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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原创] 绽放于地狱中的那抹阳光(雅柏菲卡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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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18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漠的深夜狂风大作,风挟裹着无数沙砾打在身上针刺般的疼痛。雅柏菲卡慌忙把马尼哥特移到小屋背风的一面,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点燃一个火堆,让昏晕过去的马尼哥特躺在有点温暖的地方。解毒的药丸虽然给喂下了,雅柏菲卡却一点都不乐观,他并不了解马尼哥特所中的毒为何种类型,即使了解,在这沙漠中也没有条件去配制新药的。他只能默默期盼着,手中师父让随时带在身边的解毒药能有作用,再有,就是马尼哥特自己的小宇宙能否帮助他自己扛过这个难关了。

中了毒的人,没有水喝是绝对抗不过去的。雅柏菲卡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水都拿了出来,却生怕马尼哥特在极度口渴的情况下一口喝个精光。他小心地把水倒入一个小瓶子盖里,在这情形下,哪怕浪费了一滴水都是不可原谅的。水流在飘忽不定的火堆照耀之下,闪动着诱人的清澈的光泽,雅柏菲卡咽了咽自己干渴得快要窒息的咽喉,将那一小瓶子盖的水倒入了马尼哥特干裂的嘴中。

“哥快要死了吗?不……哥,绝对不会死的。想让哥死?你们做梦吧。死神,你这个混账神仙,哥还没有揍过你,怎么可能死呢?”喝下一点水的马尼哥特,恢复了一点点生机,意识却仍旧毫不清晰,说起了梦话来。

雅柏菲卡精神一震,似乎见到了一点希望,连忙自己去坐到更加能为马尼哥特挡住风的位置,想要尽自己一切所能,让昏迷中的马尼哥特醒过来。

“死神,你这大坏蛋。让这些可恶的冥斗士去屠杀我们的村子。我爸爸,我妈妈,还有哥哥姐姐,都被这帮畜牲杀了。哥那个时候,就立下了誓言,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今天,哥终于做到了,哥真他奶奶的高兴!哈哈哈。”

雅柏菲卡紧张地望着虽在昏迷却不停地说着梦话的马尼哥特,担心他太过兴奋,而更加让毒性蔓延,但他能做的只是再把水倒出一小瓶盖,再喂他一点。此时,他对马尼哥特的生气,已是荡然无存,他真的想不到看似不着调儿的马尼哥特竟然有这么惨痛的过往。怀有悲惨过去的孩子,还能发出那样灿烂的笑容,该是怎样的一种辛酸呢?雅柏菲卡想到自己也曾介意过这样的身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狠心的父母丢弃在毒玫瑰园的旁边……现在,他只觉得和马尼哥特比起来,简直他是“幸福”得太多了:被父母遗弃,真的比亲眼目睹全家人被杀,要好太多了。

“哥还说过要痛扁死神你这家伙呢,所以,在这之前,哥是说什么也不会死的。知不知道?你这破神仙,哥不会死的,哥偏不死,哥就是不会死……哎哟,有点喘不上气来?那哥也不会死,这种小喽啰的招数,能把哥怎样!”

不好!他这样兴奋着,对消除毒性,可没有好处啊,雅柏菲卡暗自心惊,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所剩无几的水囊中,一点点把水倒出来,喂給马尼哥特,企盼着这晶莹的液体能够释放出生命的力量来,带给这倔犟的孩子。

许是,这样的方法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马尼哥特突然睁开了蓝紫色的眼睛,无神地看了一下夜空,又望着火堆旁焦虑的雅柏菲卡,笑了:“雅柏菲卡吗?你看到没有,这旁边飘着几个白色的灵魂呢。”

雅柏菲卡又惊又喜,居然能认出人了,说明马尼哥特的神志在逐步恢复着,可是按照他所说的到处张望时,却什么也发现不了。他正在怀疑马尼哥特是否还是在说胡话的时候,又听到:“对了,可能你是发现不了的。只有我和我家的老头能进行这方面的交谈啊。唉,这几个白色的灵魂,你们别在这里飘来飘去了,赶紧想办法转世投胎吧。我知道你们也不想当冥斗士去杀人的,下次转世的时候,投个好胎,别再别死神这混蛋忽悠着来当冥斗士啊。能活着,真好,哥也想活着去揍那个坏神仙呢。希望转世后,你们也好好活着。”

马尼哥特说完,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此时夜空的颜色一点点褪去了,一颗颗星子暗淡在了逐渐明亮的苍穹中,大漠的风沙也渐渐趋于平息。雅柏菲卡望着空了的水囊,颇感安慰的是,看起来马尼哥特的情况很乐观的,应该再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现在水全没了不知道剩下的路该怎么走。

“咯吱”一声,小屋的门突然开了,几个小黑孩拥着着黑人婆婆走路出来。

“孩子,昨晚的事情,我们通过窗户缝隙里都看到了。我们看到是你们救了我们。但我家孩子太多,水也不够分给你们的。我知道据这里大约有一天路程的地方是有片绿洲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路线。”黑人婆婆脸上这次露出了慈祥的光芒。

雅柏菲卡眼前一亮,忙向黑人婆婆道谢,并仔细记住了绿洲水源的位置。他收拾好行囊只等马尼哥特醒来,就一起出发。

马尼哥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雅柏菲卡故意地问:“怎样啊,昨晚你真危险,你还能走吗?”

马尼哥特不快地瞪了雅柏菲卡一眼:“少罗嗦,哥是什么人啊。你要是想休息就明说好了。”

雅柏菲卡告诉了马尼哥特刚刚知晓的水源的方位,两个孩子都感到精神大振。几乎是一路奔跑着向着目标冲去。那天沙漠的气温却出奇地高,孩子们只跑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停下来只能用走的了,蒸笼般的空气让两个人都不敢再说些什么了,那股强烈的闷热仿佛一说话就能把体内最后一点水分全部带走的样子。

不知多少次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之后,雅柏菲卡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喂,雅柏菲卡,你怎么了,和你说了多少次,要是渴了就喝点水嘛。你非逞强。”
马尼哥特去摸水囊,惊骇地发现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顿时他明白了一定是昨晚雅柏菲卡把所有的水全给中毒的他喝下了。雅柏菲卡一定是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才会此刻体力如此不支吧。

“雅柏菲卡,你这个笨蛋,逞什么强啊。哥就是不喝水也死不了的,你懂不懂!现在,你给哥撑住了。你要是敢死,哥永远都会瞧不起你的,你听到哥说什么了没有!你也就白逞强了,知道不?”马尼哥特嘴上毫不服软,但内心的惊慌已是无法欺骗自己了,他对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孩,自己忍住一点水都不去碰却把全部的水都用来救他的行为,真是说不出的感慨难过了。

最后,结果当然不是两个孩子渴死在大漠里,而是他们重新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和意志一起走到了沙漠的绿洲。这是雅柏菲卡唯一的一次和一个伙伴密切接触的过往。后来想到那个夜晚,雅柏菲卡会对在巨蟹宫害怕的蝶墨说:“守护这里的主人其实是很热爱生命的人呢。”而马尼哥特呢,虽然在提到雅柏菲卡的时候,还是会说:“雅柏菲卡,是个很漂亮的人。”但是,他会继续补充到:“然而,雅柏菲卡可不仅仅是漂亮而已。”

中秋节之夜,雅柏菲卡一个人守在双鱼宫,他察觉到整个圣域都去欢度佳节的时候,却并不感到内心的孤独。他想起了这一段和伙伴的往事,突然内心豪气就起来了:即使被别人因相貌而评价过什么,又能如何呢?相信有一天我会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蝶墨这孩子所犯下的错误,我也相信可以和她一起承担,一起走出来的。

双鱼宫的玫瑰花园,每一朵玫瑰都在风中倔强地摇曳着,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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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6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圣域广场的上空,象征着雅典娜胜利女神手杖的旗帜在随着猎猎的秋风飘扬着,在圣域修炼的圣斗士预备生们都聚集在了这旗帜之下。今天,受到教皇赛奇大人之命的射手座黄金圣斗士希绪弗斯,将要在这里宣布一项处罚令。

“从神话时代起,为了守护大地,历代雅典娜大人都在同妄图侵占这个世界的邪恶之神不屈地战斗着。作为守护着雅典娜大人的圣斗士,能够拳破长空,脚裂大地,被天上的星座所护佑着,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至高无上的荣誉。但是,大家要记住,一分力量意味着一分责任,圣斗士的力量只能用于爱与正义,用于守候无辜的生命,用于保护雅典娜大人,任何缘由的私斗,在圣域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现今,有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弟子因私人纠纷妄自动用暴力,伤及他人,罪无可赦。本应处罚立即驱逐出圣域,流放孤岛,让其思过悔悟。但念及当事人能主动照顾伤者进行悔过,且曾经有过救助生命垂危的平民少女之义举。故暂从轻处置,处罚令可缓期两年再执行。

此处罚令既然已经宣布,其他人再不得私自议论此事,以免造成新的争端纠纷。所有的圣斗士预备生,要引以为戒,如有再犯,决不姑息。“

希绪弗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广场四周,他黄金圣衣上巨大的金色羽翼,在风中微微张扬着,让他整个人都透出无以伦比的威严。广场中的孩子们,都不约而同流露出无限敬仰的目光来,觉得眼前矗立着的男人真是天地间最代表着正义的化身。他的话语,字字句句,落地有声,渗透到了每个人的内心,大家不禁一起喊了起来:“希绪弗斯大人说得很对!我们要为了正义而战,不要私斗!”

蝶墨本是咬住嘴唇站在一群孩子里面,虽然雷古鲁斯不停地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用太过紧张难过。待得处罚令宣布完毕,她惊讶极了,她没有想到看似毫不留情面的希绪弗斯能如此明察秋毫,连她做过的每一点好事都有所考虑。而且明令禁止别人再议论此事,给了她从流言蜚语中喘息的机会。感动之下,更觉得惭愧,她觉得该是正式向阿鲁迪巴道歉的时候了。

回到双鱼宫,蝶墨将处罚令和要去向阿鲁迪巴道歉的决定告诉了雅柏菲卡。雅柏菲卡也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希绪弗斯的用意:这样的处罚其实是最理智的,既告诫了大家私斗后果的严重性以儆效尤,也很大程度地保护了犯下错误而本质不坏的孩子的自尊,给了洗清错误重新开始的机会。

待听得蝶墨说将要去向阿鲁迪巴正式道歉时,雅柏菲卡不由得蹙起了秀眉:“怎么?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去道歉呢?”
蝶墨低下头:“闯祸之后,我也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觉得如果处罚没有下之前,我就去向阿鲁迪巴大人道歉的话,那就是有借道歉之机想要减轻处罚的感觉了。这样,我是觉得道歉的用意就不诚恳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做。”

没想到,这个孩子竟也如此看重尊严。雅柏菲卡赞许道:“不管什么原因,犯下错误这么久才去道歉总是不好的。不过,你这样的自尊很值得欣赏呢。我曾告诉过你,尊严是内心的强大和坚韧,而圣斗士的力量之源小宇宙正是来自内心的力量。虽然你不愿做圣斗士,但已经觉醒的小宇宙,我还是希望你能更进一步地领悟,更好地运用这股力量,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要一直像现在这样看重自己的尊严,不要让任何东西去玷污自己尊严的高贵。我真的盼望你能做到。”

蝶墨抬起头,看到雅柏菲卡正温柔地望着自己,她小小的身影印在了他冰蓝色的漂亮眼眸中,让她感到了说不出的熨贴和舒服。真是想不到,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后,还能有机会再度沐浴在这样温馨的目光里。

“好的,师父,请相信我。我不会再让您失望。”


“沙罗,麻烦你带领我去见阿鲁迪巴大人吧,我要好好去向他道歉。”金牛宫内,阿鲁迪巴并不在,蝶墨只得向沙罗求助。

“是吗?太好了!你和我来。阿鲁迪巴大人今天带塞琳娜和提那奥回到我们原来的家里去了。他们说我身体还不好,硬要我休息不带我去。气死人了,真是的。没想到你来了,看来真是上天注定让我回去一趟呢。哈哈。”沙罗竟是像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一样的兴奋。原来,这段时间受到照顾,他渐渐对蝶墨产生了强烈的喜欢和依恋的感情,可是又迫于“怎么可以喜欢侮辱阿鲁迪巴大人又不道歉的小丫头”的心理压力,而倍感难受。现在蝶墨主动提出要去道歉了,他对蝶墨最后的芥蒂立刻可以完全消散了。

出了圣域,沙罗带着蝶墨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小房屋前。小房屋的的色调是灰白一片,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属于这里的最常用词汇,就是:贫穷。门被沙罗推开,蝶墨看到十来个衣衫破烂的孩子在屋里嬉闹着。“大家安静一下,阿鲁迪巴大人给大家带来新衣服啦。”塞琳娜在一旁招呼着。

最让蝶墨目瞪口呆的是,阿鲁迪巴,这个总是醉酒的邋遢大汉,居然在这里怀抱着一个哭闹着的小小孩子,伸出粗大的手指给孩子擦着眼泪,不停地:“宝宝乖,别哭了,这么多哥哥姐姐陪你呢。”哄着孩子。

沙罗一旁解释道:“这里就是我们原来的家了。因为战乱,我们早就没有亲人了,我和提那奥塞琳娜一起到处流浪,直到遇到阿鲁迪巴大人。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被阿鲁迪巴捡回来的。为了报答这位大人,我们都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才央求他带我们来圣域去接受圣斗士的训练。”
“什么!是这样啊。”蝶墨很意外,随即她又想到了几个月前刚刚见到阿鲁迪巴和沙罗他们时,自己那高傲的心理:这金牛座的大人,也是黄金圣斗士,怎么找的弟子都是资质平平的?难不成眼光也这么差?

而现在,事实却告诉着她,这位看起来最高大的黄金圣斗士一直都在以他人想不到的方式付出他的善良。他可以弯下高大得过分的身材去俯身聆听一个流浪孤儿心声,把资质平庸的孩子当作天才加以耐心的教导。可是,对于这样孔武高大的战士来说,真的会乐意这样照顾流浪的孩子们吗?恐怕,遵从他的内心,是宁愿和对手拔剑相向剑指胸脯,也比这样哄着脆弱的小孩子,让孩子的泪水鼻涕更加邋遢了自己的衣衫要更符合他的内心渴求吧?

“阿鲁迪巴大人,对不起,前段时间的争端都是我不懂事造成的。向您道歉。”阿鲁迪巴的高尚让蝶墨感到了无地自容。

阿鲁迪巴回过头,看到了蝶墨,却故意“哼”了一声开起玩笑来了:“哦?你这个小姑娘中秋那夜我好像见过的。过了这么久才来和我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大老粗和你那个斯文俊雅的师父差太远了,所以一直不愿意搭理我啊。”

这一句玩笑却正好戳中了蝶墨的内心,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肤浅得过分了,说什么邋遢醉酒之类的,要说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虚荣的相貌导致自己的无知吧。

“好啦,别垂头丧气了。小孩子,别想那么多。金牛座的阿鲁迪巴,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的。提那奥,愣那里干什么?搬把椅子来,让这位小姑娘随意点高兴点。”最后留给蝶墨的,是阿鲁迪巴宽厚的笑。

事情看起来就这样暂告了一段落了,蝶墨原本就是个颇为良善细腻的孩子,只因有几分过人才华而难免落于自傲。经历了这样一次变故之后,她立刻收敛了起来,以同年龄并不相符的低调内敛和众人相处着。渐渐地圣域的凡是知道这起争斗的圣斗士预备生,也都为她的谦逊有礼所触动,即使没有希绪弗斯那禁止谈论此事的告诫,也都没有再议论此事的欲望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的功课越来越繁重。蝶墨已充分学会了魔宫玫瑰的全部种植技术,她内心的那神奇的力量,她的小宇宙在雅柏菲卡的点拨下也是越发纯净,变强了起来。蝶墨总是把从药师岛上带来的高深治疗技术的书籍,翻出来看,发现随着小宇宙的增强,原来很多不懂的地方,现在几乎只看一遍就能够融会贯通了。实力增强的快感,安慰着她每日学习而疲惫的身体,她更加庆幸能遇到雅柏菲卡这样的师父,让她进步如此之快。

圣域的医药房,是蝶墨十分喜欢去的地方,并不仅仅因为在那里,她可以和来自药师岛的药材朝夕相伴,去享受那种独特的她最喜爱的气味。更因为,在那里帮忙,能让她更加体会每种药材的功效,她觉得常和这些药材在一起,能让她更加理解到药材中隐隐传达出的救助生命的气息。

经常去医药房找蝶墨去闲聊的,是沙罗。这孩子其实实在不是进行圣斗士修炼的材料,一有机会就打着去给蝶墨帮忙的借口从训练场上溜走。一来二去,蝶墨不俗的谈吐,对药材背后的故事生动的讲解,都把他深深吸引,让他看到原来在圣域也不一定是打打杀杀,却还有这样有趣的一片天地。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走,对于小孩子来说,本以为两年的时间是一生都不会抵达的另个世界的彼岸,可是,等它真正快一晃而过时,你才发现它已直指住你的鼻尖。处罚令的内容,蝶墨并没有遗忘,当她到了该庆祝自己十岁生日的时候,却由衷地感到了惶恐。这两年的时间里,一直和雅柏菲卡生活在双鱼宫,修炼在玫瑰园,天天陪伴着蝶墨的,是雅柏菲卡温柔的目光和耐心的教导,即使在她闯下大祸的时候,这些都是没有改变。而她为了弥补那次过失,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切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两年前记录下来的处罚,它就不存在了。

蝶墨知道圣域的一项规定是,受到延缓处罚的人,如果能在延缓期间立下什么功劳,倒是可以将功折罪。她是多么盼望能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去洗刷掉曾经有过的错误呢。她幻想着,能不能再有个像耶人的姐姐那样的病人来到圣域求医,这时的她,一定更能照顾好人家的。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不管自己再怎么辛苦,也会把事情完成得最好。可是,现实却并没有再给她如此“守株待兔”的机会。那个期限一天天逼近了,蝶墨的境遇并没有丝毫的改善,一想到一旦到了那个期限,她将不得已离开圣域,离开日日相伴的师父,不知何日才能见到师父温柔的眼神,她就感到天塌地陷般的痛不欲生。

“蝶墨,这是什么啊?”药房里,沙罗举起了一小方通碧晶莹的药锭。

“哦,这个啊,是能让人提神清醒的药,还可以酿酒呢,这种酒酿出来味道十分香醇,而且不会让人醉的。”蝶墨怀着心事回答沙罗的问题,浑然不觉沙罗的眼神中已是冒着亮光。

“真的吗?蝶墨,太好了,我能不能请你给阿鲁迪巴大人酿一坛子这样的酒啊。”

“啊?这个,我虽然很乐意,可是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酿这个酒,据我所知,至少要半年呢。”蝶墨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

“半年就半年嘛。我们等得及的。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为阿鲁迪巴大人做点什么吧,你帮帮我嘛。”沙罗脸上充满了哀求的神色。

蝶墨无路可退,只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那处罚令快要到期了,到了那个时候,她将要被驱逐到孤岛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大家见面。

“天啊,怎么会这样,我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都早就过去了,你也向阿鲁迪巴大人道歉过了,不是吗?不行,蝶墨,我不让你走!”沙罗嘴一扁,都带着哭腔了。此时,他已顾不上给阿鲁迪巴酿酒的心思了,这位照顾过他而又日日相伴的伙伴在他心中真的像姐姐一般的感觉了。

日子在无奈中前行,沙罗越发焦虑,却也无计可施,蝶墨都想不出的办法,他更加无能为力。他只能每天更多地想要和蝶墨一起待在医药房里,帮蝶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天,他去搬一袋药材,却发现这袋子里装的像是苹果一样红彤彤惹人喜爱的水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好奇中,他取出了一只“果子”。

“沙罗,快放下,他们怎么搞的。怎么把这个当作药材误装来了,这个可是有毒的啊。”蝶墨的叫喊,镇住了沙罗,他吓得一哆嗦,果子掉到了地上。

“这个,真的有毒啊。我刚才拿了它,会怎样?会中毒吗?会很疼吗?”沙罗兀自惊慌中。

“别害怕,这个在我们药师岛上是用来对付猛兽的。如你所见,这种浆果很香,据说也很好吃的。猛兽吃了这种果,就会被麻醉,一开始倒没有什么,但要是时间长了又没有解药的话,会陶醉在某种不切实际的快感中窒息而死的。来,给我吧,我把这些收起来。可别被人误食了。”蝶墨说着就要拾捡起地上的浆果来。

“这样啊。那个,蝶墨,那解药你会配吗?”沙罗伸手拦住蝶墨。

蝶墨眉一扬,高傲的神色立刻浮现:“这解药我当然会配啦,小菜一碟的事。”

“真的是这样啊?”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沙罗的心中冒了出来,他小心探试着:“那么,你看这样行不行,假如你刚才恰好不在,而我恰好偷偷吃了一个这样的果子……”

“你疯了啊!简直胡闹!”话没说完,蝶墨心思一转,立刻也想到了什么,她顿时被这样的想法吓呆了,愣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我没胡闹,我是在制造一个让你留下的机会啊。我们圣域不是有可以戴罪立功,就能撤销处罚的说法吗?如果我中了毒,你来配制解药救我,这完全可以算立功啊。现在已经这么接近那个处罚令规定的日期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说着这话的沙罗,竟是满脸兴奋,仿佛可以去做英雄拯救别人一般的骄傲。

医药房内,飘忽不定的烛火映照在蝶墨的脸上,她亚洲人特有的古铜肤色随着着忽明忽暗的光而泛起了一层诡异的色调。她没有说话,却转过了身去。身后,沙罗天真的声音再度响起:“蝶墨,你刚才说了即使中这个毒,也不会感到疼痛的,对吧,我就是还有点怕疼,呵呵。”

站在光线暗处的女孩子没有再回身,却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双鱼宫,雅柏菲卡站在玫瑰园之侧,微风吹动他的蓝发,望着这无时无刻陪伴着他的花海,宁静和骄傲就像这满园的玫瑰一样滋长了起来。这近两年的光阴中,蝶墨这孩子的努力和自尊,是他感到最为安慰的地方。因这有毒的身体,不能和其他人接触,这个孩子就是唯一能和他多说一些话的人。回想起蝶墨犯下错误时,他之所以没有一个字去责备这个孩子,除了他感到孩子本身就沉浸在了无限的自责中之外,那就是他觉得蝶墨犯错的原因,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是他如此躲避众人的生存方式,让蝶墨和伙伴们产生了那些隔阂,才会引起纠纷的。这些年,看到蝶墨如此背负着沉重负担的“赎罪”,他的心疼和自责也是丝毫不少的。现在,快要到了那个惩罚约定的时间了吗?正好,他觉得是他这个师父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他不会让那个孩子的自尊再受到一点伤害。这样想着,他向射手宫走去了。

从射手宫出来的时候,一个消息却让雅柏菲卡惊错万分。那个前来报醒的男孩惊恐地高叫着:“希绪弗斯大人!不好了!从药师岛来的这批药材被误装了有毒的东西,幸好双鱼座圣斗士大人的弟子,那个从药师岛来的小姑娘及早发现了。可阿鲁迪巴大人的弟子沙罗还是误食了毒药。现在,那个小姑娘正在着急去想解救之法呢。”

没等希绪弗斯出来,听到这样消息的雅柏菲卡就立刻不顾一切地向圣域医药房的方向冲去。他不知道这被误装的毒药有多么厉害,局势有没有被完全控制住,蝶墨虽然具有百毒不侵的体制,但如果稍微不加注意,会不会也有危险。等到离近了医药房时,雅柏菲卡发现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不由得停了步伐,自己有毒的体质,让他敏感得不敢再靠近一步。

