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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茜茜公主

[圣文原创] 黄金圣斗士外传 (原著背景,4.11更新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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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2 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黄金圣衣

其后的两年,圣域仍在平静中度过,直到两件黄金圣衣出现在竞技场,一时间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一天,圆形竞技场上举行了射手座和双子座黄金圣衣的角逐。黄道十二星座的圣衣,黄金圣衣,历来授予雅典娜最优秀的战士,不仅仅是战斗装备,也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出于这个原因,血气方刚的年少观众们,比最有激情的球迷更卖力地为各自支持的角逐者加油助威,到嗓音嘶哑也音量不减。一些历经沧桑的老人,却明白尘封二百多年的黄金圣衣的再现意味着什么,只安静地观看着。

等到两场决赛都尘埃落定,观众们才渐渐散去。

……

这时,加隆独自走在湖边,表情空无,难道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以为他遭受了惨败。其实就算那样加隆也认了。来圣域六年了,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今天,数不清多少次梦见跟撒加决一雌雄,各式各样的胜利、失败、甚至同归于尽的情景都在脑海中浮现过,可是,偏偏没有今天发生的……

争夺双子座圣衣的决赛进入胶着状态,银河星爆的气浪笼罩着汗流浃背的两人,令人窒息,仿佛身陷地狱中,但谁也不愿意放弃……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锵地一声金属的脆响,扑面而来的气浪随即消失,被耀眼的金光取代。原来,看台上教皇身边的圣衣自动开箱而出,飞落在撒加和加隆的中间。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教皇从座上站起,宣布:“可以停止了,双子座圣衣的争夺战已经结束。撒加、加隆,圣衣同时认可了你们两人。”双子座圣衣,正如它所代表的星座,是有可能选中一对孪生子的。比赛还没有决出胜负,可是,既然圣衣已经明示它的意志,这就是它的归属了。

加隆没注意听教皇后来又说了什么,对周围雷鸣般的掌声也漠然置之,因为觉得那自然都是为撒加庆贺的,就象多年来不断出现的情景,却不知此时的掌声比一边倒的射手座圣衣决战结束时响亮很多,是因为双方的坚持不懈,赢得了圣衣的认可,也赢得了全场观众的尊敬。他心不在焉地参加简短的传授圣衣的仪式,心里只揣摩着这个结果:“我们都是圣衣的主人,那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件圣衣能一分为二?”

没过多久,他的疑问得到了答案。教皇要召见三名新的黄金圣斗士。传令兵读完命令,又提醒了一句,圣衣是圣斗士的礼服,特别是去见教皇的时候,一定要穿上。

这一穿可就明白了。加隆以意念着召唤圣衣,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往撒加那边飞去,空中解体,然后穿在了撒加身上。原来……圣衣只能由一个人穿着,令人窝火的是,它对两个主人是有偏好的,加隆成了它的第二主人,只有在撒加不想穿的时候才有机会穿它。

加隆张目结舌,这跟输了有什么区别?可他明明没输啊,为什么会屈居人下,当个替补?哪怕是被打败的,他也心服口服了。

这时,刚走过来的艾俄洛斯见他楞神,催促道:“加隆,快穿上圣衣,我们该去教皇厅了。”

加隆看着对方身上金光灿烂的射手圣衣,怎么看都象是在嘲笑他。“我没有圣衣可穿,去什么教皇厅?”他说着悻悻而去。

艾俄洛斯石化,随即发觉加隆果真在往远离教皇厅的方向走,忙对着他的背影喊:“喂,加隆,冷静点……”

“加隆脾气古怪,你不要介意。”一旁的撒加平静地说,就好象不知道已是圣斗士身分的加隆无故不接受召见的后果一样。

艾俄洛斯打量着撒加身上的圣衣,叹气,刚才说错话了。这些圣衣,除了教皇,现在活着的人以前都没见过。谁知伸出四臂的双子座圣衣不是给两个人穿的,穿在一个人身上,多出的两臂就不知变形藏到哪儿去了,另一个主人根本没份,连护臂都分不到。

……

这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加隆回想着,忽然愤怒地挥起左拳,在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漫天水花:“别骗自己了,这不是梦,全都是真的。”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撒加是上天的宠儿。而他,加隆,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靠任何人的眷顾,更不靠号称代表正义的黄金圣衣之类的东西。

……

与此同时,教皇厅里的艾俄洛斯心急如焚,他一句无心的话刺激到了加隆,结果,加隆果然不来,这样就将面临叛逆罪的惩处。而撒加一直不动声色,直到现在教皇问起,也没有开口为加隆搪塞半句。不过这也不意外,他一向视道德高于一切,让他对教皇——女神的代言人说谎,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谁也没回答加隆怎么没来,只有传令兵在教皇的面具对着他时回了一句:命令已传到。

史昂觉得奇怪,加隆似乎不至于公然违抗命令,何况方才还接受了黄金圣衣。他追问:“怎么回事?撒加,散场之后你见到加隆没有?”

“呃,我见到了……看样子他受伤了,想来也来不了。”艾俄洛斯抢先说,手心直冒冷汗。若不是他平时老实,这么句谎话一下子就会让史昂看穿。

双子座圣衣的决战那么激烈,受伤也不足为奇,史昂就没再追究,说:“那让他休息好了,我们来说正事,回头撒加再转告他。”传令兵听到,自觉地出去,将教皇厅的大门带上。

“平时圣域只有少量的白银和青铜圣斗士,处理世界上时而出现的一些危机。而黄金圣斗士,只有在准备对抗冥王哈迪斯这样强大的对手时,才会选拔。那就是自神话时代以来,每二百多年一次的圣战。根据我观察到的星相,不出二十年,新的圣战就要来临。今天的比赛只是开端,剩下的黄金圣衣,在未来几年里,也要找到继承者,最好在女神转世之前凑齐十二宫……”

撒加和艾俄洛斯肃然听着,心里都感到作为第一批黄金圣斗士应该分担的责任。

……

傍晚,奥菲丽雅坐在雅典西南萨罗尼克湾的海滩上,看着夕阳和洒在海面上的金辉,情不自禁地叹道:“啊,太美了。”

旁边的艾俄洛斯却默不作声。她转头一看,他正抱头躺着,好象在思考什么,根本没在看日落。她很纳闷,虽说他比较好静,可是今天赢得了黄金圣衣,怎么说也该兴奋一些。从市中心乘车过来的路上,艾奥里亚兴致勃勃地问了几次,以后他能不能也拥有这么漂亮的金甲,艾俄洛斯都没有回答。

“艾俄洛斯。”

“嗯?”

“我听人说,有事总闷在心里很不好;把心事说给朋友听,快乐会因为共享而加倍,烦恼却会因为分担而减半。”

艾俄洛斯马上会意,坐起来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奥菲丽雅说:“不,也不是的。不过,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时候,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呵呵,谢谢你,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艾奥里亚适不适合当圣斗士?”

“哦!”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远处的艾奥里亚。他还是那么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现在正拿一根木棍,在沙地上画着,时而为自己的大作满意地拍手,快活得让人想到阳光的宠儿,难怪当初那个精灵垂涎他的美梦以致于想要让他永远沉睡。

奥菲丽雅说:“他身体很好,只是瘦了点,八月……狮子座的,不怎么象小狮子呢,倒是象只小猴子。”

艾俄洛斯微笑,说:“说得是,好动的孩子总是这个样子。不管怎样,既然我们是兄弟,他应该也有天分,即使不能成为黄金圣斗士……”

奥菲丽雅忽然紧张起来,问:“难道各个等级的圣斗士都要扩增?”

“嗯。”

“那是不是说……圣战要到了?”这个问题让奥菲丽雅自己寒毛竖起,据说两个多世纪前的上次圣战没有几个圣斗士生还。

“还有一些年。”艾俄洛斯仍是平静地回答,望着在远处忙碌的艾奥里亚,说:“不过,从今以后,他就不能这样无忧无虑了。”

奥菲丽雅明白了他为什么在烦心,是认为艾奥里亚很适合训练成圣斗士。那样他就不能再享受普通孩子的欢乐了,看他现在快活的样子,艾俄洛斯自然更并不希望如此。可惜,总有孩子要被剥夺这个权利。

不过,艾俄洛斯把话全说出来,觉得痛快了不少,顾虑一扫而空,恢复了往常的坚定,说:“好,既然决定了,就做些有益的事。我会让他成为强者,尽我所能。”

哗——,一阵潮水涌上来,没过了艾奥里亚的膝盖,他惊叫:“哎呀!”

艾俄洛斯眨眼之间来到他旁边,说:“没事的,艾奥里亚,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冲走。”

海水很快退了下去,艾奥里亚看看地上,伤心地说:“可是……我的画被冲掉了。”

奥菲丽雅也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那我们重新画好了。小艾刚才画了什么呢?”

艾奥里亚说:“我画的是太阳,还有大翅膀。”

“大翅膀就是射手圣衣上那一对吧。”奥菲丽雅一下就猜出了,俯身抓起一块石头,说:“我来给你画一幅更好的。”

“嗯。”艾奥里亚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忽然又想起什么,说:“可是,新的画还是会被海浪冲走的。”

“对哦,画在纸上才能保存。”奥菲丽雅于是不画了,站起身。

艾俄洛斯笑说:“怎么,周末又有事干了?”

奥菲丽雅说:“是啊,明天带画夹来这海滩画画好了。”

艾奥里亚蹦到哥哥身边,说:“哥哥,明天咱们也来,好不好?”

“好的。”艾俄洛斯答应,又正色说:“不过……我们不是来玩的。”

“哦?那是……”

“你想做圣斗士吗?”

艾奥里亚一听这个问题喜形于色,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

艾俄洛斯知道,把圣衣当精美玩具向往的孩子做这种承诺是再廉价不过的,就严肃地说:“你要知道,做圣斗士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是艰苦又危险的。”

艾奥里亚片刻不迟疑,勇气十足状说:“那我更要当。既然哥哥是圣斗士,有什么艰苦和危险,我也要分担。”

艾俄洛斯浅笑一下,说:“那么明天开始训练,就在这里。”

“好。”

“另外,我们得订个约定。”

“什么约定?”

艾俄洛斯说:“你可不能今天说想当圣斗士,明天一嫌累就放弃。跟我约定,半年之内不许反悔,怎么样?”

“嗯,一言为定。”艾奥里亚痛快地答应。兄弟俩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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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2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小狮子

一个热得让人懒于出门的夏日,正午的艳阳照在海滩上,一个瘦小的棕发男孩一动不动地扒着,细嫩的手臂搁在沙子上,好象感受不到它的炙热。

“艾奥里亚,才跑了一半,快起来。”一个严厉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听就知道催命鬼哥哥又来了,艾奥里亚哀求:“我跑不动了。”

奥菲丽雅也走过来,说:“今天太热,艾奥里亚可能真的不行了。你还记得当年我在圣域参加训练,结果……”

艾俄洛斯蹲下,拿起弟弟的小手,摸了摸脉搏,跳得快但是还很均匀,说:“没问题的,喝点水吧,然后把后一半跑完。”

艾奥里亚费力地撑起身,接过递来的瓶子,喝了几口。奥菲丽雅看见他痛苦扭曲的表情,更加担心,恐怕已经拥有超凡力量的艾俄洛斯对初学者是没数的。

她说:“艾俄洛斯,你定的量太高了吧。艾奥里亚第一天训练,你要他跑的路程不比圣域新来的训练生少多少。你忘了,沙滩上跑起来费劲得多。”

艾奥里亚一听,才刚转过弯来,沙滩上──怪不得跑了这些就累坏了,绝望以外又多了几分上当的愤怒。

艾俄洛斯不以为然地说:“我没忘了这个。那些训练生有几个原来是象艾奥里亚一样整天跑跑跳跳的?他能坚持下来。”

艾奥里亚生气地说:“我才坚持不下来呢,都没力气了。”

艾俄洛斯厉声说:“你不想坚持当然没力气了。要当黄金圣斗士就得比别人付出更多。”

“谁说的?我听说了,你们用的是叫‘小宇宙’的神奇东西,不是跑步跑出来的粗腿。”艾奥里亚继续抗议,但发觉专制的哥哥不打算跟他讲理,双手往他腋下一插,要把他强行架起,他喊了一句“我不练也不要圣衣了”也无济于事。情急之下,他乱抓一通,抓到了站在旁边的奥菲丽雅的裙边。

“唔!”她惊呼。这下艾俄洛斯不得不松手,免得出现裙子撕破的难堪场面。

艾奥里亚本是无意去抓的,现在发现哥哥拿他没办法了,意识到这条连衣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赶忙又用嘴咬住另外一角,于是感觉更安全了。

“你……”艾俄洛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昨天他就觉得,艾奥里亚参加训练和放弃都会很轻率,才订了半年之约,增加些约束力。不料,现在他连男子汉的尊严都不顾,抓住女孩的裙子不放,看来提那个约定更没用了。艾俄洛斯叹气,对奥菲丽雅说:“你好好画画,不过来管闲事就好了。”

“什么,你还怪我?”奥菲丽雅很不满,说:“要不是你凶神恶煞似的逼艾奥里亚,怎么会这样?”

“凶神恶煞?”艾俄洛斯惊讶。

尽管说得太夸张了,气头上的奥菲丽雅不会改口:“没错。想想你当初的勇气,是被吓出来的吗?”

艾俄洛斯自然知道,他的勇气不是被吓出来的。可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跟二百多岁的史昂比耐心?他还算不错的耐心已经让艾奥里亚磨光了。

“好吧,是我错了,我太急躁了。”沉默一会儿之后的这句话让艾奥里亚大吃一惊,死咬着裙边的嘴都差点松开,他今天以来有点不认识的哥哥居然承认自己错了。

艾俄洛斯又说:“艾奥里亚,就象你已经知道的,圣斗士不是靠蛮力,而是靠爆发小宇宙战斗的,所以才异常强大。”

艾奥里亚松开嘴,问:“那我为什么还要跑步?学小宇宙不就完了?”

“因为,小宇宙不象沙滩、海水这些有形的东西,能一说就明白的;它来自于我们的精神,只有意志磨练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唤醒它。”

“哦……”艾奥里亚好象明白了点什么,抬起头来看着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微笑,觉得这个弟弟其实很懂事,接着说:“刚才我一着急,想强行赶着你跑,其实那样跑完了也没多大益处。你得自己拿出勇气来,完成训练,意志才能得到磨练。”

“勇气……”艾奥里亚想,也许他确实只是被累的感觉吓倒了。究竟能不能坚持下去,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的手放开裙边,咬着下嘴唇爬起来。

……

终于跑完了,艾奥里亚坐在礁石上休息。艾俄洛斯也坐在旁边,帮他擦药水,责备说:“你看你,只顾一时舒服,扒在沙滩上,胳膊上都烫出水泡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就算扒在地上不会被烫着,我也不能只图一时舒服,因为我跑完了觉得特别地……”艾奥里亚想了又想,最后说:“开心。”其实他还是不觉得找到了能很好地表达心情的词,这跟他以往玩闹的“开心”似乎不太一样。到他更大的时候,就知道有很多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如“自豪”、“有成就感”等等。

艾俄洛斯抚摸着弟弟棕色的小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笑说:“我也为你‘开心’。等休息得差不多,我们去看奥菲丽雅的画。”

“嗯。”

……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奥菲丽雅旁边。

“呀,画了这么多!”艾奥里亚先兴奋地叫起来。

这幅水彩画基本完成了,不是简单地重画太阳和大翅膀,而是画了身着圣衣艾俄洛斯,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张开的弓箭正瞄准着一个对比鲜明的灰暗色调描绘成的敌人。

奥菲丽雅见他训练完成了,很高兴,说:“我跟艾奥里亚一样喜欢这对翅膀,所以就把它加大了,怎么样?”

艾俄洛斯好不容易把笑忍住,说:“唔,真是大了不少,都拖到地上了。穿这样的圣衣,你还让不让我走路啊?”

艾奥里亚若有所思地说:“哥哥,这种画面会出现吗?弓箭应该算武器吧。可是,不允许使用武器,又为什么让你带着呢?”

