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前世今生的永恒 [好文一篇 描写黄金GG的好文]

白羽鸟.

作者：萧湉  转自：大海传说
以下是转贴授权书：
在2004-7-22 13:37:03，萧湉给您发送的消息！  
消息标题：RW: 请求转载你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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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04-7-19 9:13:21 您来信中写道：======
请求转载你的大作-前世今生的永恒至http://www.all4seiya.com/bbs/ 圣斗士星矢－永远的热血传说的小说版。
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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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谢谢大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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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前世今生的永恒 7/17更新 第四章 前夜

楔子

我睡了，

可是在那迷蒙的梦里，

我依然能看见你碧波荡漾的双眸。

浪涛，一次又一次，轻抚乳白色的沙滩，好像安菲特律特被风吹起的长发，一次次拂过雪样的脸颊。

一位少女，站在不停涌动的海浪中，身体微向前倾，一双纤小柔软的手轻触海面，漾起圈圈清浅的涟漪，蓝紫色的秀发覆着白皙的肩膀，好似此刻的大海，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深沉的色调。

低低的咳嗽声打破了海边的宁静，少女匆匆直起身子，美丽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依恋和不舍，朝稍远处的轮椅走去。

一名年轻的男子倚在轮椅的椅背上，轻轻喘息着，他苍白的脸庞也许曾很英俊，他疲乏地半闭着的双眼也许曾闪耀着青春的骄傲，但现在，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这蜷缩在轮椅中的虚弱身体残存的最后一点生命的迹象。

“星矢，你累了吗？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海边风大……”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一动，像是原谅，又像是安慰。

“我们……回去吧……”话语随着海风飘荡，但扶着轮椅的纤手却迟迟没有动。

“纱织……”又是一阵喘息，似乎仅这两个字也耗尽了他已近枯竭的体力。

片刻的静默，清澈的眼睛再次投向大海，蓝紫色的双瞳中折射出翻腾的波浪，“如果……”断断续续的话语映出她心中的迟疑，“只是如果，星矢，如果我根本不是女神……你，还会……爱我吗……？”

“我不允许你怀疑我们的爱情，纱织！”这样衰弱的身体还能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话，这真叫人难以置信，虽然声音很低、很急，其中的信念和执着仍清晰可辨。费力地抬起右手，颤抖着，颤抖着，伸向身边的少女，少女啜泣着握紧消瘦的手，明净的脸庞埋在心上人的手心中，喃喃地诉说着一颗多情的少女的心。

“更何况，纱织……”他停下，吸了口气，勉强压下一声轻嗽，“你不就是女神么？我永远的女神，帕拉斯·雅典娜……”

轻缓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少女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泪痕：“你刚才叫我什么，星矢？”


微微一笑，尽管他已感到疲乏难支：“我的女神……”

“不，不是那个。”少女语声急切，“是……我的名字……”

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但还是顺从了：“帕拉斯·雅……”

少女急忙掩住少年的嘴：“不要再往下说了！”她跪在少年的脚旁，梦呓似的低语：“已经足够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22 20:08:25编辑过]

白羽鸟.

第一章             黑暗的尽头





我从幽深的黑暗中醒来，




是谁，在呼唤我已然忘怀的名字？







风，轻轻地，轻轻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空气中飘散着的淡雅的清香是这样熟悉。




我这是在哪儿？




眼帘轻颤，似是迟疑着不愿睁开。




一片花瓣，缓缓飘落，恰巧停在他纯净的额头。碧蓝的眼眸终于睁开了，刹时，眼眸中那一汪湛然的清澈就连天空都为之失色。




指尖轻轻夹起额间的花瓣，粉色的娇艳带着梦一般的色泽，在他的手心中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这是沙罗树的花瓣，难道我的生命竟没有随着那力量的激荡而逝去？







你的心在彷徨，为什么？




飘忽的声音似是来自遥远的天地交界，但沙罗双树下苏醒的灵魂却分明看见了一个虚无的形体。周身笼罩着清净透澈的光晕，只有祂额上珍珠串成的宝冠依稀可辨。




为什么拒绝生的快乐，为什么你那颗悲戚的心向往着死的永恒？




因为我不愿再亲睹生命的陨落，我不愿再听闻绝望的悲鸣。




所以你选择逃避？不惜坠入无际的黑暗。快乐吧，可怜的人，让你那哀伤的充满矛盾的灵魂得到片刻的宁静吧，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的朋友们都已获得了新生，凡人，重逢的喜悦定能冲淡你沉重的忧伤。