幸好,作为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修炼“出手必中”的最大奥义bloodyrose时所练就的敏捷视力,帮了他的大忙,找到一处空隙,远远地,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了蝶墨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焦虑地翻着什么书,并思索着什么。旁边的人,惊慌失措的议论声,也清晰地传来:“这可怎么办啊。这个看起来可是药师岛上特有的毒物,连我这个在圣域当医官几十年的人,都没见过呢。”“啊,不会吧。难道这就是说要是这小姑娘找不出解救之法,男孩子就会,就会……”

“够了!对不起!但是,能不能请你们先离开出去啊。你们这样吵我实在没办法思考了。”蝶墨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人群很失态地叫嚷着。雅柏菲卡注意到从来没有过的暴躁忧虑出现在蝶墨脸上,不对!除了某些压力似的东西,雅柏菲卡还从蝶墨的神态中读出了什么。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没错,大家别都拥堵在这里,影响这孩子寻求解救之法。大家都散了吧。我们现在只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这孩子身上。”大家回头一眼看,说话的正是希绪弗斯,为他威严所慑,大家立刻安静了。

希绪弗斯随即温和地转向蝶墨:“小姑娘,尽力而为就好。我们盼望你成功,你一定能行的。”蝶墨却浑身一颤,急忙转过身去,能够看到她在浑身发抖着。希绪弗斯默默地做着手势率先带领众人潮水般地离去了。

夜深了,月光照进了医药房,蝶墨的影子被拉得扭曲了起来。一切都被雅柏菲卡看在了眼里,他只感到说不出的诡异气氛从蝶墨身上传来,和她相处两年了,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他正想着要不要自己进去给这个孩子一些鼓励和支持时,只听蝶墨一声叹气,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出。雅柏菲卡不知道她是否仍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决定还是先不要打扰到她,选择了继续隐藏在黑暗中。看着蝶墨走远了,雅柏菲卡暗自想到不如自己也上前看看中毒的孩子究竟怎样了,能否用类似救治魔宫玫瑰的方法去救助他。

走上前的时候,雅柏菲卡突然听到了中毒的孩子在迷迷糊糊地说话:“蝶墨,呵呵。怎样啊,你没骗我,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还觉得挺好玩的。这个法子真好啊,又让你立功不用走了,我还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参加圣斗士训练了,哈哈。”

雅柏菲卡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一刻,他真的希望是自己中了毒产生异样的幻觉,才会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情形。

病床上的沙罗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来,眼前却不见了蝶墨,离他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金色的光泽在闪耀,那光芒是他并不陌生的黄金圣衣之光。待他睁大了眼睛,却发现那身着黄金圣衣之人,简直让他一见之下再无法挪动目光。他从没见过拥有这样夺人心魄之美的人,如果说,世界上的美有千万种,眼前的人则是一定摘取过这千万种美中最夺目的精华,一望之下,好像世界的一切都因这个人的存在而黯然失色,不值一提了。

眼前,那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人开口说话了:“孩子,请你如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请告诉我整个过程。”

那男人的话语,像是无声中传递着说不出的尊贵和严厉,让人无法不为之心折。沙罗为这气势所慑,顿时嘴都不停使唤一般地把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蝶墨在溪水边清洗了一把脸,她在内心不断地告诫着自己:“没什么的,冷静下来,一切都会过去。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好。”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泄露着心事一般疯狂地跳动着,突然,一个影子压在她身上,她几乎惊叫出声来。仔细去看,原来竟然是雅柏菲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旁。

“师父,您找我?”声音随着望向雅柏菲卡的目光而惊恐得几乎发不出来了,眼前的雅柏菲卡,他的脸上几乎如同凝聚了一层白色的霜,投影在溪水中的月光,随着水波的流动,时隐时现地把一团青光映在雅柏菲卡身上,照得他全身都像闪耀着青色的锋利的光芒。

雅柏菲卡凝重地开口了:“现在,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别再继续装模作样地寻找解毒之法了,这个方法你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你现在马上去向那个孩子施救去。”

这一句话,恍若飞出双鱼座的绝技黑玫瑰,瞬间,就将蝶墨的心切割得千疮百孔,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却只有蝶墨自己知道了,雅柏菲卡说完那句话之后,马上转过身,再不看她一眼,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十天后  双鱼宫的玫瑰花园内

“师父,沙罗所中的毒已经完全解掉了,他现在没事了。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已向希绪弗斯大人禀明了一切。过两天,就是处罚令到期的日子了,那时,我就会离开这里的去那座孤岛去悔悟思过的。据希绪弗斯大人裁定,我将在那里度过三年的时间。”

“我不会忘记您教给我的一切,不会忘记您告诉我的尊严就是内心的强大和坚韧,不要让任何东西去玷污自己的小宇宙。虽然,我这次做得糟糕透了,但我相信我总会有一天能做到您教给我的一切的。”

雅柏菲卡整理修剪着玫瑰,对眼前女孩的话恍若未闻。蝶墨咬了咬牙,话已带着呜咽,但还是强忍着继续说道:“我走后,只能辛劳师父您来照顾这些玫瑰了。它们很孤独的,只有您陪伴它们了。您也要多保重,条件合适的时候,就再找个比我好的弟子吧。我走了,到了岛上……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您写信的。”

雅柏菲卡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眸中却并不再是熟悉的温存,而像是万年玄冰的冷傲:“是吗?我不认为还有这个必要。”

仿佛被利刃刺空了一切,蝶墨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捂住脸不让泪水在那个人面前跌落,疯狂般地跑出了双鱼宫。

“师父再不会原谅我了,再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声音如丧钟一般在她脑海中悲鸣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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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酷刑地狱并不像冰地狱那样寒冷得直侵袭肺腑,可是,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污,各式刑具像狰狞的怪兽在等待着猎物的血肉将它们喂饱,无论怎样还是能让人不寒而栗的。奇怪的是,刚刚来到这里就兴奋得讲起了那段两百多年前故事的女孩子,对眼前的一切竟是恍若未见一般,她目光的全部焦点,全部落在了阿布罗迪身上。这样的带着敬意的目光,阿布罗迪几乎已是想不起来上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了。

远处,冥斗士的脚步伴着叫骂声渐渐离近了。“这帮混蛋,又要来了!”迪斯马斯克愤怒地低声嚷道。

“孩子,你找个地方躲躲,别让他们发现你。”阿布罗迪忙对女孩说。此话一出,阿布罗迪就是一阵隐痛,要不是此时身为亡灵无法发挥出黄金圣斗士的实力,他怎么可能面对如此实力低微的冥斗士,只能让孩子躲起来呢。

女孩这才慌忙醒悟:“好的,黄金圣斗士大人们,你们也要小心保重啊。”女孩就躲在了离他们不远的阴暗处。阿布罗迪和迪斯马斯克屏住呼吸,听到了冥斗士们的对话。

“什么!双子座,水瓶座,山羊座他们三个竟然敢欺骗哈迪斯大人!”

“这还有假?他们还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呢。”

“这帮该死的圣斗士,连神都敢骗,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过,活该他们自作自受,他们三个现在已经化为尘埃了。还不是要来到咱们的地盘嘛。”

“可是,想想还是太气人了。那三个去了哪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咱这酷刑地狱里可还有两个现成的,我们应该再去伺候那两个一顿更加难忘的,给被双子座他们伤害的兄弟们报仇!”

“暂时还是算了吧,我们要加紧巡逻了。听说雅典娜亲自来到了冥界呢。潘多拉大人可是下令一定要杀掉雅典娜的。这个难得的立功机会不可放过。等杀了雅典娜,还愁没有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黄金圣斗士的时间吗?”

冥斗士们的声音逐渐远去,阿布罗迪和迪斯马斯克面面相觑。阿布罗迪先开了口:“撒加他们也暴露了啊。不知他们会不会也被送到这酷刑地狱呢?”

迪斯马斯克暴戾地回答:“鬼才知道!也许,除了我们这样倒霉的,谁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享受如此待遇呢。刚才那个丫头片子讲的那个什么两百多年前的圣域,我早就不耐烦了。可是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听那个丫头片子讲下去好了。喂,小丫头出来吧,没事了,继续讲你的故事好了。”

鹅黄头发的女孩战战兢兢地出来,阿布罗迪叹了一口气,知道此时自己乱想什么都没有用处,就也对女孩说:“孩子,你愿意的话就继续讲吧。反正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女孩抬起头,眼神中流露的清澈和信任让阿布罗迪几乎不敢直视:“不会的,黄金圣斗士大人,您的勇气和力量一直都是地上人们生存的希望啊。我相信您一定会能够打倒那些邪恶的坏人的。”



1738 圣域

蝶墨那一日从双鱼宫悲伤地一路飞奔而出,十二宫的神殿在她的视野中不住地倒退,透过朦胧的泪眼,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初雅柏菲卡带着她一起走过这十二宫的情形。

如果时间之河能够逆流,那该有多好啊。

在圣域仅有的逗留的两天,蝶墨再没有勇气回到双鱼宫。于是,她所有的留在双鱼宫的物品是由雷古鲁斯代劳给搬出来的。蝶墨小心地轻抚着每件物品,现在只有它们上面还残留着她在双鱼宫生活的气息。

蝶墨终于还是要被驱逐圣域的消息传开,这一次居然大部分人都保持了沉默。他们扪心自问,在遇到蝶墨那样的境遇时,自己也是很难抵御这样充满了诱惑的机会的。就算没有前面的过失,能够有个毫不费力的机会让自己去立功,从而更加接近获得圣衣成为圣斗士的可能,这也是不想轻易就放过的。甚至有人想到,要是蝶墨这孩子稍微邪恶一点,故意隐瞒发现毒物的事情不说,而让更多的人都中毒之后,她再来以救世主之姿拯救大家,那她岂不是能立更大的“功劳”了?

临别的那一天,蝶墨总算能够强打起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雷古鲁斯,你们早点回去吧。别耽误你们训练了,我一个人走,没事的。”

雷古鲁斯见状,知道蝶墨内心的那份好强,于是回应道:“好吧,你路上保重。三年的时间很快的,那个时候,说不定你会看到我穿上黄金圣衣了。我们还是把你送出圣域吧。”

“那是当然,要是你的话,我认为并不需要再等三年呢。”蝶墨边说着离别,目光却不停地在送别的的众人中搜寻着。“不对,师父即使来送我,也不会在人群中的,我要多看看远处。”蝶墨暗想着,可是无论怎样眺望远方,唯见群山矗立,神殿雄伟,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再出现。

快要走出圣域时,蝶墨突然坚定地停了步:“不行,我还有样东西落在双鱼宫呢。我要拿回来才是。”说罢,她不顾众位朋友惊愕的目光,扭头就往十二神殿的方向跑去。

“什么东西?我帮你去取吧,我速度比你快啊。”雷古鲁斯的叫喊被她抛在了身后。这一次的穿越十二宫,是蝶墨最情急拼命的一次,不知怎的,她猛然意识到了这一别,就真的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师父了。那一刻,她全然抛弃了自己的羞辱感,只想再次来到那个人跟前,和他说一声“再见”,有这两个字就够了。

“师父!师父!”女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双鱼宫内,急速奔驰之下,她的体力透支过渡,一下子就跌到在了双鱼宫的地面上。可她顾不上这些,她的目光在迅速游走着,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不但没有看到雅柏菲卡,连雅柏菲卡住在这里时所用过的物品竟然全部消失,这里真的成了空荡荡的一座神殿。再无力支撑的蝶墨倒在了地上,神殿光亮的地板映照出她布满泪痕的脸。

“蝶墨,还有个人要来送你的。”再度走到圣域出口的时候,提那奥颇感为难地对蝶墨说。蝶墨的眼神没有亮起来,她再不敢抱什么希望了。

果然,站在一旁的是沙罗。男孩子哭叫了起来:“蝶墨,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真是个坏孩子,我当初偷看你的东西干什么呀。要是没有那件事,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呢。”

蝶墨轻轻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别说了,我都明白的。是我先对阿鲁迪巴大人不敬在先嘛。都是我不好才是呢。”

沙罗继续哭泣着:“那天,我真的不知道见到的是雅柏菲卡大人,我从来没见过雅柏菲卡大人的。可是,我真的好笨啊,那么漂亮的黄金圣斗士大人除了雅柏菲卡,还能有谁呢。我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把你说出去的啊。”

雅柏菲卡的名字,犹如一阵阵刮过的冷风,蝶墨只感到心都冷得全都是洞了,她反而坚强了起来:“错误的决定既然是我做出的,那么理应我来承受后果,不需要你去隐瞒。”她挺直了身体,大步向离开圣域的方向走去。

凭着一股傲气,蝶墨一下子就冲到了圣域外围的一座山顶。山顶上微风阵阵,白云仿佛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游弋着,清新的空气直浸心肺。蝶墨喘着粗气,这持续的奔波很让她有几分吃不消了。忽然,眼前一个身影浮现,巨大的金色羽翼翕动着,恍若悬浮在空中,身形矫健得如翱翔的天马。希绪弗斯回了头,望着她:“怎么了?既然都和别人说了犯下错误要自己承担,怎么还有什么想不通吗?”

“希绪弗斯大人……”蝶墨想要向这位黄金圣斗士的首领行个礼,但是,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噎住了,与此同时胸腔里那被抑郁的不平之气已是酝酿得如暴风一般急速而至,被透支消耗的体力更让此刻的她再无暇顾及理智:“是的!我犯了错!我不也认罚了吗。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就那么讨厌,那么让他丢人了吗!给他写个信,他说没必要。好吧,他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了,我也认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连我去道个别,他都避而不见!我就这么丢他这个黄金圣斗士大人的脸了吗!”

希绪弗斯听着蝶墨的歇斯底里,皱眉道:“虽然理解你现在挺委屈的,可是,也不能这样说自己的师父吧。”

“师父?雅柏菲卡大人的弟子,我现在是万万不敢当的。人家多半也不许我当了。”蝶墨冷冷地回应。

希绪弗斯突然道:“是吗?你真的这么想?那么,你既然不要那个师父了。你乐不乐意拜我为师啊?”

这一问,蝶墨顿时清醒了许多,虽然对雅柏菲卡一腔怒气,可是要说到拜希绪弗斯为师,她是意识到现在不是发脾气胡说八道的时候了。

“哼!你这个小姑娘,实在太不识好歹了。你可知道阿鲁迪巴的弟子中毒那个晚上,雅柏菲卡先找我做了什么吗?”希绪弗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目光中威严乍现。蝶墨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正在接近一个未知的真相。


希绪弗斯本就料到雅柏菲卡会来找他,当这一预料成为现实之际,他自然丝毫不感到意外。进入射手宫的雅柏菲卡再次在距离希绪弗斯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实在并不是那么舒服的谈话距离,希绪弗斯像上次一样皱起了眉头。

“雅柏菲卡终于要来为他的那个小姑娘说情了吗?按道理说,犯过错误处于待受罚期的孩子,如果在这期间确实有很大的悔悟改过,并有师父担保说情,是可以考虑撤销原来的处罚令的。且看看这个平时不和人来往的雅柏菲卡怎样说这个情吧。”希绪弗斯暗想,脸色却不动声色:“雅柏菲卡,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雅柏菲卡却并没有注意到希绪弗斯的脸色,他颇有几分犹豫:“希绪弗斯,有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才下了这样一个决定,这一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如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似被希绪弗斯的话所鼓励,雅柏菲卡终于像下了决心一般:“是这样的,那个从药师岛上来的小姑娘,这两年受教皇大人的托付,都是我在带她修行。孩子本性良善,天资又很不错,进步奇快,现在已学会了种植魔宫玫瑰的全部技巧。这样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如教皇大人所料,会大有一番作为的。所以,我以为无论如何要让她得到最好的教导。”

“一上来就步入正题啊,果然直接。”希绪弗斯并不吭声,却示意雅柏菲卡继续讲下去。

“可是两年前,我这种回避众人的生存方式,让她和同在圣域修炼的孩子发生冲突。如果不是因为我,生性不喜争斗的她一定不会把事情闹到那步田地的。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这么长的时间来,我能教的东西她已经全部学会了。剩下的,引领她将小宇宙发挥到一个新层次的修行,不一定由我来做,我想其他任何一位黄金圣斗士都能教导她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度过游离于伙伴之外的孤寂生活的。远离了这样的生活,她一定不会再和其他孩子产生隔阂了吧。

“希绪弗斯,这就是我要麻烦你的事情。我想请你来继续当她的师父,让她把潜能全部激发出来,不要让她埋没自己的才华。拜托了。”

雅柏菲卡说着,俯下身去,对希绪弗斯深深一鞠躬,生性高傲的他,连对教皇赛奇都未行过这样的大礼。

“啊!”希绪弗斯完全没想到雅柏菲卡竟是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想让那孩子成为他的弟子以趁机躲避惩罚吗?

却听雅柏菲卡继续说道:“至于那孩子曾经犯下的错误所招致的处罚令。我希望可以这样执行:那个事情主要是因我而起,而且我身为师父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就由我去代替她离开圣域去孤岛上渡过那三年吧。这样,对私斗就要受罚,对维护圣域的秩序仍然具有警示作用,不是吗?”

希绪弗斯一呆,终究是冷傲的双鱼座,没有一丝一毫地乞求怜悯宽恕,却在冰冷中流淌出那样浓浓的人情味。对希绪弗斯本人而言,已是被雅柏菲卡这番决定所触动。可是,他毕竟是未来教皇的候选人,他肩上的责任让他不能轻易感情用事,长久以来,对雅柏菲卡的质疑,此时,他要弄个清楚了。哪怕,这样的话,他希绪弗斯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尽人情,多么的刻薄。他就是不能把黄金圣斗士竟有可能是不可靠之人,这样的隐患遗留下来。

“是吗?雅柏菲卡,你这个决定真是让人意外啊。但是,这种自我主动放逐的方式,该不会是你想趁机躲避什么吧?如果有些东西,你永远不能正视。那么,我很担心在未来的圣战中,一旦魔星觉醒侵犯圣域,即使你是守护最后一宫的黄金圣斗士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的机会接触敌人。但我还是担心未来战况多变,你这个样子,也会给教皇和雅典娜大人的安危带来很大隐患的。”

此话一出,希绪弗斯知道自己是过分了,可此时,如不严重地敲打,他想自己永远不会对这躲避众人的雅柏菲卡有所实质的了解。本是以为对方可能的反应已尽在自己意料中,希绪弗斯还是感到周围的空气都骤然紧张了起来,雅柏菲卡并没有燃烧小宇宙,可是却能从他身上察觉到升腾起强烈的盛气,宛如火山欲喷薄之前的巨大压力横在他和雅柏菲卡之间。

在希绪弗斯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之前,那气势竟慢慢地被一种力量所急速控制,渐渐趋于平缓,直到最后恍若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一丝涟漪。

“希绪弗斯,你我都是男子汉。记住我今天一句话,如果真有敌人侵犯圣域,我,雅柏菲卡,不会待在最后一宫里面的;我,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迎战他们的黄金圣斗士,把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希绪弗斯一凛:“你说什么?”

雅柏菲卡不再说话,他冰蓝的眼眸透出的决绝甚至都没有再看向希绪弗斯,真正言出必践的人,最讨厌重复。

望着眼前仍然是少年的黄金战士那俊美得近乎柔弱的脸孔,难以让人相信那样掷地有声当仁不让却又充满自负的话语,是这个人说出的。然而,那一刻,希绪弗斯却体会到了和平年代的战士绝难体会到的豪情和霸气,热血在沸腾着,远处似有杀伐声阵阵传来,体内的小宇宙被点燃,绽放出一个个奇迹守护着爱与正义的奇迹,如不朽的星座在天际永恒……

希绪弗斯释怀了,他露出久违的惺惺相惜的笑容:“明白了,你的想法容我好好考虑下吧。你不是还想我做你弟子的师父吗?别生气了。”


尽管希绪弗斯在复述那夜的场景时,并没有和蝶墨谈及对雅柏菲卡的质疑那段,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尽管如此,蝶墨已是听得五脏俱焚,跪倒了下来,支撑着她去任性去抱怨的那股怨气已消退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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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久以前,怕她总是孤独地和他一起在玫瑰园里,守望着无际的花海,他默默地安排她去和其他小孩子见面,相识,成为朋友,给了她那份孩子们应有的快乐,而不让她把这快乐埋葬于孤苦的毒玫瑰下;

她自发地领悟小宇宙却又因别的孩子的出色而困扰时,他来告诉她什么叫真正的尊严和骄傲,引导她不断地成长和强大;

她意气用事犯下错误,成为整个圣域很多人眼中的笑柄时,也该给如此看重自尊的他带来很大的羞辱感吧?可是,他并没有一句责备之辞,反倒是处处洋溢着关爱,担心她无法从挫折中走出来……

而她却一直忽略着这些,只是自私地担心着自己犯错了之后会不会受到严重的惩罚,得到大家的谅解,和大家一起欢度节日相互安慰着取暖之际,更是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最后的日子里,整天想的就是自己怎样立功赎罪,殊不知他却在众人都发现她是不可多得的有培养前途的孩子时,断然选择将她托付给最受尊重的黄金圣斗士,而他自己背负着她的罪去离开……

蝶墨没有哭泣,她的内心却在淌血,她突然站起,飞速地向山下奔去。这虽是个晴朗的天气,可处于山上,风却刮得正紧,蝶墨无意之中竟跑向了一处风口,巨大的压力顿时将她卷起,往山谷掼去!蝶墨心要跳了出来,恐慌感完全压制住她。身体在空中下坠!却似有飞翔的感觉,什么都不存在了,意识也模糊了,啊!眼前闪耀着的金色,那个挺拔的身影牢牢地抓住了她,把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会是师父吗?

清醒过来,看到的却是希绪弗斯英俊而关心的脸。蝶墨激动之下,一点都不感激希绪弗斯:“你干什么!别拉着我!放手,快放手!谁要拜你为师了?就算你能教出雷古鲁斯那样的天才我也不稀罕。我不管!我就要我自己的师父!你听见没有!快放开我!放开!”