艾俄洛斯回答:“跟敌人战斗的时候,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不过,如果有障碍物需要开凿,武器是可以用的。”

艾奥里亚明白了,指着两人对战的画面说:“那就是说,这是不会出现的。”

“嗯。要说不会出现的,还有很多,比如说,全身的小宇宙都在发亮,那贴着脚的花朵会被烤糊的。”

艾奥里亚点头,说:“对,这朵花应该画成糊的。还有,哥哥的头发画得这么亮,真象马路上一个长头发飘起来的广告。”

“那个焗油广告么。”艾俄洛斯笑出来:“哈哈哈,是挺象的。”

奥菲丽雅被爱挑毛病的兄弟俩搞得十分沮丧,说:“啊,我的画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说话还不会拐弯的艾奥里亚回答:“是的,比以前退步多了。原来你的画跟真的差不多。”

艾俄洛斯微笑,说:“虽然我不太懂……不过,要逼真的话,用照相机就好了。费时费力地画画,可不是为了重现看到的东西,这顶多是基本功。”

“咦,对哦,那是为了……”

“画出心中所想的东西。虽然,开始可能很好笑。”

看到奥菲丽雅的笑容,艾奥里亚知道哥哥说中了。他又猜测着,那么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呢?希望哥哥长大了去当广告模特?大概没问题,他觉得哥哥跟撒加是一样帅的,只不过撒加面容温柔,才常常被比作天使,而哥哥硬朗的相貌更象传说中的古希腊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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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2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恶作剧

这一天的午饭后,艾奥里亚很高兴,因为下午没有训练。三个月来,休息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肌肉一直都是酸疼的。不过,又一个休息的半天到来时,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能很快地恢复疲劳,不想待在家里,要出去走走了。难道象哥哥说的,这种运动量也是可以慢慢适应的?

刚走出训练生的住宿区,一片海蓝色飘过,他马上冲过去,抓住那人,激动地说:“啊!加隆,好久没跟你一块恶作剧了。”

“恶作剧,好啊,今天想搞点什么?”

“呃……”艾奥里亚苦思了一阵,说:“真糟糕,时间一长,都不会想了。”

加隆大笑:“哈哈,看来恶作剧也是需要经常练习的。今天我们好好玩玩吧,把这几个月生疏的本领捡回来。”

艾奥里亚说:“嗯。而且,现在安戈斯大哥在圣域,闯了祸还可以从轻。”

“是啊,他总是帮咱们说情。”

“哥哥说,那可能是因为他信教。”

“大概是,神父们有一句口头语就是‘愿主宽恕某某吧’。”虔诚的语句让加隆玩世不恭地一说,逗得艾奥里亚笑弯了腰,加隆接着说:“不知道信那玩意有什么好处,反正对咱们挺有用的。”

艾奥里亚十分赞成:“对,今天机会难得,等他再一走几个月……”

“那倒不一定会。除非,这个紫毛小鬼再学不好。”加隆说。

他们都听说过,教皇要传授一种技艺,试了好多训练生,都不满意,于是让安戈斯去外面好好寻觅了一番继承人。上个月,安戈斯带回来一个紫发的西藏男孩,现在在跟教皇学习。

说起这事,艾奥里亚好奇地问:“教皇要教的是什么本领,这么难学?”

加隆说:“好象是一种敲敲打打的手艺。”

“我在训练场上见过那个……”艾奥里亚不会读藏语名字,憋了一会儿,只好跟着加隆叫,不过比他大不能叫“小鬼”,就礼貌地改了个字:“紫毛大鬼,看起来练的东西跟我们差不多。”

“那是,教皇只在安静的地方教他手艺。想去看吗?”

“当然想了。”

“我们可以先去训练场看看,要是紫毛小鬼不在,多半就是在学手艺了,然后我们去白羊宫和树林里找。”

“好。”

……

两人走了一大圈,最后在河边的小树林里找到目标,于是躲在远处的树后偷看。

教皇把一只青铜护腿递给清秀的紫发男孩,说:“穆,你先练个简单的。这只护腿没有裂痕,只是变形比较严重,你把它的形状整好。自己能完成吗?”听起来,这孩子的名字已经改了。

穆接过护腿看看,回答:“能,老师放心。”

于是教皇提步离开。

见教皇一走,偷看的两人一阵兴奋,恶作剧的灵感上来,交头接耳一番,把计划定下来。

……

穆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前坐好,认真地拿锤子在上面敲着护腿,忽听草丛沙沙响,抬头一看,艾奥里亚跑过来,夸张地喘着粗气,说:“你的老师叫你去白羊宫。”

这表演虽拙劣,可是三岁多的穆还从来没想过分辩真话和假话,问:“嗯?有急事吗?”

艾奥里亚继续使劲地喘气,说:“看样子是。”

“我这就去。”穆立即放下工具,跑出树林。

……

“呼呼……”穆跑到白羊宫门外。

空旷的宫殿里有对话声:“艾俄洛斯,圣域是修行的地方,可不是享乐的地方”;“修行的目标不是变成尸体,训练里不可避免的死伤已经够多了,对那些可以避免的,还要置之不理吗?”

穆跑进去,看到只有撒加和艾俄洛斯在往外走,奇怪地问:“教皇大人呢?”

艾俄洛斯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刚去过教皇厅,他不在。”

穆说:“奇怪,老师召我来白羊宫,自己却不在。”

“既然如此,想必教皇很快会来了。”撒加说,又转向艾俄洛斯:“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嗯。”艾俄洛斯答应。

三人都等着。看样子两位黄金战士有争执,穆自觉地到白羊宫外面去,坐在台阶上,免得自己在场让他们说话尴尬。

不一会儿,三重冠的身影出现了。

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恬静气质,放在目前的场景下,给史昂的感觉是,学生在悠闲地晒太阳。穆站起身,未等行礼,史昂就问:“穆?护腿修好了没有?”

“没有。”穆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劲:他刚开始干活,教皇就派人叫他来,他怎么可能已经把护腿修好了?  

史昂很不满意,责问:“没修好不安心干活,到处乱跑什么?”

“呃……”穆有话想说,却一时整理不出头绪来。

只听一声雷霆般的命令:“还不快回去 ?

从来没有被老师这么严厉地斥责过,穆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跑下台阶。

……

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小树林,心里咒骂着那个恶作剧的家伙。耽误了这么久,又挨批了,赶快、赶快把护腿修好吧。他心里象长了草,忙碌起来,各种工具丁丁当当响个不停。  

蹲在灌木丛后的加隆和艾奥里亚悄悄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护腿越“修”越滑稽,乐不可支。  

穆也觉得奇怪,怎么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他越来越心急,可惜事与愿违……咦,又变成了螺旋状的护腿!  

艾奥里亚笑得坐倒在地上,差点发出声音来,所幸加隆手快,及时捂住了他的嘴。终于笑够了,他坐直,突然看见自己投射在草地上的影子大了好几倍,冷汗,只顾开心了,有人近在咫尺都没发现。加隆也觉察到异状,两人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是撒加和艾俄洛斯。  

……  

加隆和艾奥里亚被带到白羊宫,都觉得很倒霉。谁知教皇没有直接回教皇厅,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结果路过白羊宫碰到了穆。更倒霉的是,两个哥哥也在场,穆走了以后把这事揭穿了。  

恶作剧的两人还没想到惩罚可能很严重。等他们坦白完,安戈斯犹豫着,这时开口未免无礼,教皇似乎还无意让他发表意见,可是“假传教皇命令”是圣域最大的罪名之一,万一教皇判成这个……他只好冒昧地说:“大人,您作为穆的老师,跟教皇的身分并无关系,所以……”  

教皇好象没有听见,却在端详着手里怪模怪样的护腿,问:“穆,看来工具变形很厉害,你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  

“我不知道它们被人做过手脚。”  

“别找借口!第一次课就给你讲过,工具用的过程会慢慢走形,本来就需要留心。”  

可是穆没有想过,之前他每次拿到的都是现成的好用工具,低着头说:“对不起,老师,我太着急了。”  

“毛手毛脚的,这么个护腿都弄不好,以后怎么修支离破碎的整件圣衣?”铛锒一声,护腿被扔在穆面前,伴随着教皇严厉的声音:“拿去,给所有工具校准,然后把它修好。”  

艾奥里亚见状,眉开眼笑,看样子教皇把错给怪到穆头上了,大概不会惩罚他和加隆。尽管他知道这样想不好,可是忍不住要为自己庆幸。结果,他的后脑勺马上被站在旁边的哥哥拍了一下。他又紧张起来,差点忘了,除了教皇,还有哥哥可能罚他呢。  

穆捡起护腿出去的时候,艾俄洛斯望着他的背影,一句话如鲠在喉:“这不是他的错。”  

这时,教皇又问:“撒加,艾俄洛斯,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撒加微微欠身,有礼地说:“现在圣域的训练生越来越多,我们商量过,希望能在训练场旁边建一个小型医院。医疗手段今非昔比,不妨好好利用。”  

艾俄洛斯欣然,撒加终于也改变主意了。  

……  

小树林里,穆校准好了工具,再把护腿拿上来,正要修理,猛然发现上面竟有一道难以察觉的细小裂痕,原来它禁不住反反复复的整形,让教皇随手一扔就摔成这样了。这样一来,对初学者来说,可就很难修复了。自从今天下午第一次被骗到白羊宫,厄运就象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向他倒过来。  

现在,难道能去老师那里诉苦,说这个护腿变得多么不好修?不能,他想到老师严苛的声音,就连真相大白,知道他被捉弄了,还怪罪他,并任由恶作剧的棕发男孩幸灾乐祸。他一个月来对老师形成的敬意,让他很在意老师待他的态度,于是越想越委屈,眼泪滚滚而出。虽然他怕再受责备,很想对护腿做点什么,可是视线让泪水弄得模糊不清,没法再做这种精细工作。  

……  

许久,护腿上除了沾满泪水,没有别的进展。  

“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穆抹抹眼泪,见有个面如玉石、深绿色头发的小男孩站在面前,看样子刚训练完,去河边洗过脸。虽然不认识他,受了半天气的穆把苦水一股脑倒出来。  

对方说得很激动,又断断续续地夹杂着抽泣声,但绿发男孩还是听出了大致的经过。他把手里的毛巾递给穆,说:“擦擦吧,别哭了,你的老师不是在有意刁难你。”  

“嗯?”穆觉得奇怪,因为这个男孩评论素未谋面的人却说得很肯定。  

绿发男孩说:“我的师父也是这样,开始我也觉得他凶,可是慢慢就知道了,那是因为他们器重徒弟,才为我们着急。等我们做得好了,他们比谁都高兴呢。”  

器重?穆冷静下来一想,确实如此。欧洲人念他的本名比较困难,老师给他起了新名字“穆”,涵义很明显,因为相传圣衣的原产地、已经沉没的陆地就叫“穆大陆”,尽管后来遇到的某个江南的前辈按中文将它理解为肃静、温和之意。  

他擦干眼泪,把毛巾还回,说:“真谢谢你,我没事了。”  

绿发男孩不接,说:“我现在不用,你拿着吧,把护腿也擦擦。”他转身快步走了,省得穆推辞。  

穆觉得这样也好,等最后洗干净再还,不过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赶快喊:“请告诉我,你叫什么?”  

“卡妙。”一个刚好让穆听见的声音从林间幽幽传来。  

……

白羊宫里,史昂说:“提议不错。安戈斯,回教皇厅查一查预算,这个规模的医院应该没问题,或许还能增加点别的设备。今天先这样。”  

“遵命。”安戈斯接受。  

尽管教皇说了宣布散会的话,撒加和艾俄洛斯并不告辞,似乎还有一件事没着落呢。只听教皇又说:“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回去管教年幼无知的弟弟了。”  

“年幼无知”形容艾奥里亚差不多,加隆不知道他是被无视了还是讽刺了,反正他不在乎。他看着撒加和艾俄洛斯面带歉意地答应,心里暗笑,果然都是乖孩子,只有沿着早已为我们铺设好的轨道前进,才被认为成熟、懂事,不就是这么回事?  

史昂走出白羊宫,要去河边的小树林看看,想起对穆的严责,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毕竟不是他自己不想认真修炼,是碰到了捣蛋的。不料,他看到穆迎面走来。  

穆把青铜护腿递上,说:“护腿修好了,请老师检查。”  

史昂拿着细看,形状标准,只不过有个地方……他用手指一弹,“啪”裂开了。穆有点失望,这个细痕还是没能完全修复。  

不过史昂毫不吝啬地赞道:“做得非常好。你甚至还试图修复一个裂痕,不过这得慢慢学。”  

穆高兴地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学的。”  

史昂又问:“穆,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穆一楞,一下午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他应接不暇,随后,他单膝跪下,热泪盈眶地说:“十分荣幸,师父。”  

“起来吧,别再哭了。小鬼,修这个护腿流了不少眼泪吧?”面具后传来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  

……  

艾奥里亚跟随哥哥的脚步走着,心里越来越害怕。他一适应训练量,就趁休息的时段胡闹,哥哥会怎样惩罚他呢?也许……给他规定的运动强度会增加,或者再不给他放假了,好可怕!况且,也说不定两个都是呢。未知比惩罚本身更可怕,因为猜下去是没底的。在教皇面前已经提心吊胆地等了很久,现在,难道哥哥要走到家才说如何管教吗?反正,他不能再等了。  

“哥哥。”  

艾俄洛斯停下脚步,转身问:“怎么?”  

“我知错了,求你别给我加训练量,行吗?”艾奥里亚问,绿眼睛张得大大地等待回答。  

“你知道什么错了?”  

“嗯……我不该乱跑,休息的时候应该老实待在家里。”  

艾俄洛斯觉得好笑,就凭弟弟的性情:“你能待得住吗?”  

“能的,能的。”艾奥里亚点头如捣蒜,又问:“你到底要怎么罚我呀?”  

艾俄洛斯正色说:“我可没打算拿修炼做惩罚,更不希望,你利用口头上的认错来逃避,无论在什么事情上。”  

“哦……”艾奥里亚不敢贸然认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我们没有闯祸吧?教皇还正式收穆做徒弟了。”  

“这次是没什么。可是,你不够了解人家在传授的本领,如果碰上带攻击性的,而你没看出来,捣乱造成死伤也不是没可能。”  

艾奥里亚一想,圣域里的武功的确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貌似花朵,他低下头说:“是这样啊。”  

“所以,你以后继续出来玩、恶作剧都没关系;只是,对别人的修炼绝对不可以捣乱。”  

“嗯,知道了。”  

艾俄洛斯又问:“那么,还有什么地方不能恶作剧?”  

艾奥里亚想了想,还有什么性命攸关的地方……他抬头回答:“医院。”  

看到哥哥满意的微笑,他觉得不用再害怕受罚了,不料艾俄洛斯又说:“另外……”  

“嗯?”  

“你得接受别人的恶作剧。”艾俄洛斯忽然笑得很灿烂,让艾奥里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一秒之后,艾奥里亚被呵痒弄得无处藏身,叫道:“啊哈哈哈,饶命!”  

“哪儿有一边笑一边求饶的?没诚意。”  

“你个……哈哈……坏蛋。”  

……  

从白羊宫出来,撒加和加隆不声不响地走着。  

想到教皇让他管教弟弟,撒加斜了加隆一眼,苦笑说:“人家去管教三岁的弟弟,我呢?管教岁数一样的弟弟?”  

