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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提前送给我们温柔战士的生日贺礼
——温柔的桑巴
(上)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在海面上一泻千里,举目望去,尽是一片金灿灿的波光粼粼.阿鲁迪巴收了网,将小船慢慢划回滩上.
今天收获不错,明天带到渔市上又可以赚几个比索补贴家计.阿鲁迪巴心情大好地跑回自家小屋.小屋破破烂烂,但说实在的,对于这个物产不怎么丰富饿还边小渔村来说,这种只打了几个补丁,有着像样窗柩的屋子,委实称得上可以了.
阿鲁迪巴轻轻推开门,门"吱嘎"一阵开了,屋里点着盏小灯,次等蜡油辛勤劳苦地制造光和热,可惜实在过于微小,只照亮了桌边女人憔悴的脸孔,正就着灯光缝补渔网.
阿鲁迪巴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不知怎的,阿鲁迪巴看到母亲突然全身一颤,仿佛从沉思中惊醒.她看向他,眼中充满怪异的神色,这令阿鲁迪巴感到不安.
"妈妈,怎么了?"
母亲没有马上回答,呆滞了半晌,才开口:"阿鲁迪巴,你今年几岁了?"
“六岁，妈妈。”阿鲁迪巴答道。
“六岁啊......”母亲喃喃自语，“对啊，才六岁......你爸爸死后，这个家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我几乎都忘记了，你才只是一个孩子......”
“啊......哈哈哈......这没什么，妈妈，你看我很强壮的，没什么。”阿鲁迪巴抓着脑袋笑道，但他不认为母亲仅仅只是心血来潮才说这些。那次的意外，不仅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也夺去了母亲的健康和活力，那之后，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机械地生活着，或许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如果不是阿鲁迪巴，这个家就会想被飓风扫过的破船一样，彻底分崩离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小小而强壮的阿鲁迪巴义不容辞地挑起了养家的大担。不论是对怎样的孩子来说，这都是过与沉重的。然而阿鲁迪巴高大的身躯并未被压弯分毫，反而愈发健壮。母亲又一次细细将阿鲁迪巴打量了个遍，不由欣慰地笑了。母亲以前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但是阿鲁迪巴很少见母亲笑过。于是便疑惑地问道：“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母亲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让阿鲁迪巴坐到身边，混沌已久的双目闪出了光彩，直盯着阿鲁迪巴那张黝黑朴实的脸，说：“阿鲁迪巴，你想换个环境吗？”
“什么？”
“换个环境生活，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母亲的话一直萦绕在阿鲁迪巴脑中，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阿鲁迪巴最后还是点头了，他直觉地不想拒绝母亲任何的想法。阿鲁迪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苦，他只知道母亲是命苦的，而让母亲能有过幸福的生活是阿鲁迪巴最大心愿。他想，如果幸福是糖果的话，他就要全部送给母亲。
这是一个六岁小孩最初的孝心。那个带走阿鲁迪巴的男人对此很是赞赏。他对阿鲁迪巴承诺道：“你妈妈会在里约有间最漂亮的房子，非常的舒适。”
“有结实的墙壁和门窗吗？”阿鲁迪巴问。
“有。”男人说。
“有明亮的大厅吗？”阿鲁迪巴又问。
“有。”男人回答。
“那还有......”阿鲁迪巴继续问，不等说完，母亲就打断了他的话：“阿鲁迪巴，别问得这么多了，妈妈的船就要开了。”
男人拍拍阿鲁迪巴结实的肩膀，笑道：“孩子，你放心，我保证那房子是最棒的。你美丽的母亲天天都能在阳光明媚的花园里喝下午茶，和一群高雅的太太小姐聊上一个下午，然后晚上有精美的菜肴，你的母亲在华贵的餐厅中就像一位女王。你母亲会成为一位上层女士，天天都能笑得像现在这样漂亮。你喜欢妈妈笑吗？”
“恩.......“阿鲁迪巴木讷地点点头，思绪早已沉入男人勾勒的幻想中。这曾经从未敢碰触的幻想竟然可以经由自己的手变成现实，阿鲁迪巴觉得不可思议却也自豪而高兴。
但是当母亲吻了他的额头，提着裙摆缓步登上渡船时，阿鲁迪巴还是不小心让泪水盈满了眼眶。一声长笛鸣响而过，渡船驶离港口，阿鲁迪巴终于放声大哭，毕竟，那是妈妈啊！
“阿鲁迪巴，哭吧，现在把眼泪流干，以后你就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啊！”
“妈......呜呜呜......妈妈.......呜呜呜.......”
“知道吗？不仅是你的母亲，你将会给千千万万的人带来和平与幸福。你们都是被神选上的孩子，注定要成为伟大的人。你母亲会以你为荣的，明白吗？”
“......是......我明......白......呜呜呜......”
(中)
此后,阿鲁迪巴就在一个叫做圣域的地方定居了.