身处陡峭的悬崖,希绪弗斯却哪里敢放开?他不禁万分懊悔自己刚刚对她说的话。其实,现在的情况已不是那样了,后来,在蝶墨再次贪功犯错之后,雅柏菲卡又找过他完全改变了想法。可这情形,眼前的孩子这么激动,如何去解释呢?希绪弗斯一开始故意那么说,确是有几分想试探这个孩子,看看如果能让她完全免罪,离开雅柏菲卡,她会如何反应?若她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想要拜新的师父,那么这孩子就太冷血了,绝不适合进行更进一步的传授。而现在,蝶墨的无礼和愤怒反倒是让希绪弗斯感到了欣慰:果然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蝶墨蜻蜓撼石般的挣扎并没有丝毫影响希绪弗斯的行动,他带着蝶墨重新回到了圣域。希绪弗斯找来一位白银圣斗士,叮嘱这个少年一定要把蝶墨安全地护送到那座雅柏菲卡已经早就到达的孤岛上。那个清秀的大男孩就领命而去。


雅柏菲卡从陡峭的山崖缓缓走下,他刚刚从这孤岛上鲁格尼斯的坟前回来。自从很久前把蝶墨一个人留在双鱼宫,让这孩子饱受惊吓之后,他来鲁格尼斯坟前的机会就更少了。

“鲁格尼斯师父,这么久才来看您!我太抱歉了。可我这次来却并没有给您带来好消息。我这个师父当得很失败,那个女孩子竟然会为了贪功而去漠视别人的生命。您教我使用魔宫玫瑰时曾严厉地告诫过‘一定要训练得万无一失,绝不可伤害到无辜的人’。是啊,对我们来说,稍有差池,那就会伤及人命的。但是,这孩子本质还是善良的,这全怪我平时没有给她正确的引导,而且居然没有发现她这样的心思。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亲手教她改正,绝不会坐视她走入歧途。今后,我和她会一起在这岛上度过数年的时光的。如您在天之灵看到了,也请护佑这个孩子走上光明之路吧。”

雅柏菲卡向海边走去。这是一座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小岛,昼夜温差较大,此时临近傍晚,海风吹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岛上环境颇为恶劣,就也没有其他人居住在这里,也正是因此同为双鱼座拥有剧毒体质的鲁格尼斯逝世后就被葬于此。雅柏菲卡来到岛上,知道自己将在这度过几年的光阴,就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种起了黑玫瑰。他没有再种瑰丽的魔宫玫瑰,担心这种剧毒的植物会给误入此到的人带来致命的隐患。黑色的玫瑰在这片月光下雪白的沙地上呈现出肃穆的色调来,宛如一曲哀歌隐隐和海涛声相映回荡,冥冥中,他觉得这样的话,鲁格尼斯也许能感受到他的想念。

临近海边了,远处传来海鸟的声声鸣叫,雪色的浪花在碧海中翻滚。几天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的让雅柏菲卡很疲惫了。现在闲暇了下来,他不禁有几分想念起那个孩子。过去种植魔宫玫瑰的时候,总是有个小影子跟在他身后,不停地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黑色的大眼睛中闪动着灵动的光芒,累得满头大汗都不肯停下来休息一下。虽然明明知道这孩子今后可得严加管教了,但他忍不住还是担心起来:怎么这么久她还没到?该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吧。这样的想法,让他走到海边想去迎迎蝶墨。

海面看起来还平静,没有什么大风浪,夕阳更把海面度上了温暖的橙色,让人看了就感到安心舒畅。忽然,海平面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线,一艘不大的船从远处快速驶过,雅柏菲卡视觉好生敏锐,一眼就看到了船头站着的那个焦急得四处张望的孩子。

蝶墨站在船头,迎着呼呼而过的海风,听到旁边的白银圣斗士说:“终于快到了。”立刻紧张了起来,她竭力地挺身远望着,映入眼帘的小岛,岛上似乎白茫茫的一片,依稀能看到有座高耸入云的险要山峰立在那里。“师父真的会在这样的岛上吗?怎么可能?有师父在的地方应该有大片的火红玫瑰才是啊。师父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捕捉到了她的视觉焦点:那熟悉的身影正在向海边缓缓走来,他蓝色的长发在海风吹拂下飘荡出很柔和的曲线,他雪白的披风和金灿灿的圣衣十分相得益彰,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扬起了雪一般的沙子,他身上披着晚霞落下的余晖,使得这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亦真亦幻。

蝶墨唯恐看到的是幻觉,船还没有停稳,她就跳到浅海区,冰凉的海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服和鞋子,可是她毫不在意,她不顾一切地向那个身影冲去,她渴望投入那个人的怀抱来确认真实感。

“师父——”

却扑了一个空,正要摔倒时,被横空挥过来的一股力量像只伸过的手一样扶住。原来,雅柏菲卡一看她平安到来也感到欣慰,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热情地跑来。就是以前日日住在双鱼宫的日子里,他们都没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这的确让不轻易和人打交道的雅柏菲卡有点窘迫而不禁要躲避,待见到她要摔倒才忙挥出披风带出一股力量将她扶住。

蝶墨却还是一跤坐倒,呆呆地望着昼思夜想的师父,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师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再见到你,这是不是在做梦啊。那就让我不要醒来吧。”

雅柏菲卡端详着蝶墨,发现之前很讲整洁的这个女孩子居然此刻衣衫不整,衣服被擦破了好几处,脸颊上隐隐还留有碰撞的伤痕,布满泪痕的脸上肤色暗淡甚是憔悴。他微微一酸:这孩子怎么几天不见就这幅模样了,唉,看来也许是圣域的那些朋友们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谁都没太关心她,包括我。

护送蝶墨来的白银圣斗士把蝶墨的行囊搬下船:“雅柏菲卡大人,我已按希绪弗斯大人吩咐的把这个孩子带给你了。您看我可以回去了吗?”

雅柏菲卡点点头,那个少年行了个礼就匆匆登上来船离开了。雅柏菲卡拿起蝶墨的行囊,对女孩说:“好了,来了就好。起来吧,晚上这里天气凉,这样坐着容易生病。先和我回去休息吧。”

那一夜,躺在床上,听着四周的海风呼啸,蝶墨却睡得无比安详,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甜甜地睡着过了。

天刚亮的时候,蝶墨就醒来了,总是因为惦记着什么而无法睡得特别安稳。她走出简陋的小木屋,发现雅柏菲卡正在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侍弄着玫瑰花。走近一看,却不是盛开得如火一般的魔宫玫瑰,而是黑色的玫瑰。玫瑰的花瓣上带着晶莹的晨露,与壮阔的魔宫玫瑰花海相较,另有一番特别的美丽。

“师父,早上好。这个是黑玫瑰?”蝶墨好奇地问。

雅柏菲卡回了头:“你醒了?对,这是黑玫瑰。与魔宫玫瑰不同,这是没毒的。”

“哦,这样啊。”蝶墨想起自己是见过黑玫瑰的,第一次去圣域的路上,山间滚落下的大石砸向马车,眼看悲剧就要发生。两朵娇艳的黑玫瑰却如暗夜突现的精灵,瞬间就将那庞然大物粉碎,无数粉尘从空中坠落……

想到这里,蝶墨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看似娇弱的黑玫瑰,触手所感却非常柔软,和普通花朵并无两样。

“这黑玫瑰平时看起来和普通玫瑰并无不同,但是在我的小宇宙驱动下,可以粉碎万物,无坚不摧,所以就又叫食人鱼玫瑰”雅柏菲卡似乎看出了蝶墨的困惑,向她解释着。

蝶墨一听,虽然对师父的敬佩又多了几分:没想到师父能把如此娇弱的花朵使用得胜过世间任何兵器呢。却还是对打斗之类的事情并无十分的兴趣,并不渴望雅柏菲卡能把这项绝技传授给她。她又想到一件事,顿时焦虑了起来:“师父,我们都离开圣域了,那圣域双鱼宫的那玫瑰花园岂不是完全没有人照料了吗?这可怎么是好?”

“哦,这你倒不用担心。临走前,我给那片玫瑰园施展了自生自长之术,这样,几年内,没有任何人照顾,它们也能生长得很好。”

“啊,还有这样神奇的办法啊,太好了。不过,这门技术我还不知道呢。师父,请你把这个教给我吧。”蝶墨总是这样,一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会两眼放光,欲学会而后快。

雅柏菲卡直起身来,凝重地看着蝶墨,没有说话。蝶墨被他那双冰蓝的眼睛看得发毛,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想多学一些东西是件好事。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学会的越多,越应该怎样使用你的本领?”

蝶墨低下头:“明白,师父,是我错了。我那样做骗取立功,真的很不对。请相信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雅柏菲卡森然道:“我也不喜欢说教,但是这次的事情,无论如何,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们所接触的毒物,真的可以致别人于死命。我们断不可以为了任何原因去坐视他人中毒而不加制止,更别说自己参与其中故意让无辜者中毒了。你听着,如果我发现这种事情还有第二次,我一定取你性命,免得你留下来危害人间。你听清楚了吗?”

蝶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冷汗已浸湿了后背,她从没见过温和如玉的雅柏菲卡也能对她说出要“取你性命”的话来,虽然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师父,我知道了。其实,其实……如果真有下次,也不见得需要师父来动手。只要师父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理我,我也活不长的……”

雅柏菲卡一惊,他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份量,也从中体会到了为什么几天不见,蝶墨就憔悴成了这幅模样。这也不见得是圣域的朋友们对她关心不够,而是她内心伤感无人可以相助才会致此。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希望她真能够引以为戒吧。这样想着,他又温和了起来:“好吧,这次你也受了很大的痛苦,希望你永远记住。我看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要不先休息一天吧?”

蝶墨摇摇头,她回到房间翻出自己的行囊,那里有她带来的从圣域医药房挑拣出来的各种药材的种子。原本她想象的是,如果自己被独自流放于孤岛,也要好好发挥在双鱼宫学到的种植技术,把这些药材的种子播种下去,宛如播种下无数希望一样。这个孩子并不曾因受到挫折和委屈,就想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堕落下去。现在能和师父重逢,她觉得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师父都那么强大了,却一到岛上就种上了黑玫瑰,丝毫不放松自己。她这个当弟子的,又怎能够去休息呢?

这岛上的沙地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逐渐变热了起来,蝶墨怕高温会烫坏了药材的种子,决定先松松土,让这里环境稍微好一点再下种。她还是相信植物都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就像她会心疼魔宫玫瑰的孤独一样,她也会像呵护孩子一样地呵护任何她所照料的生命。酷热的高温,她并不觉得辛苦,但边干着活,内心却有几分不平:这次事情我是错了。不论别的,这样骗取功劳的方式,的确本身就是在侮辱自己的尊严。教导我尊严是内心的强大和坚韧的师父,为此而生气愤怒,我都能理解。可是,我再怎样不堪,也不会故意拿沙罗生命去换取我自己留在圣域吧?我之所以那么做,就是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沙罗啊。可师父却觉得我是故意漠视沙罗的生命了。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虽是这样想的,蝶墨却绝不敢再生枝节惹雅柏菲卡生气,她很顺从地劳作着,不辞辛苦。对于学习修行,她从来都不惜力的,雅柏菲卡都看在了眼里。夜色慢慢降临了,天冷了起来。

“今天就干到这里吧,进屋去休息,我去做饭。”雅柏菲卡招呼着蝶墨。在蝶墨来到这里之前,雅柏菲卡都是自己每天咬几口黑面包对付着。现在这孩子来了,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又那么辛苦地累了一天了,怎么不能再也让她啃这难以咬动得食物了。

圣域那边早在他们来到岛上之前,把一切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所以在这里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样样不缺。但问题是,雅柏菲卡不但自己没有下过厨,甚至就连看别人做饭,在印象中也是没有的。本来嘛,和鲁格尼斯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这位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掌勺的,后来鲁格尼斯去世,当时就有人把雅柏菲卡接到了圣域,圣域里从来都有人抱怨训练是严苛的,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抱怨过没饭吃,要自己动手的。

如今,这位年轻的双鱼座战士要第一次自己下厨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执起玫瑰时的动作都是优雅而灵巧的。可是,现在换了让这双手去挥动锅铲,却是全然不得要领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燃起的硕大火焰,几乎如焰火要升腾绽放到空中了,雅柏菲卡惊得差点动用黄金小宇宙去灭火。

火总算熄灭了之后,锅里剩下一堆黑乎乎的东东,而这堆东东本来的名字,本来也应该可以叫作“土豆,萝卜、牛肉。”的。雅柏菲卡把黑得不像样的“食物”统统盛给了自己,把还能看出本来风貌的食物盛作了另外一盘,去端给蝶墨。

蝶墨累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听说雅柏菲卡要亲自来做饭,早就迫不及待了。在她心中,俊美的师父是无所不能的黄金圣斗士,这下有机会尝尝他的手艺,直让她高兴得几乎要把最近所有的不愉快全部忘记了。接过雅柏菲卡递过来的盘子,她想都没想就满心欢喜地舀了一大勺,都顾不得吹凉就马上放入了嘴里。

瞬间,蝶墨感到口腔中充斥了浓郁的碳烧味,那感觉就像失火后在火中的窒息感一般的类似。蝶墨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拼命地咀嚼着嘴里的那勺东西,咀嚼,咀嚼,坚持一下!好了,可以吞咽下去!蝶墨总算能喘了一口气,大声叫道:“啊!好吃!”

雅柏菲卡知道自己把饭做砸了,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下次,他觉得不停地尝试总能越做越好的。可是要知道人类从茹毛饮血到学会升起炊烟,这个过程有多么漫长。从没看过别人做饭的雅柏菲卡只能靠自己的摸索一点点改进。这样直到第四天,雅柏菲卡自以为有了一点进步之后,蝶墨来到了做饭的小屋子了。

“师父,我还看过另外一种做饭的方式,和你的办法不是很一样。让我试一试好不好呢?”蝶墨开口了,她之前生活在药师岛,那里除了药材丰富,更是物产丰富,很多人都炒得一手好饭菜。

雅柏菲卡听了,连忙让出主厨的位置,探试着看着蝶墨。蝶墨打量着房间,她看到有一袋小米,还有一小袋红枣。她把小米和红枣清洗干净,放到一只小锅子里,加上小半锅水,点燃灶火,火苗就温和地舔起了盛着美味的小锅。不一会儿,锅子里就发出了咕咕的小米粥烧开的好听声音。

蝶墨回头,向雅柏菲卡一笑:“师父,我就是先试一试,做得不对,你再教我啊。”

雅柏菲卡望着蝶墨像变魔术一般,又重新上了灶台,她打了几只鸡蛋和面粉搅拌在一起,她在努力把鸡蛋和面粉拌匀,并时不时地掺入一点盐和胡椒。蝶墨又拎起几根葱,细细地切成了葱花,往另一口锅里倒上了油,待油烧热了,碧绿的葱花被蝶墨倒入,顿时小屋里充满了撩人的香气。

蝶墨小心地把鸡蛋和面粉倒入油锅,仔细地摊平摊匀,眼看着那鸡蛋饼一点点成型,露出了好看诱人的金黄色。蝶墨把那鸡蛋饼最中间最金黄的部分切下,盛出来,递给雅柏菲卡:“师父,尝尝看吧。我第一次做,凑合吃点吧。”

盘子对面,雅柏菲卡俊美的脸再一次红了。

就这样,蝶墨开始了新的训练修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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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一切,大地一片明晃晃地刺目。蝶墨蹲下来,发愁地伸手轻抚着岛上变得滚烫的沙地,触手所及,指尖像是被火苗擦过,疼得她立刻跳了起来,把手缩到唇边,轻轻地吹着。已是来到岛上第十天了,每天的松土等工作,并不曾有过偷懒,她总是盼望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这粗劣的地质能变得温和起来,
温和到可以接纳从药师岛来的药材种子也在这里安家。然而,直到如今这火山之岛恶劣的环境和贫瘠的土地才让蝶墨这个十岁的小孩看到了自己是多么地自不量力,一厢情愿。

蝶墨可不敢将带来的种子都播在这样的土地之上。这些种子,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药师岛丰硕肥沃的土壤中,那沁入土壤的清新和养分滋养着植被的生命,才使得它们能盛开出美丽的花朵,去治愈人间的伤痛。要是换作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它们一定会萎靡不振,哪里还能冒出新芽呢?

远处,雅柏菲卡种下的黑玫瑰却在这贫瘠的土地中破土而出,迎着岛上干燥的热风,倔强地摇曳着。蝶墨微微叹气:师父的黑玫瑰种子一定非常特别,才能够让这花朵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吧。这样的疑问问到了雅柏菲卡时,他正在低头修剪着黑玫瑰的枝叶。雅柏菲卡头也不抬,把几颗黑玫瑰的种子递给了蝶墨:“看看吧,它们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蝶墨小心地接过,端详半天,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怎样看都觉得手中的只是普通的花的种子,只得红着脸继续向师父求教。雅柏菲卡将这几粒种子托放在手掌心,默默激荡起金色的小宇宙,也不见他有扬手的动作,那几粒种子就恍若夏天里的萤火虫一般具有生命似的“飞”向了周围的土地,稍微一眨眼,竟然没入地下不见了。

“并没有哪种花的种子能特殊到不畏惧恶劣的生存环境的。但并不意味着当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无计可施了。圣斗士拥有的小宇宙,可以把这种能量的信息传递给我们想要种植的种子,帮助它们渡过艰难的环境,生长起来。”雅柏菲卡向蝶墨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更进一步的小宇宙修行格外地严苛枯燥,即使蝶墨甚有悟性且急于有所精进以期待早日种上药师岛上的种子,却也还是被这样的功课累得无暇喘息。像每个孩子一样,一遇到晦涩得难以理解的学习都会很难不让思绪飘飞走的。蝶墨望着雅柏菲卡在玫瑰旁专注时的那好看的侧影,听到他清澈的声音传来的讲解,和远处的涛声相呼应着,只觉得这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一幕。每到这时,雅柏菲卡察觉到蝶墨的心思已不在修行上了,就宣布休息,给她一个去玩耍放松的时间。

那时岛上除了黑玫瑰并没有其他可供观赏的东西,而到了海边可就真的不一样了。潮起潮落,每一次浪花冲刷着海滩,都是能让小孩子兴奋得大喊大叫的场景。据说,在海边拾起来一枚海螺壳,放在耳边就能听到大海的召唤呢。而蝶墨最喜欢的是遍布海滩上的美丽石头,这些石头经过海水的冲刷,已是晶莹透亮,像一颗颗宝石一般。蝶墨曾偷偷地用这些漂亮的小石头子拼出双鱼座的星座图,再把一朵玫瑰花压放在上面。她的内心并没有给这样的行为添加怎样的意义或情感,只觉得这样很好玩呢。也不用担心,这样做是否会把内心某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感情泄露给谁,像之前那本惹事的日记本那样,因不一会儿海浪涌上,将这图案和玫瑰一起携带走,也许会漂到谁也不知道的远方去吧。这样子,不留下一丝痕迹。每到这样黄昏涨潮的时刻,就是雅柏菲卡召唤她回去吃晚饭的时候了。

自看过蝶墨做饭之后,雅柏菲卡很快就明白了这方面的诀窍。黄金圣斗士超乎常人的聪慧,使得这件事再不会成为让年轻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再现窘迫的时刻了。圣域那边每半个月会有杂役划起船只送来所需的生活用品和各色食品,品种颇为丰富,也为每天的晚餐提供了丰厚享受的可能。雅柏菲卡有时想起和鲁格尼斯生活在一起时,师父所做的菜肴,就尽自己所能去烹制想去回味一下,味道却无法再现出记忆中的美好来。正在失落之际,旁边蝶墨高兴得大呼小叫:“好吃!太棒了!师父真了不起!”的赞叹声就不停地传来,打断了那些伤感。

岛上种植过黑玫瑰的土壤,渐渐变得松软了起来。蝶墨暗自惊叹:难以想象娇艳的玫瑰幼苗怎样在这干枯的大地一点点努力向上生长着,冲破层层困境,不屈地盛放的。抚摸着已变得柔软的土地,“这就是传说中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了”,蝶墨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她郑重地撒下了药师岛带来的种子,那些种子结出的花朵有的将来可以用药,有的会艳丽动人,其中当然也有玫瑰了。蝶墨也很想看看曾经在药师岛盛开的玫瑰,现今在她手下会不会有所不同。此时,她已充分掌握了种植魔宫玫瑰的全部技巧,小宇宙在种黑玫瑰的日子里亦有了飞速的提升,这时,该是她出手的机会了。

有了盼望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仿佛刚刚才是第一棵幼芽探出了土地,就像一个出生的孩子用新生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很快地,没过多久,整个岛上几乎都要被这些探出新的生命的各种花朵覆盖了,宛如一夜之间化做了群芳争艳的大花园。那浓郁的芬芳,很快就扩散了开来,不知从那里飞来的蜜蜂和蝴蝶就在这里安了家。别说蝶墨,就是雅柏菲卡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感到了久违的舒畅,他望着安葬鲁格尼斯的那处陡峭高山:现在这里变得如此生机勃勃了,鲁格尼斯师父就安息在这里,他如果看到了,一定也会欣慰吧。

岛上的环境也随着这样的情形发生着变化,昼夜的温差渐渐缩小了。经过丛丛绿色植物的净化,岛上的空气也变得温润明澈了起来,清新地让人感到如果空气也有颜色,那么这里的就应该属于湛蓝的色调。穿行在这样的空气中,会感到空气中的纹路在眼前分开,走过后,却又在身后汇合,说不出的熨贴感荡漾在周围。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蝶墨不禁考虑起这个问题来,这样计算着日期,她眼前一亮:呀,怪不得最近晚上看月亮越来越圆了呢。又要到了那个日子了,中秋节啊!前几年的那一回很对不起师父啊。现在我能在这样的孤岛种出我们药师岛的花园了,这不全靠了师父的教导吗?这一次的中秋节,我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在做饭的小屋里忙碌着,又要避开雅柏菲卡,并不是那么地容易,但蝶墨却坚持想要这样,她想到了那天再给师父个惊喜。她却没有意料到,中秋那天来了一位客人到岛上。

“史昂,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圣域发生了什么吧?”陡然见到故人,雅柏菲卡微感诧异。

白袍金甲的少年,脸上洋溢出热情和惊叹:“说什么呢!雅柏菲卡,没有事情就不能看看老朋友吗?哎呀,说是你们去了一座孤岛。我还以为条件多么艰苦呢。没想到你们在这样一个人间天堂里生活啊。”
“是吗?觉得这里好,你就留下来吧。”很难得,雅柏菲卡也有这样好心情的时候,一反平时冷漠的常态去留客。

史昂显然也感到了意外,却感到了难得的来自雅柏菲卡的邀请,他笑道:“哇,雅柏菲卡,你真改变了。这样的好意我真想接受啊,可是这圣域那边又要过中秋节了,我嘛,是肯定要回去的。不过,今年中秋之际,雅典城邦敬慕雅典娜大人的国王给雅典娜大人献上了一道贡品——“冰玉雪梨”。雅典娜大人虽然年幼,却很懂得体恤大家,下令把这“冰玉雪梨”赏赐给十二位黄金圣斗士每人一颗。因这“冰玉雪梨”数量实在太少,也只能照目前这样分配了。我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你们,二就是把你的这份给你带来了。“

史昂边说边取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子,放到桌子上:“别看这‘冰玉雪梨’看起来很娇贵,实际上据说可以过很多年一直这样保持新鲜呢。真是好东西啊,最难得是雅典娜大人小小年纪,居然知道和大家一起分享。”

雅柏菲卡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真是有劳你了。”

“没什么,对了,你那个小姑娘呢?我也想见见她再走。”

“她啊,不是在海边玩就是在做饭的那间小屋子吧。这几天她似乎在背着我干什么,我知道她不会再做什么错事。也就不想横加干预。”雅柏菲卡回应。


“蝶墨!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和你师父住在这样舒适的岛上,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走错了呢。心想怎么来到这样一座海上花园啊。”

“啊!史昂大人!您来了?您刚才说什么?海上花园?这名字不错哦,我们这里以后干脆就叫这个好了,回头我告诉师父去。对了,您来得真是时候啊,今天就是中秋节了,你看,这是我做的月饼,这个可是玫瑰馅的呢。您尝尝,我花了好几天呢。”蝶墨兴奋地招呼着史昂。

史昂却故意地皱起了眉头:“呀,双鱼座的玫瑰做的月饼,这个,吃了的话……”

蝶墨忙辩解:“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从药师岛带来的玫瑰种子种出来的,肯定没有问题啦。史昂大人,你真不吃啊……”

史昂笑道:“哪能呢。看把你急的,真不识逗啊,哈哈。”

“史昂大人!你真坏!你还黄金圣斗士呢,欺负我这样一个小孩,真没风度。哼。”蝶墨装作生气,扭过头去不理他。直到史昂说了几个笑话逗她开心,她才又露出笑脸。

银盘般的月亮终于从深蓝大海的另一端升起来了,蝶墨忙端起做好的月饼往雅柏菲卡所住的屋子走去。“师父!刚才史昂大人来了,他说我们这岛上现在真漂亮,可以叫做‘海上花园’呢。先不说这个,今天是中秋节,您看我做了……”

话没说完,一进屋子,蝶墨的视线立刻被桌子上的东西牢牢吸引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梨:明黄如玉色的雪梨,端正地坐在精致的礼品盒里,上面点缀着翠绿的叶子,神奇的是,那梨上面竟然隐隐冒出缕缕莹白的霜气。

雅柏菲卡视觉何等敏锐,他一看蝶墨的神色就明白了,他知道蝶墨这么久以来并不曾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如此短的时间,原本荒芜的孤岛,现在变成了“海上花园”和她的努力是不可分的,而女孩子现在却瘦了很多。于是,久违的温情浮现在他一贯颇为冰冷的脸上:“这个是史昂送来的,我的那份已经吃过了。这个是你的。”

“是这样吗?那我不客气了啊。唉,师父,虽然您说这个是给我的。但这个要不是梨,而是其它水果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分吃这份啊。但是,我们民族有个奇怪的传统,要是分吃梨,那就意味着‘分离’了。”蝶墨不好意思地嗫嚅着。

“没事,你吃吧。”雅柏菲卡简短地回应。

轻轻地一口咬在那嫩滑多汁的水果上,蝶墨只感到一股琼浆玉液流向了喉间,那一刻的奇妙感觉,恍若步入了天堂,在聆听着极乐世界的鸟儿的歌唱。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甜蜜得让人想哭的味道?!