“你知道就好,我跟你一样大,当然不用你管。”加隆满不在乎地说:“而且,现在你有圣衣穿,没人会把我们搞混了,撒加是撒加,加隆是加隆,你再不用怕我给你抹黑。”  

“哼。”撒加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加隆终于发现,被圣衣冷落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不必再忍受撒加自以为是的说教了。  

但实际上,撒加在想,反正加隆是个不可救药的顽劣之徒,这样的小事不说为好,省得他学精明了,到远离圣域的地方去大闹,仗着圣斗士的能力,没人收拾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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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3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船王家的舞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圣域乃至外面的很多居民喜欢谈论一个传奇式的蓝发少年。他实力强大,对每个人都很温和。他高贵、纯洁的微笑成了雅典最令人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尽管他的身分是双子座圣斗士撒加,但是在那些得到过他帮助的平民心目中,他就象女神雅典娜派来的救世主,于是被称为“神的化身”。神的化身,即女神的代言人,原意指圣域的教皇,用在一个普通的圣斗士身上,大概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无以复加的美誉。

此时,撒加在训练场上。他对指导训练的事,一直很热心。

训练生们除了体能和招数练习,还有自选的文化课,音乐、美术、诗歌、数学……因为小宇宙出自心、精神、生命等等,不是仅仅练体力就可以领悟的。最近美术课上出了一桩怪事,有个叫修罗的训练生无论画什么,只用黑、白以及各种深浅的灰色,从来不用彩色。修罗今年八岁,鉴于小孩们一般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大家都认为他是全色盲。画不了彩色的画自然不成问题,即便美术老师要他退课,也有很多其它课程可供选择。但是有一个传闻,说色盲的武士会异常残忍,因为他们对血的颜色没有感觉。虽说传闻没有真凭实据,可是由于修罗学习的招数是象征正义的圣剑,好事者们已经在纷纷议论此事。既然训练场旁边就有医院,一年多以前建立的,撒加干脆请护士来给修罗检查视觉。

修罗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面部线条十分刚硬,仿佛刀斧劈成的。在他辨认各色漆包线的时候,撒加望着训练场对面。

那边,来自瑞典的阿布罗狄正在练习绝招“魔宫玫瑰”。有一种剧毒的红玫瑰,相传是种植在宫殿周围来防卫入侵者的,他由此受到启发,创造了这招。

迪斯马斯克恰好走过来,看着承载阿布罗狄小宇宙的艳丽花朵在空中飞舞,随口调笑说:“招数也很象女孩子嘛。”

阿布罗狄脸一沉,长相酷似美丽女孩的他最忌讳听到别人取笑他象女孩,数朵红玫瑰立刻愤怒地飞向迪斯马斯克。

这边一个新训练生也看见了,慌忙说:“撒加大人,那边好象要私斗了!”

“未必。”撒加镇定地说,仍站在原地远望。他知道切磋招数是常事,大家一般都能掌握分寸,冒失地打断是非常扫兴的。

果然,几招之内两人就停手了。跟以往一样,迪斯马斯克先放弃;不然的话,他早就发现了,即使发展成私斗,对方也是不会让步的。他赞道:“真看不出来,玫瑰也能这么厉害。”

阿布罗狄收招,高傲地说:“我是战士,永远记得我的使命,再美的招数也必须跟力量结合。”

迪斯马斯克邪邪地一笑,反问:“你真的相信那一套吗?”

“什么?”

“我们一直在被灌输的——保卫大地那一堆。”

阿布罗狄不明白对方的用意,问:“为什么不相信,难道我们不够强大吗?”

“不错,我们是强者。”迪斯马斯克眼中闪着怨恨,说:“我们是在地狱般的训练中成为强者的,难道反而要为别人服务,让弱者不劳而获吗?”

阿布罗狄听了,湖蓝色的美目上掠过一丝迷茫,没有说话。

不出撒加所料,场地对面的两个人切磋完了,看起来还聊得很投机。这时候,护士也检查完毕,原来修罗的视觉完全正常。

修罗冷冷地说:“我早就说过,我能分辨各种颜色,只是画画没兴趣用罢了。”

……

下午快结束了,撒加准备去买一份简易的晚餐,出训练场的时候刚好碰到加隆。

加隆扬了扬一只信封,问:“撒加,今晚是不是要去参加这个舞会?”

“不去。你问这个做什么?”撒加知道弟弟准有什么打算才问,他们之间没有日常的问候。

加隆说:“我想去。既然你不去,我拿着这个请柬。”

“你又想……”

“什么‘又’?我以前没冒充过你,现在、将来更没兴趣。我进门就报名,反正请柬开头的称呼是‘尊敬的双子座圣斗士’。”

这个请柬明显是写给撒加的,正文出现了“撒加大人”,不过,加隆去赴宴,主人家的确不至于把他拒之门外。

“那随你吧。”撒加答应。他知道加隆还在对朱利安•梭罗少爷妖魔附身的传言好奇。今天是希腊海运业巨头、梭罗老板的独生子朱利安的周岁生日。因为朱利安出生时右臂上就有一个奇怪的印记,形似三个尖的叉子,所以出现了妖魔附身的猜测。也正是这个原因,梭罗夫妇特别担心他夭折,如今他平安无事地满周岁了,自然想好好庆贺,就连平素以小气著称的梭罗老板也乐意大宴宾客。

撒加对这事可不感兴趣,流传的鬼故事多着呢,基本上全是无稽之谈。更何况,他刚刚得到了查看秘密档案的许可,晚饭后想去档案室待一会儿。

……  

晚上,加隆坐在梭罗家豪宅的舞厅里,感到百无聊赖,看样子还是不来比较明智,妖魔附身即使确有其事,一个宴会又能看出什么异状?尽管舞厅布置得很华丽,人们打扮得珠光宝气,但这些只能给他增加拘束感。

就在他起身准备去告辞的时候,偶然瞥到一个冷清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少女和一个小女孩,从长相看是姐妹俩,都是绿色大波浪形的头发。她们穿着大街上常见的衣裙,在这个华贵的场合显得不太相称。看到这样的异类,加隆觉得很有趣,连他都穿了一件父亲留下的礼服来赴宴的。于是他走过去,问那少女:“我想请你跳一支舞,可以吗?”

那少女的俏脸顿时挂上红晕,如同被王子选中的灰姑娘,满心的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我太荣幸了。”她这个反应给加隆带来几分亲切感,觉得她比那些故作矜持、自抬身价的贵族小姐可爱多了。

下一支舞曲开始,她跟加隆携手走进舞池,踏着“春之声”的旋律翩翩起舞。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位“王子”只会狼狈起舞,不慎又把她踩了一脚。

“啊,不好意思。”加隆赶忙道歉,他没有好好学过,更不适合跳这种文质彬彬的舞蹈,邀请这位舞伴纯属心血来潮。

“没关系。”少女开始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但不好直接问,于是从自我介绍说起:“我叫微微安•梭罗,这位先生是……”

“我叫加隆。咦,你就是梭罗小姐?”加隆奇怪地问,从她的打扮真看不出是富家千金。

微微安说:“我也姓梭罗,不过我是梭罗老板的远房亲戚,家里很穷,连一件象样的晚礼服都没有,参加这种舞会太尴尬了,要不是我妹妹闹着非要来。”

加隆对“尴尬”颇有共鸣,笑说:“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装模做样的小气鬼一家,客厅里安装的都是投币电话。”

他又往刚才的角落里瞟了一眼,问:“那就是你妹妹吧?”那个绿发女孩正看着他们。

“对,她是我的妹妹,茜茜。”微微安说,又顺势提出心里一直在猜测的问题:“你也有兄弟姐妹吗?”

加隆不喜欢这个话题,不过既然被问到,就只好说说撒加。

……

一曲结束,两人一起回到角落里的座位上。微微安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悄悄活动着麻木的双脚,茜茜对她耳语:“好棒哦!我都看见了,他踩了你好几下呢!”

微微安横了她一眼,低声说:“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茜茜偷笑,说:“不是啊,人家那是对你表示亲热,你都没发现吗?真是木头,怪不得人家要不断地踩你。”

“什么?那是他不会跳舞。”

“不可能,撒加大人……”虽然之前没见过撒加大人跳舞,茜茜觉得他那种气质高贵的人一定象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优雅自如,因此断定他用脚相碰是亲热的表示。

“不,他是撒加大人的孪生兄弟加隆。”

“哦?”

刚走过来的加隆听到最后两句对话,笑问:“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在向茜茜介绍你。”微微安答道,又对茜茜说:“玩够了没有?我们该回家了。”

茜茜沮丧地说:“玩够了,反正没人请我跳舞。”

微微安笑,说:“你才四岁嘛,长大就可以跳了。”

加隆说:“我也想走了,送你们一程怎么样?”怕对方谢绝,他又加上一句:“据说市里有一些搞绑架勒索的强盗出没,现在已经很晚了。”

微微安也听说过强盗的事,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嗯……那就麻烦你了。”

……

教皇厅侧面的档案室是一个套间,秘密档案存放在里边的小屋,现在只有教皇、安戈斯、撒加和艾俄洛斯有密码和钥匙可以打开。今晚撒加独自在这里,其实他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查看档案,不过,被允许进入全圣域只有四个人可达的秘地,让他心里说不出地欣喜。不用说,这是教皇对他人格的绝对肯定。

撒加随手翻动一堆文件,每一个文件夹都贴有醒目的雅典娜封条,他猜想它们记载着女神认为邪恶而禁用的法术,那么这一堆没什么可看的,于是他将文件夹重新摆放整齐。这时,他从侧面看出里面好象有一个缺少封条的,抽出来一看,果然没有,可以打开看。

“幻胧魔皇拳。”扉页的字样马上引起了撒加的极大兴趣,他心想:“传说中,这曾经是教皇代代相传的法术,可以操纵人的大脑,不过后来似乎失传了。”他好奇地继续翻看。

原来,这种拳法不是女神禁止使用的,而是某一代教皇认为用它逼人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很不道德,于是没有再往下传。撒加明白了,这份记载显然放错了地方,应该归入教皇典籍。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并不把它移到正确的位置,而是又插回原处。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看到过这份记载;反正,他决定把它忘得一干二净,跟从来没见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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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3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雅典强盗

撒加最近在练新的招数,昨晚加隆又看到了,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来那是做什么用的,更无法模仿。想来想去,他觉得撒加这一招尚未完成。那么,他想,不费脑筋了,去微微安那里散散心。

这几个月,加隆沉浸在初恋中,每当想起微微安,就有春风拂面的感觉。跟她在一起,他也显得温和多了,就连雨后被过往车辆扬起的水花溅湿了衣服,若在以往一定要跟肇事者拳脚相见,但她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让他的怒气马上平息。他甚至还会主动做扶盲人过马路之类的事情,逗她开心。因为她是他心情的开关,看到她开心了,他也会很高兴。不过,他对鬼故事兴趣依旧,觉得如果哪天顺藤摸瓜发现某种神奇的力量,并且为自己所用,微微安一定也会为他骄傲。

下周微微安要过生日了,送她点什么好呢?加隆思索着。

……

现在是暑假,微微安在一家海滨酒吧打工。加隆来到酒吧外面的沙滩上,看到茜茜在跟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年轻人互相抛皮球玩。

“早上好,茜茜。”

“你好,加隆哥哥。你找姐姐吗?”

“不,我想问问你,你姐姐喜欢什么?或者说……她收到什么礼物会很高兴?”

“唔,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跟我说过:‘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礼物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茜茜停下来,抱着皮球一本正经地模仿,又说:“所以不用发愁了,她喜欢你,你送什么她都高兴。”

后面一句让加隆很惊喜:“哦,是么?”

茜茜说:“当然啦,她最敬佩的就是撒加大人。你跟撒加大人一模一样,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什么?”加隆感觉五雷轰顶,追问:“她真的这样说过?”

“没有,那是我猜的。”茜茜说,加隆刚松口气,又听她说:“嗯……姐姐好象是觉得你们不一样。她有一次说,撒加大人没有私心杂念,是为女神和正义而生的,加隆要是也能以当圣斗士为荣就好了。”

加隆觉得好象胸前被锤了一下,和微微安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漂过,越来越感到她从一开始就想把他调教成撒加的复制品;而他,居然一直在迎合她的意图。

“咦,你怎么啦?”茜茜见他脸色铁青,迷惑地问。

这时,跟她一起玩球的年轻人走近加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看样子你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跟我聊聊怎么样?”

茜茜才想起这位来,忙说:“啊,让你久等了,先生。”

那人说:“不,这没什么。我不玩了,球送给你。”

“哦,那谢谢你。”茜茜说,看着那人拉着发呆的加隆沿着沙滩往远处走了。

走了一段,陌生的年轻人摘下牛仔帽,二十来岁的样子,鹰一般的眼睛透着精明和毒辣,说:“我叫罗根。听起来,你是圣域里面的人,对吗?”

“没错。”加隆回答,一记星爆在海面上激起巨浪,愤怒地问:“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这样虚伪:要我忠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神,要我以一件穿不着的盔甲为荣?”

罗根点了一根雪茄,吐着烟圈缓缓地说:“其实不是的。在我们这里,一切都很简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所谓‘正义’。”

加隆听了,心里一动,问:“你们那里?”

罗根眉毛一扬,笑说:“你会喜欢的。”

……

中午,微微安和茜茜回到家里。微微安在门口的信箱里拿了信,拆开来一边读着一边进屋。

茜茜见她面色苍白,奇怪地问:“怎么了,姐姐?”

微微安放下信,把脸埋在双手里,难过地说:“爸爸被绑架了。”随后,她镇定下来,给父亲的公司打了电话,他今天果然没有到那里。

茜茜问:“我们把爸爸赎回来,不行吗?”

微微安绝望地摇摇头,说:“他们要的赎金是天文数字,我们出不起。”她想了想,又说:“也许,他们以为我们是梭罗老板的远亲,可以向他借钱,所以才……”

“那么我们去……”

“不。”微微安打断妹妹的话,说:“梭罗老板跟我们家两代以前就生疏了,知道我们还不起,不可能白送给我们这么多钱。”

茜茜一听也感到绝望,不甘心地拿起信看,猜着:“会不会小数点写漏了?”

“不太可能。”微微安说,这样的粗心大意也太罕见了,但是……只要百分之一的赎金吗?侥幸的念头一旦进了脑袋,就不容易打消,犹豫了一会儿,她取出提款卡,说:“现在我去取钱,试试跟他们交涉。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声张,让警方知道他们会撕票的。”

“好的。”茜茜答应,仍在低头看信。

趁她不注意,微微安轻轻拉开一只抽屉,拿出一把手枪,那是加隆送她的,据说是某次打架的战利品。

……

姐姐走了,茜茜一个人待在家里。忽然外面嘈杂起来,她爬上窗台一看,街上有一个金色的高大身影,那不是撒加大人吗?

一名少女双手合在胸前,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谢谢撒加大人,这下奶奶的病有救了。愿女神保佑您。”

茜茜也想求助,跑下楼,试图接近撒加。街上驻足旁观的行人,积压下来很快把狭窄的街道挤得几乎水泄不通,她个子太小,在人们的膝盖中间被夹得透不过气来,也没有人感觉到她的存在。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金光一闪,撒加已拨开人流走近,迅速将她抱起,在路边放下,微笑着说:“小心点,别再往人群里钻。”

撒加转身正要走,茜茜却抓住他的手不放,此时她更加深信这个如天神般的男子能关心到每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小声说:“撒加大人,我爸爸被绑架了。”撒加敏锐地觉察到,这女孩是不敢声张、故意压低了声音,回头又看到她充满期盼的眼睛,立刻明白这不是小孩的胡闹。

眨眼之间,他就带着她如风一般地消失了,只留下旁人惊奇的目光。

……

加隆跟随罗根来到一处废弃的院落。

一个壮汉悠闲地坐在地上,问:“嗨,罗根,那个小姑娘带来了没有?”

“没有。”罗根回答。

那人有点不屑地说:“头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办事不麻利的。不过没什么,我已经把那家的老头子弄来了,反正都一样。”

罗根貌似对这种品头论足不以为然,只问:“是么,在哪里?”

那人不答,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加隆,罗根又说:“他是自己人,当着他说也不妨。”

“在后山的老地方。梭罗小姐刚送钱来,头儿就带她过去了。不过,她带的钱好象很少,这就放人么……”那人说到后面,若有所思。

“哪个梭罗小姐?”加隆忽然问。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大的,微微安•梭罗。”

加隆还没完全搞明白怎么回事,但直觉上感到微微安要遭殃了,一把抓住罗根的手腕,说:“快带我去。”

……

微微安跟着络腮胡子的古德里奇来到一个山洞里。她环视一下,没人,立刻警惕起来,问:“我爸爸不在?”

古德里奇把讨人嫌的脸凑近,笑问:“你以为拿来百分之一的要价,就可以赎回他?”

微微安一边小心地往后退,一边问:“你……怎么不早说?”