庞大的圣域坐落在海边,总让阿鲁迪巴怀念过去捕鱼的生活,更加怀念他的母亲.还有嘉年华,曾经听母亲说过,里约热内卢的嘉年华举世闻名,那是最纵情的狂欢.阿鲁迪巴的父母在热恋时参加过,或许父亲到死也还是想往着那盛大的游行.阿鲁迪巴很想见一见,见一见那个母亲铭记了数年,留下了一生最幸福时光的盛会.
想到这里,阿鲁迪巴鼻子一酸,险些又要有眼泪掉下来.这时有人轻轻扯了扯阿鲁迪巴的袖子,阿鲁迪巴转头看到一个紫色头发的孩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另一只白嫩嫩的小手里抓了一把糖果.
"我有糖果 ,你要吃吗?很好吃的,吃了就会高兴的."
"啊?"阿鲁迪巴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接过紫发小孩递过的糖果:"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穆,白羊座的穆."
原来他叫做穆,这是阿鲁迪巴在和自己一辈的孩子中第一个认识的人.他是白羊座的......什么意思?阿鲁迪巴依稀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自己是什么金牛座的,于是说道:"我是阿鲁迪巴,恩......金牛座的......这是什么意思?"
穆笑了笑正要回答,突然一个声音斜插进来:"大个子,你连这都不知道!看你一副傻傻的样子,没想到还是真的傻!"
阿鲁迪巴听了这话,当下就觉得难过,穆对那孩子责怪道:"米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快点道歉!"
"啊,那个......"阿鲁迪巴刚想说不用,另一个声音就响起来了,冷冷的,可是很好听:"米罗,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米罗一蹦三尺来高:"卡妙!你站在哪边的啊!"
"欺负老实人很好玩吗?总之快道歉!"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没关系的."阿鲁迪巴强笑道,童言无忌,没什么的.米罗连忙搭上他的胳膊,说道:"你们看,人家都说没关系的!哪,大个子,我是天蝎座的米罗,我们以后好好相处!"
"好的."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座的你去问撒加或者艾大哥,他们会告诉你的."
穆在一旁揶揄道:"怎么不自己说?只怕你也不明白吧!"
米罗撩撩眼皮对着穆拌了个鬼脸,就拉起卡妙跑远了.阿鲁迪巴后来才知道,这一群小伙伴中也分成好几个小结儿.例如米罗和卡妙就是一个结儿,穆和那个金发的喜欢深沉的沙加也是一个结儿,其他的还有好些,大家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过得开心.只是阿鲁迪巴不知道自己该属于哪个结儿,总是这里走走,那里逛逛,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像个没家的游魂.
有一天,卡妙不知道从哪里拣回来一个破沙漏,让艾大哥修了修,竟然又能用了.米罗高兴地逢人就说自己拣了宝儿,仿佛那东西的主人天经地义就是他米罗而非卡妙似的.他说珍珠是从沙子变来的,于是异想天开地认为如果自己手中的那一罐子沙哪天变成了珍珠,"那我们不就发了!"米罗如此说道,高兴得眼里都放出了光.
阿鲁迪巴自幼生长在海边,自然清楚珍珠的由来.如果说沙子都可以变成珍珠的话,那么渔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于是阿鲁迪巴决定纠正米罗,还未开口,一个戏谑的声音抢先说道:"小财迷,你掉到钱眼里头去啦!沙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变成珍珠!"
这是迪斯马斯克,一个总是有些阴森森但是说话很毒舌的人,比他们稍大些.被一头浇灭了热情的米罗和迪斯马斯克争吵起来,阿鲁迪巴几番开口都无人理会,米罗和迪斯马斯克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争吵,几乎演变到大打出手的地步,而周围的人早就对这两个人的作风习以为常,并没有谁来劝解,反倒最后只剩阿鲁迪巴白好心一场.他为自己被忽视的存在泛起一阵难过,黯然离开了争斗的二人,独自坐在墙边.这场争斗最后还是被艾俄洛斯摆平了,两个小鬼挨了好一顿训,其余诸人欣赏完闹剧又玩了起来,阿鲁迪巴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过了很久,阿鲁迪巴获得了黄金圣斗士考核的资格,他很高兴.已经是黄金圣斗士许久的撒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鼓励他:"阿鲁迪巴,一定要成功啊,我们不能没有你."
阿鲁迪巴很感动,他意识到自己对于黄金圣斗士这个团体以至于整个圣域都是很重要的.于是对撒加重重地点头,之后他如愿取得了黄金圣斗士的资格.生活又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但是有一天,平静如水的圣域被人投入了一块岩石,打起的水浪将生活推往另一个方向.阿鲁迪巴不知道为什么圣域一夜之间就变了.他想不透,也不想想透,想透了,怕就不是自己了.
于是阿鲁迪巴继续过他平静的生活,圣域也慢慢重归平静,不起一丝波澜,所有的疑问都被视为禁忌,在人们之间心照不宣.
艾俄洛斯的弟弟,那个阿鲁迪巴记忆中老实的可爱的小孩,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阿鲁迪巴觉得无奈,也觉得叹息.他其实想要保护好每一个人的.当年有个人说自己可以给千千万万的人带去幸福,就像给母亲的那样,但是为什么,就连身边的人的幸福,他都守不住呢?