陶醉在这样的享受中,不知过了多久,蝶墨突然莫名地伤感了起来:“师父,你知道吗?今天中秋节这个节日,意味着和亲人一起团圆呢。您还有其它的亲人吗?”

雅柏菲卡望着月亮出神,很久之前,他和鲁格尼斯不也是在这样明亮的月光下开始的血之羁绊仪式吗。他幽幽地回答:“我只有师父,但他已经去世了。”

蝶墨微微一愣,随即连忙扭转话题:“那师父,我是这样想的。和您在一起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您,我才能取得这么大的长进。您……您乐意一直教导我下去吗?每一年,您会和我一起来过这个节日吗?”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内心紧张极了,那个时候,找不到雅柏菲卡的阴影还存在着。

雅柏菲卡一时怔住,火光电石之间,往事的片断浮起:

“如果我离开了,师父又会回到孤独中吧。所以,我要留下来,和师父您一起生活下去,我们来完成血之羁绊吧。”

“我要和师父一起生活下去,这份感情超越了父子之情。”

“我们这个玫瑰园多么地美啊,哦,起风了。”

……
雅柏菲卡并不想欺骗这个女孩,他又想起了即将到来的圣战,据说上届圣战活下来的黄金圣斗士只有教皇赛奇大人,战斗之惨烈,可想而知。而他,雅柏菲卡,并不是对希绪弗斯,而是对他自己许下了诺言,要成为第一个迎战冥斗士的黄金
圣斗士,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他是了然于胸的。

于是,他这样做了回答:“就我的意愿来说,在我能做到的情况下,很愿意教导你,愿意和你一起过这个节日。”

蝶墨一听,在她心中雅柏菲卡还是无所不能,他都说了他的意愿,那还能有假吗?说不出的乐观充溢着她的身心,她眺望着远方皎洁的月亮,暗自许起愿望来。

永远生活在美丽的花海之畔,永远和身边的人渡过每一个中秋佳节,永远能这样惬意地望着灿烂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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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2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索大你手真快
文区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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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2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s:148] 恰好碰上更新罢了~~~~也算是对将近一年的无作为的一点补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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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位于爱琴海之畔和欧洲大陆相接的方位,这里是一处繁华的小镇,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带让这里生活的人们享受到了便利发达的贸易交换市场。此时,蝶墨抱着一大包土豆正气喘吁吁地在这片集市上艰难地行走着。

在“海上花园”已经生活了一年多了,虽然那里的环境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任由谁看了都会喜欢,雅柏菲卡却依旧感觉到了,如果再这样让蝶墨只和他成天朝夕相对而再不接触别人,那对她的成长一定是极为不利的。于是,他让每半个月前来运送生活用品和食物的少年不要再来了,他将要带着蝶墨去离“海上花园”最近的一处小镇前去购买这些物品。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样喧闹的小镇,一见到熙来攘往的人群,雅柏菲卡就忍不住停了脚步,他和蝶墨约定好时间,他等在海港边,让蝶墨独自去集市选购物品。

蝶墨小孩子心性,这次采购物品她本以为就是和雅柏菲卡一起前去热闹的集市游玩呢,却见雅柏菲卡自己不肯进入集市,不禁兴奋感就先减了大半。无奈地自己步入集市后,眼前却是一亮。

最先映入她视线的是一匹匹光鲜靓丽的绸缎,红的像火,蓝的如海,黄的似金,那样鲜活的色彩,让女孩子的心都被感染上了明丽的颜色。旁边传来叫卖声,伴着浓郁的香气一起传来,烧烤小摊上洋溢的美味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一家颇为精致的小店,更加吸引了蝶墨的注意,进入店中,她最先看到的是一串闪动着柔和光泽的珍珠项链被天鹅绒的黑丝垫子托着,贝壳和珊瑚拼成的各种小动物像活了似的在望着前来的顾客们……各式各样的好看的好玩的东西,看花了蝶墨的眼睛,快到中午的时候,蝶墨才意识到了时间不早了不能再玩了。她记起这次的任务是要购买食物的,连忙去买了一大包土豆,吃力地抱着走在集市中。

一个男孩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蝶墨躲闪不及正和那男孩撞在了一起,土豆顿时撒了一地。“你干什么!我的土豆!真过分。”蝶墨边追逐着四下乱滚的土豆边指责着男孩子:“别光看着,帮我捡啊。”男孩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捡起了土豆来,他机械地把土豆捡好,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蝶墨不由怔住:“怎么了?让你帮忙捡一下被你撞掉的土豆,这很累吗?这就都把你累哭了。”“呸!你胡说什么!爷爷一直夸我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呢。可是,爷爷生了病着啊,今天他突然咳嗽咳得不行了,气都喘不上来了。这可怎么办啊……”男孩哭着解释。“啊?原来是这样?带我去看看你爷爷吧,我可能会有办法的。”蝶墨一听说有人病成这样了,也焦急起来。

虽是对这个陌生的女孩半信半疑,男孩却一时惊慌失措,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由自主就将那袋土豆背在自己身上,带着蝶墨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男孩断断续续地自我介绍叫胡克,他和爷爷苏扬老爹一直相依为命,爷爷生平一向心怀善念,乐于助人,整个小镇的人们都很尊敬他,没想到突然一病之下竟如此厉害。

胡克的家中,蝶墨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似昏倒在了地上,“爷爷”胡克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地上的老人。蝶墨也慌忙上前,和男孩一起扶起老人。感受着病人垂危的生命,蝶墨的心思灵敏了起来,药师岛上修习过的医疗之术,在头脑中迅速地搜寻着解救之法,这几年来和雅柏菲卡一起修炼的小宇宙,如百川入海一般汇聚出了一股力量,奔向了那气息奄奄的生命。

昏迷中的老人本处于极具痛苦的挣扎中,每喘息一口气就如锉刀在肋骨间摩擦一般,突然痛楚被一阵温暖的直达胸臆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像溺水人被救上岸边又重新吸入的一口救命空气一般舒畅。老人睁开眼,发现一个黑发女孩子身上正闪出温和的白色光芒,那光芒也把自己笼罩住了。

“啊,小姑娘,你是神仙吗?这一刻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苏扬老爹道谢着。

蝶墨红了脸:“不是的。老爷爷你别客气,我和师父一起生活在离这里不远的‘海上花园’,今天第一次来这里集市买东西。我们可不是什么神仙呀。”

胡克叫道:“爷爷你真的好多了?太好了。我们请了那么多医生都没什么用处。蝶墨,对不起,刚才我还怀疑你来着。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简直和神仙一样啊。”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串焦急得声音:“苏扬老爹,坚持一下!我们准备好了马车,送你去远方的大城镇看病吧。快,别耽误了。”一个胖大婶身后跟着几个青年人一起冲进了屋子,他们看到安然坐在床上的苏扬老爹时不禁都愣了。

“呵呵,有劳大伙了。没想到胡克这孩子带来的这位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让我舒服多了。我现在觉得浑身一点生病的感觉都没有了,没有看病的必要啦。”苏扬老爹笑着向大家解释。

“不行的,老爷爷,我只是暂时把您的病痛压制住了而已,您还需要吃药的,我可以开张药方出来。好在我和师父居住的‘海上花园’现在种有这样的药材,胡克,你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去取吧。”蝶墨向老人劝告着,突然成为焦点让她有点不自在。

苏扬老爹在这小镇上的威望很高,不一会儿,镇上的居民都知道久病不治的苏扬老爹的身体竟被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给医治好了,就都过来探望,同时这样的惊叹声不停地传入蝶墨耳中。

“啊,这么快就治好了,这简直连神医都做不到嘛。居然是这么个小姑娘做到的?”

“这小姑娘说是来自离这里不远的‘海上花园’,可看这方位,常年打渔的我是知道的啊。这里在一年多前根本就是个荒岛嘛,无人居住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就是这一年中,那岛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种满了鲜花了。叫做‘海上花园’还真是贴切啊。”

“可这‘海上花园’这么快就出现了,真难以想象是人力建成的啊。孩子,你师父到底是谁呢?”

蝶墨费了好大劲才向众人解释清楚了,师父是守护雅典娜和大地的和平的黄金圣斗士,她和师父一起在孤岛上修行就在这里种上了各色花卉,这又引来了无数夸赞:“啊,雅典娜的圣斗士,这听说过的,怪不得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呢。”

“我们地处偏远,女神的圣斗士中地位最高的黄金圣斗士竟然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却不知道,真是怠慢了啊。”

“我们要不要去拜见一下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呢?”

蝶墨听到这里,吓得连忙摇手道:“我师父有特殊的原因,不愿意见到生人。大家的好意我会传达给师父的。哎呀,糟糕,耽误得很久了。师父是让我来采购生活用品的,我只买了一包土豆呢。得赶快回去了。”

小镇居民大多朴实,马上帮着蝶墨准备好了他们半个月生活所需的全部物品,堆放在马车里。几个细心的女人还特意烘烤了金子色泽一般的小面包,涂抹上新鲜奶油点缀着水果的蛋糕,并着一大篮子的点心硬往蝶墨手里塞着:“孩子,拿着吧。别说是为了向黄金圣斗士大人聊表心意。就是看你救了苏扬老爹,我们都要好好感谢你的。”

蝶墨开始还不好意思地推脱着,后来,那篮子点心的味道实在太过诱人,于是,她甜甜一笑,向刚刚认识的众人道了谢就坐上了马车,由胡克这个能干的男孩子驾着马车就奔向了和雅柏菲卡约定好的海边。

漫长的等待,无事可做的无聊,让雅柏菲卡早就不耐烦了起来,起初他有几分无奈地想以后每半个月的采购物品是不是都要他做如此乏味的等待呢?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蝶墨这小孩子自己来驾船度过海洋吧。唉,当师父真不是个省心的差事呀。随后,当他察觉到蝶墨那熟悉的小宇宙燃烧起来的时候,确是几分意外,可他自己又不能步入小镇。他正想着要不要等天黑人少之后进入小镇一探究竟呢,就发现一辆马车踏着一路风尘前行过来。车尚未停稳,女孩子就兴奋地跳了出来:“师父!让您久等了,但您一定想不到,我今天……”蝶墨语无伦次地向雅柏菲卡解释着一天的过往。赶车的男孩胡克向雅柏菲卡行礼:“黄金圣斗士大人安好,我帮您把东西搬上船吧。”就手脚麻利地搬运起马车上的物品来。

忙碌的一天要过去了,回到“海上花园”,蝶墨给胡克准备了一些药材,详细告知了他煎熬的方法,胡克千恩万谢地离去。蝶墨再也支持不住透支的体力,倒在自己的床上甜甜地做起了梦来。雅柏菲卡站在海边,任海风吹起他蓝色的长发,内心也感特别的安慰:原本真是担心蝶墨这孩子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除了自己之外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突然遇到生人会不会有所不适呢?却没想到她能这样顺利地和当地居民相处融洽,还能让别人这样喜欢她对她有好感。多年前,自己曾有过小小愿望,会由蝶墨来实现吗?

“雅柏菲卡,记住了!一旦和我进行血之羁绊的仪式,你将再无法拥有普通人的生活了,你再不能和他们平凡地生活在一起了,你会和我一样孤独。”鲁格尼斯凝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尚在年幼的雅柏菲卡对这样的告诫并非没有过一丝犹豫,这犹豫来源于那仅有的一次和平民们的接触。

那时,他刚刚和马尼哥特接受完沙漠中的极限考验。这项残酷的训练结束后,两个孩子都得到了短暂的假期以休整身心。马尼哥特是个闲不住的贪玩孩子,得到可以随便去玩的许可后,马上就大呼小叫地跑到繁闹的雅典城去游玩了。而雅柏菲卡生性也并不喜欢人多地地方,自然不会追随马尼哥特去疯玩,相比之下,他更喜欢一个人漫步在圣域附近。看秋叶随风飘零,看夕阳西下,对他而言都不是很乏味的事情。这天,他不知不觉,兴冲冲地翻过一座高山,意外地发现了一处小村庄。依稀记得,鲁格尼斯师父曾给他讲过,圣域附近有个小村庄叫罗德里奥村,村民们过着平和安乐的生活。

“这里会不会就是罗德里奥村呢?”这样想着,雅柏菲卡不禁悄悄向这个村庄靠近,整个村子安详宁静,并不像有很多人的样子。这样的地方,还是雅柏菲卡愿意前往的。周围都是古希腊式的建筑,虽然简陋却独有一番特别的韵味,灰白的石墙透出质朴的生活气息,让人更感觉到这里生活平凡而幸福。雅柏菲卡在一处布满了鲜花的房屋面前停住,“这户人家也种花吗?”他暗暗想到。

房屋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花匠怀里抱着他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正要从房中出走去开始一天的生计。忽然,他的眼神立刻被眼前的孩子吸引住了,这个孩子太特别了:阳光下的大海一般色彩的长发披在肩上,肌肤细腻得像阿尔卑斯山的雪,修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对眼眸如万年玄冰,五官精致得如神灵勾勒出来的最杰出的艺术品。

“啊,是未来的圣斗士大人光临我们罗德里奥村了。”花匠是个见过世面的男子,身处圣域附近,一下子就能猜到眼前美轮美奂男孩的身份:“欢迎啊,请进来吧。”

花匠让出了门,伴着泻入房屋的阳光,雅柏菲卡走进了花匠的小屋。原本,他是个很害羞的孩子,不会轻易进入别人家里,但看到花匠如此热情而带着恭敬一般的神态来邀请他这个孩子,他确实不好推辞什么了。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张大床一看就用了很久了,一条腿都快塌掉。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婴儿摇篮,却布置得非常温馨,一看就非常舒适柔软的样子,是整个屋子里最明亮的一抹色调。

“谢谢您让我进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雅柏菲卡有礼貌地向花匠道谢。花匠望着眼前秀美斯文的男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在圣域修炼的孩子虽然本性良善,但大多还是顽皮捣乱的居多。村民们一来信仰雅典娜大神,二来体谅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离别亲人,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就也不和他们计较。花匠第一次见到如此恬静而有礼的圣斗士预备生。

“啊,你太客气了。对了,这是阿加莎,我女儿。可怜她母亲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你要不要抱抱她呢?”花匠见雅柏菲卡那双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好奇地望着襁褓中的女婴,就这样好心地建议着。

“好啊。”雅柏菲卡兴奋地点了点头,那个柔软的小婴孩就被轻轻地放入了他怀抱中。他这样第一次搂抱着一个小生命,女孩微微带卷的鹅黄色的发,带着奶香味道的身体,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可爱。叫阿加莎的幼小婴儿突然睁开了小小的蓝眼睛,似乎察觉到了抱着自己的并不是父亲。雅柏菲卡正在担心孩子会不会突然哭起来,一阵“咯咯”的欢快笑声却传来,小孩伸出肥滚滚的粉嫩小手,要去抚摸雅柏菲卡散落在胸前的蓝发。

“哎呀,失礼了。阿加莎,乖乖,别胡闹。”花匠慌忙去阻止婴孩伸出的小手,柔软的小手被粗糙地握住,孩子着急了,发出洪亮的嚎哭声。“没关系,让她玩吧。”雅柏菲卡毫不在意,把孩子放入摇篮里,轻轻地摇着,盼望孩子能再度展现出笑脸来……

这是雅柏菲卡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和平民相处的时刻,那种平淡的幸福感始终是他一想起来就充满暖意的片断。后来,因选择了继承双鱼座黄金圣义的宿命,他便与这样的幸福渐行渐远了。有时他不期然会想:要是我身上不再有毒,虽然我就不会有这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力量了,但那样我就可以像这些平凡的人们一样生活下去吧,那样我不需再躲避谁,谁也都可以触碰我了,不是吗?唉,这些也不过就是梦想而已吧,鲁戈尼斯师父已经去世了,他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我,无论如何,我定会带着属于双鱼座血脉相承的尊严走下去,不会再有他念的。

如今,看到蝶墨这孩子和平民之间的相处融洽,雅柏菲卡内心柔软的地方,被再度吹过:虽然师父和我都是注定孤独的,但是,没有关系,蝶墨这孩子不会和我们一样的。她将有很大的可能拥有真正幸福的一生吧?那么,我们渴望过的生活,就由这个孩子真正获得吧。由她来代替我们生活在这大地上,鲁戈尼斯师父,你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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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3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月的海上,风平浪静,整个海面平整得像一块无边的蔚蓝色缎子,一艘小船载着货物和两个孩子驶过,恰如一把小剪刀将这绸缎剪开,而大海的神奇魔力却又把小船驶过之后的轨迹悄悄愈合,不留下任何痕迹。

“胡克,真是麻烦你啦。这么久以来都是你来带我去买东西呢。”蝶墨惬意地躺在船上,沐浴着阳光,对开船的男孩子表示感谢。

“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我们是朋友嘛。早就告诉过你,爷爷说我是干活的好手,没错吧。”男孩子一面开着小船,一面炫耀似的望着蝶墨。

自从蝶墨和小镇上的人熟悉起来后,胡克就自发地负责起每半个月接蝶墨去集市上选购生活用品的工作。看满岛的花朵竞相怒放的美景,清新的花香挟裹在空气中扑鼻而来的舒适,还有时常和伙伴们炫耀自己是可以随便出入黄金圣斗士居住的“海上花园”的荣耀,都让胡克对这份工作尽心尽力,唯恐蝶墨另找他人帮忙。对蝶墨而言,每次去逛集市都可以玩个痛快,再不担心会误了时间,也再不用为背着沉重的物品发愁,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甚至就连沉默寡言的雅柏菲卡,也不禁暗自感谢这个男孩把他从无奈的购物时枯燥等待,解脱出来了。

每次购物归来,蝶墨都会收获一大篮子的美味馈赠,那不仅是镇上纯朴的居民对守护大地安危的雅典娜女神的尊敬,也是对这个可爱女孩子的善意和关照。爱琴海附近的陆地,盛产葡萄和橄榄,制作出的葡萄干和橄榄果脯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零食。当地人烹制各种小点心的手艺更具独到之处,橙黄色的面包里,夹着海虾、海胆、牡蛎、金枪鱼等海鲜制作的馅,一闻之下,就让人欲罢不能。也有一种当地人独爱的特殊奶酪,散发出奇特的味道,可蝶墨一尝之下却几乎要把胆汁都呕出来了。但这并不妨碍着,她在岛上每天修行结束后,掏出一把葡萄干放在嘴里咀嚼时,会不感到甜蜜和幸福。一大篮子的美味可以延续好几天呢,又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会对零食完全没兴趣呢?

镇上的居民偶尔有个身体不适,蝶墨就像玩儿似的把病人给医治好了。她很乐意去做这样的事情,除了天性良善外,就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可以心安地接受居民们一次次提供的美味了。苏扬老爹的身体,经过服用“海上花园”上的药之后,不出几个月就能再度去干活了,老人家逢人就感恩真是交上了好运。

蝶墨小心翼翼刨开土,挖出了一个黑色坛子,轻轻吹掉蒙着坛子上的那层纸上残留的泥土后,像是期待一个奇迹似的揭开了纸,一团青色光芒映在了她的脸上。坛中的液体清澈透明,蝶墨把食指沾了一点放入嘴里,满嘴的醇香。

“太好了,我酿出了这样好喝的酒啊。沙罗,答应给你去送给阿鲁迪巴大人的酒,我已经酿出来了。唉,就是离我们能重返圣域的日子却还有一年多呢,真想你们啊。”现在的美好生活,并没有让蝶墨忘记了圣域的伙伴,没有忘记曾有过的承诺,期待和大家重逢之心也没有过减少。

雅柏菲卡从一旁走过,蝶墨心思一动,叫道:“师父,这坛酒是我答应沙罗酿给阿鲁迪巴大人的。可是,我们现在还是无法回圣域啊。那个,你要不要喝呢?”

