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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原创] Du Gamla, Du Fria(北欧仙宫同人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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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优雪微云 于 2012-7-26 16: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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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古老光荣的北国山乡


自由欢乐的心在跳荡


祝福你人间最美的地方,


向你的太阳、你的天空致敬,


愿山花烂漫的溪谷永放光芒。


你崇立于你古老光荣的日子,


当受尊崇,你的名字就响彻全地

我知道你现在、将来都如你昔日一般


对,我愿生于、死于北国


对,我愿生于、死于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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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上午十时,法国航空公司一架载有221名乘客和30机组人员的空客A340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阿兰达国际机场降落时滑出跑道栽入雪堆,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机场相关部门发言人表示,由于飞机滑行的速度非常慢,所以该起事故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飞机也没有遭到多大的损坏。乘客和机组人员在机场救援人员的帮助下很快撤离了飞机。机场救援部门负责人造成这起事故的原因仍在调查中
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驱车在机场高速上的阿鲁贝利西心脏着实狠狠跳动了一下。


“该死的,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水晶了法航。”阿鲁贝利西一脚踩下油门,加速向机场飞驰而去。


真是的,都怪斯多那个家伙,阿鲁贝利西想,要不是因为昨天半夜斯多拎着行李从天而降,害他阿鲁贝利西大人早上睡过了头,而今天早上某某不速之客又寻了个恰到好处的时间霸占着卫生间不出来,搞得跳脚,那么他阿鲁贝利西大人应该会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候着的。这么说,方才的降落事件倒还替他缓冲了些时间呢。不过也说不定,现在大小姐和米伊美可能仍然需要翘首等他。


不过现在,阿鲁贝利西转念一想,如果有米伊美那家伙跟在大小姐身旁的话,应该会保护好她的。再说幸好不是飞机失事,估计也不会对大小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米伊美,我怎么没有看到阿鲁贝利西啊。”入境,领取行李,一切又快又顺利。希路达和米伊美两人都快走到到达大厅门口了,左右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想见到的人影。


“真是奇怪呢,我也没有看到,这厮不是一直把守时当作是和一日三餐一样重要的东西么。”米伊美咕哝一句小小偷笑了一把,呵,追求完美的阿鲁贝利西也有今天,等着被大小姐修理吧。


“可能是迟到了吧。那我们先去那边坐会儿吧,这样他也能看到我们。”希路达指了指旁边空着的长椅,愉快拉着米伊美过去小坐片刻。心理素质看来的确过硬。


希路达坐下后,就一直望着玻璃之外的天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米伊美的目光停留在她泛着月光的银色长发上默默出神。冷不丁地,希路达回过头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米伊美,你渴不渴?一起买杯果汁好不好?”希路达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


“好。请稍等,我的公主。”米伊美优雅地站起身来。


混入接机的人群之中,凭着5.3的绝佳视力,阿鲁贝利西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那两个俊逸的人物。


正捧着果汁聊天的两人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后,抬头看到了几乎没怎么变的阿鲁贝利西。


“对不起,大小姐,我迟到了。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边说,阿鲁贝利西边拉起希路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一番。


“阿鲁贝利西,请你不要用这么放肆的目光打量我的公主。”米伊美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地把他的手从大小姐的胳膊上扫开,“另外,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米伊美啊,你真的变了,”阿鲁贝利西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执起米伊美没有提箱子的那只手来,对着米伊美目不转睛地深情注视起来,“你知道么,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的温情戏码。不过米伊美对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了。阿鲁贝利西这家伙一天不逗你玩绝对是不可能的。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脸皮这么厚啊!”米伊美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拎起箱子朝希路达小姐走去,“我尊贵的公主殿下,请您不要理这个自我陶醉中的笨蛋,不然会被传染的。”


“喂喂,米伊美,我告诉你,虽然我拿你当好朋友,但是你在大小姐面前诽谤我我可是一样不会对你客气的。”阿鲁贝利西拖着剩下的箱子追上前面的人抗议道。


希路达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的关系真好。”


车子停在了地上停车场。行李都放好以后,阿鲁贝利西发动了车子。


“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么,阿鲁贝利西?”希路达望着高速公路旁的草原,问道。


“前天是。不过昨天斯多来了。”阿鲁贝利西回答,顺便建议道,“不过大小姐您要不要先眯一会儿,毕竟早上还是受了点儿惊吓,不如先平静平静。你说呢,米伊美?”


米伊美没有出声,原来是已经睡着了。也难怪,这几天其实最累的这位同志。被誉为“雪国天籁”的米伊美近日在巴黎举行了几场个演,希路达说想去散散心,于是也立马找他去了演出之后,米伊美又陪着大小姐逛了逛巴黎街头,顺便去了一趟大小姐一直想去的里昂和普瓦捷。现在两个人回到了斯德哥尔摩,打算歇歇脚呢。


车内安静得很,可以听得到另外两个人微微的呼吸声,阿鲁贝利西随手开了音响,舒缓柔美的乐曲飘了出来。一直以来,大小姐无论做什么,都有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宽容而虔诚,对于阿鲁贝利西而言也是这个样子。他曾经一度得意于自己的头脑,却还是在她的面前映出了一份浅薄。风敲着玻璃,公路之外是无际的白雪,若是这载着三个人的车可以一直开下去也不错,阿鲁贝利西想着,勾了勾嘴角。


现在让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个叫作阿鲁贝利西的男人吧。


姓名:阿鲁贝利西·梅格赫


性别:神秘


身高:1.85cm


体重:78kg


出生日期19xx65


星座:双子;


血型:AB   


国籍:瑞典


职业:设计师


对于自己,阿鲁贝利西是这样评价的:才华横溢的服装与珠宝设计师,有着高端的设计品位、无与伦比的想象力和本家世代相传的精湛的鉴赏能力以及勾魂摄魄的个人魅力。


但是,来自阿鲁贝利西的资深密友米伊美的评价显然要诚恳得多:


什么神秘男啊,依我看就是多个好装神弄鬼的倾向,没事爱摆酷的,虽然他真的没有我帅,没有我灿烂光辉,但是我们真的是好朋友。另外向你透露一点,据说他的确有那么点古代贵族血统,但是很遗憾都被可惜掉了。另外的另外,某人疑似轻度自恋,非常喜欢打理额前的刘海,所以恶作剧的话千万不要打这刘海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当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的恶作剧能逃过某位恶作剧宝贝的法眼。除上述以外,虽然他爱开玩笑,但还是可以发张好人卡的。


来自其上司和与其交好的同事的评价的结合:


有着古灵精怪思维敏捷之美称的英才,复古派与幻想派兼修,热爱学习,尤其擅长对新奇事物的研究和探索,对美食颇有心得,不喜欢红茶和巧克力,不过99%浓度的极品黑巧克力除外。


阿鲁贝利西本人附言:单身贵族。不过如果您不是有着冰雪气质伶俐多才的美女,还请省下您的时间另作他用。




斯德哥尔摩是一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波罗的海的海水环绕着这座城市还有大大小小的岛屿。海鸥在港口盘旋,日头刚刚好,明媚地投撒在白船上。