“哥哥……”这是艾欧里亚醒来后说过的唯一一个字，他不断地重复，再重复，直到他不再怀疑，面前这个微笑着的人是实体，而不是梦境中转瞬即逝的幽灵。




“艾欧里亚，”那双和艾欧里亚一模一样的湛蓝眼睛里闪耀着爱和温情，“安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会永远陪伴着你，守护着你。”




“我们没有死吗？”这声音里有一点疑惑，又像是在期待着狂喜，“艾俄洛斯，是你，救了我们吧？”




“米罗，你醒了，太好了。”艾俄洛斯轻轻抽出被艾欧里亚紧握着的手，走到米罗身边，稳健的手按住米罗不安颤动着的肩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还不能起来，好好睡一会儿吧。”




米罗却像是充耳不闻艾俄洛斯的话，焦虑的双眼不住地四下搜寻：“卡妙呢？卡妙他还好吗？他没有死吧？”




“没有，放心吧。”米罗努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耀眼的阳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背影。他缓缓地转过身，金色的眼眸中像是有某种东西，能带给人们安慰和力量，“他的母亲救了他。”




“母亲？卡妙的母亲？”米罗还想再追问下去，身体却已被浓浓的倦意笼罩，眼前的身影渐渐消散，“我相信你，穆。”疲倦的嘴唇吐出那个象征着睿智、镇定和勇敢的名字，平静地睡去了。







艾俄洛斯抚弄着熟睡中的艾欧里亚额前的卷发，动作是那样轻柔，即便是在睡梦中，艾欧里亚的嘴边也始终含着一抹温馨甜美的微笑。




“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穆轻声说，声音中依稀透着一丝感慨，自从兄弟分离，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也许，那和前世今生的轮回相比，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可是，这其间发生的事却让人难以忘怀，像是前世的延续，又像是今生新的悲喁。




“是我的错，我竭力想要让悲哀远离他的身旁，可今生，却恰巧是我，带给他不尽的哀伤，我对不起他。”一颗晶莹的泪*落在含笑的唇边，艾欧里亚毫无意识地轻抿嘴唇，泪随着嘴唇的颤动滑入齿间，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似乎那泪也是甜的。




轻轻地叹息：“阿斯克勒庇俄斯，你又一次逾越了人和神的界限，我担心宙斯会再次降下灾难。”




艾俄洛斯的目光里溢满赞佩之情：“普罗米修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前世的？”




“当你在冥界引导我的灵魂时，我就知道了，阿波罗的儿子。为了守护前世你不惜遭到天谴也要拯救的人，你转世为他的哥哥，用爱将他包裹。”穆忽然急迫起来，握紧艾俄洛斯的手，“可是我很担心，阿斯克勒庇俄斯，我担心宙斯狭隘的野心会容不下你，容不下你的兄弟……”




艾俄洛斯笑了，有些忧伤，但更多的是坚定的决心：“我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我不会再甘于成为神的意志的牺牲品。如果拯救自己心爱的人是错误的，是天地不容的，那么，就让我与天为敌，和地抗争。”




“阿斯克勒庇俄斯，我钦佩你的坚强和勇气，但是神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相信我，这并不是无妄的威言。”穆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沉的落寞，他又想起了高加索山上那痛苦孤独的日日夜夜吗？想起了神的忘恩和残忍吗？




“普罗米修斯，你为什么这样说？你已经挣脱了束缚你的铁链，永远离开了高加索山，今生，你的意志属于你自己，你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掌心，可见神的力量也并非全能，我们也并非不能与神相抗衡。”




“你想错了，阿斯克勒庇俄斯，我并没有能抗拒神的意志，即便是在今生。”穆伸出手，拉开覆在手腕上的丝衣，乳白色坚实的手腕上，一道血色的印记清晰可怖，“这是高加索山上铁链的印记，生命已经历了轮回的洗礼，可这印记却永世不褪，不仅是在我的身上，它是宙斯在我的灵魂上打下的烙印，随着我前世记忆和力量的苏醒，这印记也在日渐加深。还有我颈间的锁链，虽然它已从有形化为虚无，但我仍能时时感觉到它对我的束缚，好像宙斯轻蔑的脸，在嘲弄我无力的抗争。”




艾俄洛斯凝视着那道血痕，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样的疑虑，他跪在艾欧里亚的身边，喃喃地低语：“我……绝不会放弃……”



未完待续

白羽鸟.