雅柏菲卡摇摇头走开了,蝶墨就失落了起来:和师父相处这么久了,却还不知道师父喜欢什么。要是他也像阿鲁迪巴那人那样爱酒,该多好啊。到底师父会喜欢什么?玫瑰花吗?我们这里到处是花,送花给师父也太没有新意了吧……

蝶墨不自觉地跟上雅柏菲卡,一起走到另一处种玫瑰的地方,她惊讶地发现,一排美到具有不可赏玩的庄重气质的白色玫瑰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开发了。这些白玫瑰数量很少,唯有如此才在这海上花园显得更加卓尔不群,像梅花有冰清玉洁的气质却无这般美态,这白色的玫瑰以最朴素的色调却当之无愧地成了“海上花园”群花斗妍的最美一环。连看惯了名花的蝶墨,都仿佛为白玫瑰之美摄走了魂魄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双鱼座最大的奥义白玫瑰,又称BLOODY ROSE 。只能传授给下代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的,你既然无意去当圣斗士,我就不能把白玫瑰传授给你。”雅柏菲卡淡淡地开口,看不出他的表情。蝶墨听了这话,不敢说什么,她对雅柏菲卡无有不从,忙就转身走开了。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连在‘海上花园’都需要找个地方遮荫才能舒服一点儿了。“蝶墨!快呀!救命!救命!”叫喊声撕破了宁静,胡克慌张地跑到岛上,大喊起来。“怎么了?谁突然得了重病了吗?”蝶墨看这情形就知危急。

“呜呜,都怪我不好,嫌天气热,非要下海里去游泳,结果一只可怕的鲨鱼露着背鳍向我游来,我当时都不知道呢。呜呜,邻居叔叔为了帮我挡鲨鱼,天啊,你没看到海上一片鲜红啊。幸亏一个外来的人赶走了鲨鱼把叔叔救上了岸。蝶墨,求你了!叔叔不会死吧,你答应我,一定要救活叔叔。”

男孩边哭边介绍情况,蝶墨忙带上止血治伤的药材。上了小船后,胡克激动得连船都开不动了,蝶墨无奈,只得自己摸索着开起了小船,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到了对岸海边供渔民休息的一处小木房,来到伤者跟前。伤者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原本这么着急的时刻,蝶墨是无暇顾及此人的,但那人的装束却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个人披着宽松的披风,却把身体整个盖了个严严实实,捧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在阅读着,那大本书完全遮住了他的脸。“他就是赶走鲨鱼的人吗?这么热的天却把全身包裹,这是为啥?对了,他是外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啊。”几个疑问稍稍一转,来不及去问什么,蝶墨就马上投入了对伤者的救助中。

鲨鱼啃噬出来的伤口极其可怕,蝶墨稍感慌乱之后,却并不晕血,细致的包扎上药之后,她激荡起纯白色的小宇宙为伤者减轻痛苦,神色却凝重了起来。

“蝶墨,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胡克焦虑地问。

“嗯,情况不太好。我的小宇宙可以帮助病痛的人减轻痛楚,让他们来度过难关。可这并不意味着,目前我的力量已经强大到本身能够治愈一切伤病了,我的修行还是不够的。我的小宇宙只能治愈我学习过的药师岛治愈之术的伤痛,比如骨折什么的。鲨鱼咬出的伤口,我第一遇到,感觉有点困难,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这位叔叔现在因为重伤之下,体温迅速上升,也就是平常我们说的发炎发烧。如果他体温不降下,持续下去,就有生命危险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学过怎样让温度降低的小宇宙燃烧之法啊。”

蝶墨为难而歉意地说了很多,胡克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只不停地哀唤着:“求你了!救救叔叔啊,救救他啊……”在他内心,要是蝶墨都不行了,可就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

“小宇宙燃烧让温度降低,这有何难?”高傲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那外来客发出的。那人站起,披风一抖,蝶墨只感到眼前一花,顿时被耀眼的金色晃得几乎睁不开眼。待得视觉稍稍适应,只见眼前的男人略显单薄的身型却赫然披着黄金圣衣。遮挡他脸的书本已被移开,他石青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眼神锋利,闪动着炫目的冷光,有遇到再大的慌乱都可以处之若安的冷静。

“您难道是……难道是……”突逢从未见过的黄金圣斗士,蝶墨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没错,我是水瓶座的笛捷尔。小姑娘,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但既然承担起救助他人性命的重大责任,就不该随意慌乱。”笛捷尔清澈的声音透着威严。

蝶墨一凛:“笛捷尔大人说的是,请您指教。”

清冷的黄金小宇宙傲然升腾而起,仿佛能触摸到从西伯利亚刮来的风一般地凌厉,笛捷尔向这个新认识的小姑娘传授起降低温度的小宇宙燃烧之法。作为冰系的黄金圣斗士,他本人拥有强大的接近绝对零度的小宇宙,但这力量却绝对不适宜救助病人,只有蝶墨带有治愈性的小宇宙掌握了降温的法门,才有可能用之于救人。

等到蝶墨初步掌握了这项技术,备感紧张地和治愈术结合施在伤者身上时,伤者本就因失血过多而处于昏迷,又在高热的体温下连昏迷时也感煎熬。忽觉一股清爽舒适的能量传递到自己身上,他感到身体不再如火炙一般难受了,他记起来很多年前这里下雪的时候,雪花溶化在手心里的舒适感,就是现在这样了。伤者睁了眼:“是……蝶墨……小姑娘吧。真是多谢你,你这次简直救了我的命啊。愿雅典娜女神保佑你。”

蝶墨见初有成效,也自高兴,连忙谦虚道:“不,不只是我。更重要的是笛捷尔大人。”回头去望,却见笛捷尔已飘然走出屋外了。

“叔叔!你真的没事了?快吓死我了。呜呜……”胡克哭着扑到伤者跟前,却不慎碰撞了笛捷尔坐过的椅子,把他放到椅子上的书碰掉了。蝶墨忙将书捡起,看书上的文字都是古希腊文,不禁暗自咂舌,一张用于当作书签的小画倒是引起了蝶墨的注意。

小画的背景是寒风呼啸银装素裹的雪山,两个男孩正手握着手,既像拜手腕,又像好友重逢的握手。一个男孩身材修长,石青色的秀发飘飞着,神情青色,应该正是少年时期的笛捷尔;另一个男孩一身戎装,身材魁伟,脸上透着英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年轻秀丽的女子正温柔地望着两个孩子。那年轻女子虽然只是简单的线条所绘的人物,一见之下,却是让人一呆。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宛若服饰一般披在她的肩上,修长的睫毛下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真是流光飞彩,合体的皮衣将她整个人的贵族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天下竟然有这样美貌的女子吗?

蝶墨忙把小画重新插在书里,走到屋外,见笛捷尔正面朝大海站立着,他的披风被海风吹起。“笛捷尔大人,您的书。”蝶墨把书递上前,“谢谢您刚才对我的教导。”

笛捷尔接过书来,只翻看了一眼,说:“这本书刚才你看了?”蝶墨暗自叫苦,明白准是自己随手一插把那幅小画插到了并不是他看到的位置,只得大着胆子回应:“不好意思,笛捷尔大人,我看不懂古希腊文的。但是我看了看您当书签的那张小画,画里的男孩是您吧?”

笛捷尔冷峻的脸上却似带了一点笑意:“你这小姑娘倒还诚实,不像有的家伙明明不懂却装懂。那画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好了。画的是我在西伯利亚修行的时光,我和我的挚友,还有他的姐姐——瑟莱斐娜小姐在一起的时光。”

原来,在12星座的黄金圣斗士中,水瓶座的笛捷尔不仅仅是冰系战士,更是一位饱读群书的智者。蝶墨第一次进入黄道十二宫,就惊叹水瓶宫简直就是个图书馆。笛捷尔读遍群书之后,就开始了在世界各地的游历,是以蝶墨在圣域修行过的两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黄金圣斗士,哪怕水瓶宫就在和双鱼宫相邻的位置。这一次,笛捷尔游历到正要返回圣域的途中,碰巧救起了被鲨鱼袭击的平民,因而偶然遇到了蝶墨。

蝶墨见笛捷尔居然有兴致讲起他修炼时的朋友,就顺着他的话,和他聊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坐在海边的沙地,伴着波涛地声响,蝶墨听笛捷尔讲天下极寒的西伯利亚,讲白鸟星座的大十字传说,讲他和挚友以及瑟莱斐娜小姐的情谊,倒真是一件津津有味的事情。敏感的蝶墨发觉到了当笛捷尔讲道瑟莱斐娜小姐时,声音是和谈起别人时不太一样的,即使是冷静如他,在提到这位小姐时,声线变化所演绎出来的特殊情感,还是能让人察觉到的。蝶墨再度看到画上瑟莱斐娜小姐绝代的风华,不由只有钦佩: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有资格与黄金圣斗士大人真正有所交集吧。

此时,迪捷尔也已知道了蝶墨是双鱼座雅柏菲卡的弟子,蝶墨提议道:“我师父就在离这不远的岛上,请笛捷尔大人和他会上一面吧。”笛捷尔却站起身来:“你师父并不喜欢随意和他人见面聊天的,我看也不必多此一举啦。等你们回到圣域,有缘的话,我们还能再见面的。现在伤者已脱离了危险,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说罢,也不待蝶墨回应,金色的身影就淡漠在了无边的黑暗中,恍若风过而不留痕迹。

刚刚结识了一位新的黄金圣斗士,对方却离去了,这种失落并没有延续很久。蝶墨慢慢地察觉到了什么,原来像笛捷尔大人这样冷傲的黄金圣斗士会对瑟莱斐娜小姐那样的女子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感情。这感情现在谁都不好说会怎样发展。可是,能够在人类中最优秀的黄金圣斗士心中有一点这样的位置,对尘世中大部分女子来说都是一种幸福吧。回想起,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揣测师父会喜欢什么?师父的性格和笛捷尔大人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吧?反正至少总比和喜欢喝酒的阿鲁迪巴大人要像多了。那么师父会不会也喜欢……这样的想法真让蝶墨就感到连想想都会面红耳赤的,却又忍不住一再去幻想些什么。

下次逛集市的时候,蝶墨偷偷买了一把镜子,有空时就照了起来。镜子那头的女孩,黑发黑眸,并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黄色的皮肤不白皙也就罢了,可还并不细腻,亚洲人的身材本就不很高挑,再加上得到小镇居民赠送点心的关爱,更是都吃得有点发福了。

蝶墨悲哀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头一次察觉作为女孩子而不漂亮,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想当年自己那无知的闯祸日记:“等我长大了,长成美女了,就……”。每个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长大了之后是美丽的公主,直到现实告诉你这个梦有多么易破碎。

好在这对来自药师岛自小就修习医术的孩子来说,未必是不可逾越难题。怎样调理能让肤色看起来白一些,吃什么能促进长个子,蝶墨还是有数的。点心什么的是再也不敢碰了,却对少女们用过的胭脂口红什么的,忍不住每次逛街就停在那样的摊子前不走了。镇上的居民见了,也就便宜卖给了她。

想要变好看,这个想法时刻让蝶墨不敢放松,望着如阿波罗太阳神一般英俊的雅柏菲卡,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可能和他站在一起也并不十分协调。可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加美好,才会拉近和幸福的距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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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4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爱琴海畔花瓣飘飞,如少女飞扬着的绚丽之梦,又是一年过去了,蝶墨十三岁了。天生并不是个美人胚子,但长时间地向着变美方向的努力,也并未因此完全白费,减掉了贪吃零食的婴儿肥之后,蝶墨终于出落出少女应有的清瘦婀娜的身型了。肤色也比之前也白嫩了不少,配上原本就漆黑发亮颇具灵气的眼睛,一看之下,虽然谈不上多么漂亮,但清爽得令人感到舒服却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年,雅柏菲卡二十一岁,完全褪去了残留的少年青涩,他的秀发拥有着属于最晴朗的天空的湛蓝;他的身型秀颀而挺拔,集古希腊传说中的美少年和屠龙斩蛇英雄的魅力于一身;他冰蓝的眼睛愈发透出深邃的光彩,仿佛能洞察不久的将来要发生的一切。天边一颗流星飞逝,在苍穹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雅柏菲卡秀眉微蹙:离圣战还有多远呢?

蝶墨却依旧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心性,比以前更加殷切地跟在雅柏菲卡身畔,她偷偷地想着师父有没有注意到她在长大,也变好看了呢?一想到这些,她的内心就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怦怦地跳着,这令她惶恐,唯恐作为黄金圣斗士拥有的耳聪目明能察觉到她的心思。

“蝶墨,我有件事问你。”雅柏菲卡果然开口了,蝶墨一惊,却很有几分期待。

“你整天跟我在一起,那么,我种bloody rose 所用的手法,你可都看到了?”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师父,您说了这个只能传授给下任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不能传给不想当圣斗士的我。我怎么会违背您的意思呢?您要相信我呀。”蝶墨慌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

雅柏菲卡的脸色却是一沉:“是的,这是我师父告诉过我的规矩,我不能传授给你。可难道一定要我说出来,虽然我不能传授,但你可以在一旁自己去看,自己去领悟吗?记住了,谁也不能永远教你什么,你必须要自己主动地学,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蝶墨脸一红,感到愧疚,马上就用上心思学习起来。雅柏菲卡暗自摇头,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圣战的确切时间谁都无法估计,然而,每一位黄金圣斗士都能察觉到各地魔星复苏的那种独特的气息。圣战也许最多还能晚个几年,也许已如箭在弦上了吧。这仅有的时间里,雅柏菲卡认为必须抓紧时间把所知的一切传授出去,以免将来这些独特的技能都会随着自己并不乐观的命运而彻底失传。

“师父,我们终于到了可以重返圣域的日子了啊。”蝶墨望着前来帮着他们搬运物品的杂役问道。

“嗯,还有十多天吧,但现在可以做准备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先让他帮忙搬回去也好。”雅柏菲卡回答。

“哦,这样也好,这位哥哥,劳驾先帮我把这坛子酒送去给阿鲁迪巴大人的弟子沙罗吧。我早就答应他了,却拖了这么久呢。”蝶墨对杂役说。
充当杂役的少年挠挠头:“这是你要送他们的礼物吗?你亲自交给他会比较好吧。”

“唉,都拖了这么久了,感觉挺对不住沙罗的。能早几天到也早让他高兴一点儿。对了,小哥哥,你不会偷喝的吧?”蝶墨笑问。

杂役一连串:“不会的,不会的。”把酒和一些其他物品搬上了船。

“蝶墨,蝶墨,快来看!我带给了你一样好东西啊。”远处,是胡克的声音从岸边传来,男孩胡克也已长成了一个精壮的少年。蝶墨跑到了胡克跟前,胡克却并不把礼物拿出来,反而颇带敌意地问:“蝶墨,那船是怎么回事?怎么了?以后你们是不是不要我来帮你们送生活用品了?要换那个家伙了?”

“不是那样的,那是圣域派来的船,我有坛酒托他给捎回去送给圣域的朋友呢。别扯这个了,你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啊。”蝶墨还没有把将要回到圣域的消息告知胡克和小镇上关照她的人,她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尽量减少离别的伤感。

“原来这样。”胡克释怀了,“来,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蝶墨闭上眼,忽地只感脖颈上一阵清凉,睁眼后,一串明晃晃地闪动柔和之光的珍珠项链竟然挂在了自己胸前。

“喜欢吧,哈哈,我注意你看这串项链好久了,送给你。”胡克得意地笑着。

“不!这太贵了,不可以的。”蝶墨慌乱地要摘项链。胡克愣住了,他之前满脑子都是蝶墨戴上项链后高兴的样子,却听蝶墨又说:“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你了,再过十几天,我和师父就该回圣域了,真的感谢你长久以来的帮忙啊。”

胡克顿时像被一记闷棍打中,好久都说不出话来,以后,这美丽的‘海上花园’再也见不到黄金圣斗士大人和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了,他的生活就会像被剜出了一个大洞,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去填补。他双手抱紧头,痛苦地蹲了下来。

“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可不是有意瞒着你啊。你怎么了?”蝶墨慌了,忙劝慰着胡克。不知说了多少好话,胡克终于想通了:“好吧,但我有个要求,你得答应,你们走的那天,得由我来送,不许找刚才那个家伙去送你们。”

十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重回圣域的日子。蝶墨按照雅柏菲卡传授的让植物自生自长之法默默祈福着:“海上花园上的花朵们,我和师父要暂时离开了,我们离开后,你们可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多多保重哦。”雅柏菲卡也短暂地和鲁格尼斯的坟墓前告别后,就准备离开了。

胡克驾着船载上他们到了另一处港口,不再说话,就要离开。蝶墨隐隐约约看到胡克的肩膀在一抖一抖地抽泣似的。蝶墨于心不忍,对雅柏菲卡说:“师父,我还是去送送他吧。”得到许可后,蝶墨追上了胡克。她故意扯东扯西,和胡克欢笑着,想冲淡离别的气氛。
这样,不知不觉,蝶墨和胡克一起又回到了小镇,刚刚进入的时候,蝶墨就是一凛,她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往日喧闹的小镇,怎么此刻静悄悄的?

胡克却是进了家门才骇然大叫起来:“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又生病了吗?”蝶墨忙奔过去,一眼就发现昏迷在地的苏扬老爹双目紧闭,脸上还隐隐有一层黑色。一个极恐怖的念头闪过蝶墨脑海:不好!该不是中毒了吧。这毒看起来好霸道,会是我所不了解的吗?

耳旁又传来胡克的慌乱声:“哎呀,邻居叔叔和大婶怎么也晕倒在这里!怎么回事!大家都病倒了!”

蝶墨再无怀疑,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邪恶的小宇宙正在离开。本能的恐惧感使她想要尽快回到雅柏菲卡身边,到了师父身边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可无助而痛苦地倒下的人们,又提醒着她的责任:要是任由那邪恶的小宇宙离去,或许就很难找到对应的解药了,这些人们曾经那样充满善意的关照过她呀。

蝶墨一咬牙,救人的心切战胜了惧怕之感,她凑到胡克耳边悄悄地说:“胡克,不好了,大家不是生病了,而应该是有坏人故意下毒害了大家。现在我还能凭借他们残留的小宇宙气息去追他们,你快去找我师父吧。师父来了,准能打败坏人的。快呀,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罢,蝶墨片刻不敢停,向小宇宙逐渐消失的方向追去,她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不知狂奔了多久,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忽感一阵压力迎面袭来。这些年虽然和雅柏菲卡的修行从来没有过间断,但蝶墨却并没有修习过打斗的训练,她一下子就被这袭击带得飞了出去,跌倒在地,好在自身的小宇宙自然而然地起了防御之功,才没有受伤。

“咦?有个小丫头跟着咱们?想干什么啊。”

“小丫头似乎不是平常人啊。好像还有点本事。来来来,陪大爷玩玩。哈哈哈。”伴着狞笑,两个高大的黑影靠近了倒下的蝶墨,蝶墨惊恐地抬头,发现两个形容猥琐的男人,身着如圣衣一般的黑色铠甲向自己逼进,那邪恶的小宇宙就是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

“坏了,师父之前说过魔星复苏圣战到来。他们,这些坏人,是不是就是复苏的冥斗士呢?”蝶墨后退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混蛋,你们给我让开!别碰她!”一个少年的身影挡在了前面,胡克挥舞着一截树枝,护在蝶墨身前。蝶墨心一凉,知道胡克并没有去找雅柏菲卡而是跟着自己一路走来,这样最后一丝报信的指望也没有了。

“胡克,你不是他们对手,快跑吧,别硬拼。”蝶墨忙劝道。“哼,看到女孩子受欺负,男人可以跑掉吗?那还算什么男子汉?喂!你们有本事冲我来!”胡克还没有察觉到那两个男人并非常人。
“哈哈,这傻小子来送死吗?”一个冥斗士手一抬,胡克手中的树枝就被无形的压力压成了碎块,胡克尚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就飘在了空中,撞在一块大石上,虽未昏厥,已是血流满面。

“住手!你们别胡来。我师父可是黄金圣斗士,他马上就会赶来,你们还敢做恶吗?”到此地步,蝶墨只得虚张声势地出言恫吓,盼望这样能让两个恶人有所收敛。

“什么,黄金圣斗士!是传说中圣斗士里面最厉害的12个人吗?”一个冥斗士丑陋的脸上立刻露出畏惧的神色。

另一个脸上也是慌乱了:“这下麻烦了,我们马上禀报巴比隆大人吧。”

两个冥斗士都转身要逃,蝶墨微微松了一口气,正要回头去查看胡克的伤势。忽感一阵拳风袭来,她大叫不好,却无论如何再也躲闪不及,正被那拳打中,一跤坐倒,脸色如纸一般惨白,勉强用手撑住了地面,要不是曾经进行过小宇宙的修行,这一下已经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呵呵,小丫头片子,还敢抬出什么黄金圣斗士来吓唬大爷。知道厉害了吗?”

“就是!你这小丫头自称什么黄金圣斗士的弟子。教出如此没用的小丫头,看来黄金圣斗士也不过全是浪得虚名的草包罢了。不用禀报巴比隆大人了,咱们先宰了这两个小的,再去把小丫头的草包黄金师父一起做了,去向巴比隆大人邀功好了,哈哈。”

冥斗士抬起脚,向着卧倒在地的蝶墨踏去,眼看就要将她踩得筋骨粉碎,忽地一阵奇特的香味传来,两个冥斗士顿时都感到身上力气全失,不由自主地软倒了下来。两人高叫着:“啊!怎么回事?这是谁?”

一朵深红色的玫瑰从空中飞掠而过,插入了两个倒下的冥斗士身旁的泥土中,一缕金色从黑暗中乍现,恍若黑夜中闪出的一道霹雳,雅柏菲卡闪现在了冥斗士跟前,傲然道:“如此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孩吗?冥斗士们,你们刚才在说谁是草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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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5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倒下的冥斗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个头一歪就此断气,另外一个突然用尽全力支起身体,拼命地向一个方向爬去,可爬了没多远,终于力气耗尽,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

雅柏菲卡顺着那个冥斗士爬行的方向望去,却也微微一惊,此时正濒临深夜,一轮残月悬挂于天际,月色之下,依稀可见那个方向是一处山地,在那高处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城堡式的建筑。虽然目测之下,距离甚远,而那城堡散发出的诡异和阴森之气,让雅柏菲卡都感到如同近在咫尺一般。

“蝶墨,你们俩个怎样了?还能走吗?”雅柏菲卡回了头,关切地望着蝶墨。蝶墨此时已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幕实在让这个平时被阳光和鲜花包围的女孩子恍若置身于人间地狱,而此刻,多了两具冥斗士的丑陋尸身,更加让她惊恐得几乎要晕倒。

“还好,我没事的。”蝶墨故作坚强地撑着:“师父,幸亏你来了打败了这些恶人。但是,小镇上的人都中了剧毒,我本想从这两个人身上探出一些线索,现在可怎么办呢?”

“这样啊,那么那处城堡也许和这些冥斗士有关,我去看看吧。”雅柏菲卡伸出手,指向刚刚发现的城堡影子。

蝶墨沿着雅柏菲卡指的方向也看到了城堡,那矗立于高处仿佛被丝丝恍若蛛网一般的云朵环绕的幽灵般的建筑,只让蝶墨几乎不敢再看第二眼,但一听到雅柏菲卡说要孤身前往,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忙回应道:“那我和师父一起去吧,也许我能帮忙在那里找到解毒的线索的。”

“雅柏菲卡大人,蝶墨,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毕竟我的爷爷也中毒了啊,我不能不管的。”胡克也挣扎着起来,大声表态着。

三人向着城堡的方向前行,夜风在耳边呼啸着,就像唱起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歌声,虽有雅柏菲卡陪伴身边,蝶墨还是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在这心跳都快停止的恐惧之下,蝶墨突感眼一亮,啊!快靠近城堡的这片山地上,竟然开了许多这样奇异的花朵!

因黑暗看不出那些花本身是什么色调,只见它们在残月的光芒下映照出淡淡的紫色,如一个个小小的风铃一般在夜风中颤动着。

“胡克,这些花好特别呀,我们采一些吧。”一看到花,蝶墨居然连害怕都忘了。

此时胡克惊慌不已,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摘花,但看到蝶墨兴奋的样子,也不忍拒绝,就和蝶墨一起摘起花来。

雅柏菲卡见蝶墨在这时刻竟然还只想着采花,不由得眉头一皱,但马上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他就也不再去制止两个孩子去摘花。

三人总算走到那城堡跟前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冥衣的人端着一只高脚酒杯站在城堡门前,月光照亮了那人如僵尸般生硬的脸,也照亮了那酒杯里闪烁的明黄色液体。

“黄金圣斗士大人到来了吗?看来巴比隆大人所料不错。黄金圣斗士大人,
巴比隆大人给您准备了一杯美酒,您喝了,他才欢迎您进入我们的城堡。不知您有没有胆量喝这杯酒啊。“僵尸脸孔的冥斗士似笑非笑地望着雅柏菲卡。

蝶墨陡然间嗅到了那酒杯里飘出的气味,虽有意料,却依旧让她惊骇的是,这气味果然和中毒的苏扬老爹身上的气味非常相近。一听到那如鬼魅一般的人让雅柏菲卡去喝这杯酒,蝶墨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了勇气,她抢上一步端起酒杯,故作镇定地道:“我师父平时从不爱喝酒,不过,我最近倒是一直在酿酒呢。不知你们的巴比隆大人的酒比我酿的怎样。还是让我来尝尝好了。”

蝶墨心里是这样打算着,眼前那城堡里不知会有多少可怕的敌人,自然不能让雅柏菲卡去冒险喝毒酒,而她自己百毒不侵的身体,再加上小宇宙的修行,说不定完全可以抗下这样的毒,而亲自品尝了这样的酒,再去配制解毒之药,把握也会大了许多。而这似人非人的冥斗士既然敢在雅柏菲卡面前如此挑衅,如若雅柏菲卡果然不敢喝,在气势上就先低了几分。但若这酒被她这样的小姑娘喝了,就会传递出这样的意思:你有啥可吓唬人的?连个小姑娘都不怕你的。

一声:“住手!放下!”的呵斥声,却打断了蝶墨的思绪。蝶墨吓得一哆嗦,回了头,只见雅柏菲卡正冷冷地望着她:“蝶墨!看来我平时真是太纵容你了!居然教出了你这样个不知礼数轻重的东西。别人给我的酒,我还没说话,怎么就轮到你去喝?你以为我对你的任性会忍耐无限吗?还是你以为,我真不敢教训你?你是不是欠揍啊?现在,我看够了你的自作主张,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的行为。不想挨打就马上给我滚回那个小镇子里去,没我允许,不许出来。还不走?逼我先在这里打你一顿吗?”