为了去买斯多拜托的东西,阿鲁贝利西绕了点路,算是稍稍兜了兜风才回去,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午饭之前就能回去,顺便见识一下斯多的手艺。


阿鲁贝利西的住处很幽静,周围环境非常好。这里离地铁站有一条街的距离。如果是平时出门,需要用最省钱的办法来回的话,可以乘地铁红线。这是始发站。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离这儿只有三站的斯德哥尔摩大学转转,至少去图书馆看看书也好。


车子停稳了之后,阿鲁贝利西叫醒两位新房客,拎上不多的行李去敲门。只要家里有人,阿鲁贝利西就绝对不会自己掏钥匙,何况他手上还有东西。


尽管众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围着猫和老鼠围裙的斯多手里举着一个披萨脸上挂着一点沙拉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时候,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阿鲁贝利西带着一抹坏笑拈起批萨上的一根青椒丝扔进嘴里,点了点头,眯起眼睛:“嗯,味道不错。”


觉察到危险气息的希路达和米伊美立马闪得远远的。转眼之间,斯多爆发了,手中的批萨不见了,只见斯多大人拎着阿鲁贝利西的领子把他扔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捶打中,一边打一边碎碎念着,“我让你笑,让你笑,说,今天早上我床上那一把图钉是不是你放的,浴室的地板擦那么亮还打了蜡你存心的是不是,还有那个厨房居然能乱成那样你是厨房魔鬼吗,你怎么还没有被自己毒死饿死滑倒死啊啊……”


原来,今天早上斯多在洗手间的时候,被拒之门外心情不好再加上有起床气的阿鲁贝利西突然恶作剧心起跑到斯多房间撒了一把图钉,幸好尖尖的头儿早都被弯好了,于是当我们还算不太可怜的斯多大人跑回床上打算倒头继续呼呼大睡的时候,屋里不可避免地响起了一声惨叫。而解决完个人问题的阿鲁贝利西兴高采烈的吹了声口哨接着出了门。


趁着目前斯多歇斯底里发作一番的时候,米伊美领着希路达绕过沙发把行李放到了里间里。经过沙发的时候,米伊美不忘数落加嘲笑两句阿鲁贝利西:“早就提醒过你,像你这样的贵公子除了泡茶什么都不会就算了,嘴刁也算了,但至少不要把厨房弄得像车祸现场。这下碰上顾家好男人斯多了吧,活该揍扁你。”


放好行李之后,米伊美和希路达就进了厨房继续斯多大厨未完成的工作。


“我错了我错了,拜托斯多大人手下留情,记得给我留一口气啊。”这是阿鲁贝利西的求饶的声音,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可以再还来,“哎哟,大小姐快来救救我。”


“省省吧,法师,你早就被希路达小姐放弃了。”这是斯多的声音。


“公主殿下请不必担心,他们闹着玩儿呢,呵呵。”米伊美如此这般解释,“阿鲁贝利西这混蛋就是要经常收拾一下才学乖。”


“真的不要紧吗?”希路达额上挂着一滴冷汗,她想,或许这就是男人们的相处方式吧。


不多会儿,这边的午饭就上桌了。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打完了就快点过来吃饭吧,不要让我的公主殿下久等。对了还有,建议你们最好换一身衣服不然有碍观瞻。”米伊美笑容灿烂地过来提醒。


对于衣衫褴褛的斯多和衣服只是稍有点皱的阿鲁贝利西,米伊美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的。他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会是这样。


“阿鲁贝利西真是厉害呐,被打了半天居然一点事儿没有。”希路达看到面貌一新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阿鲁贝利西时,当下感慨道。


“我就当作是大小姐对我的赞美,不客气地收下了。”阿鲁贝利西一脸得意地也跟着入座。


米伊美横了他一眼,斯多无奈地叹了口气。阿鲁贝利西继续自我感觉良好。


希路达看着这三个人这么孩子气,看着她以前不曾见过也不曾了解的另一面,于是她忍不住开心地笑出了声。


三个人看到希路达笑了,也跟着笑了。这样也挺美好的,不是吗。


“我以前都不知道斯多的厨艺这么好呢。”希路达夸赞道,“连我都很羡慕呢。米伊美,阿鲁贝利西,你们以前见听说过吗?”


“不太清楚。”


“好像没有。”


两个人一同偏过头去。


“斯多,我拜你为师好不好,改天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做的一样好吃。”希路达插起一块儿牛排送进嘴里。


“拜师就不用了,你的厨艺其实也很厉害,说切磋一下更合适。”斯多谦虚道。


“好了好了,快吃吧。”米伊美适时催促道,却在碰上斯多的目光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我说,斯多,你到底那个批萨到底扔哪儿去了?我和公主殿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呃,那个,我记得好像是从窗户那儿飞出去了。”斯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听闻此言,另外三个人好奇地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然后,在斜对面的路灯顶端看到了那个稳稳地贴在那里的批萨,笑声一发不可收拾。


“斯多啊,真有你的,怎么这么准啊。”米伊美肚子都笑疼了。


“斯多,你说你就是砸到个什么人或者扔到垃圾桶里也还好,你说你随手一扔怎么这么有效果啊。”阿鲁贝利西重新躺回沙发上,形象尽失。


“斯多,你太有天赋了,教教我吧。”连希路达都笑得瘫在了沙发背儿上。


“饶了我吧,三位。”斯多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如果他知道自己有这种天赋,他一定会以此做为自己的绝招,让对手笑得死去活来,然后自己就可以轻松胜出。


等三个人笑够了,闹够了,也吃不下什么饭了,于是剩下的就只好留到晚上吃了。


现在让我们来介绍一下另外两个人,米伊美·比奈塔纳和斯多·密茨亚。


米伊美·比奈塔纳,原第七星神斗士,当下被誉为“北国天籁”的年轻音乐家,唯美主义者,对美的存在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受力。最近的宣传海报上,只见那香橙发色,桔色眼眸,抱着一捧白色的洋桔梗站在阳光之下,似是在憧憬着什么,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温暖的表情融化了北国的冰雪,带来了春夏的繁华。虽然当时米伊美并没有抱着从不离身的爱琴,但是看到的人都说宛然听到了天籁。对此,其密友阿鲁贝利西不置可否。另外补充一点,米伊美也是真正能够收拾得了阿鲁贝利西的人,而阿鲁贝利西从不敢正面对他恶作剧,暗地里是另一回事儿。


斯多·密茨亚,原第六星神斗士,现在找了一份在瑞士银行做投资分析师的工作,看来以前做战士时念出来的学位还是很有用的。他最近忙着备考CFA,因为某个原因被召到斯德哥尔摩,只得请了银行那边的假。其人非常善良,乐善好施,尤其是对某个厨房魔鬼兼笨蛋,他自己说的,已经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宽容和耐心。是个对上级周到,对下属关照体贴的好员工。同时,他对于仙宫两位大小姐的要求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对于这一点,希路达小姐及其妹妹弗莱雅小姐一直表示非常感动。


现在,麻烦出来了,四个人三个房间,有两个人必须挤一间。身为一个称职的神斗士,是不能让他们的希路达大小姐受委屈的,所以希路达睡东边书房那间,看书也方便。再就是,书房的小床绝对睡不下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受委屈,希路达是这样说的。