第二章 迷途



我以为我已找到了归去的路，



却不料，就此踏上了迷途。






星矢睡得很熟，他虚弱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猛烈海风的侵袭，脸颊上病态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唇边的一抹因睡眠所带来的安稳偶尔被一阵轻嗽扰乱。



一双深情的眼睛脉脉地凝视着他，纤细的手指顺着脸颊的轮廓滑下，他瘦多了，昔日洋溢着活力和朝气的丰腴脸颊，现在已依稀可以感觉到突出的颧骨。美丽的眼睛模糊了，纱织匆忙地跑开，颤抖的手强压下一声悲泣，星矢……



沿着星楼绵延不绝的梯级向上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准确地说出梯级的数目，仅是如此攀爬就已能让最强壮的人精疲力竭。纱织一级一级地攀着，仿若再次走过重生后艰辛的征程：圣域之战，仙宫之战，海域之战，冥界之战……每一步都踏着血和泪，回头遥望，不见成功的辉煌，只闻含冤的灵魂哀怨的凄声。



终于登上了星楼，绵长的梯级被浓重的夜幕笼罩，消失了形迹。神啊，纱织默默地祈祷，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请让我的噩梦终结，让我和心爱的人一起，去找寻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吧。



星光闪烁，虚幻的影像如期而至，他曾是成户财团的掌控者，纱织的爷爷，也正是他，一手导演了这一幕幕惨烈的悲景。他就是奥林帕斯的众神之父，全能之神，宙斯。

今天的他不像以往纱织见惯的那样穿着黑色的正装，而是披着轻薄飘逸的纱衣，长长的披风上饰着乌云和雷电，他手持象征威严和力量的权杖，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含着一抹满意的微笑看着纱织。



“特里同的女儿，你做得很好，为雅典娜充当替身，成功地隐瞒了真相，掩饰了奥林帕斯的意向，加诸在波赛顿和哈得斯身上的封印将再现奥林帕斯的辉煌。你想要什么？你想得到什么？告诉我。”

日日夜夜痛苦的煎熬，就是对此刻的热望让纱织一路踏着荆棘行来，她噙着泪回答：“万能的宙斯，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求您能让我回到父亲的神殿，赐我永远的平静。”



宙斯挥一挥手中的权杖，愉悦地回答：“我答应你的请求，帕拉斯，我将赐你一座大海深处的小岛，远离任何纷争的根源。但是，在这之前，你还有最后一项使命。”



欢乐只是瞬间，痛苦才是永恒。一刹那间，纱织有些怀疑起来，莫非那“永远的平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奢求？



“有一个人，他拥有了足以挑战神的力量，他必须死。”



纱织的脸颊骤然血色顿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尽管她麻木的心已经无法理解这话语的含义。



“是……谁……”



“天马座——星矢——”



………………



世界在这一刻崩溃，纱织瘫软在冰冷的祭坛，直到她的身体也和这祭坛一样冰冷而毫无生气。



星矢……






“哥哥，我们现在回圣域去吗？”这二十岁的青年拥有强大的力量，被他的敌人畏惧地称为雄狮，可是此刻，在久别的兄长面前，却像是个大男孩，完全信任和仰赖哥哥的智慧。



“回圣域？”艾俄洛斯和穆交换了一个为难的眼色。



“是啊，保护雅典娜，保护圣域，是圣斗士的职责啊，这是哥哥对我说的。”艾欧里亚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眼神中透着纯真。



穆在艾俄洛斯的耳边轻声说：“要告诉他吗？希波吕托斯只是一个人，经过转世，已经没有前世的记忆了。”



“不！”艾俄洛斯看着艾欧里亚洒满阳光的身影，痛下决心似的道。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年轻的心再次背上沉重的枷锁，“我们迟早也总要面对雅典娜，在何处开始，就在何处结束吧。”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星楼，照亮了一个苍白的形体。纱织没有流泪，她的泪已经干涸了，她的心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永远的平静……如果星矢死了，她还怎能获得平静？



杀死星矢，那不如让我也随着他去吧……尽管，我无法知晓，生命的尽头是什么，但至少，我们会在一起……



那是……纱织勉力支起虚乏的身体，只见一团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天际，她感觉到了好几个强大而熟悉的小宇宙。是他们！他们又回来了！这简直是奇迹！