蝶墨顿感脸色煞白,她没想到雅柏菲卡会突然在这里发怒。之前,她犯再大的错误,雅柏菲卡都没有骂过她什么的,而现在当着胡克和这个冥斗士的面,这样被责骂还要威胁被打。她已是十三岁的少女了,女孩子的自尊感到在这瞬间竟被自己最尊敬的人给碾得粉碎,不留余地。蝶墨突然转身,痛哭着捂脸跑了,胡克慌忙追上:“蝶墨,蝶墨,小心点。等等我。”两个孩子就这样隐没到了黑暗中。

雅柏菲卡见蝶墨走远,暗自舒了一口气:不用这样撕裂她自尊的方法,蝶墨这倔犟的孩子是怎么也不会走掉了。越来越感到这里情况可不简单,这几个冥斗士所说的巴比隆应该会是个强硬的角色吧,两个孩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他们只要离开了,我自有办法让冥斗士无法再伤害他们一毫。

想到这里,雅柏菲卡拿起那杯酒,轻啜了一口,随即一饮而尽,看都不再看那个冥斗士一眼:“带路吧。”

回到滨港小镇的蝶墨,慢慢擦干了泪水,镇定下来,开始仔细检查起来小镇居民中毒的伤势情况。她只感到思绪很乱,需要梳理出一个头绪,她的目光落到了和胡克一起采集的紫色风铃装小花上面。仿佛混沌里见到一丝光明一般,蝶墨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她知道自己采集这些花朵并不是因为样子奇特,这花朵似乎在带给她解决某项问题的信号。忽然,灵光一闪,不知在哪本书里看到的这样一段文字清晰地再次浮现在蝶墨的脑海中:

“紫色兰铃:相传冥界的黄泉彼岸生活着极具毒性的冥界之蝶,此蝶能释放出毒气杀人于无形。万物互相有克,在冥界之蝶出没的附近,往往生长克制此毒的紫色兰铃,此花状如小风铃,可解救身中冥界蝶之毒气的病患。然而,若冥蝶之毒与液体互溶,则毒性愈发强烈,致人于无尽的痛苦中,虽有紫色兰铃亦不可解。”蝶墨顿时起身,眼中几乎要冒出火苗,她不知道雅柏菲卡是否最终喝下了那杯酒。

雅柏菲卡伴随着带路的冥斗士阴森的冷笑步入了黑色的孤堡,城堡内部呈现出阴郁的暗红色调,仿佛地面和墙壁都是冤魂之血染红的,几根蜡烛燃起飘忽不定的火焰,像枉死者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里不得脱身。

前方忽然迸射出强烈的光芒,在黑暗中突遇这样的强光,雅柏菲卡的眼睛几乎被晃得无法睁开,作为战士的敏锐,让他马上察觉到了前方的强光只是障眼法,背后的袭击才是致命的。他迅速转身贴在一处墙壁之上,随即右手一招“食人鱼玫瑰”发出,对面传来“哎呀!”“这是什么兵器”“疼死我啦”叫喊声不绝于耳。

此时,雅柏菲卡察觉刚刚饮下的那杯酒,隐隐要发作了。他运起小宇宙,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运行着,将毒性完全控制了下来。“呵,这点毒也想让我为难吗?这些冥斗士,真不知天高地厚啊。”雅柏菲卡正要继续往前走,却突然梦魇般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困在那堵墙上,再也无法挪动半分了。

“哈哈,黄金圣斗士大人,过来杀我们啊,怎么了?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巴比隆大人神机妙算,算准了这些自高自大的黄金圣斗士自持力量强大,一定会宁可喝下冥界之蝶的毒酒也不乐意别人看低了他。”

“这蠢笨的黄金圣斗士却想不到,当他催动小宇宙抗毒的一瞬间,巴比隆大人正好借机封印了他的行动啦。”

烛火被重新点燃,几个冥斗士得意地凑到雅柏菲卡跟前,“呦,这个黄金圣斗士,还真是个美人啊,看得我都有点怜香惜玉了。”

“去你的,让开!”一个冥斗士挥舞着巨大的斧头将一张桌子一劈两半:“爷可没有你那调调儿。这家伙杀了我们的兄弟,我要报仇了,看我一斧头把他劈成两半。”

斧头高高地抬起,向雅柏菲卡劈去,此刻雅柏菲卡却连手指都无法挪动半分!

“铛”一声巨响,斧头似乎和什么兵器有了碰撞。“喂,你别性急,一下子把他劈死,还有什么好玩的。要我说呀,我们应该一刀刀地把这个自大的家伙身上的肉全割下来,看看这个自大的家伙会不会求饶。”

“对对,这主意好。对了,这家伙是双鱼座的,你们听说过双鱼座的毒血吗?来,我们每个人的兵器都要用他的血去洗涤一翻,这样,我们一定会更强大。杀起圣斗士来会更方便。”

“真的吗?双鱼座的毒血这么厉害?那也给巴比隆大人留一些哦,他的冥蝶加上双鱼座的毒血,这毒一定天下无人可以匹敌了,哈哈。”
“喂喂,黄金圣斗士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啊。该不是已经被咱们气死了吧。哈哈。再不,就已经被吓死了?”一个冥斗士得寸进尺地把烛火端在雅柏菲卡脸边:“来,第一刀,先划在这张漂亮小脸蛋上面吧。”

雅柏菲卡突然开口:“你们这些冥斗士,真可悲啊。死到临头,尚且不知。你们不要继续执迷不悟倒行逆施了,赶紧告诉我怎样找巴比隆要到冥蝶的解毒药。我这次就暂时饶你们性命。”

“什么?你说啥?再说一遍?哈哈哈,这家伙是不是已经被吓得精神错乱了?你要杀我们,你先动一下手给我们看看吧。”

“手脚都动不了的人,靠说大话杀我们吗?呵呵。”

“咦,怎么,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呀。”

“啊,周围怎么会有这样的红色的雾?”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我身边也有,你呢?啊,你也有的。”

雅柏菲卡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已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实在是要自己寻死的。要杀你们这些人,又何必非要动手脚呢?那么————深红荆棘!”

“哇————啊——————”

红色的雾顿时化作万点直刺而下的血针,恍若天空降下的红雨来洗刷这个世界的罪恶,一阵惨叫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几个身影轰然倒塌,昏暗的烛火霎时熄灭。一个离得远的冥斗士没有中招,尖叫着转身就奔向城堡门外,却跑了没有几步传出了更为凄厉的惨叫,随即他的小宇宙也消失了。

“啊,怎么?门外有其他的圣斗士同时攻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雅柏菲卡察觉到束缚自己身体的力量在这一刻因惊慌而呈现出微弱之势。黄金圣斗士的反应接近于光速,雅柏菲卡顿时就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催动黄金小宇宙,挣脱了束缚。

“巴比隆,原来你在这里,显出原型吧。”雅柏菲卡终于发现地板上的一滩粘糊糊的异型之物居然就是刚才那声惊叹的发出者。“食人鱼玫瑰!”无数黑玫瑰顿时将那滩异型切成了碎片,伴着纷飞的碎块,一条如巨蟒一般的庞然大物在雅柏菲卡眼前一闪就飞快地游走了。

“站住!哪里逃!”雅柏菲卡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若不能除恶务尽,这怪物一定会再度危害人间的。

昏暗的城堡内追踪了许久,只剩下一间屋子了,雅柏菲卡不由放慢了脚步,他知道那怪物巴比隆一定就在里面。猛然推开房门,飞身入内,需要的就是攻对方个措手不及。

却在进入那件屋子的霎那,雅柏菲卡登时感到体内的力量竟然迅速流失!雅柏菲卡一下摔到在地,能确认的是绝对没有人在向他暗算,但这件屋子竟然像个磁场,在把他的力量和小宇宙统统吸走。

“没想到,你这个双鱼座竟然要逼迫我动用上代哈迪斯大人的结界之封印。原本我想用这个对付黄金圣斗士中传说最强的射手座希绪弗斯的,不过也算了吧,今日能杀了双鱼座,也很不错,嘿嘿。你知不知道,任何有敌意的人在哈迪斯大人的结界下只能发挥出自身十分之一的力量啊?”巴比隆阴森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此时,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大部分力量已完全被封印,冥蝶之酒的毒性再度袭来,雅柏菲卡强咬牙关忍耐痛楚,他暗暗积攒着仅有的十分之一的力量,以作最后的反攻。

“哟,刚才那个家伙跑了出去却死掉,害得我吃了一惊,你才能摆脱束缚的。我还以为是圣斗士来了援军呢,却没想到是你在城堡周围偷偷播种了红色的玫瑰啊。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双鱼座。”巴比隆终于发现了刚才逃出去的冥斗士的死因。

雅柏菲卡冷静地答道:“不错,即使我死在这里,可这红玫瑰却并不会因我的死亡而凋零,你还是不可能出去害人了。”雅柏菲卡在进入城堡之前,蝶墨采紫色铃兰之际,他想到应该在这里种上魔宫玫瑰,以免冥斗士再度出来做恶,却果然在后面的战斗中发挥了强大的作用。此刻,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体内的剧毒也在吞噬着他的神经,雅柏菲卡却依旧还是感到一丝欣慰:不管怎样,蝶墨那孩子终究逃了出去,她一定会想办法去救助那些镇上的居民的。

却在这时,一声声“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啊?你没事吧?”传来,那声音,正是蝶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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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0 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非常精彩啊,楼主接着更新啊[s: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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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多人都怀念双鱼,的确很感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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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上两位的关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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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以来,雅柏菲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秉性和风华绝代的容貌从来都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这感觉连平时和他距离上最接近的蝶墨都没有过豁免。但是,随着蝶墨自身的修行提升,她越来越感觉到雅柏菲卡内心的力量,他的小宇宙,完全不是他本人表现出来的那样冷傲,他的小宇宙充溢着难言的热情和温暖,如同可以让百花绽放的春季阳光一般和煦而温存,蕴含着让冰雪消融的强大力量。和他在一起,真正能体会到说不出的安宁和温馨。

而此时此刻,再度奔近黑色孤堡的蝶墨,却分明感觉到,长久以来走近雅柏菲卡时的那种安宁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曾经强大的力量如今只残留一线,犹如狂风暴雨下的花朵,虽被吹得枝干摇曳几被刮落,犹自不屈地用尽最后的力量,要在这绝境之下绽放最美的姿态。

尚未步入城堡时,蝶墨早就发觉城堡边沿生长出了一圈红色的玫瑰,那是八岁时步入十二宫的那天她早就见过,并陪伴了她数年的魔宫玫瑰。一个冥斗士的尸体横放在其间,平添了恐惧的气氛。进入城堡后,是一片狼藉伴着血腥,好几个冥斗士的死尸乱七八糟地躺倒在那里,有的尸体甚至睁大了眼睛,似乎死前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中招的,好像还想随时站起来一探究竟似的。

蝶墨却再也顾不上害怕,从那小镇出来前,她就严肃地告诫胡克:“这紫色铃兰应该能够解除大家所中之毒,我写个方子,你再去海上花园采一些药材回来,配上紫色铃兰,去煎药救治大家。我要再去那个城堡接应师父去,你不可以再度跟来。否则爷爷,还有大家的病情就都要耽误了。记住,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正是这份责任,让蝶墨的畏惧之心终于被压抑,她只想尽快回到雅柏菲卡身边。

一声声呼喊,并没有回应。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却还是给以了蝶墨引导,推开一堵门,顺着透过的月光,赫然见到雅柏菲卡正倚靠着一堵墙坐在地上,蓝色的发丝散落在肩上。雅柏菲卡抬头发现蝶墨已经找到了自己,却大声嚷道:“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蝶墨见此情形,哪里还能遵守这样的指令?实事上,重新从小镇来城堡的路上,她也在心下惴惴:师父要求我留在小镇,我这样擅自行动,师父会不会更加生气呢?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吧。但是……但是,知道师父有危险,我又怎么能够留在那里不去理睬呢?算了,拼着被打一顿,也要亲眼看到师父没事才好。而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她是说什么也再不会畏惧其他了。

“师父,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喝那杯酒?你没有受伤吧?”蝶墨伏下身,凑近雅柏菲卡,依稀可见他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雅柏菲卡吃力地抬头:“蝶墨,我要你留在镇上,为什么又私自跑回来了?刚才我要你别进来,为什么不听?”

蝶墨嗫嚅道:“师父,我担心死你了。我一定要亲眼见见你,才能安心啊。”

“糊涂!”雅柏菲卡真要发怒了,眼前身陷如此危险的地方,这小姑娘简直不是好歹自己前来送死,现在要再想个办法让蝶墨全身而退,真是千难万难了。

蝶墨突然伸出手握住雅柏菲卡的手,勇敢地说:“师父,您不知道再见到您对我有多重要。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摆脱困境的。”

雅柏菲卡正要再说些什么,忽感全身一震,毒性发作却又无力压制的痛楚霎时传遍了全身,他咬紧牙关并没有呻吟出声来,却也疼得全身是汗了。

“师父,你怎么了?”蝶墨察觉出了异常,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擦雅柏菲卡额头上的汗。若是平时,雅柏菲卡定然会躲避开这样亲昵地举动,虽然蝶墨百毒不侵的身体并不会因和他接触而给自身带来什么危险,但长久以来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已带给了他这样的本能了。
而这一刻,不知什么时候那怪物巴比隆会攻进来的防备,体内中毒的痛楚,
伴着被哈迪斯结界封住了九成的小宇宙,都让雅柏菲卡没有选择再度躲闪。这样亲近的抚慰,让雅柏菲卡心中一动,他记得上一次和别人有过的身体碰触,那是师父临终前伸出无力的手到他脸上,为他拭去泪水,说他是“神给以的最后的恩赐。”

雅柏菲卡的心不自觉地柔软了起来,仿佛内心深处传来破冰地声音,望着一脸关切的蝶墨,他微微地笑了:“蝶墨,你真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受了不少委屈吧?刚才我还骂了你,生气了吗?”

蝶墨见雅柏菲卡神色温和,不再追究自己擅作主张的事情了,顿感无限欣慰,却故做调皮状:“嗯,是有点生气。师父,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吓唬我了?就算实在要骂,也别当着那么多人嘛。”

“好吧,如果还能有‘以后’的话。”雅柏菲卡心中暗想,嘴上却觉得不该把太过绝望的话表露出来。

冷风袭来,雅柏菲卡暗叫不好,一把将蝶墨拉到自己身后,几朵黑玫瑰飞向了那堆正袭击而来的物体,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力量,他的黑玫瑰只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了。然而,飞出的黑玫瑰却像碰触在了棉花上一般无处着力,与此同时,缕缕银白色的丝线如天降暴雪一般喷涌而来,顷刻之间,屋内已被这样的丝线厚厚地敷盖住。

巴比隆阴森的声音响起:“哇,好感人的师徒情啊。好人嘛,就应该死在一起嘛。我的蚕丝攻击怎么样啊?哈哈,你们是不是不能动,也不能呼吸了?”

雅柏菲卡岂能坐以待毙,他正要有所行动之际,身上剧毒却再次爆发,这一次来势更猛,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力量颓然而止,无数丝线正好趁隙而上重重将他裹住。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雅柏菲卡却并没有感到巴比隆所言的那种窒息感,待得稍微清醒,只见是蝶墨激起的小宇宙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防御壁。他们虽置身于巴比隆的蚕茧之中,却尚有空隙可以喘息。

雅柏菲卡一愣,问道:“蝶墨,怎么?你的小宇宙能全力使出吗?”

“是啊,师父,我已用尽全力了。这蚕丝真厉害啊。”蝶墨回答。

雅柏菲卡望着蝶墨,他想起从蝶墨一进来就并没表现出力量被剥夺走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哈迪斯的结界对蝶墨没有作用?一番仔细询问之后,蝶墨这才知道此刻所以受困是因为雅柏菲卡在哈迪斯结界之下,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小宇宙了。

蝶墨不由得惊怒交加:“太过分了!这些坏蛋竟如此卑鄙无耻,不敢和师父公平战斗。”

雅柏菲卡思考之下,终于明白蝶墨的小宇宙是不带攻击性的,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她的力量并没有被剥夺。刚才出招发力更加加速了毒性在体内的蔓延,雅柏菲卡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坐倒在地,勉强支撑住身体。

“师父,你果然喝下了那杯毒酒啊。你不可再战斗了。”蝶墨惊呼着。

此刻雅柏菲卡却只有苦笑了,他在想怎样才能勉强和巴比隆拼个鱼死网破,不然若自己死后蝶墨落入这些冥斗士手里苦受折磨,那真是死都不能瞑目了。这样想着,他更加对自身中毒的侵袭看若等闲,而把慢慢积蓄力量做最后的一击。

忽感整个身体被白色的光辉环住,这力量是雅柏菲卡再熟悉不过的,他顿时感到身体的负担在迅速减轻,身上的毒竟然在逐渐消失。回了头,却见蝶墨伸出右手,抵在他身后,明澈的辉煌将她并不十分美丽的脸孔映衬得无比圣洁和温柔。

“蝶墨,你这是……”雅柏菲卡知道蝶墨在救助自己,但并不太能确定她所用的药师岛解毒之术。

“师父,快好了,你再稍等一下。”蝶墨微笑着,她乌黑的眸子,此刻闪动着万分灵动的光芒。

雅柏菲卡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惊呼:“住手!不可如此。”他用尽全力,躲闪开来,却见蝶墨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一丝笑容绽开:“好了,师父,现在冥蝶之毒已不在你身上了。”

雅柏菲卡吃惊地道:“你是不是把那毒从我体内抽出,全部抽到你的身上了?”蝶墨抬起头:“能帮师父做点事情,我很高兴啊。你别担心,我现在感觉还好,应该没有大碍。”雅柏菲卡却看得分明,看到蝶墨脸上已隐隐有一层黑色。

雅柏菲卡顿时大惊失色,但终于镇定了下来,他知道此刻自己决不可有一丝慌乱: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你要撑住。我现在去打败那个怪物巴比隆,你稍等片刻,我就回来。”雅柏菲卡转过身,心潮激动之下,黄金小宇宙迅速提升了起来。

“巴比隆!出来吧,我们决一胜负。”一击猛烈的轰击,满屋子的蚕丝顿时四散飞扬。

“啊?不可能!你既中了冥蝶之毒,又有哈迪斯大人的结界,怎么这么快力量就恢复了?难道哈迪斯大人的结界封印这么快就消失了?”出现在雅柏菲卡眼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蚕茧,似乎巴比隆也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哼!我不知道你们的结界是否失效了,我只知道现在要尽快打倒你,逼你交出来冥蝶之毒的解毒之法。”前所未有的小宇宙,因愤怒的力量在雅柏菲卡身边游走着,整个黑色城堡在这一刻被照亮得几乎近于白昼。

“喂,你不是黄金圣斗士吗?我之所以用结界来对付你,并不是我本身不如你,而是我要完成最后的进化,就能够呈现最强的状态。怎样啊,作为黄金圣斗士的你,敢不敢和我最强的状态交手?”巴比隆的声音依旧阴森而充满轻蔑,他料定这个自大的黄金圣斗士一定会等他进化完毕。

雅柏菲卡森然道:“你错了!现在事关人命,我怎会再度意气用事?你还是快交出冥蝶之毒的解除之法来。那么,我就暂时放你一马。否则,我决不留情。”

巴比隆的声音呈现了一丝慌乱:“什么!你真要进攻没有完成进化的我吗?我就不告诉你解毒之法,我看你敢怎样!”

雅柏菲卡不再说话,万朵黑玫瑰如花雨一般飞过,瞬间,将那蚕茧打得稀烂,巴比隆的惨叫伴随着无数碎块从空中散落,依稀可见他已进化出来的冥衣蝴蝶般羽翼,飘飞成无数只蝶纷纷扬扬地落下。

雅柏菲卡抢上一步,一把拎起人形的巴比隆:“快说!怎么解除冥蝶之毒,快说呀。”

巴比隆口中鲜血狂喷:“你!好狠!好卑鄙!那么……那么,我就告诉你,这个毒,液体状态的毒,无药可解。”话音未落,他已是气绝。

“蝶墨!蝶墨!你怎样了。”雅柏菲卡放下巴比隆,飞身回到蝶墨身前。蝶墨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还好,我的小宇宙还能压制住。我们先回滨海小镇吧,我知道紫色铃兰可以解除气体状态下的冥蝶之毒。我来之前,已让胡克煎熬汤药去救助大家了。”

回到镇上,镇上的居民已可以站起,可以活动了。

“啊,又是蝶墨这小姑娘的药方救了大家啊。”议论声纷纷而来。雅柏菲卡眼前一亮,紫色铃兰果然有用啊。

蝶墨道:“那么我可以尝试一下吧,虽然我们药师岛上的书说了这紫色铃兰的方子不可以解救液体的冥蝶之毒。但现在一来别无他法,二来我本身就有抗毒体质,再加上小宇宙的力量,或许能激发出别的力量也未可知。”

胡克听说蝶墨也中了此毒,连忙把一碗刚刚煮好的汤药端给蝶墨。蝶墨把汤药一饮而下,却在瞬间,脸上的笑容僵住,她身子一颤,就此倒下,大口的鲜血从唇齿间流出,那势态比之于没有喝药猛烈多了。

雅柏菲卡一凛,忙将蝶墨搀扶起来,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平素镇定自若的他此时脸上神色已见惊惧。他愤怒地冲胡克嚷道:“怎么回事!你给她喝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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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4 07:47 | 显示全部楼层
雅伯,欣赏你的玫瑰镇,太华丽了,非常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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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6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蝶墨!蝶墨!你怎么了?别吓我呀。”胡克见蝶墨喝下药后竟然急剧恶化,也是惊骇万分:“给你喝下的药和给爷爷他们的并无不同呀,你到底怎么了?”

许久,蝶墨才缓缓醒转过来,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往日闪动着灵气的眼神此刻已是黯然无光,让人看了甚至会有联想到这个小姑娘是否已经失明了。

“我本以为喝下紫色铃兰配制而成的汤药,最坏的结果也应该是无效吧,却没想到竟然让毒性加剧了,这是为什么呢?我……我现在好难受,实在无法想明白。师父,这不干胡克的事,你别难为他。”蝶墨已是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坚持着把这番话说完。

雅柏菲卡早已明白此中情由与胡克无关,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我明白的。你别再多说话了,静下心来,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办。”

“黄金圣斗士大人,蝶墨姑娘,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你们听听吧,这些年来我们镇上的人患有疾病都是由蝶墨姑娘救治好的。现在她自己身中剧毒无法医治,那么,不如去大城镇,请那里的医师给蝶墨姑娘看看吧。”刚刚能够起来的苏扬老爹见此情形说话了。

雅柏菲卡听了,却沉默不言:连蝶墨这悟性奇高的从药师岛上来的孩子都对自己的病情毫无办法,所谓的大城镇的医师能有什么办法?也罢,去看看总胜过在这里白白苦等吧。

胡克叫道:“爷爷说得对!我马上准备马车,和雅柏菲卡大人一起送蝶墨看医生去。”

“胡克,现在镇上还有这么多人中毒呢,你留下来要帮忙救治大家。有黄金圣斗士大人照看蝶墨姑娘一定万无一失的,你赶紧帮黄金圣斗士大人准备好马车。快,再把我们家的钱和镇上大家能凑出来的钱,全交给黄金圣斗士大人,去请医师来救蝶墨姑娘。”苏扬老爹断然拒绝了胡克提出的要陪同一起去的要求。

雅柏菲卡赶着马车,马车厢里蝶墨靠在座椅上勉强支撑着,马车一路绝尘而去,快速滚过的车轮压倒了路边的一排排青草。雅柏菲卡从来没有如此心慌意乱过,不仅仅为蝶墨的病情,更为了苏扬老爹悄悄对他说的那番话:“黄金圣斗士大人,请您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私心吧。我实在并非没有心肝的人,平日里也晓得帮助别人,可是胡克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比我的命都重要。蝶墨姑娘身上的毒如此厉害,我实在害怕胡克和她待在一起,也会染上这样的毒。咱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没有您和蝶墨那样神仙般的力量,一旦染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我知道我忘恩负义,我实在混蛋。但还是请您谅解,这些钱您拿上,我们心里也好过一点。”

为了怕伤害他人,雅柏菲卡因自身有毒的身体而选择了一条远离他人的生活之路,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他发现自己的弟子为了救人而身染剧毒时却被人回避,这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性情高傲的他,面对这样一番说辞和递上来的一袋金币时,他应该愤怒地把那钱打翻在地,不是吗?