阿鲁迪巴的生活突然之间变的空虚,变的无味.终于也有了他忍耐不住的时候,阿鲁迪巴告假去了里约热内卢.
(下)
这正是嘉年华会的时候,阿鲁迪巴一早就算好了.他一直都未曾忘却母亲当年为他描述的嘉年华情景.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彩旗飞扬,夺目的绚丽撞进阿鲁迪巴的眼中,也撞进了他的心灵.人们如潮水一般涌上街头,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浓妆艳抹,阿鲁迪巴置身其间,便是素面朝天了.
阿鲁迪巴在这种时候就显出了他得天独厚的优势,他那高山一样的体魄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人头攒动,阿鲁迪巴高大的身躯几乎就是一堵高墙,稳稳地扎在地上,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来了!来了!"有人喊道,热闹的人群沸腾起来.大型彩车出现在长街那方,人群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在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混杂着各式奇形怪状打扮的人们,阿鲁迪巴眼花缭乱.这便是嘉年华,自己和母亲和伙伴们向往已久的嘉年华.阿鲁迪巴情不自禁地加入到桑巴的游行队伍中,挥起双手尽情舞动.阿鲁迪巴觉得自己真是桑巴舞的天才.
一跳起舞,阿鲁迪巴基本上就失去了方向,触目尽是狂欢的舞者,一样随着人潮不自觉地移动,人潮移动的地方就是欢乐,就是天堂.阿鲁迪巴有些后悔不叫上一两个人来.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入眼框,几乎完全成了回忆.
"妈妈......"
阿鲁迪巴先是一惊,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母亲早就迁居到了里约,像这种盛会,该是经常参加的才对.母亲显然没有发现正注视着自己的阿鲁迪巴,两人隔得太远了,隐没在人群中的娇小身材虽能为阿鲁迪巴看见却无法看见阿鲁迪巴,又何曾料得儿子会出现在里约,十多年前就应该是诀别了.
阿鲁迪巴看到母亲跳得很好,身体也不象以前那般,如今非常健康,而他身边笑得温柔的男子,该是男友吧.阿鲁迪巴欣喜地笑了,看来当年所做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母亲果然得到了幸福.
一生的愿望已了大半,阿鲁迪巴往与母亲相反的方向小心移动,不多时,就失去了踪影,而天堂,仍逗留在人间.
刚回到圣域,就见米罗大惊小怪地跑来:"你去了嘉年华?唉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还想你生日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呢!"
阿鲁迪巴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生日和嘉年华可碰不在一块儿的."
"巴西到处都有桑巴舞会,又不是只有嘉年华才有.我们本来就计划好哪天一起去见识见识的,没想到被那件事断了,现在......唉......"米罗对着阿鲁迪巴唉声叹气,阿鲁迪巴拍拍他的肩膀:"会有机会的>"
米罗笑了笑:"但愿吧."
那年的嘉年华化做了一粒金做的水滴,融入阿鲁迪巴粗犷外表下那细腻柔和,宽广如海的胸膛.阿鲁迪巴下决心与过去诀别.好像他的人生只有两半,一半是对母亲的愿望,一半是对同伴的愿望.如今前者已经完成,那就要努力去完成后者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见到母亲却不相认的原因.
如今圣域的变化他不是没有察觉,但是他依然尽着本分,装作与自己的外表极为符合的毫不知情.如果说他们是尽态极妍的花朵,那么他甘心做那承着花朵的树,用自己坚实的身躯抵御一切伤害.
"我们做着同样的事."阿鲁迪巴对自己说:"只是我们用着不同的方式,如果他能将圣域带想光明,那么我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但是过于强烈的光芒也会伤人,圣域的平静毁在一道极至的光下,那个人失败了,他虽将圣域带向了光明,却没有将圣域带向幸福.阿鲁迪巴明白现在是用肉躯来守护圣域守护同伴的时候了.
作为一个黄金圣斗士,阿鲁迪巴是骁勇的,却不是善战的,如果敌人能突破穆的防守,那他就必须付出生命来减轻下面宫守的负担.他必须是一面坚实的墙,稳稳地扎在别人的背后,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勇往直前.
还在两次大战中,阿鲁迪巴受的最重的伤也只是让他在床上躺了一阵子而已.大概还不到牺牲的时候.正如小时候米罗戏言"你就是最佳的肉盾",阿鲁迪巴必须撑到最后.
或许这就是绿叶的悲哀,阿鲁迪巴尽管无怨无悔,却也实在料不到会死在这种方式之下.他渴望的是光明正大的战斗,而不是卑鄙的偷袭,天不遂人愿,他只打死了一个冥斗士就阵亡了.
这场战斗中阿鲁迪巴大概是最不值的牺牲,很可能只是一个点缀.但是他仍然尽忠职守地用最后的小宇宙救了战友,这样也不赖.
阿鲁迪巴的一生都站在一个仿佛可有可无的二线位置,他不出众,也不精彩,但他就像一曲温柔的桑巴,轻柔不自知地守护了每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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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