邃，溶释了时空，看遍洪荒历史的上下五亿年。  
我有幸独自在海中漂泊，寻找某些问题的答案。他们在神话时期就埋藏在海地的最深处，然后在那里等了我数万年。  
船桨划过，连起一道水痕。水痕消失的一瞬，霎那间宇宙跳接了镜头：星光璀璨了整个大海，海面被天边剪接成无际的风景画。而海，放肆的大，一直大到画的边缘，又冲破画框的束缚，把自己扩张到遥远而未知的世界——那里的星辉灿烂，是它最高荣誉的证明。  
夜初至，海潮退尽。  
此时的海很平静。  
没想过要告诫过自己，你不是海，不可能拥有海的放肆，海的疯狂。  
感觉有点厌恶，便摇着桨划开。可是我又无法把它抛在海平线外，海太狂放了，如果没有他的仆从我就不敢靠近它，害怕被他的疯狂抛离，然后在一度向往的大海中迷航。  
海风轻轻拂过，轻柔中夹杂着几分铺天盖地，也夹杂着几分张狂。海水被风掀起微澜，悠悠然地向远方逝去，想走多远走多远，很自由。可是自由是它的，我毕竟不是海……  
……  
忽而想起我追求的自由与放肆。对我来说，最强烈的愿望似乎遥不可及，类似于别人口中的白日做梦。它在宇宙的边界，在大海的尽头，点燃指航灯。灯光那么亮，那么美，那么遥远那么诱人而孤独异常恰似钱钟书笔下“快乐”的形象：  
“……诱人的一瞬间，像赛狗场里逗狗赛跑的电兔子，或是大人引诱小孩子吃药的方糖……”  
呵呵，也许这种比喻用在追求上多少会有点俗气。我更愿意把它归于一类宗教——自由是精神，海就是偶像，是我自由的象征。于是我养成了一种类似宗教教徒的习惯：常常向着海阔天空的方向虔诚的参拜，或是祈祷，或是祭奠。  
我停了桨，让小船静静的止在海面上。  
凝静的海面把附近的一切都映得清清楚楚：包括我与我的小船。倒影的边缘闪烁着大排峭壁，被夜幕笼得黝黑，倒挂在峭壁上的，是同样黝黑的浓密的墨色树林，远远的，还有一座昏昏沉沉的岛屿。越过渤海湾，从海峡穿越海，与广袤的大洋相接，最后，无数的星辉从九天之外坠落，竟也映入大海，瞬间在海最深邃的地方营造了另一个宇宙！一个又一个的星系在海中不羁地运转，与同样不羁的水流交相辉映，让海平静得放肆，放肆得深邃，深邃得疯狂——我，小船，陡岸，树林，孤岛，仿佛在一个平静而放肆而疯狂的苍穹星际间漂泊。我不喜欢海子的海，因为海子的大海过于安详，就算那是一个温柔帅气的男孩子也不会吸引我的注意。相比之下，普希金的海倒有几分自由奔放的样子，但是却缺乏广博和深邃，因此，连自由本身也显得拘束起来。是啊，名家笔下的海与真正的大海相比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海的内涵，太深邃，太放肆，太自由……

清辰

我回头望了一眼，船桨划遍的地方没有一丝痕迹，时间水一般在海面流逝，恐怕不屑承载一只小船漂过的痕迹。海面的微波可以奔去任意远的地方，但是无法证实它曾经走过。我想起一个人——可以真正操纵大海的人。他的深沉给了他条件，可以较长时间的停留在任何地方。不高兴时，就随着海流漂移，偶尔还会自由而放私的干一些超离谱的事情——操控海神，在一瞬间让世界归于大海的统治之下。也许只有他才是海自由之魂的精华，是海最狂妄时的经典产物，足够让时间青睐。  
  
因此，我从未追求过看似“自由”的放肆——把头发染成筋斗云和风火轮的结合体，衔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上课时间趴在课桌上睡觉或是穿得很“NB”之后蛮横地与师长和亲人作对——这些决不是“自由”的真谛所在。浮浅的自由终究会像轻浮的浪花一样被遗落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为了追求海之境界，我倒是宁愿在尘世里挣扎，在世俗中受伤，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夺路前进，率先选择任意一个我想到达的城市，要一份真正的自由自在，直到放肆，直到随心所欲的石破天惊！  
这是对自己最尖锐的嘲讽！  
海浪比他来得容易，同样，我觉得自己追求的自由比任何自由都艰难。但是这条路并不自由，不是可以划着小船到达的，它是旱路，窄得让人心里发堵而且设满了关卡堆满了垃圾，可那是我实现真正自由的唯一路径，我要为了自由忍住反胃，还要为了能走上这条路感恩戴德，提醒自己，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我要的海阔天空！  

“世界空虚了……大海啊  
你现在要把我带往何处？  
人们的命运到处都是一样：  
凡是有着幸福的地方，那儿早就有人守卫  
或是开明的贤者  
或是暴虐的君王……”

清辰

星辰拢深了黑幕，海水抛碎孤傲缀入泼墨的天空，海风吹浓了夜色，夹着星际散落的冷峻漫在海面。  
感觉有点冷。  
船，依旧悠悠的飘，伴着熟睡的海的呼吸上下摆动。我迎着海风站立，让白衬衫的襟角微微扬起，望着远处，让目光穿越这永夜的海，到达海天交汇的极限。那里，宇宙坠入大海，大海涌进苍穹。  
漫天满目的星野苍苍，那是……  
我仰着头，长长的出了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嗅着海的放肆，海的狂妄，静静体味海水漫过双目，把眼眶打得微潮——这真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感觉！  
……  