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和那些人理论生气,甚至他都不得不接受那些钱用作治疗的希望。唯一可以庆幸的是,镇上的居民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是有意的自私自利,所以事情做得极有分寸,被病痛苦苦折磨的蝶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是小镇上的居民要躲避的人了。

“蝶墨,这一路走下来,是不是颠簸得太厉害了?我们休息一下吧?你要不要喝点水?”雅柏菲卡停下了马车,走进车厢温和地望着病重的姑娘。

“师父,我右手的手指很疼,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和冥蝶之毒有关系吗?我不知道。”蝶墨举起右手,雅柏菲卡发现那只纤细的小手上,食指和中指已呈现了黑色。雅柏菲卡暗暗心惊,却不敢流露出来,以免引起蝶墨的慌乱:“昨晚打斗那么激烈,该不会是你当时手受伤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吧。来,上点药,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我们马上就快到胡克他们说的大城镇了。到了那里,请个好点的医生来给你看看,说不定没那么严重的。”

在雅柏菲卡的安抚下,蝶墨终于躺了下来进入梦乡。即使在睡梦中仍可以看到她眉头紧蹙着,似乎随时都会再度疼醒过来。雅柏菲卡走出车厢,望着空旷的四野,似乎宇宙中要呵护的一切都在这小马车上,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压抑住了他。

天蒙蒙亮了,撕裂清晨的宁静的却不是鸟儿的鸣叫,而是蝶墨的惨呼。雅柏菲卡迅速推开车门,只见蝶墨想看到了鬼怪一般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大叫着。那只手已然全部乌黑,指尖开始化脓流出脓水来,更可怕的是那乌黑还在往手腕处蔓延的趋势。

霎时,雅柏菲卡回想起那个晚上,蝶墨的右手抵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抽出剧毒的情形。“难道现在这毒在按照流向她身体的方向在腐蚀着她的身体吗!”这念头实在太过恐怖,雅柏菲卡连想都不敢多想。

“不要!不要!让我死好了,我不要这样子腐烂掉。”蝶墨哭叫着,精神已近崩溃。雅柏菲卡不暇多想,一把将痛苦的女孩子抱住,坐到马车前,“快!我们马上就到了镇上了!”

马车飞奔了起来,雅柏菲卡像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奔向了镇上。那镇上有个名医远近数十里都闻名,雅柏菲卡并不费什么周折就了解到了名医住处。名医刚刚开门,就发现一个身着黄金色铠甲的人冷不丁冲了进来,颇感不快道:“喂,要看病呀,排队!听见没有。还有,诊费两个金币,没钱就别来这里耽误时间。”

一袋金币沉甸甸地砸在了名医面前,名医笑逐颜开:“呵呵,您真大方,您先来,先来。”

蝶墨开始腐烂流脓的右手出现在名医面前的时候,那“名医“顿时像身上着了火一般跳了开来:“妈呀,这是什么巫术搞得吧。咱家只管看病,可管不了神鬼之事。您还是去神庙里拜拜众位大神,也许可以消灾呢。您快走,快走,别把这瘟神给咱家招来,快走啊。”

雅柏菲卡闻言大怒:“你是什么医生!”周围的议论声却潮水般地传来:“呀,这手怎么回事啊,该不会真是惹上什么神鬼的事情了吧。”

“真可怕,我们快走,别沾上了。”看病的大厅里,人群潮水般地褪去了。这一次,蝶墨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有多么地可怕。

城镇的郊外,雅柏菲卡升起了一堆篝火,和蝶墨围在篝火旁。鸟儿的鸣叫声传来,一只小松鼠跑到了蝶墨身前,好奇地望着她被绷带重重缠上的右手。蝶墨强打起精神用左手掰了一小块面包,小松鼠也不害怕,从她手里接过面包就跑到树上独自享用去了。

“看来动物比人善良啊。”到此地步,蝶墨已被惊恐和疼痛压得体力透支,反而完全冷静了下来。

雅柏菲卡不再说话,只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像是要给她最后的安慰似的。

跳动着的火光映衬着蝶墨憔悴的脸孔,突然,她眼前一亮:“师父,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雅柏菲卡以为蝶墨找到了救治自己的方法,不禁也感到了希望的火花。

“师父,是这样的。我们药师岛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德不近佛者不可以为医。’就是说作为救人性命的医者,一定要有接近于佛的德行,才有为医的资格。此刻,我自己中了毒,才能领悟到这一点啊。刚才镇上的那个医生的态度,我一开始也很生气也很绝望。可仔细想来,平日里对待那些向我求助的人,我就做得够好吗?恐怕也不是的呢。”

“我曾经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为了自己留在圣域不受惩罚,而让沙罗吞吃有毒的东西。师父,你教导我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沙罗,认为自己的错顶多就是骗取功劳,无论如何谈不上轻视他人性命。而此番,自己中了毒,才终于领悟到毒性变化无常,天下并无百分之百的中毒可解之法。那次用沙罗的生命冒险去换取我自己的功劳,我实在太可恶了。”

蝶墨说着这一番话,说得有些疲累了,忍不住微微喘起气来。雅柏菲卡却听出了神,他想不到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之际,这孩子居然还能有这样高洁的想法。原本以为这孩子连圣斗士都排斥去做,多少是懦弱的,却没想到她的内心照样有着这样不屈的精神。怎样才能救救这个孩子呢,她应该要活下去啊。

雅柏菲卡突然一把抓住蝶墨的左手:“你刚才说药师岛?对呀,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呢?我们去那里吧,你的故乡药师岛,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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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9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出乎意料地,雅柏菲卡这个看似最有希望的建议,蝶墨听了后虽然愣了一下,却最终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不!”如金属落地一般干脆地否定了。

“为什么?”

蝶墨艰难地抬手擦了擦满头满脸因疼痛而淌下的汗水,似在考虑着什么,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去药师岛,路程可要好远呢。我……我怕晕船,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胡说什么?现在这时候了,救命是最重要的。纵然再怎样难受痛苦,也该忍耐一下。”雅柏菲卡是半分也不相信蝶墨说出的怕晕船这样的理由,在海上花园渡过的日子里,每次和那个男孩胡克一起出海都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从来没见她怕过晕船。他决定不再理会蝶墨的反对,坚持带上她去药师岛。

走向港口的路上,蝶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拖延着,不是一会儿抱怨马车走得太快太颠簸了,就是要求停车下来休息一下,甚至连饭都不再去吃。好不容易挨到了港口,雅柏菲卡找到了一艘通往药师岛方向的客船,蝶墨却说什么也要做最后的挣扎而不上船。

同乘的一位大婶,看起来很心善的样子,帮忙劝道:“小姑娘,要听话啊。坐船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的。我们一起走,不会有什么事的。”

蝶墨望着大婶和旁边一起乘船的客人,心下有了主意,她故意做作地大声叫唤着:“这位大婶,你不知道。我身上中了剧毒,快要烂遍全身了。”她边说边一把撕开了右手的绷带,顿时,一条乌黑流淌着脓血的手臂露了出来,伤势已然蔓延到了整个前臂。

“天啊,真可怕。”“怎么搞得,不是什么巫术吧?”“可怜的小孩,真不幸。”
“哎呀,我忘了什么东西了,这趟船先不坐了。”“啊,我也是,家里还有点事情,突然想起来。”“哎,咱们一起来,一起回去吧,我和你们一起走。”

很快的功夫,那船的乘客就逃得干干净净。开船的年轻人,见此情形也是大吃一惊。但碍于雅柏菲卡身着黄金圣衣,气宇不凡,仪表堂堂,也不敢得罪,只得乞求道:“这位大人,咱家一个开船的,小本生意。真不敢招惹什么,更不能让今后的客人都不敢坐咱家的船了。您行行好,换别的船只吧。”

重新回到马车上时,蝶墨惴惴不安地望着雅柏菲卡,正在担心他会不会因自己的故意捣乱而生气时,却听他温和的声音传来:“你实在这样不想回药师岛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你总这样子不吃饭可不行。一定要吃点东西了。”

蝶墨见雅柏菲卡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先放下一大半的心来。放松下来的时候,刚刚众位乘客躲避自己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虽然那样做的时候有几分恶作剧的想法,可周围的人竟然会散去得这样快还是刺痛了她。她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回避的悲哀。
原本虽然不算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悟性极高,加上性情谦和友善,还是能让雷古鲁斯那样的天才少年都乐意和她交朋友找她来玩。更别说受过她帮助的耶人沙罗和胡克,都是或对她感激不尽,或宁可身冒奇险也要帮她渡过难关,或费尽心思去揣摩她喜欢什么就把什么送给她。而此时此刻,她身中剧毒,受伤如此之惨,他们又在哪里呢?别人也就罢了,屡次受她帮助的胡克,明明知道她已经伤成了这副样子,却连一句温暖的话都没有对她多说。虽然,她完全可以理解胡克和其他人的所作所为,但要说内心没有一点怨怼,却也是无论如何难以做到了。

“幸好我还有师父,对我始终不离不弃的师父。”这个想法如最后的一丝光明照亮了少女灰暗的心情。“我犯下大错的时候,他都不曾想要离开我;现在,我这么一副人人躲闪的样子,也只有他在真正关心我了。我却还在任性,辜负着他的关照,他也没生气。其实,他不知道。哪怕不能治伤解毒,我都是多么想再一次回到药师岛。哪怕是最后一次回到曾经养育过我的地方呢?可是,我清楚地知道一旦回去,一个秘密就会被揭穿了。这个秘密一定会深深地伤害师父的。所以,我不要回去,无论如何,不要回去。这或许是我最后能为师父做的事情了。”

“嗯,我要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留在师父的记忆里,中毒之后已经有几天了吧,这几天都没有洗过一次脸,梳过头呢。我该好好梳洗一番了,打起精神来。”这样想着,蝶墨强撑着从行囊里掏出那面小镜子,却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失声痛哭了起来。

“怎么了?毒性突然发作得厉害了?”雅柏菲卡慌忙来到她身边。

“不是,没想到,我竟然变得这样难看了。”泪光迷离中,蝶墨抬起了头。她发现镜中的自己,漆黑发亮的秀发,此刻已现枯黄;皮肤越来越呈现暗色调,眼神更已黯然无光;最令她心碎的是,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却并不见能带来几分好看的消瘦,而是产生了浮肿,面部竟然比之前贪吃零食的时候更加“胖”了一些。

女孩子的容貌相当于男孩子的自尊。

“我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谁喜欢我了吧。那些躲避我的人,未必完全是看我伤势吓人,而是看我这样子就恶心得不乐意接近了吧。”失落的自信在不留情地吞噬着她的神经。

一只手轻揉地抚在了蝶墨头上,雅柏菲卡小心地让痛哭的女孩有个可以倚靠的肩膀:“真是对不起。让你承受这样大的痛苦,都是我没有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保护好你。”

此刻自惭形秽的蝶墨想过要挣脱雅柏菲卡的安抚,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丑陋的模样,如论如何没有资格得到这位圣斗士中最俊美的青年的关爱。可是,有谁在这样的场景下能冷硬得避开最后的一丝温暖呢。对爱的贪婪,对所剩不多的生命的绝望,让她在心怀意乱之下,说出了这样的话。

“师父,其实,我虽然也怕死。可是相比于死,我更加害怕的是,死之前没有被人爱过。能遇到师父,和你一起在玫瑰园里照顾玫瑰花是我最有成就感的日子。因为,我知道任何一个女孩子在收到玫瑰花的时候,都是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候了,我也想把这样的幸福播种下去啊。可是,没想到,我还没有成长到能收到别的男孩送我玫瑰花的年龄,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如果,现在,能有谁送我一朵玫瑰花,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最后一句话,蝶墨的声音几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了。她的心几乎要从口里跳了出来,八岁那年见到雅柏菲卡的第一面时,写下的日记,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事实上,直到此刻,她也未必对雅柏菲卡产生出多于师徒情的其他感情,要说期待“长成美女后收到雅柏菲卡送给她的玫瑰花”也不过是小孩子的花痴说梦,并不能完全当真的。只是此景,身体上承受的折磨,对尘世的依恋,便把这收到玫瑰花看成最后能得到安慰的东西,好像精神上的镇痛剂一样。

雅柏菲卡微微一呆,自小生存在玫瑰园中,但以他回避别人的生存方式,他是从来都不能体会到一朵玫瑰花对女孩子的重要。而对于美貌,更是他认为被别人轻视的原因。虽然有时能够释怀,但却从来没有过完全的不介意。现在,见蝶墨一会儿伤心相貌不好看了,一会儿哀叹没有人送她玫瑰花过。在雅柏菲卡看来,只觉得这个女孩太不分轻重了,竟然任性得不肯去药师岛看病,还在想这些不着边儿的事情。

雅柏菲卡心里诧异,嘴上却并不指责蝶墨什么,安抚得她平静下来后,就走下了车厢。蝶墨一个人留在车厢上,她感到脸上发烧似的红了,她真想把刚才那一幕重新来过,那么,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想要得到玫瑰花的事情来了。

车门再度打开,“我给你带来了点东西。”正是雅柏菲卡的声音。蝶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盼来了这一刻吗?她仿佛闻到了玫瑰花特有的香气,那样的醉人,意乱情迷。这一刻,就是要是能真的死了,也好啊。

睁眼去看,却并不见玫瑰花的影子,而是一篮子食物,她曾经最爱吃的葡萄干,乳酪蛋糕,水果点心,样样都有。“好好吃点吧,本来就伤得这么重,再不吃东西更支撑不下去了。”雅柏菲卡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

蝶墨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暗想此时的自己盼望雅柏菲卡送玫瑰,简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嘛。像自己这般模样,有哪里能配得上这样俊美的黄金圣斗士送的玫瑰花呢?

否定了自己的非分之想后,目光又移向了那篮子食物。这么多她爱吃的东西,看来师父的心思还真是很细腻呢。可是,看到它们,就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为了变好看,无论怎样饥饿都拼命忍耐不去碰它们的情形。本以为这样就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哪知这份努力竟然在未来光怪陆离的变幻中,如此不堪一击。现在,她有了重新享有它们的机会了,她不应该抓住这不多的享受吗?可是,她却觉得再也没有了当初品尝美食的那份心境。

雅柏菲卡默默地站在马车外面,这些天照顾蝶墨的伤势,又让他的记忆片断如拍打到礁石上的浪花飞溅开来:

大如盘的月光之下,玫瑰园内花瓣飘零。

白袍金甲的男子优雅地伸出淌血的手指,篮发的少年微笑着,也把手指划破,递上,这是一份血之羁绊,双鱼座世代相传的血脉在这一刻得以延续。

手指相触的一瞬,雅柏菲卡顿感浑身一颤,紧接其后,犹如一条火龙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血液中游走着,排山倒海般的痛楚霎时传遍了全身。这万般难忍的痛苦中,想要大声呼喊发泄痛苦都不太可能,因为大口大口涌上喉咙的鲜血滴落脚下的土地,绽开了一朵朵惊心动魄的血花。

“雅柏菲卡,振作啊,坚持住。”优雅的鲁格尼斯虽有预料,但还是心疼得慌乱了手脚。师父的关切,师父的呼喊,都越来越远,意识慢慢舍弃了他,这就是死亡吗?

“很抱歉啊,师父,我太没用了,辜负了您想让我继承双鱼座圣斗士的愿望。”

壁火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哦,我还没有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年醒了过来。屋外,狂风大作的呼啸声,更显得屋里是多么地温暖。鲁格尼斯端过来一碗热汤,一点点地喂给雅柏菲卡。听着师父讲起古希腊神话的那些英雄,感受着壁火带来的阵阵暖意,这些回忆一直都是雅柏菲卡记忆里仅有的温馨。也正是这样的温馨,支撑着他走过每日如受酷刑一般的换血修行,这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蝶墨,感觉怎样了?”雅柏菲卡推开车门,发现那篮子美食几乎未动,蝶墨倚在座位上用左手写着什么。

“还在写你的日记?”雅柏菲卡发现蝶墨用左手极为不便。

“不是的,师父,我实在想找点事情做,分散下注意力。我就想在海上花园种植药师岛上的药材那些事情,倒是颇有些心得,不如记录下来,以后也许别人也会用的着的。”蝶墨说着,脸色竟是完全平静了下来。是的,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感情的寄托,那就是修行者的责任。世间众多感情中,唯有责任,最能激发人的力量。

“告诉我,你究竟想吃点什么。”雅柏菲卡并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疼,只会重复最简单的话。

蝶墨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如果不是特别为难的话,真的很想再一次品尝到来到海上花园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时,吃到的‘冰玉雪梨’,世间再没有比那个更好吃的东西了。”她已看开了一切,如果说还有什么奢望的话,那就是还想再重温一下和雅柏菲卡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时的那种滋味。
雅柏菲卡飞快思索了一下:那‘冰玉雪梨’史昂只送来过一个,说是雅典城邦向雅典娜表达敬意时送的。可见这的确是个很稀罕的东西,不知雅典娜大人那里是否还有,和教皇大人商量一下,未必就完全没有要到的可能。不过,要是重回圣域的话,正好可以向教皇大人提出请药师岛最有名望的医师来给蝶墨看看,这样蝶墨不就有救了吗?

雅柏菲卡于是立刻回答:“好啊,你想要冰玉雪梨,圣域或许应该有的,我们回圣域吧,其实,早就该回去了。”

通向圣域的山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崎岖不平,但对雅柏菲卡来说却如履平川。快要进入十二宫的时候,蝶墨叫雅柏菲卡停住了。她指着一处高山说,在圣域的日子里,常常和雷古鲁斯他们在附近散步的,这座高山上能看得很清楚,说着颇感怀念的样子。于是,雅柏菲卡就搀扶着蝶墨再次上了那高处。果然一览众山小,山间的羊肠小道都看得清清楚楚。恍如隔日,蝶墨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和伙伴们打闹的情形。

几个少年们聊天的爽朗笑声传来,蝶墨精神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啊,那是雷古鲁斯,他长高了也强壮了;他身后是耶人、沙罗、提纳奥、赛林娜……他们一路说笑着,青春的气息似要撒在了这山间。

“收到了蝶墨送来的酒,阿鲁迪巴大人也很高兴呢。哎,蝶墨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应该早到了吗?”沙罗仍和之前一样喜欢抱怨。

“再等等吧,应该没问题的。不过,最近各地都传来魔星复苏的消息,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喂,提纳奥,你别乌鸦嘴。真要有的话,我希望我碰上一个,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闪电战斗拳。”雷古鲁斯自信满满地挥动这拳头。

“还有我呢,我耶人也不会让坏蛋好受的,哼!”

…………

圣域的少年们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战斗,只是本能的弃恶扬善的心愿在想象着挥洒热血为正义而战。蝶墨悄悄地望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雅柏菲卡看了不忍道:“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蝶墨低下头:“还是不要了,能见到他们我已经很满足了。万一,万一我身上的毒真对他们不好,那岂不是糟糕了,还是这样就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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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蝶墨没有想到终究还是过于乐观地高估了自己对离别朋友,离别这个世界,离别雅柏菲卡的悲伤的抵抗力,当再次踏上十二宫洁白如玉的台阶上时,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晕眩。象牙般光泽的台阶上反射着太阳绚烂的光芒,在她的视野中却只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所有感觉都在缓缓地消失,她不再感受到痛楚,雄伟壮丽的黄道十二宫亦没有在她的视线里有所呈像,甚至就连丧失意识前雅柏菲卡焦急地呼唤,她都没有听到。
 
睡了,也许就不会再醒来。灵魂在梦幻中穿越,会游走到何处才是归路?记忆中,飞掠而过繁花似锦的海上花园,蜂蝶在那里舞动出最有生机的场景;滨海小镇上,那些平凡人们的笑容依旧;哦,还有药师岛,在心湖之下如宝藏一般埋藏着的药师岛。可惜,这些都不是蝶墨应该回去的地方。空旷的大殿里,刮过阵阵寒风,烛光点点,如深远的星空,勾勒出一幅亦真亦幻的星座图。这感觉不会错的,她又躺在了双鱼宫大殿里的床上,就好像十岁时从这里离开的那天一样。
 
然而,眼前那团闪动的黄金圣衣的光泽所传递的气息,却绝对不是属于师父的。“呵呵,小姑娘醒过来了?我就说嘛,人想要病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雅柏菲卡这家伙急成那个样子,真是可笑呀。”非常轻佻的声音传来,一瞬间,蝶墨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这也是一位黄金圣斗士吗?这么的轻浮?
 
过了许久,蝶墨才看清了那个男子的模样,他的圣衣造型凸现出非常张扬的姿态,他正是天蝎座的卡路狄亚,在整个圣域以毒舌和罹患痛疾而为人所知。对于前者,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好像为了不担负虚名一般,他时时都在印证着这样的评价。而后者,却是他最不能容忍别人提及的死穴,他眼神里闪动着的寒意无时不刻地在威胁着想要以此关心他的人,别不识好歹地乱说话。纯粹客观而言,他长得十分英俊,海水蓝的卷发,如涌动着的大波浪似要奔涌到无穷的天海之间,哪怕这卷发的主人有时因疾患发作都无法走出圣域。他整个人都透露出来无比的张扬和放肆的气息,好像传递出自由不羁比爱和正义更加应该是属于黄金圣斗士的格调。
 
蝶墨转过头,不去理会卡路狄亚,病痛得厉害的时候,越容易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第一次和雅柏菲卡路过天蝎宫的情形又出现在她眼前。雅柏菲卡好意去关心他,事情也做得很有分寸,却依旧没有逃脱被他冷嘲热讽的命运。虽然事情已过去了太久,但宽宏大量向来不是属于蝶墨的优点,何况卡路狄亚不敬的又是雅柏菲卡。
 
原来,蝶墨突然晕倒的时刻,雅柏菲卡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不顾一切地抱起蝶墨,就要冲向教皇厅。途中遇到卡路狄亚,见到事态严重,卡路狄亚也不便故意在此时造次,再故意说些让雅柏菲卡怒火点燃的话,他只说:“喂,你要去见教皇?这样抱着个小姑娘闯教皇厅,再冲雅典娜神殿吗?”雅柏菲卡顿时呆住,但稍稍冷静也觉得卡路狄亚的话有理。卡路狄亚懒洋洋地道:“算了,今日算我心情好,我就帮你看会儿孩子吧。”就这样,雅柏菲卡把蝶墨留在了双鱼宫,自己去见教皇了。
 
卡路狄亚见蝶墨故意不理他,反倒来了兴致,继续戏谑道:“你就是多年前闯祸的雅柏菲卡的弟子吗?话说回来,整个圣域都因你知道雅柏菲卡长得俊美绝伦,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他。但是吧,作为他的弟子,你的长相,啧啧……其实也很不错啦,完全可以降低人们对雅柏菲卡眼光的预期了。”
 
蝶墨突然道:“是的,您说得完全正确,我长得确实丑陋。不过,您作为黄金圣斗士,一旦犯病之时,躺在天蝎宫里叫唤,还真让人看到了作为黄金圣斗士大人的别样风采呢。”蝶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回头,此时的她已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才不会怕得罪了卡路狄亚。
 
“呵,你这小姑娘倒真不吃亏呀。算你有胆量敢说这样的话。”出乎意料,卡路狄亚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凑近了蝶墨。
 
“喂,你别靠近我,很多人想躲我都来不及呢。”蝶墨回了头,却依旧冷冷地说。
 
“小丫头,居然敢和我这个调调说话,真是没大没小。雅柏菲卡的本事你不见得学到了半成,可这腔调倒学了个十足啊。”卡路狄亚似乎来了兴致一般,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我听说本来如果回去了药师岛,你的病情就还有治愈的希望,可你偏偏不肯回去,为什么呢?”
 