古德里奇笑着走近,说:“现在说也不晚嘛,其实你可以顶一部分赎金。”他猛然伸手,从她的领口往下一扯,几粒钮扣一起掉下来。

微微安忙用手抓紧开口,倒退了一大步,靠在洞壁上,咬了下哆嗦的嘴唇,强做镇定,说:“不,不止这些钱,我还带来一件珠宝。”

老辣的强盗对面前这位端庄文静的女学生仍有一丝戒心,怀着极大兴趣等着看珠宝的时候,手悄悄握上了插在后腰的枪。就在这时,山上传来奇怪的爆裂声,古德里奇一惊,荒无人烟的后山,怎么会……不等他多想,心无旁顾的微微安从提包里掏出──手枪。

“砰”缺乏练习的一枪击中古德里奇的肩部。他略微踉跄,转眼已拔出枪,熟练地扣下扳机。

恰在此时,“微微安!”随着一声惊呼,一股热浪吞没了古德里奇。

加隆正赶到洞口,银河星爆可能震塌山洞砸到微微安,于是他使出了魔鬼毒焰。蚀骨的剧毒让那强盗燃烧的身体急速缩小,扭曲的面孔正对着微微安,已经受了不小惊吓的她目睹这一惨状,当即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加隆连忙走上前,去扶微微安,看样子她昏过去了。

这时,撒加出现在洞口。幸好最近他帮教皇处理公务,看到过一些线报,猜测着这伙强盗的行踪找过来。刚才那声响动,他一招干掉了看守肉票的强盗,救出了梭罗先生。而后,他又感觉到这座荒山上另有一个小宇宙,很奇怪,于是过来看看。

看到弟弟正抱着衣冠不整的少女,他怒喝:“住手,加隆!”

他箭步冲上,把加隆一拳打出了山洞,用披风裹起那少女,抱出山洞,放在平地上。梭罗先生和茜茜都跑过来看微微安。

跌在草丛里的加隆爬起来,恼火地说:“白痴!不关我的事,那个色狼已经被我干掉了。”

撒加没法相信这个辩解。就他所知,加隆专门喜欢干坏事;却不知加隆喜欢的是干坏事来争强,永远带着狂放的骄傲,欺负女孩子倒象示弱,恰恰是他不屑去干的。再说,加隆所说的被干掉的色狼,难道是山洞里那具只有微微安一半高的焦黑小尸体?

不过,茜茜也为加隆辩解:“撒加大人,您一定误会了,加隆哥哥对姐姐一直很好。”

撒加正半信半疑时,只见加隆挥拳向他脸上打还过来,不容他多想,只得连忙应接。

梭罗先生忙喊:“小伙子,冷静点。”但无济于事,眼看着两人打起来。

……

加隆没有圣衣,挨不了几拳就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撒加走近扒在地上的弟弟。到现在,他已经理过思路,问:“加隆,如果你没有恶意的话,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呢?”

加隆不答,来救微微安──某个一心想把他打造成再版撒加的女子吗?他才不愿意承认,因为那只不过是该死的一时头脑发热。撒加见他理屈词穷,斥责:“我们都是女神的黄金圣斗士,拥有最崇高的职责,你为什么总是要丢人现眼,又不知悔改呢?”

又是说教,加隆厌烦地说:“够了,什么黄金圣斗士?我从来都没穿过圣衣,别当我傻瓜!”

“原来你还在为圣衣耿耿于怀。”撒加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变得低沉:“以往的圣战,黄金圣斗士很少有生还者,所以……你几乎肯定会有圣衣可穿。”

加隆抬头一看,撒加望着远方的山峦,好象在观看未来的情景,犹如一个平静的殉道者,加隆心里不禁为之一动,这有点不象他认识的撒加。

不,不,加隆马上摇去这个可笑的念头。就算那是撒加的真心实意,他现在不是正在享受荣耀吗?而对于加隆来说,圣域的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黄金圣斗士,只有流血的义务是多么可悲。更何况,这世界上的人,值得他去保护吗?他们眼里从来就只有撒加,没有加隆。

“哈哈哈……”加隆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在场其它人知道他受了轻伤,这样一来都被吓了一大跳,唯独他自己知道他很清醒,说:“很精彩的演说啊!不过,现在这也骗不了我。我还能算双子座圣衣的主人吗?这件你穿着打我都不会脱落的圣衣,给我我也不会为它卖命。”

原来,加隆刚才急于出手,就是为了试探圣衣。圣衣抛弃了他,真是个令他开心的发现,以后更不用有顾虑,无拘无束地做他自己好了。

……

撒加已经带着梭罗父女下山去了。加隆用小宇宙治好伤,现在去哪里呢?反正圣域是不想回了。未及多想,他看到不远处的山腰上聚集了二十来个强盗。

加隆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象皇帝一样命令他们:“我有话要对你们说,过来。”

强盗们面面相觑,然后陆续往这边走。不过,他们不是来听加隆说话的,而是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打听他们正在寻找的头头的下落。

一个摩拳擦掌的强盗问:“你小子有甚么话说?”

“我要当你们的首领。”加隆好象在提一个理所当然的要求。

除了罗根保持沉默,众强盗大笑,觉得先不忙收拾他,听听他的狂言也挺有趣,其中一人问:“你凭什么要求得到这个地位呢?”

“凭我杀了你们以前的首领──古德里奇。”

强盗们听了,感到不可思议,觉得即使确有其事,凶手也该逃之夭夭,竟胆敢……可是,话说回来,古德里奇好象真的销声匿迹了。

罗根露出一丝狡诘的笑意,知道加隆绝非妄言。他早上放弃诱拐茜茜,拉这个少年入伙是多么明智,加上天公作美,这么快就除掉了与他素来不和的古德里奇。罗根开口了,假意质疑加隆:“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可是,你说你杀了古德里奇,证据呢?”

“他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我能够拿出的证据只有这个。”加隆说着一扬手,远处的一块巨石立时粉碎。

强盗们目瞪口呆。按照古代流传下来的、雅典人的习惯,他们集合了所有的同伴来投票。日落的时候,加隆被选为新的首领。

……

几天后,茜茜跟在撒加身后,走在圣域的阳光下。她忽然停下脚步,问:“撒加大人,您要带我去哪里?我想跟姐姐一样,在教皇厅做侍女,不行吗?”

撒加回头微笑,说:“现在给你找个伙伴一起学希腊文,学好了就可以当侍女。”

“嗯,好的。”茜茜高兴地答应,提步继续走。

他们最后来到一座小屋前。

屋里,艾俄洛斯把两本厚厚的希腊神话放在艾奥里亚面前的桌上,见后者一脸不乐意,说:“作为希腊人,要了解希腊的文明史,从神话看起是最好的。而且,多长些见识,将来破解敌人的招数,也会用得上。”

“要看这么多!”一向坐不住的艾奥里亚最怕看书,相比之下,他宁可去做训练生们最发怵的力量练习项目。不过,想到哥哥给他讲过不少故事,可以跳读,似乎勉强能接受。

这时有人敲门,撒加带来了跟艾奥里亚一起学希腊文的伙伴。艾俄洛斯原以为微微安的妹妹也比较文静,现在见到茜茜,感觉好象相反,不知道让她来跟艾奥里亚一起读书,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快,两个小孩对着坐好了,人手一本书看。只是,再需要一本字典,艾奥里亚拉开抽屉去拿。这张铁书桌是艾俄洛斯上个月弄来的二手货,两边各有一排半长的抽屉,艾奥里亚不小心又拉过了头,咣铛,抽屉第二十三次摔在地上,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抽屉可真短呀!”茜茜说着,跳下椅子,要帮忙一起捡东西。

艾俄洛斯拦住她,说:“别管他,让他长点记性,省得老这么性急。”

艾奥里亚不得不承认自己性急,因为哥哥只摔过一次抽屉,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踢一下桌脚出气,说着:“我讨厌这张桌子!”

“哇,好硬!”他随即狼狈地揉揉脚指头,怒道:“哼,总有一天,我发脾气的时候,倒霉的是桌子,不是我的脚。”然后,他继续收拾杂物。

艾俄洛斯一看弟弟这副急躁样,怎么能好好看书?他掏出一枚硬币,说:“只要你能专心看两个钟头书,它就归你。”

艾奥里亚看清硬币的面额,眼睛一亮,他正在攒零花钱更新不圆的破旧足球,惊喜地说:“哦,真的,你怎么忽然大方了?”

“因为,你盼望的那一天不远了。”艾俄洛斯回答──最近艾奥里亚身上几次闪现小宇宙,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察觉,更无法运用──笑说:“到时候多少张桌子也不够你踢的,我总不能等着倾家荡产吧。”

艾奥里亚觉得好笑:果然,哥哥还是会算计的,知道花点小钱让他改改急脾气比较合算。不过,为了新足球,他当然也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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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3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更新了这么多,得慢慢看了,双子座圣衣真是嫌贫爱富哈 [s: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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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7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更新 剩下的黄金什么时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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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2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写的很不错!!
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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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2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场景变化好快啊。。。。额 一个星座总是只有一套圣衣的。。即使是四只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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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5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很好,非常期待再次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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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 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冰之魔法师

某天傍晚,两个男孩来到一栋依山傍水的别墅前。

其中一个叫卡妙,白皙清秀,深绿色头发。旁边高出他一头的同伴叫阿鲁迪巴,相貌很粗旷,黑里透红的肤色,黑色头发梳成印第安人特有的发型,穿戴也是土著人的服装。他停下来,仰望着正门、喷泉和雕塑,好气派。

卡妙说:“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

卡妙的姑母,身上珠光宝气、清香四溢的C伯爵夫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显然晚餐是很考究的,所以也需要耐心。无聊的等待中,两人在阳台上看海。

阿鲁迪巴几天前刚来圣域,今天下午,就被刚刚认识的卡妙匆匆叫出来。热情的土著人喜欢很多人一起欢聚来招待远来的客人,刚来欧洲却被请到这冷清的大房子里;而且,地板磨得非常光滑,害得他一进门就摔了一交。

“唔,欧洲人的习惯蛮奇怪的。”他心想。

卡妙望着夕阳下拍打着沙滩的海浪,心事重重地说:“其实,我觉得最近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知道该跟谁说。姑母叫我过生日来玩,今天我正好碰到你,就邀你一起过来了。”

“哦,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谢谢。”卡妙淡淡地笑了一下,又说:“是这样的,我偶然碰到了姑父和姑母,当时他们来旅游,说一个星期就要回法国的。可是,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了,他们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租了一幢别墅,好像要常住呢。”平时内向的卡妙少有地跟不熟悉的伙伴说这么多话。

阿鲁迪巴可不知道什么叫“租”,不过至于常住嘛,他抓抓脑袋,说:“哈,或许他们发现这里的土地比较肥沃,改变主意了吧。”

“姑妈说:她舍不得我,想带我回法国;可是,我不愿意离开圣域,她就只好住在附近,以便经常能看到我。有时候,我很感动,真想跟她走了,特别是最近,师父天天说对我很失望,要传我绝招,可我肯定驾驭不了。”卡妙越说越低沉。

阿鲁迪巴说:“呃,这个事情还是跟师父商量一下比较好吧,他最清楚你有没有潜力当圣斗士。”

“也是。不过,姑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卡妙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忆起来:“我父母在世之时,对债台高筑的姑母一家并不愿接济,直到后来发生海难、他们溺水而亡、我也失踪了,她一家才成了暴发户,伯爵的头衔也是那时才买的。”

阿鲁迪巴一会儿就听糊涂了,发财、贵族封号、继承权,他全都一无所知,只好茫然地摇摇头。

卡妙脸一红,说:“真不好意思,让你来听这些不感兴趣的东西。”

阿鲁迪巴大笑,说:“哈哈,倒不如说我比较赚,帮不上忙,白蹭饭了。”

“哈哈。”卡妙也笑了笑。

提起吃饭,两人都有点饿了,不约而同地往餐厅那边走了几步,停在阳台外面的走廊里。

阿鲁迪巴见同伴仍然有心事的样子,想多少帮他出点主意,就问:“你的确很想做圣斗士吗?”

卡妙随手抚摸着走廊的扶手,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想过,当年师父把我从沉船上救出来,带我来圣域,我就一直跟着他学。”他忽然想起,阿鲁迪巴是印第安著名武士的后裔,在部落里大概很受重视,不象大多数训练生是孤苦伶仃的小孩,奇怪地问:“对了,你为什么来圣域呢?”

“是族长的决定。”阿鲁迪巴回答:“占卜师说,我只有二十岁的寿命。最近有个旅行者说,这里可以学到刀枪不入的本领,族长让我来学,起码可以避免阵亡。这几天看了看,名不虚传,而且,只要随便穿上一件什么圣衣,就足够刀枪不入了,呵呵。”看他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不像把这个预言放在心上似的。

“这是什么?”阿鲁迪巴忽然瞥见扶手上摆着一排亮晶晶的东西,形状和上方灯饰上镶嵌的钻石状玻璃一样,而且更加晶莹剔透。

“一些冰晶而已,我有时候闲得没事弄着玩的。”卡妙漫不经心地回答,见女仆正走过来,想必来叫他们,要开饭了,就一把将冰晶都清掉。

……

C伯爵似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在礼节需要的时候才说话,生日祝福之后就沉默了。阿鲁迪巴也差不多,埋头吃饭,只不过样子没那么优雅。伯爵夫人却热情洋溢地说个不停,从凯旋门聊到卢浮宫。此时,她又开始老调重弹:“卡妙,你什么时候来巴黎玩?”

坐在旁边的卡妙回答:“我——不知道。圣衣选拔赛快到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什么?”她震惊地停下刀叉。

卡妙平静地解释:“圣衣选拔赛对我们训练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到时候大家都会生死相搏,所以伤亡也是常有的。”

伯爵夫人担心地说:“那太危险了,你可不能参加。”

“可是——”卡妙深蓝色的眼睛犹豫不决地晃动着。

伯爵夫人握住卡妙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才七岁,生活才刚开始,怎么能轻易押上性命?世上的很多乐趣,你还不知道呢。”

卡妙显然动摇了,她更有信心地继续说:“你差不多从刚记事起,就被封闭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修炼,根本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阿鲁迪巴觉得是跟刚才差不多的一堆琳琅满目的陌生内容,又听得云里雾里,犯困了。

伯爵夫人费了许多口舌,然后期待地看着卡妙。卡妙回应:“可是我不想辜负师父的期望,他一直待我很好。”

“为什么你这么听他的?”伯爵夫人声音忽然提高了,似乎情绪有点失控,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鼓动你去参加这种比赛,一点儿都不把你的安全放在心上。他待你好,难道不是看中了你的财产吗?”

卡妙忙说:“不,没有这回事,您不要乱猜。”

阿鲁迪巴放下刀叉,起身走过来,说了句“卡妙,我有话跟你说”,不等同伴回答,就拉着他走出餐厅。

……

两人来到阳台上,外面已是满天星斗。

卡妙解释说:“今天姑妈有点反常。也难怪,圣衣争夺的角斗对外面的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请你不要见怪。”

阿鲁迪巴却若有所思地说:“虽然这里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但我听长者说过: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喜欢把别人也想成同类。”

“你是指——”

“在部落之间交战的时候,胆怯的人甚至会怀疑勇往直前的人做了奸细、不会被敌人攻击才敢于表现,而永远不会相信世上有另一种人。伯爵夫人说你师父看中了你的财产,莫非——”

这一提醒,卡妙也疑惑了:“说起来,当年遇到师父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她的猜测可真够离奇的,也许刚才她太激动了。”尽管天性善良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他找的借口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等着看同伴的反应。

阿鲁迪巴只是摇头。

卡妙回头看看,走廊另一头连着餐厅,里面似乎有说话声。他叫同伴原地等一会儿,自己无声息地快速走过去。

……

伯爵夫人往走廊另一头望去,看到阳台上阿鲁迪巴的背影,不耐烦地说:“还在聊天!过分,他今天居然带来个野人,太无礼了!”两个月来,她的耐心已经用到了透支。

C伯爵指责道:“从一开始就是你多事。他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修炼,再好不过,死在里面更好,省得哪天跳出来跟咱们抢继承权。”

伯爵夫人说:“可我哥哥还有尚未开发的宝藏,这个是肯定的。”

“那你就能断定那些亮晶晶的玩艺是你所谓的‘冰山一角’吗?你连凑近看一眼都没有过。谁知道那不是小孩玩的玻璃块?”