另一边,阿鲁贝利西宽容大度地表示自己不介意和战友挤一间,但是被米伊美和斯多一致拒绝了,米伊美声称不想半夜醒来看到阿鲁贝利西在和水晶球对话或者扎稻草人,对此阿鲁贝利西抗议说他从不在夜间公开进行此类活动,而斯多的理由是,不想被刚刚痛揍过的阿鲁贝利西报复而睡不好觉,阿鲁贝利西讲的鬼故事连最英明神武的士都可以被吓到钻被窝。既然如此,米伊美和斯多就占用了原属于阿鲁贝利西的主卧。阿鲁贝利西搬了自己的东西去睡客房。


可是米伊美和斯多两个人之间也并非完全合得来,毕竟之间隔着大大的时差。斯多因为复习考试最近成了夜猫子。而米伊美是个喜欢早睡早起的人,通常九点睡六点起,而且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儿噪音一点儿光线,不然就入睡困难。睡都睡不着,更遑论睡到一半儿被吵醒了。于是,协商的结果只能是晚上九点半后斯多被丢出去看书,十一点后才可以回房间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复习,还要动作悄悄的,不出一点声音,免得米伊美突然醒来闭着眼对着他踹上一脚。早就说了,好人永远是难做的。


因为睡眠上的问题,早餐只好由希路达来做。虽然一开始米伊美和斯多都坚持不能让我们的北极星希路达小姐多次下厨,不过希路达解释说,已经没有必要特别对待她了,何况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厨艺也算不错,为什么不做做家务自娱自乐呢。


说到这里,希路达还假装生气地说:“你们几个伪君子,还说不让我下厨呢,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每次开会的时候做饼干慕斯还有布丁给你们吃的啊,又是谁吃得一个不剩的!真是让人家伤心!”


“点心和早餐是不一样的。”阿鲁贝利西不怕死地说下去。


“那好,从明天早上起,阿鲁贝利西只准看着我们三个吃早饭。不认真看的话,午饭也要罚掉。”希路达微笑看着阿鲁贝利西,嘴上一点儿也不留情。


另外两个人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姿态。


“不要啊,大小姐,我错了,大小姐您是我心目中的明珠,我心目中的厨艺天使。”阿鲁贝利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小孩子状,把希路达又逗笑了。


“这还差不多。”




很长时间以来,习惯了看书看到很晚,在书中寻找安宁。常常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夜。

以前这样的时候,总有捷克弗里特来敲门,提醒她该去休息了。


希路达不是不知道,捷克弗里特就守在隔壁的房间。所以有一次,她轻手轻脚地转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把手,房间里亮着灯,她看到捷克弗里特正拉着毯子睡在沙发上。


希路达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无比熟悉的人,想他为什么白天工作那么繁重,还能每天守在这里,每天每天夜里醒来叫自己去休息。


金褐色的卷发散落在靠垫上,眉毛很浓很密,眼睛的轮廓也很漂亮,鼻子英挺,嘴唇饱满,紧紧地泯成一条线,是个严肃认真、总之把工作交给他绝对放心的男人。一直以来,她的愿望也不过就是他能多笑一笑,不然真浪费了天神一般的英俊潇洒。


那天,她静静地望着捷克弗里特,不知什么时候竟枕在他身侧睡了过去。


而捷克弗里特照常在下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伏在自己胸口的希路达小姐,瞪大了眼睛。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把她抱进了这间套房的里间,帮她盖好被子,没有吵醒她。


看着睡着香甜的希路达小姐,捷克弗里特的面色柔和了很多。随后,他规矩地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出去。当敬重已成习惯,忠于职守的他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接近她。这个距离一直不多不少安好地存在。


是夜,希路达翻着北欧艺术史,看了没多久就不能自己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很久以前的那个书房里,灯火通明她想要出去,打开惟一的那扇门,却见又一个整整齐齐排着书的书房。再一扇门,再一个书房,再一扇门,再一个书房……她忽然觉得再寻不到安宁,觉得心跳加剧起来,呼吸也加重起来,自己好像是身在一个偌大的迷宫找不到出口一样。她想喊捷克弗里特,却找不到他。


希路达看到梦境中自己的身后就是捷克弗里特,但是自己仍不停地打开一扇又一扇门,她想告诉那个自己请回头看一下,可是那个自己好像跟本就听不到。不知何故,那个捷克弗里特也不说话,只是跟在那个自己的后面,什么都不说。


在那个自己累得扶着墙喘气,支撑着不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手臂伸过来扶住了她。


到这里,梦忽然就停止了。


希路达突然觉得小小的书房有些闷,想去阳台上透口气。瞥了一眼没有一丝褶皱的床铺,然后就走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斯多还坐在饭桌旁抱着书苦读,一遍遍抄写与演算着。希路达站在那里,一时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半晌,她走向还对周围浑然不觉的斯多,轻轻喊了一声:“斯多?”

“咦,希路达小姐?”斯多抬起头来,一脸诧异,“这么晚了希路达小姐还不休息吗?”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熬夜不利于皮肤保养的。”


这句话让希路达心情舒缓了很多:“想不到斯多这么会关心人呢。不过你不是也没睡吗?需要这么刻苦吗?”


“混口饭吃不容易啊,我可不想过两天露宿街头。”


本来是玩笑话,却令希路达身形一滞。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说的也是呢。不过我想去阳台,介意陪陪我吗?”


斯多一愣,然后站起身来说:“希路达小姐有请,岂有推拒之理。我也该活动一下了。”说罢,整整衣服跟了上去。


一阵风吹来。即使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晚上也是很凉的。


“希路达小姐,请披上衣服吧,着凉就不好了。”斯多从离的最近的沙发上抓来一件不知是米伊美还是阿鲁贝利西的外套。


真是的,明明是在北欧长大的,又不是来自热带地区,却还是要注意这些细节。


“今天的星星真的好亮呢。”希路达睁大了眼睛,想要看到更多的星星。她知道,还有很多的星星光芒是很微弱的,如果只是扫一眼而不是用心看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必须非常用心注视着那里,寻找任何它可能存在的位置。即使是同一个晚上星辰的方位也是在变动的,所以必须要找到重要的星宿所在,再做推测。


“的确。在这样空气干净大气层又比较薄的地方,观星的视野的确很好。”斯多表示赞同。


“好美。”希路达轻轻地赞叹。


沿着希路达小姐的目光,斯多不意外地看到了最是显眼的北斗七星。他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接下去了。索性听听希路达小姐想说些什么吧,想再多听听她宁馨的声音,不然以后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机会和她像这样交谈了。


“小时候,我以为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灵魂,历代的英雄儿女死后化作星辰,变成神灵他们的灵魂守护着我们。他们掌管着地球上大大小小的事务,用他们的智慧为人类引导方向。”


斯多默默地聆听下去。


“长大后,我才知道宇宙远比我想象的更为神奇。那是一场在黑暗中进行的华丽的冒险。很多星辰的光芒来自几百亿甚至几千亿光年以前,也许有很多星星现在早已不在了。可是它们美丽的光芒却可以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让我们看到,让我们为之祈祷。”