“我嘛,向来都是人敬我三尺,我还人一丈,反之亦然。话说你的病情,似乎是心脏方面的问题,我倒有些调理的办法,你愿意尝试吗?”蝶墨不再回避卡路狄亚,隐隐地,她竟然感到,这家伙虽然说话难听,但和他斗嘴,竟然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让自己忘了伤痛。
 
“打住!打住!”卡路狄亚摇手道:“所谓的调理之法,我也知道很多呢。麻烦得要死,恨不得吃饭要分几口咽下,每天只能说几句话都要限制。人活多久都是要死的,那样的调理,还不如让我来个痛快地呢!”
 
“哦?没有想到黄金圣斗士大人也会害怕呢。比如你就连治病的麻烦都受不了。”蝶墨微感诧异。
 
“你错了,这不是怕什么麻烦的问题。”卡路狄亚站起了身来,星星点点的烛火之下,他宛若置身于浩瀚的星辰之间。“知道天蝎座的星宿二吗?那是非常明朗的一颗星。质量远比太阳小,但所释放的能量却是太阳的十数倍。苍茫的宇宙中,再没有什么比释放热情和能量更有意义的了,这就是属于天蝎座的梦想,不计一切地释放出热情,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震撼,人短暂的生命难道不应该这样地度过吗?我只需要一个时机,找到能让我倾注全部热情不想后果的时机!”
 
蝶墨愣了,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人,竟是如此的胸怀宇宙一般。此刻她方感到了这看似轻浮的人,身上委实存在着和任何黄金圣斗士一样的胸襟和实力。像是被卡路狄亚的热情点燃了一般,她也不禁想起了自己这一生到底有没有燃烧过激情。只是,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倦意袭来,她忍不住又要陷入了昏睡。
 
依稀中听到卡路狄亚的声音:“啊?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应答着:“是的,我带来了蝶墨姑娘想要的东西,卡路狄亚,能不能请你先行离开呀,有劳了。”女孩的声音甚是温柔动听。卡路狄亚离去的脚步声叩击着十二宫的台阶,蝶墨再度睁眼,却是一呆。
 
眼前的女孩身着一袭白纱裙,将她优美婀娜的身型衬托得恰到好处,领口露出好看的白皙的锁骨,她肤若凝脂,长长的睫毛下翡翠色的眼睛流露出关切的神色,像温和的月光一样有感染力。蝶墨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女孩并不仅仅是漂亮而已,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超脱尘世的空灵之美,兼之举止优雅,更让人在她跟前不由得不发自内心地喜爱。
 
“我最好看的时候,又哪里及得上她一半美了?唉,这样的女孩子,才能真正拥有获得爱的资格吧。”在白衣女孩跟前,蝶墨被她的美所震慑,连叹息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
 
“蝶墨姑娘,这……就是‘冰玉雪梨’,不好意思,只有两颗了,你快吃吧。”许是不太和陌生人接触,白衣女孩有些许羞涩。这时,蝶墨才注意到女孩端着的一个托盘,两颗橙黄如玉的雪梨,上面隐隐冒着霜气,凝结在梨上的露珠晶莹透亮。
 
“啊,这……这‘雪梨’是从哪里来的?姑娘,你来的方向是教皇厅呀。难道这雪梨是教皇大人的吗?”蝶墨吃惊不小,雅柏菲卡从没向她透露过雪梨的珍贵。
 
“不是,不是,是那个……哦,不不!反正你可以吃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女孩子显现一丝慌乱,她没想到蝶墨竟注意起雪梨的来历了。
 
蝶墨的慌乱一点都不比白衣女孩少:“哎呀,难道竟然是专门给雅典娜大人的吗?”她不禁万分后悔起自己的贪嘴和任性了,这下可连雅典娜女神都知道有个馋嘴的她了。
 
“嗯,是雅典娜给你的,请放心享用吧。大家都很关心你呢。”或许是为了让蝶墨安心,白衣女孩这样劝慰道。
 
到此地步,蝶墨也只得不再多想了,眼前的女孩,却究竟是谁呢?嗯,她端着托盘给自己送雅典娜大人的雪梨来,她应该是照顾雅典娜的侍女吧。蝶墨原先在圣域生活的时候,就知道有照顾雅典娜的侍女,她们大多很漂亮,举止斯文得体。可这女孩,举止间却处处透着不成熟,也许会是新来的侍女吧,所以才被派来给自己送梨。想到这里,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蝶墨不由产生了几分怜惜:“她这么小就要去侍候高高在上的女神了,难怪会这样慌恐吧。”
 
蝶墨说道:“如果真是雅典娜大人赐给我的话,那真不知如何感激了。那请姑娘你和我一起来吃这雪梨吧。”
 
白衣女孩忙回答:“不!雪梨真的只剩下这两颗了,蝶墨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你吃好了。”
 
“唉呀,那我也不吃了,麻烦你去回复女神大人,说好意我心领了,也非常感激女神大人。但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一个人实在吃不下,所以还是请女神大人收回吧,原谅我的任性。”
女孩见蝶墨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了和蝶墨一起分享着两个雪梨。甘美的浆果汁液被咬开流入喉咙的时候,蝶墨感到自己又回到了人间一般,她好久没有这样舒适地享受过了。恢复了一点精神,蝶墨忍不住向白衣女孩远离了几步,还是怕自己身上的毒会影响到别人。
 
“我身上中了剧毒,离我远点吧。”蝶墨这样向白衣女孩解释道。白衣女孩却并不见害怕,反而有点像想要靠近蝶墨的样子:“蝶墨,听说你是从药师岛上来的吧?那是个什么地方呢?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去别的地方呢。”
 
“药师岛啊,那可是个非常好非常美的地方哦。整个岛屿像一块翡翠镶嵌在蓝天碧海之间。岛上的空气十分明澈,在那里你会觉得就像置身于一个很奇特的世界,天空是那样的近,仿佛蔚蓝的天是一个在你头顶上的另一个海,朵朵巨大的浮云就在你头上飘过,像海里游曳着的大白鲸一般。海风吹过茂密的丛林,像无形的手拂过似的,我真的很怀疑那里生活着我们平时看不到的精灵呢。”说起药师岛,蝶墨兴奋了起来,她本还想说:“要是可以的话,我带你去那里看看吧,保你一见到就会喜欢的。”但自己身体的状态,还是让她感到这个空头支票还是不许诺的好。
 
白衣女孩像是也被蝶墨的描述感染了:“这么美的地方啊,我也真想看看呢。但是,蝶墨,我知道你中了冥蝶之毒。药师岛应该是最能帮你治愈的地方了吧?可为什么你不肯去呢?”
 
这是蝶墨第三次被问到了这样的问题。对于雅柏菲卡,这是她要保守的秘密,对卡路狄亚,她更加不肯去说,那么毒舌的人听到这样的秘密,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是眼前温柔恬静的白衣女孩,让蝶墨感到了久违的和人交流的快感,更何况一个秘密保留得越久,其实分享给他人去听的欲望就会越强烈。
 
“这个呀,是我一直要保守的秘密。假如,你可以许诺保密的话,我倒愿意说给你听。”蝶墨还是试探道。
 
白衣女孩立刻慎重地回答:“如果你实在不想说,我决不勉强你。但可以的话,我非常想听听这个缘由。我保证绝不会向其他人说起的。”
 
蝶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我目前所中的并不单单是冥蝶之毒。单是冥蝶之毒,以我的小宇宙和自身本就具有的抗毒体质,纵使不能完全清除,也不会让它发作得这样厉害的。这个真实原因,是我最不愿面对的,也是绝不可以让我师父雅柏菲卡知道的。那就是,这个毒性现在之所以这样发作,那是集合了冥蝶之毒和……和……和双鱼座毒血之毒的混合啊。”
 
“那日我们遇险,我帮助师父把所中的冥蝶之毒抽出。可是这抽毒的方法是药师岛上非常难修炼的治愈术之一,我初次使用,哪里能够操纵自如,恰到好处?师父身上双鱼座血之毒,就也掺杂了少许了。冥蝶之毒和双鱼座血之毒搀在一起,情况就原非寻求这两种毒各自的解法之结合那样简单了。更何况,我还不分轻重地喝下了紫色铃兰配制的解毒药。说真的,修习医术的我们都知道,某些解药在特定的情况下,还可能转化为另外一种毒呢。所以我现在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我相信即使回到了药师岛,治愈的希望也是不大的。反而,一旦回去,我们那里的长老看过我之后,一定会把我的情况告知师父的。我自己已是多半治不好了,怎可以再让师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和他身上的血是有关的呢?”
 
白衣女孩从来没听过这样复杂离奇的情况,紧张得汗珠都在漂亮的额头上浮现,她说道:“即使如此,就是你也不能完全排除药师岛对你的伤病还是有一丝的治愈可能吧?怎么可以因为怕影响雅柏菲卡的心情,就放弃一个救命的希望呢?”
 
蝶墨低下头,望着双鱼宫光溜溜的地步,那里影射了她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蝶墨似乎不再是在对白衣女孩,还是对着自己内心,说起了话来:“你说得很对呀。换作几天前没有中毒的我,一定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救助生命怎样也该高于对别人的心情影响。可是,这却正如正常人不能体会光明对于盲人的宝贵,不能了解正常地交流对于聋哑人是多么可望不可及。自中毒受伤以来,我最伤心难过的,不是身上的痛楚,不是看着自己的手臂在一点点溃烂的恐怖,不是变得丑陋的容貌,甚至不是对这个尘世的依恋。最让我痛苦得无以复加的是,周围的人对我的回避。那种别人见了你都要找各种理由去躲避你的样子,甚至之前很好的朋友都没有例外。如果说这些已如彻骨严寒让我冷得无以复加了,那么,更让我再怎样难过也不得不做的就是,面对还乐意关心我,对我好的朋友,我自己一定要和他们保持距离了,决不能因为我再给他们的善良带来伤害。真的,你体会过远远地看着几年没见的朋友一路欢声笑语地议论收到了你送来的礼物,期盼见到你,而你却不能和他们相认相见的那种痛苦和悲哀吗?这种绝望和孤独才是铺天盖地的,真正让人窒息的。”
 
“若是说这种痛苦是我最难以承受的,那么,这种痛,我也只承受了这几天而已。可是,又有谁知道因自身带有毒血而选择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我的师父,雅柏菲卡,他又承受了怎样不为人知的苦呢?是的,在别人面前,他是实力强大的黄金圣斗士,他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即使是我也会这样去想,而不会想到他这样的人,会把自己的脆弱和痛苦深埋,而想尽一起办法不让他的伤痛被察觉。他会让我多认识朋友,结识伙伴,哪怕因此带给他自己更多的孤独和悲伤。这难道就是他应该走的道路吗?”
 
“我的痛苦只有这几天,而大家都看得到。雅柏菲卡,他的哀伤,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年,并且还将继续下去。他为了避免伤害别人,已经如此让自己饮下孤独这一杯毒酒。这毒即使是药师岛最高明的长老都无解救之法的。在这样情况下的我,还可能认为不要再给师父雪上加霜,这是不值得尽一切可能去做的吗?”
 
“刚刚离去的卡路狄亚,和我说了生命最宝贵的是要燃放出热情来,如驰骋宇宙间的星辰一般波澜壮阔,人才没有白活。我在想自己的人生是不可能如黄金圣斗士一般绚丽辉煌的。但是,尽我的所能让师父不再增加困扰,这一定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吧?我现在相貌已经这样了,又怎能放弃这最后可以让我美丽的行动呢?”
说到这里,蝶墨本该充满了燃烧生命般的激情。可是,她突然就想到了,倘若自己这真的一死。玫瑰花园里,是不是还会只有雅柏菲卡一个人的身影了呢?没有了她的日子,雅柏菲卡又会怎样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守护他的使命呢?
 
亲爱的师父,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再不贪玩,再不会在中秋节丢下你一个人,再不会没完没了地闲逛集市不顾你在等待。让我们天天都在玫瑰园里,照顾那些孤独的玫瑰花,让我们一起再度生活在这双鱼宫里,回到那个时候的朗朗乾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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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6 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雅柏菲卡从双鱼宫玫瑰花园一路飞奔而过,玫瑰花瓣随着他奔跑的方向而四处飞扬。踏上教皇大厅的石阶,水晶般的大理石映照出了年轻的黄金战士几近惊慌失措的表情。推开厚重的教皇大厅之门,宛如启动了跨越时空的大门,几年未曾谋面的希绪弗斯和教皇赛奇出现在他的眼前。

“雅柏菲卡?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回来的路上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我们收到前方消息,探查到了距离你修行很近的地方有冥斗士出没的城堡。冥斗士都被消灭后,城堡附近有魔宫玫瑰出现。但却一直没有再得到你的消息,你怎么啦?”希绪弗斯见雅柏菲卡出现,马上迎上前。

雅柏菲卡却全然顾不上回答希绪弗斯的问话,更加顾不上向教皇行礼。不应属于黄金圣斗士的惊骇压抑着他的身心,在万钧的重压之下,他挣扎着迸发出这样的言语来:“教皇大人!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忙,去请药师岛最好的医师来,救救那个孩子。她的身体在溃烂啊!”

赛奇一看,便知情况危急得非同小可。这位两百多岁须发皆如雪的老人,经历过数次惊天动地的巨大变故,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特质,在此时发挥了尤其重要的作用。那份沉稳的气质,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年轻的战士,终于让他平静了下来,清楚完整地叙述了整个变故的过往。

雅柏菲卡原本就是极为冷静镇定的战士,此时,受到赛奇的引导,立刻平静了下来,事情的细节都说得极为详细,甚至连蝶墨这孩子想再次尝到冰玉雪梨的愿望,也没有忘记在此刻提到。

“原来如此,蝶墨这孩子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地去救援镇上居民,真是难得啊。后来你们遇险,她不惜自身地为你去抽取身上所中的冥蝶剧毒,就是圣斗士也不能轻易做到啊。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当初闯祸的孩子竟成长到这般了。”希绪弗斯由衷地赞道。

教皇赛奇威严而慈和的声音也应和道:“不错,这孩子确实很了不起。无论如何,我们要尽最大的力量去救她。派往药师岛的信使,我马上就传令下去。现在,既然蝶墨还想再次尝到雅典娜大人的冰玉雪梨,那么,我们就去拜见雅典娜大人吧。正好,雅柏菲卡,你也来,作为黄金圣斗士,你早该拜见雅典娜大人了。”

三人穿过长长的台阶,步入雅典娜大厅的时候,却惊觉雅典娜大人竟然并不在神殿里。赛奇心念一转,招呼着希绪弗斯和雅柏菲卡,他随手启动一个按钮,一个机关被打开,狭长的通道就出现在了眼前。走过黑暗狭长的通道,眼前一亮就豁然开朗了,雅柏菲卡发觉他们通过这条通道,回到了双鱼宫。希绪弗斯正要大声叫嚷地呼唤雅典娜,赛奇的手却轻轻按在希绪弗斯的肩上:“先别惊动了雅典娜大人,我们看看雅典娜大人到底要做什么,这会让我们更多地了解她,也许这对未来的圣战都会很重要的。”

赛奇带着希绪弗斯和雅柏菲卡隐蔽地处在双鱼宫里,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蝶墨和一位白衣女孩在一起吃着冰玉雪梨,两个孩子的对话也清晰地传来。

听到蝶墨对白衣女孩说:“我身上中了剧毒,离我远点吧。”,雅柏菲卡不禁大恸,数年前,同样是在这双鱼宫内,烛火摇曳的夜晚,那本未写完的日记“没有蜜蜂蝴蝶,没有小鸟,这些玫瑰花会多么孤独呀。”,熟睡中的孩子那份忧伤……记忆的片断如雪花飘落,呼啸着的凛冽寒风将这雪花大片地刮到雅柏菲卡的身上。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蝶墨所中剧毒居然和双鱼座的血之毒有直接关联的消息传来之时,雅柏菲卡只感到浑身的血液立时凝结为了冰凌。他蓝色的眼眸中并没有晶莹的液体淌下,自鲁格尼斯逝去,他的最后一滴泪水早已在那时就流干了。此刻,他只感到双目干燥冰冷得刺痛难当,绝望和自责化作黄金圣斗士都无法企及的绝对零度冻气游走在他的身体中,渐渐地蔓延到了大脑,他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我的痛苦只有这几天,而大家都看得到。雅柏菲卡,他的哀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为了避免伤害别人,已经如此让自己饮下孤独这一杯毒酒。这毒即使是药师岛最高明的长老都无解救之法的。”

“我在想自己的人生是不可能如黄金圣斗士一般绚丽辉煌的。但是,尽我的所能让师父不再增加困扰,这一定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吧?”

蝶墨断断续续的话语却在试图冲破坚冰,只抵雅柏菲卡内心,似乎在想要给他传递一份温暖,尽管这份温暖是那么的微弱,却仿佛如同悄然而来融化冰雪,让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那抹春意一般,温柔而顽强地坚持着。雅柏菲卡精神一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万没有脆弱的权利。望着眼前熟悉的女孩子,她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让他几乎不能直视。而他却突然很想骂她,像每个严厉的师父一样。

蝶墨!你实在太不识轻重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带你修行,难道为的就是怕你不要伤害我而连最后救治的希望都要放弃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无论如何不能坐视无辜的人中毒,而不尽一切可能地去救治,为什么你要把自己排除在外?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别人眼中,你很聪明,可他们却看不到原来你竟然这样地愚蠢,无药可救。

可是,雅柏菲卡更想好好地安慰她。
孩子,我不知道要怎样和你道歉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你刚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把你一个人孤独地丢在双鱼宫大殿里,一点都没有想到你的恐惧和害怕。因我的原因,你和朋友们发生冲突,而我却无法给你更多帮助。我真的希望此刻是自己的身体被腐烂一千次,也不忍再看到这毒性再给你丝毫的折磨。

他还想走上前,用修长的手指轻拂着她柔软的黑发,大大方方地向她承认。

蝶墨,你也许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正好是我刚刚失去师父的时候。失去师父的那种深入骨髓之痛,我并不想再度回忆。但想说,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在以后的日子中,并不是我一个人站在玫瑰花园里,望着无际的花海。有你陪在我身边,真的就不那么孤独了,虽然我没有和你提过鲁格尼斯师父太多的事情,但是他教给我种玫瑰的技巧,教给我做人的道理,我都在一点点地告诉你,分享给你啊。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失去师父之后,我还能这样充实而欣慰地活着。其实,我真的并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痛苦的。有一个秘密,我难以启齿,你不知道当时我觉得让你跟着希绪弗斯会对你很好的时候,我的私心是多么不愿意作出这样的选择,你看到了吧,我其实也是很自私的,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

千言万语,凝在了雅柏菲卡心中,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排山倒海一般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身心,他像是被拖入了无底的情感的深渊。不是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救赎。
压力再怎样如万钧之重,心潮再如何沸腾难耐,雅柏菲卡终于还是决定面对现实,这由他而起,带给蝶墨的痛苦,理应由他尽一切努力去消除。正当雅柏菲卡决定现身走到蝶墨跟前的时候,他骤然感到在那里,两个孩子对话聊天的地方,一股强大绝伦的小宇宙在升腾起来。

强大而柔和的风灌满了白衣女孩的白纱裙,夺目的金色光华将她全身笼罩住,犹如星辰破碎后,无数星屑在宇宙中飘荡飞扬的壮丽。但却同时充溢着说不出的温和平静,谁都难以想象世间竟然会有这样把强大和温暖统一得如此协调的力量。这蕴含着希望与和平的光辉,宛如希腊神话中被赐予给古代雅典城邦居民们的橄榄树的枝叶,带着清晨的露水而映着晨曦的风华。

白衣女孩的声音响起:“蝶墨,你的故事真的让我好难过,我不期然想起了多年前和哥哥和最喜欢的男孩子离别来到这里的情形。可是,虽然痛苦,我却也很高兴,因为这表示我从来没有忘记和他们重逢的约定啊。所以,我的心再怎样痛苦,也没有关系的。蝶墨,坚强一点,你一定会再有机会和挚爱的师父生活在一起的,怎样痛苦,都不要放弃希望啊。”

神祗般的声音仿佛从空中传来,蝶墨看起来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指引感召了一般,她自剧毒发作以来像是完全消失了的小宇宙再次被点燃了一般,微弱但是却不屈地绽放开来。治愈的光泽流淌到全身,蝶墨的小宇宙在白衣女孩那强大到不可用语言描述的力量带动之下,以近乎黄金圣斗士小宇宙光一般的速度提升着,宛如平静流淌的溪流借助高山之势态从悬崖坠落,化作激流冲刷掉沿途阻碍的碎石泥沙,一路奔涌向前。久久压抑着蝶墨体内的剧毒宛如被冲刷掉的石块,让她的生命气息再度恢复了起来。良久,蝶墨再度睁眼,望着白衣女孩,突然,她醒悟了过来,拜倒在地:“雅典娜大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请雅典娜大人原来我刚才的无知。”蝶墨终究是聪明的。

一向镇定自若的教皇赛奇,也不禁轻声地低唤:“没想到,女神的力量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觉醒了。”希绪弗斯更是难难自语道:“雅典娜大人的爱,就是希望啊。”

白衣女孩扶起了蝶墨:“叫我的名字萨纱就好了。”萨纱一笑,如冰如雪,倾国倾城。



酷刑地狱里,迪斯马斯克发出了冷笑:“真是骗小孩的东西,喂,小丫头,在黄金圣斗士跟前吹嘘那个号称女神转世的女孩如何强大的调调,还是少说点吧,根本就是在以讹传讹的,真要是强大,会眼睁睁地看着撒加的所作所为而毫无办法吗?会眼睁睁看着效忠于她的艾俄罗斯被修罗砍死吗?骗人骗到我们头上来了,真可笑啊。圣域说我们背叛什么的,呵呵,但要是忠于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是更愚蠢吗?”

阿布罗迪也是暗自摇头:追随撒加的决定是他至今都从不后悔的选择。力量就是正义,这有什么错吗?凭什么要尊城户沙织那个软弱得连个白银圣斗士都能轻易打倒的女孩子为女神?有什么理由相信,她就能守护这个世界?是的,仙女座的瞬在最后一刻超越了他,所以他可以认同那股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小宇宙。但是城户纱织,至今都没有任何让他看到可以称为“神迹”的东西。没有充分的证据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所谓的雅典娜的伟大的。

远处冥斗士们的嘈杂声传来,依稀能听到“处女座,号称最接近神的人,守护在雅典娜身边呢,我们要小心点啊。”阿布罗迪不由叹气:连沙加这样的人也居然愚昧到这地步了,不知道还活着的黄金圣斗士,哪个能真正有所作为,对抗这伙邪恶的哈迪斯的冥斗士。

鹅黄色头发的女孩子听到迪斯马斯克的冷笑,颇感害怕地回应道:“黄金圣斗士大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但这些故事,确实是从我家老祖奶奶那里传下来的,她也和当时的黄金圣斗士大人接触过的。雅典娜女神究竟是什么样,我确实也不知道。不过……不过您说到背叛,接下来的故事,却是最难过而带有背叛色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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