“哼,玻璃那种廉价的东西,谁会去精心打磨。只有钻石,才可能被打磨出这种光泽。”

“愚昧!能做到的又有什么不可能?你这种迷恋珠宝的女人,连鉴定钻石都不懂,不是看反光,是看折射率。”C伯爵嘲讽道。

两人继续争吵,谁也没察觉一扇门边,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

“嗯,他一定不知道那些钻石的价值,否则留在圣域自讨苦吃干什么?如此来说,咱们直接说让他拿出来看看,也没什么忌讳的。”伯爵夫人又想出一个新的方案。

C伯爵反感地说:“好啦,先想想今晚怎么收摊吧。”

一个声音从门外朗朗传来:“姑父、姑母不必劳神,我们告辞了。”卡妙和阿鲁迪巴一起进来。

伯爵夫人很诧异:“怎么——”

卡妙彬彬有礼地说:“感谢二位尊长的款待,以后我就不来打搅你们了。”

听者都感觉到这礼节后面是拒人千里的冰冷,伯爵夫人知道事情不妙,一头雾水地问:“你这是去哪儿?”

“回圣域。”卡妙正在和阿鲁迪巴一道大步往大门口走。

他们走过的时候,颓丧地呆坐着的伯爵夫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卡妙的胳膊,不甘心地说:“卡妙,难道你真地打算把生命浪费在空洞的“女神”和“正义”上?你还记不记得香榭丽榭大道?”

“虽然‘女神’和‘正义’很遥远,可我起码拥有真诚的友情。”随着卡妙清脆的回答,一股凉风吹过她的面颊,眼前无数光彩夺目的东西雨点般散落下来。

她惊呆了,不觉放开了手,任孩子们离去,直直地盯着这场稀世罕见的“钻石雨”。

洒了一地的“钻石”拿起来很凉,片刻就在她手里化成了水,和她的美梦一样。原来,这几个月来,她让冰的魔法欺骗了。

……

夜深人静,卡妙和阿鲁迪巴抄最近的路返回位于市中心的圣域。

某条偏僻的街道上,他们听见一些奇怪的动静。很快,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两个壮汉做着预备打斗的姿势,似乎正要夹攻站在中间的一个小男孩。

“最近强盗果然猖獗。”卡妙阻止住摩拳擦掌的阿鲁迪巴,自己轻捷地窜上去。

一阵冰晶雨落下来,强盗们发出一声惊呼。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卡妙和阿鲁迪巴一左一右拉着陌生男孩的手逃走了。

“哈哈,你这招能骗不少人呢!”大家停下脚步,放开手,阿鲁迪巴笑道。

不料,陌生男孩并不领情,弹去衣服上的冰晶,不悦地说:“谁要你们插手,我还没玩够呢!”他扬长而去。

“咦!”卡妙和阿鲁迪巴对视了一下,再回头看那两个强盗,仍一动不动,姿势也一点没变。

看样子遇到奇人了,真的不需要帮忙,自讨没趣的两人继续赶路。

凑巧的是,这个陌生男孩跟他们是同路的,一路上背影在前方时不时地出现。在路灯明亮的街道上,可以看到他身后的蓝色长发。最后,他的目的地也是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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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 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曙光女神的极刑

终于回到宿舍区了,卡妙打着哈欠,打算赶快进屋洗漱一下、美美地睡上一觉。

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闪现,严厉的声音随之而来:“卡妙,你到哪里去了?”

“呃!”卡妙一惊,睡意全无,连忙回答:“师父,我出去玩了一会儿。”

他不敢说去拜访姑母的事情,因为早就被师父警告过,尽量少和外界的亲友来往,会妨碍修炼。或许确实如此,外人往往很不赞同圣域的做法,有的训练生就在他们有意无意的劝说下动摇了。

弗瑞兹(注:即Freeze,冷冻)继续责问:“玩够了?”

“嗯。”

“那么跟我去训练场。”

“啊!您不是说今天的修炼已经结束了?”

“我看你真是玩疯了,现在已经到‘明天’了。”

卡妙只好灰溜溜地跟着往训练场走,心里纳闷:“师父有点奇怪。”

……

在训练场中心站定,弗瑞兹说:“我要看看你最近修炼的成果。”

“看我的钻石星尘!”卡妙发出一股夹杂着冰晶和雪花的寒气。既然冰晶象钻石,他就给招数起了这个好听的名字。

“招式好看又什么用?”弗瑞兹不屑正眼看,一字一顿地说:“跟我对招。”

卡妙愣了一下,见师父不容置疑的威严神气,只好答应:“那么,师父接招。”寒气转向弗瑞兹。

弗瑞兹伸出单手,轻松顶住钻石星尘,轻蔑地说:“这种程度的寒气,怎么能获得黄金圣衣?”

卡妙加了把劲,却再次被嘲笑。

时间长了,弗瑞兹察觉到卡妙发出的寒气在衰减,仔细一看,徒弟的上下眼皮在打架了。他大怒,喊着“打起精神来”,重重地将寒气推回。

“咕咚”一声,卡妙被打翻在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快起来,修炼还没完呢!”弗瑞兹厉声喝道。

卡妙却仍然毫无反应。弗瑞兹开始担心,该不是刚才出手太重了?他紧张地呼喊:“卡妙,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对面还是没动静。

他快步走近,俯身一看,卡妙呼吸均匀,原来睡得正香。

“唉,你难道是朽木不可雕吗?你明明有潜力,我却没有办法激发它。”弗瑞兹仰望星空中的水瓶座,叹息着,向卡妙伸出冰冷的手。

卡妙忽觉如坠冰窟,从睡梦中惊醒。他央求着:“师父,我实在不习惯半夜修炼,白天再练可以吗?我一定——”

“我不要听任何许诺。”弗瑞兹打断他,说:“你最近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了,包括现在——作为战士,需要战斗的时候就要打起精神来,而不是找理由逃避。”

沉默了一下,他又心灰意冷地说:“你还是走吧。”

卡妙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回去睡了。早晨再修炼是吗?”

弗瑞兹回答:“不是,你离开圣域吧。”

“啊!”卡妙大惊失色。

弗瑞兹黯然说:“如果你不能出类拔萃,又何苦留在这里?回到俗世中,你是富可敌国的继承人,在圣域只当一个杂兵值得吗?”说完他提步往训练场外走。

卡妙最近常常犹豫着离开圣域,可是听师父亲口说出来,心里却一片茫然,特别是在他刚刚决定留下来的时候。至于他本应继承的巨额财产,他根本没什么感觉,特别是今晚的事情,让他对那个生活圈子一点没好感。他急忙追上去,抓住弗瑞兹的衣角,哀求:“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错了……我不该摇摆不定……”结了冰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串落在地上。

……

许久,弗瑞兹慢慢转过身来。卡妙抬起头,满心期盼。他泪流满面的脸一对上弗瑞兹的目光,立刻被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踉跄着倒退几步才站稳。

弗瑞兹怒道:“机会要靠实力来争取,不是靠眼泪。”

不等卡妙抹去泪痕,一波寒气已攻到面前。不用说,卡妙求得了一次机会,可是这似乎不同于平常的修炼,他越来越感到象是真正的角斗。

……

地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但激战并未结束。

卡妙早已没了睡意,连他自己都惊讶,居然抵挡住了师父如此多次凌厉的攻势,比起平时的表现,被逼到绝境真是不一样。

这时,弗瑞兹说:“看来一般的攻击你都能应付了,那么尝尝 ‘曙光女神的极刑’。”

“师父要出绝招?”卡妙不敢相信,心想:“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他睁大眼睛看着,只见弗瑞兹的手在头顶握成瓶子的形状,如同曙光女神手中的宝瓶,缓缓地倾泻下致命的寒流。随即,他眼前一片黑。

……

“卡妙,难道你真地打算把生命浪费在空洞的“女神”和“正义”上?你还记不记得香榭丽榭大道?”

“虽然‘女神’和‘正义’很遥远,可我起码拥有真诚的友情。”

整个晚上发生的事在漆黑的眼睑上飞快重现,末了只剩离开海滨别墅的对话余音不绝。卡妙尝试挪动肢体,十分僵硬,原来自己还活着。

他睁开眼睛,吃力地从地上撑起身体。弗瑞兹斜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问:“‘曙光女神的极刑’滋味怎么样?”

卡妙终于站起来,喘着气回答:“啊,果然如其名……”

“如其名?”弗瑞兹吃惊状打断了卡妙的话,回味了一下这个词,接着气势汹汹地问:“你是说这个‘极刑’徒有虚名吧?”

卡妙张目结舌,本来只说了一句无心的话。更不可思议的是,水瓶状的手形再度呈现在他面前。

弗瑞兹郑重地说:“这一次我不会有保留,给你一个名副其实的‘极刑’。准备好了吗?”

卡妙惊慌失措中,忽然想到:为何不试试模仿这一绝招?现在这是唯一有希望求生的对策了,否则他无论如何抵御不了。

他如法炮制把手在头顶上握成瓶子形状,弗瑞兹见了,露出一个令人莫名其妙的微笑。

双方同时发出曙光女神的极刑,顷刻间整个训练场冰天雪地。

……

这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了,卡妙松了一口气,再看对面的弗瑞兹依然保持着发招的姿势,他觉得有点奇怪,猜想是星光微弱没看清楚吧,于是奔到近前。

弗瑞兹全身冻结了,双手形成的水瓶仅仅略微倾倒,大部分寒气仍留在里面。

“啊!”卡妙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惊叫:“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已经老了,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弗瑞兹缓缓地说,星光照着他前额的皱纹。

卡妙泣不成声,只听弗瑞兹继续说:“自从我把你带来圣域,你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我为你安排的一切,不被置于死地,不发挥出潜力来。可惜,将来你要独自面对命运了。”

卡妙揽住师父直挺挺倒下的身躯,轻轻放在地上,呜咽道:“都是我不好,只顾自己保命……”

“不要做无谓的自责了……达到绝对零度。”弗瑞兹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不止一代冰系战士的遗言。

卡妙伏在尸体上哭泣着,似乎自己的心也随之冻结了,黑夜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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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1 06: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骑士精神

早上,艾奥里亚走出房门,在清爽的晨风中满心憧憬,今天将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喂,发什么呆呢?”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伴随着欢快的嗓音,原来茜茜已经来到篱笆围起的院子里面。

象往常一样,她把今天要交的作文拿出来,要跟艾奥里亚交换,互相检查语法和拼写。

艾奥里亚说:“今天我有圣衣争夺赛,不用交作业。”

“对了,还是决赛呢。”茜茜想起来了,不过又热情地说:“那你也帮我检查吧,下午我使劲给你鼓掌。”

“没问题。”艾奥里亚爽快地答应,在板凳上坐下开始读。

茜茜的作文一看又是按童话故事照猫画虎来的。如果艾奥里亚或者其它黄金圣衣的有力竞争者这样写,一定会被文法老师扔回来并怒斥一番的。有一次,教皇偶然路过,遇到这样的场面,对那个训练生说了一句“士先器识而后文艺”,意思说,人要先有见识后追求文艺技巧,而不是无谓地堆砌辞藻。虽然大家都怕教皇随口溜出一句东方古话来晕他们,不过最倒霉的还是穆,拆解释义总是他的差事,碰到愚钝的人就更麻烦了,比如茜茜纠缠在“士”究竟指男子还是人,搞得旁人都看不过去,分明西文也是两者含混的,真佩服穆对这种头顶直冒傻气的家伙还保持着耐心。

话说回来,茜茜写肤浅幼稚的作文就没关系了,因为将来也就是去教皇厅当侍女的,只要语法严谨、字迹工整,就算圆满完成了学习,至于内容嘛,反正冒犯女神的东西不是这些从小在圣域长大的孩子能想出来的。

“‘孔雀公主张开了她美丽的屏风’,啊哈哈哈!”艾奥里亚读到这句,忽然乐不可支。

茜茜问:“有什么好笑?”

艾奥里亚笑得顾不上回答。茜茜从他手里抽出作业本,看了又看,说:“明明没错。”她以为他有意捉弄,生气地用本子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艾奥里亚好不容易忍住笑,说:“是没有语法错误。不过,那些能开屏的孔雀是公的。‘孔雀公主’,哈哈哈……”

“哦,是吗?”

“嗯,不止孔雀,自然界的动物都是雄的比较漂亮。”

“原来如此。”茜茜明白了,欣喜地说:“太幸运了,只有人类是女的比较漂亮,而且有各种花色的妆饰,男的就没有了。”她沾沾自喜地抚摸着头上廉价的蝴蝶状发饰。每天早晨,发饰换一个又一个,最后选一个当天最想戴的,是她必做的事。女孩子只要不难看,好好打扮一下,自有人夸漂亮。而男人呢,风华绝代如撒加,亦不会听到有人称赞他的相貌,当然背地里就另说了。

艾奥里亚刚刚笑够了,见她此言此举,又忍俊不禁。

茜茜奇怪地问:“咦,你不是又在笑我吧?”

“这里还有谁呀?”艾奥里亚反问,做了个鬼脸,说:“那是因为女人是弱者,要精心打扮,取悦于男人,才好得到保护。男人根本不需要。”

“你胡说!”茜茜马上反对,可是接下来却无话可说,看着艾奥里亚嬉笑的样子越来越怒火中烧。

等艾奥里亚觉察到不对劲,站起来想解释一下的时候,茜茜已经一拳朝他打过来。

她的目光带着杀气。圣域的居民们拥有共同的信仰,除了圣衣争夺赛,平时的生活一向十分和睦。这种杀气可以说是艾奥里亚第一次见到,他吃惊地一时忘记了茜茜从未受过训练,本能地燃烧起小宇宙来防御。

虽说茜茜经常打闹,可一直是艾奥里亚让着她,打来打去她还是毫无技巧,这时连拳头都没握紧,松着的小手指戳在他坚硬的胸前。

“呜!”她痛得轻叫一声,说:“不跟你闹了,我回家了。”她径自往篱笆围栏的缺口走。

“等一下!”回过神来的艾奥里亚忙拦在前面,问:“你是不是戳伤了手指?”

“没有。”茜茜一口否认。

艾奥里亚不信:“真的?”

茜茜甜甜地一笑,把右手伸出来快速晃了一下,说:“你看,这不是好好的?”