希路达小姐那清亮的眼神,望着天空的优雅身姿,让斯多不禁又回忆起许多年来这个温柔而坚强的女子带领着他们在风雪中坚持不懈的祈祷,是怎样的意志和真诚的愿望在支持着她,支持着她在这个如花似锦的年龄担负起这样的命运。


“你看,斯多,看到北斗一和北斗二,从‘长柄煎锅’朝上伸出去,指向北极星呢。”


“‘长柄煎锅’?”斯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看那些天文学著作上不都这么打趣的吗。你不会见怪吧。”希路达咯咯笑起来。


“希路达小姐您看的书真多。”斯多无语。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要和捷克弗里特一样都那么严肃嘛。”希路达回眸。


算了,难得希路达小姐好心情,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斯多心想。


“那我们是长柄煎锅,您不正好是大厨吗。”


“但是还是长柄煎锅比较重要。没有你们,我这个大厨就是有名无实。”希路达摇了摇头,不过之后她重新抬起头来,平时前方,声音压了下来,诚恳地说,“我一直都很感激,我身边有你们。可是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对大家说一声抱歉。”


“您不需要对任何事抱歉。”斯多恭敬地低下头。使用敬语惯了,即使现在被希路达小姐要求不要再用,他还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可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斯多,我没有找到巴多。”希路达的手指触到斯多的脸,缓缓地抬起他的头,忧伤的眸子平视着斯多,让斯多避无可避,只能呆呆地看着,“告诉我,你生我的气吗,斯多。”


“请您不要再为我们做任何牺牲了。请再不要。”斯多猛地扣住了希路达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像是被自己吓到一样,他又猛地松开了手,偏过头道,“我没有立场去怪您什么,希路达小姐。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


“没关系。”希路达揉了揉手腕,掌痕仍在,她把那只手藏到披着的衣服里,重新回过头看星。


“你瞧,你在那里呢,斯多。”希路达的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呢喃着什么,“有人告诉我说,那是双子星,它们跟我们的距离实际上同样远,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彼此相互环绕运转。它们靠得太近了,以至于我们分辨不出。但是他们彼此却是不可替代的。”


希路达的声音恍若梦幻一般,而斯多在这样的梦幻中出了神。


“斯多?斯多?”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到希路达担心地看着他的脸,斯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希路达小姐,时间不早了,您也休息吧。”


“嗯。那我回房了。”希路达道过晚安,不再多言。




怔怔地望着那扇门,眼前好像模糊了起来,也集中不了精神。

巴多,你到底会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回来呢?斯多在心里无声地问道。


从来就不需要希路达小姐还给我什么,我想你也跟我一样想法。我们的事情怎能加诸于她来负担。


为什么分离,为什么重逢,为什么这样选择,到底谁在生谁的气?谁在等待着谁?踏出第一步的又是谁?


为什么要追随希路达小姐?


不论面对的上什么,她都比我们要勇敢和坚强,她坚持,不反悔。


那堆参考书就放在那里好了,反正明天还要用,也不想收拾了。


斯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米伊美睡得正熟,这家伙不是怕光吗,怎么不拉窗帘也睡着了?淡银的荧光洒进来,照在那头随意的卷发上,泛起橙色的微光。这就是那个乐神之子吗?


斯多靠着床沿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门在身后关上。

希路达靠在门上,一个一个地回想着曾是她麾下勇士的身影,微笑着流下眼泪。


是生,而不是死。


风,雪,月,花,日光的味道,星辰的问候,天空的愿望,大地的祝福,一个小小的书房似乎盈满了一切,近在眼前的风景可以伸手触摸。


去年的雪今年在哪里?


在开始的春天里微笑吗?


是的,一定是的,它们融化在了春风中,融化进了滋润万物的大地里,于是,在雪花曾经覆盖的地方盛开出了鲜花,雪花变成了鲜花。


对的,只是改变了形式而已。


请原谅我代替你们选择,因为我们也和那雪花一样,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活,我想说的是,但愿一切并非重新开始,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iDu GamlaDu Fria为瑞典国歌,即《你古老而光荣的北国山乡》。

七八月在瑞典的时候,经常去老城区,在一张叫做Gamla Stan的地铁站下车,都没意识到Gamla这个词。去过北欧之后,觉得不适合自己的性格,因为真正要想象漫长的黑暗的话,还是觉得心里会泛起凉意。所以夏天在北欧,冬天在南欧应该会比较舒服。不过瑞典大概因为空气清新,高纬比较稀薄,晴天的时候还是很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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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8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搬搬两个月来新写的。
我错了,以前竟然从没在此发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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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北欧篇万岁
[s:146] [s: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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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2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晨夕

早上,希路达和米伊美起得最早。

“又是明媚的一天啊。心情真好!”希路达高兴得推开窗户,给房间里换气。

“公主殿下看起来蛮有精神的嘛。”米伊美伸了个懒腰从里屋走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我一直都很有精神啊。对了,我们今天干什么好呢?我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希路达靠在窗边,神色有些兴奋,像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过多的负累和不一般的责任。

“起这么早的话,不如去集市上买些蔬菜和水果吧。我们散步过去就行。”米伊美提议。

“哎呀,原来米伊美你这么了解我啊。不过你好像对这儿很熟的样子,不然怎么会才来就知道地点?”

“算是吧。以前阿鲁贝利西也租过这房子,我来过。有任务时顺道的话也会来住。”很简单的理由。

“那我们就快走吧。”希路达轻轻松松了拉着米伊美走上了大家,“一直都好想去集市上逛逛啊。买好多东西,还可以和小贩多聊两句。哈,现在我可要好好地回归一下生活了。”

“是么?原来那样期待啊。那就走走看吧。”迎向阳光,米伊美想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即使终将成为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广场上,一个个棚子搭起了好几条路。无论是水果还是蔬菜都泛着新鲜诱人的光泽。

希路达左逛右看,左挑右拣,时不时和小贩侃侃天气。看到如此俊男靓女又谈得如此开心,眼见着他们一起还买了不少东西,不少人又塞过来一些赠品,欢迎他们再来。

“以前没有见过啊,是附近新搬来的吗?”

“哦,来朋友家玩的,顺便帮着买买东西也不错啊。哎呀,那边那个水果又是什么啊?这个时候就下来了吗?”

“对啊。拿回去尝两个吧,送你们的。”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啊。谢谢了哦,下周见啦。”

“公主殿下走到哪里都这么有人缘呢。”米伊美笑说,难得看到希路达这么可爱的一面,这在以前根本是难以想象,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么,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应该会一直陪在这样的她身边吧。

“米伊美真是的。”希路达脸微微红起来,“对了,我还想吃三文鱼,刚才不是有家卖海鲜的吗?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再回家,好吗?”

“悉听尊便。”

“不过还拿得动吗?”