今夜的海未升明月。  
我坐在船上，用手指轻轻拨玩着清凌的海水，扰得海水不安的响起来。  
“哗啦”，“哗啦”……  
在海面上写下我的“辰”字，目送它消逝，瞬间再也找不到踪影。看着海水，我笑了笑，那是一种很怪异的快乐——我的第八感狰狞着告诉我，这个海面上的字的命运，也许会成为我人生的真实写照，像这样，无视我的放肆我的叛逆，挥一挥衣袖，不留一抹痕迹。  
……  
只见犹然留有大海的香味。我把它含在口中，好苦，好咸，若即若离而又那么真实。猛然想起，这是大海，是我曾经祈祷与参拜的方向！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又是一年花落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伴我今夜孤独的，有一个画夹，还有一把提琴，他们的外装都是凝重的纯黑。看到了它们，孤独的海就不会寂寞，海中博大的宇宙也不会让人望尘莫及。  
深沉的黑色上铺一层肃穆的白，笔尖在肃穆上郑重的颤动，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也像在完成一套庄严而不可侵犯的宗教仪式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已经历了一个轮回，白色的肃穆展现出那个画面：船桨划过水痕的刹那，宇宙跳接了镜头，星光璀璨了整个大海，海面又被天边剪接成巨大的风景画。而海，放肆的大，一直大到画的边缘，接着，又冲破画框的束缚，把自己扩张到遥远而未知的世界……不同的是，宇宙映入大海，一个女孩子划着小船在宇宙间漂泊，追寻。  
我神色庄重的端详这幅画，在标题处写下了两个字：  
“海祭”  
捧着画纸，我向海阔天空的方向伸开双臂，感受神与人，天与海，梦与现实无逢无隙的交汇。然后，缓缓放开双手，让那幅《海祭》随风飞去。拉起小提琴，《海滨音诗》的旋律伴着画面缓缓漂远，下沉，如一个精灵隐退到远处非物质的世界……  
渐渐，琴声消失了最后一个音符，世界归结于静。远处，启明星正在脱海而出。  
这是我献给大海的第一份祭品——也许更是最后一份，我决定，今后不再向海参拜。他已融入我的血液，也教会了我太多，太多……

清辰

朝阳依旧。  
向往海的孤独，世上没有第二种博大与之伯仲；崇拜海的博大，人间任何一股水流都可以分享他的张狂；羡慕海的张狂，抛弃肆虐的狂澜后瞬间深邃为浩然天宇；憧憬海的深邃，溶释了时间，看遍洪荒历史的上下五亿年……  
今夜，我为大海献上一曲殇歌！  


登岸的途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由。海夜的殇歌在海面留下印迹，纵使时间遗忘，可海依旧低吟。  
如此狂放，如此不羁。  
也许这就是我找到的答案，生生世世，永不忘记。

清辰

渤海海畔的兴城西界，有一个很美的小渔村。在距海不到50米的地方，就是招待我的渔民的家；《海滨音诗》，是我初学小提琴时，听一位高年级的学长练的，然后就再也没忘记过，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它的谱子，所以直到六年前放弃小提琴也没有练会——据说这是提琴十级的曲目——它没有长成就夭折了……  
清晨时候从海上回来，我仿佛听见他说，昨晚好像听见你的琴声了，特别好听，像是海浪。我笑着听着，看着他依旧玩世不恭的骄傲笑容，心里不觉得迷信起来，我坚信这是事实。但我实在没办法告诉他我昨天想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些意境无法用语言表达，也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不足为外人道也”，我只好自私，独享这份快乐了。  
临行时，我画了一张海的画送给他，可是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昨晚那么好。他不顾我的挑剔，只管高兴得收起来，还说，我不管，反正我喜欢！听得我一愣，不由得自嘲：在海上感慨万千的是我，得到海之真传的却是他。是啊，他毕竟是他，曾经是海的将军。  
一霎那，我的心声化进了苍穹：再见了，大海，再见了，海夜的星空，再见了，我衷诉的琴声，加隆，我会永远记住，像希望的方向冲，有梦的地方，只为我心存在！



【后记】记忆中还留着大海的涛声，而如今，我已经高三毕业了。曾经里失去了太多太多。曾经的我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蓦然回首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总是相差那么远，就算我再狂妄，就算我再骄傲，哪怕像他一样。感觉自己很滑稽，你狂妄你骄傲又能怎样？在现实面前，你敢抬头对它说半个“不”字？……还是吧，大海救不了你的。电脑的角落里，我的Office小助手正在懒洋洋的打盹——好可爱的样子，就像大海睡觉时的感觉。但是就算再累，我也不能像它一样，我应该对得起大海和加隆。  
努力吧，拼搏吧，什么都会有的，什么都会发生的。等着我吧！我的梦！！

旅行者

相当不错的文啊
相信那一片挥之不尽理之不绝的蓝，会是一种宽容的承诺。无论海面在瞬息万变的自然界里呈现怎样的变化，都会有一份不变的守候等待着日后不经意间的回眸。梦想、希望、勇气、正义……多么空泛宏大的词语。但是有时候。哪怕是短短一秒钟，你都会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发现它隐藏的身影。上帝可以作证，它们曾经让那一颗颗年轻的心，跳得多么激扬彭湃！

calinlia

很好的文。加隆的自由，是每一个黄金的向往吧，但人总有必须完成之事，每个人总有羁绊无法挥去

清辰

谢谢大家的理解……

哭泣……

有的时候……狂妄，真的是徒劳，尤其，是在惨白的事实面前……

星之冰

很不错的文，正好今天听了蓝莲花的MV。。。。。对自由的向往。。。。。

清辰

嗬嗬，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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