这种速度怎么能骗过艾奥里亚?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小手指伸不直了,急躁地大叫:“还说好好的,说不定都骨折了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要仔细看看。

茜茜一下子泪如泉涌,一边拼命试图把手挣脱出来,一边固执地说:“折了也不用你管,不用你假慈悲,心里又笑我没用的弱者。”结果,艾奥里亚不得不松手,否则真怕她把自己的手腕给扭伤了。

“怎么又吵起来了?”这时,随着稳重悦耳的女音,三个人依次走进篱笆围栏,是微微安、穆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孩。

茜茜一看到姐姐,马上扑到她怀里,哭诉刚才艾奥里亚的取笑。

“这算什么话?”陌生男孩一听,仗义执言地冲着艾奥里亚说:“保护弱者几时成了炫耀的资本,还要人来取悦?”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奥里亚一边窘迫地回答,一边转头看微微安,她恐怕要大怒。

微微安却一如既往地端庄娴雅,难怪大家都说她是教皇厅侍女长的最佳人选,她温和地回应艾奥里亚:“茜茜还小,等她长大了,就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争执。你们两个都不要介意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姐姐!”茜茜直起身子,睁大眼睛抗议。

穆却平静地顺势说: “是啊,茜茜,还是先让我来看看你的手吧。”他对进来之前的争执听得更清楚,知道她的手指戳伤了。她跟他没结仇,顺从地伸手给他看。

……

“好了,不要乱动,下个星期就可以拆开了。”听着穆的嘱咐,茜茜看看绑在木板中间的小手指,已经不疼了,觉得他的医术十分神奇,却不知这比修圣衣简单多了。

之后,微微安和她一起出去了,准备到市区的商业街上采购教皇厅的办公用品,昨晚就说好带茜茜去的。

院子里,艾奥里亚打量着陌生的男孩,宝蓝色的长发、充满阳光味的稚气面孔、纯净的湛蓝色眼睛好似风和日丽的爱琴海。他不太友好地问:“你是谁?怎么一见面就指责我?穆都没说什么。”

蓝发男孩刚要回嘴,穆先开口了:“要我说,你刚才是够过分的。”

“看看吧,人家给你留点面子你还不知道。”蓝发男孩一副“真受不了你”的表情。

艾奥里亚却不示弱:“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穆都快要沉不住气了:“说实话,流行于欧洲的骑士精神,原意根本就不是保护弱者。”

“什么?”两个欧洲男孩反而很惊讶。

穆继续说:“生活环境艰苦的民族深知部落的生存压力,女性承担繁衍后代的重任,所以和儿童一起被视为希望,受到特别的保护。后来,随着游牧民族的征战,这种习俗传入欧洲,成为骑士精神。”

“保护希望……”艾奥里亚一琢磨,欣然说:“这个传统还是很识大体的。”

“明白了?以后对女士们有点绅士风度吧,别再因为人家没取悦你连手指都要打断。”蓝发男孩带着促狭的坏笑说。

“我哪有?”艾奥里亚没看出对方半开玩笑的意思,被扣了这么个黑锅,急得面红耳赤,说:“茜茜说女人的妆饰多,我告诉她原因,当然要说人们的共识了,那些妆饰又不是我发明的。我才不要谁来取悦呢!哦,我也没打她。”

“啧啧,真不会说话,自己不喜欢就先说明嘛,怪不得让人误会。过不了多久,‘狮子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成为新的谚语了。”蓝发男孩仍然坏笑着说。来自西藏的穆居然把骑士精神诠释得比他俩土生土长的欧洲人还好,太没面子了,他赶快拿出一个他了解的东方谚语来,尽管,他忘了原来的谚语是什么动物的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艾奥里亚现在知道对方在说笑,也不急躁了,冲他笑笑,奇怪地问:“咦,你知道我是狮子座的呀?”

蓝发男孩回答:“穆已经跟我介绍过你了。”

“嗯?”

“是啊,这是米洛斯岛的米罗,昨晚刚到圣域,是天蝎座黄金圣衣的竞争者。我带他过来跟你认识一下,都是希腊人嘛。”穆微笑着说。其实,除了都是希腊人——圣域的希腊人多的是,更重要的是,看起来很象合得来的,果然不出所料。

艾奥里亚高兴地说:“那好极了。今天下午,是狮子座圣衣的决赛,你们都去给我捧场吧。”

米罗立刻兴高采烈地答应:“我当然要去。”

穆却说:“不好意思,我是来告别的,要跟师父去远行了。”

……

梭罗姐妹正在往圣域的出口走。突然,茜茜发现宝藏似的惊喜地说:“穆说的好有意思。”

“什么?”微微安很诧异。

“把女人当弱者保护是骑士精神的歪曲,本来女人是人类的希望。”茜茜回答,又问:“咦,你没听见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

“就刚才呀,一分钟之前。”

微微安无奈地瞥了妹妹一眼,说:“那是你的幻听吧。”

“怎么可能?他们三个在说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咱们离开艾俄洛斯的家,都走了多远了?你怎么会听得见他们说话?”

“那是因为,他们也出来了,也往这边走,而且走得快,已经追上来了。”茜茜自信满满地推测道,转身看后面。不料, 开阔的视野里空无一人。

“你看——”事实胜于雄辩,微微安不需多说了。

茜茜头一垂,不得不默认是幻听。

微微安想起前几天,茜茜抱怨过语言中以男性代表人类,今天又一厢情愿地“听”到这个,真不愿看她再这样走火入魔了。她温柔地抚摸着茜茜浓密的绿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了,攀比是没意义的。”

“那咱们女人应该认倒霉啦?”茜茜不乐意地问。

微微安笑,说:“这叫知足,不叫‘认倒霉’。世上总有比自己强的,也有不如自己的。如果不懂这个道理,不管获得什么地位,都是不可能快乐的。圣斗士跟普通人比起来不可思议地强大,但比起神来却逊色多了。我们虽然体力、智力上不能跟男人比,可是跟任人宰割的小动物比一比,怎么能说我们不幸呢?”

“啊,智力也算不能跟男人比的?”茜茜惊讶,她只知道体力上无可置疑。

“是的,你也知道,自古以来,人类文明主要是男人创造的,也是由男人来保卫的,尽管也有个别女性的名字载入史册……”

“但大多数是没什么用的。”茜茜接道,想到自己,“头顶直冒傻气的”——这个恶评还没传到微微安耳边,难过起来,茫然地说:“好像只是需要保护的累赘,活着干什么呢?”

“怎么能说没用呢?”微微安笑道,只有她受得了茜茜的钻牛角尖:“我们的能力不如男人,但是可以做一些辅助的事情来支持他们。我们注定是默默无闻的,却不代表我们不会有幸福的生活。”

“唔,怎么能幸福?”

“支持自己喜欢的人,是最幸福的事情。”微微安说着,面颊上不禁泛起红晕,宛如两朵美丽的朝霞。

这个女伴们总会揶揄一番的情景下,茜茜却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不会喜欢他们的,凭什么天生就捡个便宜?”

“唉,真拿你没办法。”微微安叹道,心想茜茜将来怎么去教皇厅做侍女呢?一点也不知书达理。

……

她们快要出圣域了。忽然,茜茜往远处一指,说:“咦,那边好像有人摔倒了。”

微微安望过去,说:“快过去看看。”

姐妹俩快步来到跟前。那人已经爬到最近的一棵树旁边,试图用手勾着树干站起来。微微安借了他一臂之力,他终于靠着树站稳,累得满头大汗,说:“谢谢。”

微微认出了这个少年是汉克,上个月在山羊座圣衣的预选赛里遭淘汰,并被圣剑砍掉了一条腿。她关心地问:“汉克,你怎么样?”

汉克不自然地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只是还不习惯假肢。”一看就是不想让别人担心。

“假肢啊!”茜茜惊讶,刚领略过穆的神奇医术,很容易以为断了什么都可以接上。

汉克满足和感激地说:“是的,医院给装的,以后又可以过正常生活了,虽然不能做圣斗士,但是可以留在圣域,教皇派我去看门。”

微微安欣然说:“那真是太好了。早先圣域没有医院,伤残者一定很凄惨,现在改善了很多。撒加这个主意真好。”

汉克说:“哦,原来医院是撒加大人提议建的,还是他最关心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微微安听到对撒加的褒奖,心里很甜蜜。

“无名小卒……”茜茜没心没肺地说:“嗯,确实,我也觉得你跟修罗大人差距很明显,为什么还去参加圣衣选拔赛呢?”

微微安向她使了一个责备的眼色。

汉克却毫不介意,认真地回答:“因为只要尽力争取过了,即使失败也是光荣的;而临阵退缩的话,不论实力怎么样,都不配称为男子汉。”

茜茜听了,说:“我明白了,因为你是男孩,所以被逼的。”

微微安怒形于色地喝止她: “你明白什么?越说越不象话了!”

汉克笑道:“别吓着你妹妹。对我来说,这件事没什么遗憾的,所以说一说也没关系的。”

茜茜被责备得不好意思了,改为对微微安耳语:“看来还是当女孩比较幸运,我收回刚才所有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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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30 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幸运的巧合(上)

教皇厅里,史昂正在安排出行事宜。撒加和艾俄洛斯不在,因为要安葬弗瑞兹,说不定之后还会陪一会儿卡妙。

“今天下午的狮子座圣衣决赛已经来不及改了,只好把授予圣衣的仪式推迟,照例由教皇主持。后面几件圣衣的角逐,决赛都等我回来再举行。”史昂说着匆匆把涂改了几笔的日程表递给安戈斯。

安戈斯接过来,疑惑地问:“为什么现在要去远行呢?您刚才不是说过,在星楼观测星象,女神即将转世了吗?”

“正是知道了女神降临的大致时间,我才好安排远行。至少还有半年,也只有这段时间我有空闲带穆出行了。女神的转世现在去找还太早,除非距离很近,胜利女神和埃吉斯才会有点反应。”史昂说着拆开刚收到的一封信,来自雅典市警察局,停了一下又说:“那简直是大海捞针,我们不能指望如此幸运的巧合。”

……

商业街上,梭罗姐妹逛了半天,来到一家书店,要买几本工具书。此时,正好有出版物的检查官员到访,不过在民风纯朴的圣域一带,这类例行公事的检查总是风平浪静,无论店家还是顾客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

忽然,“啪”,一本书砸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气氛。微微安目光不离开字典,漫不经心地说:“茜茜,不要去够上层架子的书,我们很快就走。”

“什么呀,没事老以为是我捣乱。”茜茜不快地说,径自跑到真正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那边去看热闹。

看到检查官员怒气冲冲地把一本书摔在地上,店主一脸错愕地迎上来了,立即遭到劈头盖脸的质问。

“《神话时代的雅典》”茜茜瞥到地上的书,心里奇怪:“这类标题的书在圣域到处都有,怎么会有问题呢?”

“没读过,你装糊涂吧?”“真的没读过,我不可能每一本书都检查过来,这本题目太普通的就忽略了。”

听到双方咄咄逼人的质问和可怜的恳求,茜茜更加好奇,见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轻手轻脚地趴下把书够了过来,躲到靠墙的两个书架中间的空隙里翻看。

“雅典娜自父亲宙斯的头颅中诞生,因而只认父不认母。在她的影响下,雅典的父权制逐渐完善……”茜茜不懂父权制是什么,一头雾水,于是翻到另一页,是讲故事的,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这个故事讲的是雅典娜主持的一次审判。迈锡尼国王阿迦门农从特洛伊凯旋归来后,被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伙同情人密谋杀害,后其子俄瑞斯忒斯弑母,为父报仇。为此,俄瑞斯忒斯被复仇三女神追杀,几乎走投无路,最后来到雅典娜的庙宇求助。这个故事在希腊是家喻户晓的,茜茜也早就听过,因为被特洛伊战争中阿迦门农的大英雄形象感染,想把这个大快人心的复仇故事重温一遍。谁知,从这本书上读到,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其实叙述的情节完全一样,仅仅是换了一种语气,就把诗歌中传颂的无私顾全大局地献祭女儿来平息神怒以确保希腊军队顺利出征特洛伊的大英雄,逆转成了踏着亲人的血和泪攫取功名的冷血动物,于是克吕泰涅斯特拉的怨恨也显得合情合理。

后面的情节也是一样的,雅典娜为俄瑞斯忒斯举行了一次审判。来自人间的法官们用石子表决,结果钵内的黑白石子数目相等,于是决定的一票在雅典娜的手里。女神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庄严地说:“我不是母亲所生的人,我是从父亲宙斯的头里跳出来的,因此我维护男人的权利。我不能站在一个无耻杀害自己丈夫的女人一边。我认为俄瑞斯忒斯的行为是合理的,他杀掉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残杀自己父亲的凶手。他应该活着!”

茜茜读到这里,第一次开始厌恶起女神来,再往下看是一段嘲讽,简直是代她表达心里的厌恶,却令她惶恐不安。自小生长在女神守护的阿提卡地区的孩子们心中,女神的至高无上就象天在上面、地在下面的常识一样不言而喻。尽管如此,她觉得这书读起来很快意,恐惧的快意,恰如传说中禁果的诱惑。她入神地读着,对周围的动静丝毫察觉不到。突然,唰地一声,一只大手把书从她手里抽走了。

“干什么?还给我!”茜茜立刻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着那只大手扑上去,要抢回来。

“还要看?”对方狠狠地将她推出去,骂道:“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侮辱女神的东西也敢看!”

茜茜歪斜着撞在后面的书架上,等扶着站稳了,愣愣地看着对方,原来是那个检查书刊的官员,他边说边把夺过来的书扔进麻袋,系上口拎走了。

微微安刚在店员处结完帐,过来找茜茜,本以为店主疏忽认错的一场小风波已经过去了,一下子却见到这个场面,大惊失色,忙上前看茜茜有没有撞坏,搂着她安抚了一阵,委婉地讲起道理来…… “知道了,这样的书是查封的,不可以去拿,看了要被毒害的。”

茜茜说:“我知道它被查封了。”

微微安有点生气了,斥责:“知道还去拿!”

“可是它不是毒害人的,不信……”茜茜辩解,要去找来给微微安看,但是马上想起来,沮丧地大叫:“哎呀,都让那个坏蛋拿麻袋装走了吧?”

店主听见了,觉得她就算年纪小,也不能连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义愤填膺地说:“祸害当然拿去要销毁了。雅典娜给与我们的帮助,比奥林匹斯所有其它神祇加起来还多。居然说她的坏话,良心让狗吃了!”

……

露天茶座上,微微安已经点好了的果汁和酥饼,现在没事清点一下购物袋。

一条阴影投射在她正在翻看的袋子上, 她抬头一看,甜美的笑意不由得荡漾开:“撒加!”

撒加微笑,说:“买了不少东西么。”

微微安继续清点,顺便展示一上午的成果。

“哎,还有留声机。”撒加抓起一个长方盒子,说:“难道教皇要跟上潮流,在教皇厅放摇滚乐吗?”

微微安黑线:“……撒加,你想象得太离谱了吧。”

她解释说:“我们可不象安戈斯擅长速记,总不能老让教皇等着。所以我提议用留声机,先把教皇的口谕录下来,然后自己放录音慢慢写。”

撒加称赞:“这个主意不错。”

侍者送来了微微安点的东西。撒加在圆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象上次一样点了令人生畏的浓缩苦咖啡和一种极甜的糕点。

等侍者走了,撒加说:“真巧,我正想用一下留声机呢。”

“怎么?”

“刚才在警察局拿到的磁带,想回去再听几遍。”

“你去了警察局……”微微安想起早上看到的一封信,问:“是不是出了什么怪物,一般人对付不了,所以向圣域求援?”

撒加说:“这次不是怪物、是人,甚至有人怀疑是圣斗士。”

微微安惊叹:“真是不着边际的猜测!”

撒加耸肩,说:“普通人的分辨力确实有限,不就是不怕子弹、有小宇宙?其实有些落选的黄金圣衣竞争者也未尝不可。”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微微安组织了一下言语,说:“圣斗士的训练那么艰苦,如果没有守护正义的决心,是没法坚持下来的,也就没法拥有特异的能力,不管是圣斗士还是训练生,有这种觉悟怎么可能去做非法的勾当?”

撒加听了一怔,然后温和地说:“人比你所想的,要复杂得多。”看着微微安纯真的脸,他没再多说,再复杂也好,纯真才是令人向往的。

……

一会儿,侍者送来撒加点的咖啡和甜点,并殷勤地问:“要换一张大桌子吗?”

微微安在走神,纳闷茜茜去洗手怎么还不回来。撒加回答:“不用,谢谢。”

侍者又说:“这么说,刚才的另一位小姐改成跟你们分开坐了……”

刚才的另一位小姐……不是茜茜吗?微微安反应过来,马上环视四周,看见茜茜独自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发呆。姐妹俩的饮料和点心是一起点的,分开坐也不拿一些过去,怪不得侍者要奇怪。

微微安没见过妹妹这样,从来都是嫌她太吵闹,十分不解地问:“茜茜,怎么不过来呀?”她从另一张桌子旁拽了一把椅子,加在自己的圆桌旁边。

茜茜默默地走过来坐下,一言不发地啜着果汁。

撒加看她这个样子,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快乐小天使居然也有不高兴的时候。”

微微安没好气地代为解释:“刚才她在书店偷看禁书,书被收走了,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撒加脸上掠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恢复了平时温暖的笑意,对茜茜说:“你这样子愁眉苦脸,不是辜负了大好阳光吗?”