“没问题。这点儿还用不上小宇宙呢。”米伊美面不改色。

“这倒是。”希路达点点头。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脸悠闲。

“今天真的花了好多钱呢。”希路达说。

“没关系的,公主殿下,反正都是阿鲁贝利西的钱。”米伊美狡猾地笑。

“你好像很爽的样子哦,我看出来了。花阿鲁贝利西的钱那么高兴呀?”希路达故意地偏着头眨了眨眼睛。

“那是当然的了。神话中的阿鲁贝利西不是个守财奴吗?痛快地花守财奴的钱难道不爽吗?”米伊美勾了勾唇角。

“那和这有关系吗?”希路达额上挂了一颗汗珠,不过是名字一样而已。

“你不知道,我们眼前的这位现世版阿鲁贝利西还有一项特长是理财哦。既然他的钱怎么花都花不掉,那我们就来帮帮他吧。”米伊美挑了挑眉。

“唉,早知道就让他当财政大臣了。”现在想补上也只怕没机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从国际新闻聊到八卦传闻,从音乐艺术聊到旅游休闲。

“真是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拿都走得累了。不过米伊美好厉害,完全如若无物。”希路达略带歉意地说。

“公主殿下,我好得是你的战士,要是连这都做不到,怎么能保护好你呢?”虽然喜欢被夸赞,但是也不是这种类型的啊,米伊美笑得都没脾气了,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公主殿下有空也得锻炼锻炼身体才好。”米伊美登时反映过来自己之后想要说什么,及时打住了。至少,这样的话,不要现在这么早就说出来。他这样告诫自己。不过,如果永远都可以不说的话,那该多好。

在米伊美内心活动的时候,希路达发现了新大陆。那是街对角的一家花店,把本来走得有些累了的希路达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让她感觉身上又有了力气。

从玻璃橱窗里看过去似乎品种很多,有些是北国没有的,从书上读到应该是从亚热带空运来的。还有门口摆着一些不怎么需要浇水的小盆景,有些做成笔筒、闹钟、棋盘的样子,简单且有趣。

刚才路过的时候还没有开门呢,希路达心想。脚步停了下来,眼睛望着窗玻璃里面的龙胆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在胸前一拍,睁开眼睛立马决定。

“米伊美,我们去买些龙胆花好不好?”快速回过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希路达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人跑哪儿去了?当这是在拍电影吗!

站在原地叹了口气,重新回过头想去看看花店,却意外地注视着散发着水果香味的橙发男子抱着一捧雅致清宁的龙胆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说米伊美的另一只手中不是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的话,那么这一幕一定更上镜。

“优雅的花送给优雅的公主殿下。”米伊美优雅地欠身。

“谢谢你,米伊美。”希路达完全没有想到,米伊美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高兴地接过了捧花,“比亚斯格特那个不解风情的笨蛋好太多了。”

“公主殿下,您过奖了。”米伊美虽然想帮捷克弗里特辩白一下,但是绝对不想引火烧身,所以他在接下来的几步路中不在说话,转而哼起了自己谱的曲子。

希路达抱着花走在前面,步子轻盈,充满青春的活力,曾经内敛于心的东西悄然散发,动人而不张扬。

米伊美安静地欣赏着面前的一切,有什么湿润了眼角,只在那一瞬间。他知道,并非是因为阳光太过灿烂。

幽草花径,馨香绵延,传说中的女子蝴蝶一样翩跹,日光交错,晨风优雅地挽起她的长发,挽起她的手臂去拥抱自由的生命,无论短暂抑或漫长,那份美丽和坚定始终不曾消减,那呼之欲出而振翅飞的旋律,是他一生都追不上的美丽。



“呵,一个两个的都没醒呢。”旋开门后,米伊美发现屋里依然静得很,还维持着离开时的原样。

“那不是正好。我要开始大显身手了,用香喷喷的早饭吸引他们快些起床。”说着,希路达愉快地走进厨房,翻出围裙来围上。

“那请容许我来弹琴助兴吧。”米伊美手搭上琴弦,偷偷笑了。

阿鲁贝利西立刻就被从梦中叫醒了。米伊美正通过琴声传递给他“懒人,快起床!懒人,快起床!”这个信号笑话他呢。这么多年了都还是这样。无奈,阿鲁贝利西只得翻身坐起来,揉了揉乱乱的头发,开始打理自己。

“哈欠,几点了啊米伊美?一大早的在坐在窗边弹琴。”阿鲁贝利西拿出招牌动作,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睁开眼睛。

“不早了呵,快十点了,准备吃早午饭吧。”米伊美嗤笑一声,继续弹琴,音律里加入了一些欢乐的元素。

米伊美的琴声对治疗阿鲁贝利西的起床气很有效果。有米伊美在的早晨是绝对不会发生像昨天那样斯多被整的事情的。

“哎?这是今天新买的花儿吗?”阿鲁贝利西注意到了窗帘旁绽放的柔嫩的花朵,想要伸手触摸,被米伊美的琴弦挡了回来。

“别碰。远远地看不是更美好吗?”这是米伊美的观点。

“你当这是神佛在等着你供起来么?”阿鲁贝利西表示自己无意加入供奉的队伍。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你打搅这份美感而已。算了,你那品味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米伊美一个滑音掠过,递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给老友。

“质疑我的品味就是质疑尼伯龙家族。”阿鲁贝利西耸了耸肩。

“你每次都非要拿尼伯龙家族来压我吗?”

“算了,本座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你就继续在那儿给本座弹琴来弥补你的罪过吧。”阿鲁贝利西刚起床就又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我是弹给我的公主听的。某某小人不要把自以为是当美德。”米伊美边谈边感慨,“唉,什么时候你能妄自菲薄一回,世界就幸福了。”

“彼此彼此。”阿鲁贝利西回老友一个爱俏的眼神。哼,都斗嘴斗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啊。

“好了,深情对视的两位,饭做好了,来帮我收拾下桌子吧。”希路达笑意盈盈,“咦,怎么还不见斯多人影?”

“我这就把他叫醒。”音乐再度想起。

“不公平,为什么斯多就可以多睡一会儿。”阿鲁贝利西抗议。

“斯多学习很辛苦的,有必要多休息一下,所以我传给他的意念不一样。至于你嘛,懒人还是需要鞭策下的,呵呵。”

希路达扑哧笑出了声。

大家都是非常可爱的人呢。



早午饭过后,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洗好了。

希路达差遣着米伊美和她一起把两桶衣服拎去院子里晒。看到阿鲁贝利西已经坐在了草地上,手里握着针管笔和画稿在构思,正眯着眼睛瞧着那悠哉游哉飘移的云朵呢。

“啊,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感觉了。在阳光下晒衣服的美丽女子,嗯,真是一幅美妙的图景呢。”阿鲁贝利西直说,心想要是再来一杯茶就更好了,“至于你嘛,米伊美,”他戏谑地斜睨了一眼老友,“如果不在这图景里就更完美了。”

“倒是你本来就不在这图景里,真是谢天谢地。”米伊美讽刺地笑回去。

阿鲁贝利西低下头继续给画稿添了两笔,然后又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说:“呵呵,大小姐配捷克弗里特太可惜了,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呢?”

“做梦去吧!”米伊美看也不看就把他一拳打飞。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动粗啊,玩笑都开不起?就不能在大小姐面前给我留点儿形象!就你这脾气肯定没人要。”阿鲁贝利西揉着腰把自己捡了回来。

“有没有人要我不管,但是你要知道你在我眼里才是根本就没有形象可言。”米伊美振振有词。

“人家大小姐还没应呢,你就爱管闲事儿。”阿鲁贝利西挤挤眼睛。

“大小姐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没正经儿的呢。”米伊美哼了一声。

“哎,我怎么就不正经儿了,你存心坏我名誉是不是?”阿鲁贝利西太不服气了,眼前这个小子明明就和他半斤八两么,算了还是把注意力转向忍笑忍得辛苦的大小姐吧,“大小姐,你别听他胡说。不过以后大小姐要记得以后的婚礼服饰和首饰设计可一定要交给我啊,我保证你再找不到更完美的作品和更完美的设计师了。”

“那我就更要把你比下去了,公主殿下您要的伴奏的琴师一定要找我。”米伊美又杠上了。

“省省吧,别弹了半天宾客全睡过去了。”阿鲁贝利西取笑道。

“水晶控没有资格笑话我。”米伊美模仿阿鲁贝利西的动作自负地撩了个头发。

“好了好了,你们俩有完没完。照这么下去,我以后每天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了。”晒好最后一件白衬衣的希路达干脆地和他们一起坐到地上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儿冤家,关系这么好。”

“马马虎虎吧。真要说起我为什么会和阿鲁贝利西这厮成为朋友的话,恐怕是因为我们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吧。在这个基本点上我们是一致的,虽然像我这样唯美的人实在是不应和那个颠三倒四标新立异的家伙扯上半点关系。”米伊美递了个挑衅的眼色过去。

“要说我为什么会和米伊美这家伙成为朋友,恐怕是因为我们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吧。但是如果那个复古传统唯美主义柏拉图主义唯灵论中毒的家伙硬要说像我这样品味出众才华横溢富于创造的人达不到他那典雅的标准的话,绝对是问题在他不在我。”阿鲁贝利西针锋相对还击回去。

“对了,我去泡茶吧。天气这么好。你们又好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希路达站起身来,弯起眼睛的样子像一朵温暖的雪花在日光之下泛着晶莹的水色,“对了,斯多哪里去了?饭后就没影了。”

“他去国立图书馆了。可惜没办法喝茶了。”米伊美替斯多惋惜。

“你以为都像你,整天想着悠闲地喝茶。啧啧,斯多真是刻苦的孩子一枚。米伊美,好好学着点儿。”话,出于惯性是对米伊美说的,但淡红柔软的美发下那双藏得很深的眼睛却注视着其他的地方。

不可思议地,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变了,愿意停下脚步抛开芜杂地望望天空,愿意偶尔认真地注视一下身边的人,亲人友人或者哪怕只是路旁看起来很温馨的牵着手的母女或恋人,也愿意偶尔允许自己遐想一下,像个单纯的少年。究竟是死亡,抑或是复活,让他留意到了原来不曾留意到的东西?至少那个时候的阿鲁贝利西还并未打算去深究。

“喂,不要每说一个话题都扯上我。”米伊美追上阿鲁贝利西的目光,也住了口,接着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一个坏笑,“想什么呐,亲爱的吾友?”

“小心你这颠覆的表情被大小姐看到。还有什么‘亲爱的吾友’,酸死了。”阿鲁贝利西抱怨着。

“不要转移话题。从实招来,刚才那么出神想什么呢?”米伊美一副休想瞒我的神情,对上阿鲁贝利西的目光。

阿鲁贝利西微微一愣,移开目光,恢复如常,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我只是在想,错过希路达小姐,让那个混蛋捷克弗里特哭一辈子去吧。一个两个都这样儿,人是不是都有自虐的倾向?”

“背后说人坏话小心被收拾哦。”米伊美接着一步跳开,却见阿鲁贝利西仍坐在原地没有动作,也就知道适可而止了。

“我要描图了。不要烦我。”阿鲁贝利西咕哝了一句,不再说话。



米伊美转着茶杯,孩子气地注视着漂亮的袅袅水雾,开心地扬起了嘴角,眼睛明亮动人。

“大小姐,我给你做个设计吧。”阿鲁贝利西一边说着,一边心想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不会用娉婷去形容另外一个女子了。

“真的吗?好啊。是不是应该摆个什么姿势,帮助你培养灵感?”希路达愉快地说。

“随意就好。比如靠着那根柱子和米伊美聊天就行,完全不用在意我。”阿鲁贝利西脑海中涌出了一个想法。

——好像一阵夏风吹过,拂面而过星星点点的光之粒子蝶儿一般飞舞,鱼儿一样游梭。光阴不展,留驻张望,眼睫轻颤的女子,回归挚爱的故土。

——虔诚的白玫瑰轻灵着舞,纯洁着歌,碧草如茵,晴空蔚蓝,掬一捧阳光在手心,靠近跳动的心脏悄悄絮语,再一捧扬手送出,随绽放的裙裾飞扬,旋舞,散入风中。那是你的光辉,盈怀的光辉,在交错的影中宛转地笑。

——从此开始期盼。幸福就在回眸之间。流离的泪水随那冰雪消逝,微仰着高贵的头颅,你在等待什么呢。于是听到了,暖燕捎来了远方问候。

——路途遥远,终点再变成起点,甜中夹带真实的苦涩,就这样微笑着走下去,深深呼吸,寻找想望的气息。被遗忘的,被留存的,被离弃的,被拥抱的,红颜谢了,雁归来,零琼捡拾,玉生烟。

“我回来了。”斯多出现在了庭院门口,“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怪不得屋子里都没人。”

所有人一致望向他,然后又一致没有反应地回过头。

“咦,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斯多非常不解,只得走上前去,看看让他们失神的原因是什么,于是他很幸运地加入了中毒颇深的三人当中。

等所有人解毒完毕,傍晚已将近尾声,只留下最后一抹红晕在天之尽头。



转眼是星期一,阿鲁贝利西上班去了,斯多去国立图书馆了,米伊美去试音了,希路达打了声招呼说也要出去转。于是房子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了,任由晴暖的阳光照进来,在此地流连回响。

怎么会,好像已经第五次路过这个用大大小小盛水的高脚杯创造音乐的街头艺人这里了,希路达发誓这五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于是说,她毫无疑问是光荣地迷路了。

人流错综,谁终于失去了谁?

纷纭世事,谁偎依着最后的净土?