茜茜听了,心里一动,才注意到周围和煦的阳光。现在开春了——一年中最好的时光,地中海多雨的冬天过去了,再过几个月就到炎热干燥的夏天了。

撒加站起来,走到凉台面对大海的围栏跟前,回头招呼:“茜茜,过来看看海……还有人在玩冲浪呢。”

“不会吧!现在海水还很冷。”茜茜一听到怪事,马上跑过去看。

顺着撒加指的方向,从钢栏杆中间望过去,远处的海岸附近果然有一个身影在激浪中隐现、翻转。

撒加说:“看来是真正的爱好者了,这个季节都来玩呢。”

茜茜开心地说:“我们运气真好,可以看到精彩的表演了。”

撒加笑,说:“也能看到他翻船吧。”

“怎么会呢?人家显然是行家。”茜茜不信,聚精会神地观看,确实很精彩。

微微安走到撒加身旁,柔声低语:“你真行,我从书店出来劝了她半天都没用。”

……

“哎,居然真的翻了!”茜茜一声惊呼。

撒加望着正在游向岸边的冲浪者,笑说:“果然,让我猜中了。”

茜茜疑惑地说:“不会是让你的乌鸦嘴给咒的吧,否则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翻掉了呢?”

撒加说:“这很正常。高手是靠不断挑战极限,才练就的。现在他自己练习,不是在大庭广众下表演,当然要练难度高的动作了,那么,少不了要翻掉的。”

微微安忽然有个玩笑的念头,问:“你的意思是不是,黄金圣斗士也是在外人面前才显得优雅和威风凛凛,而私下里,经常是摔个嘴啃泥的狼狈相呢?”

茜茜也对这个设想很感兴趣,睁大眼睛等待回答。

撒加面带明净的笑容,说:“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去猜这个冲浪者要翻船?”

他竟然承认了,茜茜一脸不可思议地呆了一下,随后期盼地说:“我真想看撒加哥哥摔嘴啃泥!”这话由好奇心很强的小孩说出,其实是极高的赞美,因为这个情景太难以想象了,撒加在她心目中无疑是最强大、最优雅的。

微微安含情脉脉地望着撒加,心想:“就算看到了,心里记住的不也总是最好的一面吗?”

三人正说笑着,突然,后面传来侍者的一声怒喝:“走开!客人还没结帐呢!”

他们不由得回头看,现在成了茶座上所有目光焦点的侍者端起撒加的甜点,朝这边非常歉意地说:“对不起,这份甜点被人动过了,我马上给您换一盘新的。”

茜茜诧异地说:“居然有人偷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微微安快步走回餐桌旁,检查了一遍购物袋,说:“还好侍者反应快。”真没见过这种穷疯的,不定是哪儿偷渡过来的第三世界难民,没丢东西实在万幸。

撒加四下一瞥,见一头蓬乱的紫色长发消失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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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30 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幸运的巧合(下)

茜茜庆幸酥饼没有被偷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微微安笑着说:“叫你刚才不来吃,饿坏了吧……慢点,别噎着。”

不一会儿,侍者回来了。

“撒加哥哥的甜点来了!”茜茜欢呼,这下姐姐终于不会再盯着她的难看吃相,可以转为惊奇撒加的古怪口味了,不过看看周围,又奇怪地问:“咦,撒加哥哥,到哪里去了?”

微微安站起来,说:“大概下楼转悠了。甜点都来了,我找找他。”

侍者放好盘子,恭敬地再次致歉:“小店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没关系。”微微安回头说了一句,准备下楼。

她刚走到楼梯口,却撞见撒加风风火火地上来,横抱着一个少女。

“哦,这是——”

“她饿晕了。”撒加简短地说,匆匆回到自己原先的椅子前,把那少女放下。

侍者一看这个紫色长发的少女,正是刚才偷吃甜点被他发现,迅速溜掉的,愣了一下。

撒加的小宇宙焕发着柔和的金光,紫发少女眼皮动了动。

“她醒了,让她吃些东西吧。”微微安说,于是问侍者要回菜单,挑选果汁和清淡的点心。

……

“谢谢你们,我叫卡丽丝托。”紫发少女说。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一般来说,即使美女,这副病容就显得毫不起眼了。可是,此时的卡丽丝托,虽说算不上光彩照人,却让人浮想联翩:在健康的时候,她会有多美呢?茜茜羡慕不已地看着她。

为卡丽丝托点的东西送来了,撒加起身,对微微安说:“我必须回去了,艾俄洛斯不能主持他弟弟的比赛。请你照看一下卡丽丝托小姐,采购的东西我拿回去好了。”

微微安答应:“好的,那么晚上再见了。”

撒加拿上所有购物袋,大步流星地走了。

“啊,撒加哥哥。”茜茜因为目不转睛地欣赏美女,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来要追赶:“等一等!”

撒加哪里还有影?

微微安看她急成这样,疾步到她旁边,问:“怎么了?”

茜茜郁闷地说:“我跟艾奥里亚说好,要去给他加油的。”没让撒加带她回去,这下肯定赶不上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姐妹俩听到背后卡丽丝托轻柔的声音。

微微安转身一笑,说:“没什么麻烦的。”她又拉茜茜坐下,说:“没关系啦,反正艾奥里亚有的是朋友去助威。”

茜茜一想也是,于是安心地留下来继续欣赏美女。

……

微微安想到是否要送卡丽丝托回家,询问起来。

“不用。”卡丽丝托忙拒绝:“我家远在伯罗奔尼撒,不麻烦你了。”

微微安一听是希腊南部的半岛,这少女竟流浪了这么远,很是奇怪,不过又说:“没事的,我可以请假,陪你回去。”

卡丽丝托却一脸难堪,支吾着:“……其实,我是被爸爸赶出来的。”

微微安略一吃惊,马上笑咪咪地劝道:“那一定是令尊一时的气话,别太在意了,你现在回去,他高兴还来不及。”

“不是那样的。”卡丽丝托无奈地低下头,简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要从学校的一次野外郊游说起……

当她说到后来经常不舒服、想吐的时候,茜茜惊叫:“姐姐一定是让那个大个子男生给压坏了,快去看医生!”

“茜茜别胡说。”微微安喝止她,又问卡丽丝托:“然后呢?”

卡丽丝托更尴尬了,说:“呃,然后父母是带我去看医生了,爸爸很生气,把我赶出来了。”

微微安叹气,交谈中间已经知道了卡丽丝托的家乡在阿卡迪亚,就没什么办法了。那是比雅典更加古朴的地方,人们是很有廉耻心的,失贞是全家的奇耻大辱,卡丽丝托出身官宦之家就更别说了。

茜茜更想不通了,问:“又不是传染病,干吗赶你出来?”

“这个——”卡丽丝托的脸都快红成番茄了。

微微安怕茜茜不懂,问个没完,只好凑到她耳边,委婉但是清楚地解释。

茜茜听了,却仍然一头雾水,问:“咦,那有什么可耻的?女人会繁衍后代,所以才应该多受保护嘛,怎么还把你赶出来?”她脱口而出,反正觉得这个很对,就不管听穆说的还是幻听。

“人家还没结婚呢。好啦,你不明白就别乱说了。”微微安不耐烦地说。

卡丽丝托文雅地调解道:“茜茜只是想安慰我吧。”

茜茜仍不明白,只隐隐地觉得结婚是个可憎的名堂,闷闷不乐地又跑到凉台边上看海去了。

……

还剩一盘点心,卡丽丝托感觉有点饱了,犹豫着是不是再多吃一些,微微安说:“饿坏的时候一下子吃太饱了不好,待会儿饿了再吃吧。”

卡丽丝托没想过将来何去何从,现在这顿饭吃完了,忽然心里一片茫然。

微微安又说:“你先到我家休养几天,再做打算吧。”

没等对方回应,她抢着说:“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也没地方可去。”

卡丽丝托默默地点头。

微微安于是结账、打包,招呼茜茜一起回圣域。

……

狮子座圣衣的决赛快开始了,竞技场四周人山人海。

米罗抢了个好位置。不过,这可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周围的人群不断地挤来挤去,他又不好去挤前面更矮小的男孩,只好象中流砥柱一样不能松劲。

“啊,我都快挤成肉饼了。”米罗开始抱怨:“可恶的艾奥里亚,没悬念的一场比赛,还到处鼓动人来给他加油。”

旁边的阿布罗狄说:“争夺黄金圣衣的决赛总是有很多观众的,你就别少见多怪了。就算输赢没悬念,这么重大的事情,叫朋友来看也是应该的。”

米罗愤恨地说:“你可没听见,他上午在训练场叫朋友来看,还让人家叫朋友帮他宣传。结果,连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都来凑热闹了。”

斜后方传来阿鲁迪巴敦厚的声音:“来凑热闹也不一定是因为朋友的——”

阿布罗狄知道他刚学希腊语,说不来这个饶舌的,就替他说:“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呃,谢谢。”阿鲁迪巴继续说:“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关系。大家也想增长一点见识吧,平时不能私斗,互相切磋都是很有保留的。”

米罗虽觉得有道理,嘴上仍坚持:“那让少一点的人舒舒服服地看,也比这样大家都挤着看不好强。”

阿布罗狄生气地说:“喂,有阿鲁迪巴给你挡着,你还要抱怨,叫别人怎么活?”

米罗听了,扭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鲁迪巴站到了他背后,象座大山似的,帮他阻挡人群的涌动。

他一下子很不好意思,不敢再抱怨了。

……

撒加宣布比赛开始。这一阵,米罗既不用跟周围的人较劲,又没说话,无所事事中感到困倦了。

“比赛刚开始,一定是先互相试探顺便热身,好戏还在后面,我先闭目养神一下吧。”他这么一想,沉重的眼皮不再挣扎。

……

米罗耳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茫然说:“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比赛结束了。”正在鼓掌的阿布罗狄转过头来,见米罗睡眼朦胧,吃惊地问:“咦,你该不是睡着了吧?”

“唔,我只想打个小盹养养神。”米罗狂抓,又看着空空的竞技场中央,迷惑地问:“人都到哪儿去了?”

“晕过去的失败者被抬下去了,艾奥里亚也跟过去看。”阿布罗狄回答,对徒劳的鼓掌不太满意,说:“作为胜利者应该坦然接受荣誉,何必理睬弱者?”

阿鲁迪巴笑道:“前几天我看了一场艾奥里亚的比赛,也是速战速决的,没想到决赛也只用一招。”

米罗一听,原来这场比赛就是一合眼的功夫,不是自己睡久了,继续狂抓:“这也太快了吧!”

阿鲁迪巴说:“怪不得大家都说没悬念。”

“嘘——”阿布罗狄示意同伴们安静。看来撒加有话说,观众们的掌声也已经停息。

米罗小声猜测:“该授予圣衣了。”

阿布罗狄奇怪地说:“可是,教皇没来。”

撒加简单解释了一下,教皇暂时不在的缘故,圣衣授予仪式推迟。

“啊,今天不授予圣衣。”米罗彻底傻掉了,呆了好一会儿,说:“原来我今天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啦?”这时已经散场,艾奥里亚蹦过来,见米罗一脸苦相,好奇地问。

阿鲁迪巴想表现同情,却忍不住笑出来,说:“米罗把唯一值得一看的瞬间错过了。”

阿布罗狄挖苦道:“事实证明,没人挤着舒舒服服地,不会看得更好,只会睡个好觉。”

“哈哈。”艾奥里亚也笑。

“你们都笑我干什么?”米罗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昂首挺胸说:“我昨天半夜才到,现在能竖在这里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个那个——会造冰晶的,估计现在还在宿舍睡大觉呢。”

“哦!”“米罗……”忽然大家都不笑了,气氛变得沉重。

艾奥里亚伸手一指,说:“你说的卡妙,其实来了。”

米罗顺着看过去,有一个飘着深绿长发的寂寞背影正在远去。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他师父去世了。”阿鲁迪巴说:“现在他总是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待着,我也帮不了什么,你和他都出身贵族世家,或许有更多相通之处吧。”

“什么,米罗是贵族?”阿布罗狄打量起米罗来,一副“我怎么看不出来的表情”。

艾奥里亚作证:“是的,他家原是雅典的名门,后来隐居到米洛斯岛了。”

跟无牵挂的孤儿们不一样,米罗几年前得到教皇的指点后,仍留在米洛斯岛修炼。

米罗趁机反击阿布罗狄:“看看,少见多怪的究竟是谁?”

阿布罗狄撇撇嘴。

艾奥里亚问米罗:“你父母既然支持你当圣斗士,等到天蝎座圣衣争夺赛的时候,你不想让他们来观战吗?”

米罗说:“当然想了,日程定了我就写信叫他们来。”

艾奥里亚说:“日程就是等教皇回来。你早点写吧,他回来总是很突然的,到时候再叫他们就来不及了。”

这时,在旁边沉默着的修罗冷冷地说:“没必要就不要跟外面的亲属联系。想得到黄金圣衣的认可,就要对雅典娜女神绝对忠诚。亲情只会成为让人软弱的牵绊,卡妙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

“这跟卡妙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艾奥里亚马上反驳:“你搞错了,米罗就是因为他父母支持才修炼的,怎么会妨碍他?”

修罗阴沉地哼了一声,独自走了。

艾奥里亚气急败坏地说:“这个修罗怎么回事,跟他说也说不明白?”

阿布罗狄不屑地说:“别理他,整天就知道效忠女神,跟块木头一样。”

阿鲁迪巴把话题扯回来:“是啊米罗,你不如现在就写信。”

“现在啊。”米罗吐吐舌头:“还是算了吧,我才刚来呀,他们准以为我离不开家,又要给我讲大道理了。”

之后,大家渐渐走散,各自照常修炼。

……

太阳快落山了,艾奥里亚结束训练,心念一动,没有回家,去了教皇厅。

安戈斯还在那里,一看艾奥里亚来了,热情地说:“祝贺你了,狮子座黄金圣斗士!”

“别忙着祝贺,我还没拿到圣衣呢。”艾奥里亚说,又猜测着:“唔,黄金圣衣就藏在教皇厅的什么地方吧。如果我得到认可的话,它是不是应该发出共鸣?”

安戈斯本以为他来找哥哥,这下才明白,笑说:“你担心什么?我可想不出狮子座圣衣有什么理由拒绝你。”

艾奥里亚仍竖着耳朵聆听,一会儿,说:“哎,真的有声音。”

圣衣真会共鸣吗?安戈斯也静下心来听……不对,这声音是从教皇厅后面传来的。再仔细听,那不是黄金圣衣铿锵有力的声音,而是祷歌一般地空灵柔和。

他想到早晨史昂临走时说过的一件事,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往教皇厅后面奔去。

教皇厅后面有一尊巨大的雅典娜神像,靠在它脚下的一支长矛和一面圆盾此时正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安戈斯睁大眼睛:“果然是胜利女神和埃吉斯在共鸣,难道……”

……

等安戈斯回到教皇厅,艾奥里亚看他神态异常,问:“后面有什么意外吗?”

安戈斯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反正,别担心你的圣衣了,你一定会得到认可的。”

“好的。”艾奥里亚不爱发愁,突发奇想的验证法不灵,就抛之脑后了,又问:“哥哥不在吗?”

安戈斯说:“艾俄洛斯刚才回去了,说要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哎呀,我怎么忘了?”艾奥里亚一拍脑门,拔腿就跑。

……

“快点快点,别让哥哥等久了。”艾奥里亚想着,一路往家飞奔。

再绕过一幢房子就该看到自家院子了……突然之间,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衣裙飘动的人影,他顾不上去想那是谁,只怕跑得太快要撞上去了,和那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艾奥里亚做了一个倒地铲球的动作,双臂也伸出去紧压沙砾地面,平躺着滑行了一段停下来。

还好没撞上,他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听到艾俄洛斯严厉的声音:“怎么搞的?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艾奥里亚坐起来,一看现在正对着艾俄洛斯,有个女孩从他右肩旁探出头,原来是奥菲丽雅也来了,刚才要撞上的就是她。

奥菲丽雅走出来,笑眯眯地说:“艾奥里亚今天当上黄金圣斗士了,激动一点是正常的。”

艾俄洛斯仍然很严厉地说:“有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就更应该谨慎了,冒冒失失的撞到人怎么办?”