呆呆地站在街上,回身,没有熟悉的人,再回身,是一个接一个的免税商店,向左转,是飘着海洋气息的薰香圆烛,好想跟随之去流浪,向右转,明明是翠菊花边亚麻台布还有明艳的茶碟,多么留恋。

不甘心地抿了抿唇,手心开始出汗,一直只顾着打量四周环境了,竟然能十分钟了还在原地打转,不过在旁人眼中这个清澈女子似乎只是在为去哪个店逛犹豫不决中。希路达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包里有斯多仔细地放进去的地图。她又看了十分钟的地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还是一头雾水,这地图画得完全不符合自己东西南北的习惯嘛,希路达想。算了,还是找个人问问路好了。

移开手中大大的地图,抬头,视线里竟天降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哈根?”希路达想这真的好巧。

眼见哈根作势要单膝跪下行礼,希路达连忙拽住他。现在要真把宫殿里那一套摆到大街上来,别人会以为又是哪个不可避免俗套的小子在向哪个姑娘求婚来着,虽然怎么看都不搭调。

“希路达小姐。”被及时拉住的哈根本来就拙于言词,沉默了半天才终于挤出后面半句话,“啊,原来您在逛街呢。”

“碰到你太好了,哈根,你应该对这里比我熟吧?毕竟以前经常外派么。”希路达这样希望着。

“这个,其实我对逛街不是很感兴趣。”哈根汗颜。

怪不得送给弗莱雅的礼物都少很多趣味,希路达暗自后悔,唉,以前应该给我亲爱的勇士们开设艺术欣赏必修课的。

“那地图总还是会看的吧。”希路达把手中的地图塞给哈根,“快来帮我看看地图,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到底应该把地图转到那个方向上看呐?”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先直走,左拐再右拐,应该能看到地铁站的。”哈根琢磨了一下,做出判断,“不过也真是,他们三个怎么放心您一个人出来。”太不负责任了,责任感超强的哈根心想,阿鲁贝利西和米伊美两个顽劣的也就算了,斯多是怎么回事。

“呵呵,就算我迷路了,你们也会找到我的嘛。”希路达小心地笑了笑,“再说他们都出去了,我被晾在家里了嘛。就想出来随意走走的,顺便买些小玩意。”

“我们不能保证永远都能找到您。”哈根低下头,可以猜得出他有些不快。

希路达听出了他的意思。是的,哈根很关心自己这边的情况,但又怕说得太直白伤人心。可以猜想得到,最近哈根手头上也不轻松,一边顾着亚斯格特,执行着捷克弗里特的各种指示,一边还要担心着自己的事情。希路达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哈根,是像以前一样很正式地对他的辛苦工作表示赞许和感激,还是像熟人一样拍拍他的肩什么也不用说。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拽起他往回走。

仔细想想,哈根的话是无可辩驳的。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希路达就明白她释放了那个所有人眼中的“永远”,从此再不必。

无论如何,有什么又能够是永远的呢?希路达从不相信“永远”,她只相信“一直”。如果有人可以告诉她,会一直陪着她,那么她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坦诚。

永远太远,不可预料。只要“一直”就可以了,一直到生命尽头。

“而捷克弗里特,你已经给了我一个一直,在死亡以前;而我也喜欢上了你的坦诚,这局棋已然结束,所以我再不会涉足你的第二个一直了,在下一次死亡以前,”希路达在心里默默想着,不期流下了眼泪,滴落在历经了许多年月的斯德哥尔摩旧城池之路上。

年华入梦,如许多载。

“希路达小姐,您流泪了。”哈根觉察到了眼泪的气息,看到昔日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背对着自己如此落寞的背影,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手足无措的他始终保持沉默,递过去纸巾的手臂僵了半天最终被退了回来。

“哈根,请我吃冰激凌吧。我可是想那家想了很常时间了。”希路达突然回转身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哈根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啊?您?”

“怎么了?逗你玩呢。我哪有哭啊,你看到了?”希路达语达嫣然。

我觉察到了,闻到了,哈根在心里说,不会有错。

“快走吧,和你说了半天话,我都渴了。”希路达一副好兴致的样子。

“冰激凌解渴吗?”哈根一边心里打着问号,一边任由希路达牵着向前走,左转,被拖进了一家队伍排得满满长长的美味冰激凌店里。

“地图背面打的广告里有这家店的。”希路达像是预谋好了一样,“本来迷路了的,想下次拽着米伊美他们一起再来一次的。不过这次就算我们先来探探路好了。”

哈根望着玻璃后面五颜六色的散发着清甜气息的冰激凌,还有每个人脸上幸福的表情,忽然觉得一直不苟言笑的自己或许真的错过了很多。

“您好!蛋筒的还是小碗的?”每天闻着欢乐的香味,对着客似云来的好生意,店员应该心情也不错吧。

“蛋筒。嗯,我要这个芒果的,还要蔓越莓和草莓的。”希路达想了半天了,终于轮到她和哈根了,“哈根,你喜欢什么口味?”

“什么口味?”

看着哈根对如此尤物一脸迷茫的样子,希路达也不耽误时间了,直接说:“再来一份一样的好了。”

“好好,希路达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哈根对这个替他解围了的答案忙不迭点头。

几分钟后,希路达拖着哈根走出了店铺。吃着冰激凌的希路达就像喝了酒一样兴奋,完全不像平时。看到这样一个气质美女如此活泼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看来哈根你真得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了。你的生活太寂寞了,以后一定要多添点色彩,像这明艳的黄色、红色还有紫红一样,还有下次可以再来试试蓝莓啊。哎呀,你看你,连冰激凌都不会吃,都化到地上了,可惜呀,五个克朗就这么浪费了啊。剩下那三十个克朗你要好好珍惜呀别再化掉了。我说,人家米伊美和阿鲁贝利西可从来都不忘记享受生活的。难道是因为我对你太严厉吗,我不这样觉得啊,哈根?”希路达的脚步如蜻蜓点水,时不时开心地笑两声。

“抱歉,希路达小姐,我太刻苦了。”希路达语连成串,哈根只剩下听的份儿。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说你可爱呢还是死脑筋呢。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以后这个世界还有好多好多等着你去发现呢。”希路达继续发表阔论。

冰激凌吃完了,太阳也在天边了。希路达和哈根一起找了条长椅坐下。

“没想到米伊美和阿鲁贝利西交情那么好呢,两个人都爱损人,尤其是损对方。斯多呢,那么热爱学习,厨艺又好。改天哈根你一定要来我们家哦,尝尝斯多的手艺,不然会后悔的……” 提到现在有趣的三人,希路达很满足,“以前总是高高在上,想接近也接近不了,所以不了解每个人的生活。效忠和友谊,真的完全是两码事。看来我以前打点得不够好呢。”

“不,够好的了。相比之下,我只要希路达小姐您快乐就好。还有弗莱雅小姐。”

“弗莱雅。”希路达默念着妹妹的名字,头点了一下,又摇了一下,“拜托你,哈根,照顾好弗莱雅,最起码,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希路达恢复了沉静的作派。

“什么最后的日子啊,又不是临终前。”哈根猛地站了起来,盯着希路达看了几秒钟,蔓延的沉默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明明说出来应该像个笑话一样,现在却如同冷风过境。

希路达望向不远的塔尖,并不多言。

而后哈根重新缓缓地坐回去,有些蓄意有些暗示地说道,“真的那么关心的话,不如珍惜现在的时光好好再看几眼。”

“等时光流逝吧。”希路达起身向地铁站走去。

“我送您。”哈根坚持,希路达没有拒绝。

“谢谢你,哈根,把大小姐送回家。”阿鲁贝利西笑眯眯地从哈根手中接过希路达,回头冲卧室方向喊道,“米伊美,我早就说了大小姐吉人天相,总有志愿者送回来的。”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哈根欠了欠身,转身欲行。

“请等一下。”希路达呼出一口气,遇上哈根疑问的目光,她眼眸清明,依然可以聪明地猜到,“即使这一次不是偶遇,我也非常感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另外,”她顿了顿,“请转告弗莱雅,对不起。”希路达下定决心再不相见。

明白了希路达的意思,哈根字句清楚地回复:“希路达小姐,弗莱雅小姐不需要您的歉意。因为无论再过多少年,您一直会是我们所热爱的希路达小姐,为您去死,也为了您而活下去。”

本知道哈根不善言辞,却听到了他没有停顿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希路达忽然意识到自己剥夺的恐怕是他最深的执念。

“那么对捷克弗里特呢,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哈根补充了一句。

“是他要你问的么。”希路达垂下眼睫。

“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明明就不是多管闲事。

“请他注意身体。”抬头直视哈根,希路达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就这样,希路达送走了哈根。

闭上眼睛,一切已经过去,文字话语终将为历史的笔尖所磨蚀。想它作甚,不用去逃避,不用去诋毁,直到辗转到如今,安和与奔波交错的旋律会织出普普通通跌宕起伏。挣开眼睛,百鸟飞过,天空依旧。

但愿我们心还在跳动,跳动着跃跃欲试的活泼。

但愿我们走走停停,拿得起放得下。



雨,下起了雨,在没有雪的季节。

与晴天的温差是那么得大。

弗莱雅静静地欣赏着落雨的花园,润湿的花朵,未及遣人修剪的葱绿小径。春末夏初。

“弗莱雅小姐。”哈根在通向花园的宫殿后厅觐见了弗莱雅。

“哈根,你见到姐姐了。”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调。

“是的。”

“她过得好吗?”

“有米伊美、阿鲁贝利西和斯多陪着希路达小姐,看起来他们还是很快乐的。”哈根汇报道。

“那样最好了。”弗莱雅轻轻说着,“最近一切工作都在恢复,不过捷克弗里特哥哥最近可就辛苦了。姐姐不在,我的能力又达不到和他商量一些大事的程度。”

“您已经很努力了,弗莱雅小姐。我想,迟早您都会学会处理并确实接手这些事情的,这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可是,因为姐姐的缘故,我却必须抓紧时间学习呢,从未觉得原来时间是这样短暂。想必捷克弗里特哥哥也是如此考虑的吧。”弗莱雅摇了摇头。

“一定会有其它的办法的。”哈根觉得自己张口还是有欠考虑。

“不会有的。既如此,我们就这样面对它吧。”弗莱雅把手伸向哈根,把他从后厅的阴影里拉到了石柱,“这是姐姐的选择,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遵循着最后的意愿,哪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有可以依靠的姐姐的存在。因为我无法评论对错,此事也无关正义。”

“您好像一瞬之间和希路达小姐越来越像了,连措词也是。”

“这样不好吗,哈根?就好像是一次蜕变,我这样也算是为捷克弗里特哥哥分忧吧,毕竟发生了一连串大事,还有很多人心需要安抚,让大家为了亚斯格特的未来重新团结在一起。”弗莱雅表现得很乐观,“不过其实,我还是很怀念过去的状态的,但是长大也不错。”

“对了,还有一件事,希路达小姐要我带话给捷克弗里特,请他多保重,注意身体,那么就请小姐您转达吧。”哈根提起另外的事。

“我会的,”弗莱雅问,“不过你最近都没有见过他吗?”

“确实如此。我只在复活之时在宫殿上集体召见时见过他,到目前为止接到的任务虽然很多,但是都是有传令官带来文件交给我的。大多时间我还是在协助您的。所以,冒昧地讲,我也想多知道些他的近况,虽然并不是多么亲近的朋友。何况,对于一些听来的事情,我也一直有疑惑,只是最近太忙,没有时间问您罢了。希路达小姐真的和捷克弗里特吵架了吗?”

“哈根总是把不可置信挂在脸上呢。”弗莱雅无奈地说,“那么,听我讲讲好吗,哈根?说真的,我不愿忘记那一天,宫殿大门打开姐姐走出来时的样子,只有眼睛红肿着,眼泪已经不见,看到我她勉强地笑了笑,虽然外表上看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内心刚刚经历过很大的起伏以至于余波未平。至于姐姐她和捷克弗里特哥哥吵了些什么,我想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猜到点意思,又或许其实我们心里也有不同的意见想表达呢。”

对于现在的希路达,各有各的叫法。比如拥有着美丽梦境的米伊美自然喜欢称呼其为“我的公主殿下”,斯多按照以前的惯例标标准准地喊作“希路达小姐”,至于阿鲁贝利西则每次要么是用很绅士的文雅语调要么是拖着长腔喊“大小姐”。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喊“希路达”。这三个字也只有他喊过,这个人不意外就是捷克弗里特,但这种情况也只是出现在百年不遇的捷克弗里特冲希路达发火,两个人各执己见原则问题上互不相让的时候。

大小姐内心太独立了,这样的女人谁敢惹啊,除了捷克弗里特那种人。早在仙宫里排排站的时候,众人心里就是这想法。虽然这似乎不该是神斗士该有的想法。不过不论如何,按阿鲁贝利西大人的话讲,他们两个最起码不要那个时候一开始就冷战得冰雪霜天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嘛,虽然说大小姐最近这一次决定没有也没法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一向作为得力助手的捷克弗里特对希路达小姐发飚且两个人都雷打不动这听起来简直就是灵异恐怖片。

可是,木已成舟,事实面前再无法接受又能怎么办呢。

————
雪,北斗的凝辉,巨龙的眼泪。

雪,无边无际。

雪,延梦。

悠远而长久的梦,铺天盖地的暴风雪,每一秒钟都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遥远的星辰有时晦暗不清,有时银火清艳,等待着祭洗的奥丁之宝石相互辉映,孤注一掷的愿望。

神灵早已沉睡在密林深处,纵然翻山越岭也无处可寻,只剩下遗落的传说中的星辰,通往隔海的前尘。

在白雪与浅草交界的地方伫立,白昼,黑夜,白昼,黑夜,然后是,晨曦......

梦,第一次坚持着走到了梦的尽头,只有一次不许反悔的尽头。银发的女子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做着这个梦;在梦中凝望四季的街道,期望与永远不会到来的人再度见面,找寻连自己也早已忘却的遗失的东西。多少时间,多少岁月从她身边流逝而过,在无尽的黑夜中,一直、一直都在孤单地等待着,等待着最后那必将到来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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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7-22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上去英国读研了,没有如愿写完这篇.希望总有一天可以完成吧.,毕竟商科的课程会很紧,我英语又很杯具.
只是想了个思路,大概有十章,最后阿鲁贝利西的份子应该会多些估计. 虽说设定什么的还没完全弄好。
后续章节目录:
三、突然间我想起你的脸
四、忽而今夏
五、倘若可以,结一段尘缘
六、谁能爱我并看
七、雪之海
八、是,我愿生于、死于北国
九、那年夏天的星空
十、那些告白,那些承诺,那些刻骨铭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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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4 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忽然觉得上次加分有点儿少啊 补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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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4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加油!毕竟学习是第一位的  文文慢慢来哦,只要心里怀着对圣的热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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