艾奥里亚窘迫地说:“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啦。”

看艾俄洛斯脸色缓和下来,奥菲丽雅随口嘀咕:“艾俄洛斯有时候真是认真得可怕……”

艾奥里亚赶紧冲她使眼色并摇头。

“嗯?”艾俄洛斯注意到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艾奥里亚和奥菲丽雅马上异口同声地说:“认真是应该的。”

原来是被训怕了,艾俄洛斯笑,说:“快进去吧,蛋糕已经摆好了。”

……

晚上,微微安的家里增添了一张训练生宿舍多余的床,小房子太拥挤了,撒加在重新排列所有的家具,让空间显得大一点。

有人敲门,茜茜跑去开,原来是艾奥里亚。微微安和撒加只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忙去了。

艾奥里亚问:“茜茜,下午怎么没来,是不是生气了?其实早上我……”

“没生气啦。”茜茜嬉笑地抢着说:“我知道的,早上你不是笑我没用,只是告诉我妆饰多的原因喽。”

她忽然想起来,那是她的幻听,赶快闭嘴不乱说了。

不料,艾奥里亚惊讶地说:“哦,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原来你一直在外面偷听。”

茜茜大怒,说:“谁偷听了?是你们自己嗓门大。”

艾奥里亚没注意自己用了难听的词,还在纳闷那件事:“可是你说要跟微微安去采购。”

“是呀,我们是去了。”

“不可能!我们嗓门没那么大,你走了还能听到。”艾奥里亚觉得不可思议,不觉声音大了。

“你就会欺负我!”茜茜一急,声音提得更高一截:“我一直跟姐姐在一块,有本事你去说她‘偷听’。”

“吵死了!”微微安从厨房出来了。

茜茜催促艾奥里亚:“快问她呀?”

艾奥里亚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们不吵了。”

等微微安进去,茜茜白了他一眼,小声说:“切,欺小怕大!”

“不是啦,反正我们随便说的话,听到就听到了,不用问了。”艾奥里亚也小声说,不过看茜茜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又嘀咕起来:“我们嗓门有那么大吗?”

呆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快出来!”他拽起茜茜的袖子,开门跑出去。

恰好,一个人迎面走来。

“安戈斯?”艾奥里亚没想到他这么晚了会到这儿来。

“晚上好,我找微微安。”安戈斯说,转向茜茜问:“你姐姐在吗?”

“在里面。”

……

外屋,撒加正要回家,见安戈斯这时来访,问:“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安戈斯点头,对微微安说:“我听汉克说,傍晚的时候,有一位陌生女士和你们姐妹一起进入圣域。”

微微安说:“没错。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刚换好睡衣的卡丽丝托问:“是找我吗?”

“不是。”安戈斯忙答,对微微安和撒加说:“我们到外面去说话,让客人早点休息。”

……

艾奥里亚拽着茜茜跑到外面的草地上,只听她叫道:“别拽着我……哎哟!”

他赶快松手。停下脚步,茜茜揉着被衣服勒痛的右臂,以为艾奥里亚急着向她展示今天的战果,说:“着什么急呀?你的圣衣以后什么时候不能去看?”

“不是的,我今天还没拿到圣衣呢,要等教皇回来。咦,你的胳膊怎么了?”

“采购的时候在书架上撞的。”

艾奥里亚撸起她的袖子,借着月光看到肿得粗了一圈,说:“真能撞!”

“怎么啦?”茜茜听着象风凉话,立即反唇相讥:“我是很弱,很没用吧?”

艾奥里亚说:“谁说你弱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走远了还能听见我们说话了,你身上有小宇宙。”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

“嗯,刚才在屋里撒加的小宇宙太强了,我不敢肯定,现在没问题。”

“可是……我没参加过修炼。”

“普通人也可能有小宇宙的。我来教你怎么用,这样你以后摔了、撞了,燃烧一下小宇宙,就可以给自己疗伤了。”

“真的!太好了!”茜茜相信了,欣喜若狂,向后轱辘滚倒。

艾奥里亚紧张地抱头,叫道:“你不要这么夸张好吧,让人看见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

远处,另外三个人漫步在皓月下。

安戈斯对微微安说:“这个要等教皇回来确认。在此之前,请你务必照顾好卡丽丝托。”

微微安说:“你放心,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谢谢你,晚安。”

“晚安。”“晚安。”

安戈斯走后,微微安叹道:“真想不到,她的孩子将是女神转世。”

撒加说:“世事难料。如此再幸运不过了,我们省去很多周折。”

“嗯。”微微安说:“奇怪,茜茜和艾奥里亚跑哪儿去了?”

“在那边。”撒加往远处一指。

微微安顺着一看,恰好看到茜茜倒地。

“天,这俩在搞什么?今天好像见面就有仇似的。”微微安惊叫。

撒加笑,说:“不用担心,艾奥里亚快当上黄金圣斗士了,不会太不自觉的。”

不过微微安已经提步往那边走了,他就一起过去看。

……

茜茜平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憧憬地说:“如果你能教会我用小宇宙,我就把所有的零花钱送给你。”

艾奥里亚坐着,半信半疑地问:“你有这么大方?”

“那当然啦。”茜茜继续憧憬:“我知道的,你们依靠小宇宙,身手特别敏捷。等我也会用了,零花钱算什么?想偷多少偷多少,还可以偷买不到的东西。”她想起中午在书店被检查官员抢走的那本书。

“茜茜!”

茜茜听到姐姐的声音,马上坐起来。

只见微微安气得嘴都歪了,问艾奥里亚:“你真要教茜茜用小宇宙、偷东西?”

艾奥里亚摇头:“没有,我……”

“什么?你刚才答应的,不许说话不算数。”茜茜一急,打断了他。

艾奥里亚正要辩解,撒加先开口了:“如果茜茜想修炼,必须正式成为圣斗士训练者,遵守圣域的规定。”

“非要这样啊?”茜茜很不情愿的样子。

撒加铁面无私地回答:“是的。如果大家都可以随便地获得超凡的能力,又不受任何约束,这世界早就乱套了。”

微微安坚定地支持:“是这个道理。艾奥里亚知道了,不能随便教茜茜。”

“噢。”艾奥里亚尴尬地答应。

茜茜垂头丧气地不说话了。

“好啦,没事早点回家。”微微安叮嘱茜茜,和撒加一起走了。

艾奥里亚看着他们走远,在彼此挥手告别,郁闷地自言自语:“我没想教谁偷东西呀,真不信任人。”

茜茜快嘴附和:“没错,他们一点也不信任我们。”

艾奥里亚可不想跟她拴在一块,就像教她用小宇宙和教她偷东西不能拴在一块一样,说:“你呀,活该不被信任。”

“呜,你跟他们一样看不起人!”茜茜埋怨。

……

在微微安家门前,撒加跟她告别后,没有马上走,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进屋开灯,在糊窗纸上投下倩影。

实际上,圣域没有明文规定学习小宇宙就必须正式参加圣斗士训练。只是,艾奥里亚毫无戒心,他却看得出茜茜并非驯良之辈。为了他愿意用生命守护的女神的圣域,他怎能碍于情面不出言制止?而微微安也不放纵妹妹,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孩陪伴,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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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11 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拜师记

早上,教皇厅里,撒加面对一叠公文,思绪却不知不觉飘远了,想起某个失踪已久的人。

一年多以前,在雅典城外绑匪们藏匿人质的荒山,他和加隆发生了一次冲突,事后听了微微安的解释,他才知道错怪了加隆。于是,撒加决心不要再象加隆一直以来指责的那样自以为是地说教,他甚至让微微安看着他练习诚恳地认错。但是谁也想不到,加隆从此再也没有回圣域。

昨晚反复听过的录音,又回荡在撒加的脑海里。那熟悉的嗓音,“不……不可能,那不是加隆。”他下意识地摇头,强迫自己打消一个反复出现的猜测。

“撒加!……撒加!!……撒加!!!”一串音量越来越大的呼唤,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他仍有点失神地转过头,看到站在座椅旁边叫他的人。

“哦,艾俄洛斯……”

“呼,你终于听见了,撒加。今天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没生病吧。”

“没有啊。”撒加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顺着艾俄洛斯的目光,他不禁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凉凉的,全是汗。

艾俄洛斯说:“看看,还说没事呢。别给自己压力太大了,不行就歇歇,教皇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真的没什么,有点累了,开个小差而已。”撒加惭愧地笑了笑,又要埋头处理面前的文件。

“要不,今天你去督促小鬼们训练吧。”既然撒加不肯休息,艾俄洛斯这样提议,毕竟去热闹的训练场督促小鬼们有趣得多,跟处理枯燥烦琐的公文相比。

“但是……”撒加今天轮到做苦差事,可不想占便宜。

“这些文件交给我好了,我都这么黑了,今天就不去晒太阳了。”艾俄洛斯说得好像自己在讨便宜,又说:“新来的训练生都想认识你呢。”

事实的确如此,撒加神之化身的美名在圣域尽人皆知,新来的训练生最先听说的圣斗士典范通常是他,当然都想认识他了。

……

撒加接受了艾俄洛斯的提议,离开教皇厅,去训练场。当他穿过十二宫,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碰到了茜茜。

“早上好,撒加哥哥。”茜茜问:“安戈斯大人在教皇厅吗?”

“他在。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你不是说,我必须正式参加圣斗士训练,才可以学用小宇宙吗?”

“嗯?”撒加吃了一惊,本以为昨晚已经把茜茜吓退,现在看来她在认真考虑。

茜茜接着说:“听说很多教员不愿意收女孩,所以我来问问安戈斯大人,听说他刚收了一名女徒弟,大概不介意这个。”

撒加沉吟了一下,茜茜不知道,安戈斯非常忙,前几天收了徒弟,就说不打算再收第二个了,可现在他刚拜托微微安照看好卡丽丝托,恐怕茜茜去问他不好拒绝,岂不是要为难了?

于是撒加说:“安戈斯很忙,我先带你去问问别人。对了,你的生日是双鱼座的吧。”

“嗯,怎么啦?”

“我们去找阿布罗狄,看他能不能收你,好吗?”

茜茜眼睛一亮,拍手说:“阿布罗狄?当然好了。”虽然她跟阿布罗狄不熟,可是一高兴,连称呼黄金圣斗士的敬语都忘了。

女孩子嘛,果然喜欢学阿布罗狄的招式,撒加笑了笑。

……

半小时后,茜茜捧着一束盛放的红玫瑰,跟在撒加身后往训练场走。

“好奇怪的礼节,这是去求学还是……”她头脑里回放着去年情人节见过的某些情景,终于想起了那个词:“求爱?”

撒加回头笑道:“阿布罗狄有的是玫瑰花。但是,你要让他看到,你很喜欢花。”

“哦,明白了。”

……

在训练场找到阿布罗狄,撒加把茜茜的情况介绍给他:因为她已经拥有小宇宙,应该尽早找个师父好好指点。之后,撒加就去看新来的训练生了,后面的事情只有靠茜茜自己的造化了。

茜茜举起玫瑰花束,热情地说:“阿布罗狄大人,这个送给您。”

阿布罗狄伸出手指,灵巧地从花束中抽出一朵,温和地说:“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看样子你也很喜欢玫瑰,其它的你留着装点自己的房间吧。”

“好的。”茜茜答应,从来没有离阿布罗狄这么近,看得有些出神,娇艳的玫瑰衔在他唇间,反而成了陪衬。

阿布罗狄问:“小妹妹,你为什么想当圣斗士?”

茜茜没敢马上回答,趁举起的花束放下来,顺势用它遮住脸,把眼珠往旁边一斜,看到撒加走远了。这个细微的眼神透过花朵的缝隙,却没有逃过阿布罗狄的目光,他也扭头往那边看了看,又问:“小妹妹,我问你呢,为什么想当圣斗士?”

“我想跟撒加哥哥一样——”既然被注意到斜眼看撒加,茜茜给早准备好的回答前面加了几个字:“守护大地上的爱和正义。”

阿布罗狄不禁微笑,尽管现在他对这个理想有点迷惑,但面前女孩的天真让他想起了四、五年前的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话语,勾起了多少温馨的回忆。

“哈,你终于也这么想了。”这时,茜茜忽然听到后面边传来艾奥里亚的声音,她刚才没注意到他就在近处,惊慌地转过头,见他一脸开心地走近,接着说:“可喜可贺!”

阿布罗狄狐疑地看看茜茜,又奇怪地问他:“终于……你说什么啊?”

艾奥里亚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

“闭嘴!”茜茜猛地将手里的玫瑰花朝他挥过去。

艾奥里亚此刻面向阿布罗迪,而且毫无防备。平时开玩笑,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对方会不会生气,而现在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话会惹恼谁。结果,花束拍在他脑袋侧面,花瓣乱飘。

他被茜茜的无名怒火搞得完全摸不着头脑,迷惑地问:“怎么了嘛?”

她生气地扭过头,不理睬他,他只好带着一身香喷喷的花瓣走了。

远处有人说:“喂,我没看错吧?黄金圣斗士被人打中了。”

米罗的声音:“你小子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人家女孩子送红玫瑰,当然要好好收下。”

“啊哈哈哈,那是‘送’花?”

“你不知道了吧,送玫瑰的方式多了,花瓣雨是非常浪漫的一种。”

“哦,原来是这样。哎哟,我孤陋寡闻了。”那男孩让米罗一糊弄,信以为真了。正在推举重物的几个人,差点因为想笑发生惨剧,这给米罗招来了一顿说教,也让他成为最近新来的训练生中第一个认识撒加的。

阿布罗狄沉下脸,一改原先的温和,光彩逼人的容颜显得锋芒毕露。他冷冷地对茜茜说:“你跟我来!”

……

这里是一片花圃,尽管不大,以玫瑰为主的各色花卉争奇斗艳,足以让任何一个初次到访者惊奇,在圣域这个艰苦的修行之地,竟然有人精心打理这些花。

不过茜茜没心思欣赏它们,惆怅地看着手里的花束,残破不堪,一朵完整的都没有了。除了艾奥里亚,还有谁会傻到轻信她的目的一夜之间戏剧性地转变了?谎言败露了不说,她一时心急,居然当着如此爱花的阿布罗狄的面把玫瑰摧残成这样,这下拜师的事肯定泡汤了。

阿布罗狄说:“我不知道你想当圣斗士的动机是什么,但我不能容忍你蒙骗我,所以……”

“不,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茜茜急忙惊叫:“大家不爱收女徒弟,我才想说得好听一点。”

“哼!”阿布罗狄冷笑,说:“不爱收女徒弟,也没什么不对的,这里本来就不适合女人。”

茜茜恨恨地说:“这不公平。”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别以为有小宇宙就够了,不放弃女孩的娇气照样不能用它战斗。”

“这么说,您愿意收我为徒了?”茜茜很惊喜,要跪下行礼。

阿布罗狄却拦住她,说:“我可以带你训练,不过要做我的徒弟,除非你的表现让我信服。”

“唔,好的。”茜茜心想,虽然没能拜师,这个结果也不错了。

阿布罗狄严厉地命令:“去把裙子换掉,再回训练场找我,从现在开始,你要忘记自己是女人。”

……

不一会儿,茜茜回到训练场,这次穿着运动服,可是仍然没戴上表示放弃女子之身的面具。阿布罗狄心想,他已经说了对女训练生该说的话,看样子她没多大决心,估计很快就要哭哭啼啼了。

“茜茜。”他一开口叫她,觉得过于亲切,问:“你的大名是什么?”

茜茜说:“什么大名?我只有一个名字。”

阿布罗狄说:“‘茜茜’只是个昵称啊。”

茜茜迷惑地摇摇头,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作为第二个女儿,她的出生给家庭带来不少失望,善良的父母不至于将她抛弃,不过一个女孩毕竟没什么要紧的,既然爱嘻嘻笑,就拿“茜茜”这个昵称随便叫着,也没想着给她起正式的名字,倒是经常念叨那个早给儿子起好的名字几时能用上。

阿布罗狄只好现给她起个名字,想起她刚才一袭绿发和绿裙站在花丛中的样子,象一片衬托鲜花的绿叶,于是叫她“西尔维亚”,意为森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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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3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的辛勤劳动,但是感觉写穆和沙加的部分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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