也是……希望……



人物介绍：

纱织——帕拉斯，海界波赛顿之子特里同的女儿，前世是雅典娜的好朋友，在一次玩耍中被雅典娜误伤而死，雅典娜伤心不已，为纪念好友，给自己改名叫帕拉斯·雅典娜。今生，帕拉斯成了雅典娜的替身。

艾俄洛斯——阿斯克勒庇俄斯，阿波罗之子，伟大的医生，救活了已死的希波吕托斯（艾欧里亚），宙斯认为他逾越了自己的权限，降下雷电杀死了他。

艾欧里亚——希波吕托斯，雅典王忒修斯之子，后母淮德拉引诱他，他不从，淮德拉向忒修斯诬告希波吕托斯试图侵犯她，忒修斯遂请求神责罚希波吕托斯，海神派出海怪，掀翻希波吕托斯的坐车，希波吕托斯死，后被阿斯克勒庇俄斯救活。

穆——普罗米修斯，曾帮助宙斯夺取奥林帕斯主神之位，后因不愿吐露他知道的秘密而被宙斯用铁链锁在高加索山，派鹰（奥尔瑟雅——杜撰）每天啄食他的肝脏，晚上又长好，后赫拉克勒斯（史昂的前世）路过高加索山，射死鹰，救了普罗米修斯，但宙斯给普罗米修斯套上铁链，铁链上嵌有一颗高加索山的石子。

米罗——帕特洛克罗斯，特洛伊英雄，阿咯琉斯（卡妙）最好的朋友，代替与阿伽门农闹别扭的阿咯琉斯出战，战死。其后阿咯琉斯为他报仇，出战，杀死仇人赫克托耳后，被赫克托耳的弟弟帕里斯杀死。

白羽鸟.

第三章 炼狱





我在夜一般的幽黯中迷失，




我在海一般的静寂中犹疑。




隐约的记忆，




只留下炼狱的阴翳。







撒加独自一人在夜幕下的海边逡巡，疲惫不断侵袭着他虚弱乏力的身体，海浪卷起粗砺的砂砾、细碎的海贝，打在他裸露的双腿上，麻木的心感到一种迟滞的、模糊的痛楚。

“那么我还没有死？”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脚踝淌下，他喃喃自语。他记得曾下过必死的决心，他也记得那致命力量的侵袭，唯独，他没有被死亡的黑暗吞噬的记忆。




难道那力量只是擦身而过？或者，叹息之墙的碎裂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需要生命的付出？




徒劳地等待着未知的答案，他的意识渐渐朦胧迷离，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抿紧的唇间透出，他失去了知觉，倒在松软的沙滩之上。身后，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足迹，海浪涌动，也无法消弭这痛苦的印记。







圣域又恢复了那不眠的死亡之夜前的宁靖，十三年的变故和动荡，似已远远离去，在记忆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封存严实。唯一不同的，是始终笼罩着圣域的异乎寻常的静谧，曾经鲜活的生命，曾经嘹亮的欢声，如今都化作了慰灵地一块块新砌墓碑上镌刻的名字，重复着无言的哀诉。




穆、艾俄洛斯、艾欧里亚和米罗，都回到了圣域，回到了只剩下断垣残壁的十二宫。米罗没有再急迫地询问卡妙的生死，对于穆的承诺，他深信不疑。只是，深切的惦念和牵挂让他常常凝望着寒冷的水瓶宫，默然不语。不久之前，当卡妙的小宇宙消失在钟爱弟子的攻击之下时，他也曾郁郁难安。相同的情形，究竟要重复多少次？生与死的磨折，究竟何时才是终结？




艾俄洛斯像一位守护天使一般陪伴在艾欧里亚身边，寸步不离。他的声音还是如十三年前一样温和平静，他的微笑也同样保持着淳朴和真挚，仿佛那漫长而又短暂的死亡只是虚妄的梦境，清晨醒来，便可抹消记忆，抛诸脑后。




雅典娜热情地欢迎他们，她脸上的神情，至少看上去是真诚愉快的。她和从前不同了，明媚的眼睛流溢着甜美的神采，端庄的脸颊幸福的红晕时隐时现，她不像是一位庄严的女神，却更像是一位纯真的少女，陶醉在爱与被爱的馥郁酒香中。




但是艾俄洛斯却不敢轻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他很清楚帕拉斯·雅典娜对宙斯的忠诚和信赖。倘若宙斯打算假她之手来惩罚自己逾权的罪责，他毫不怀疑她是会抛下轮椅中那恹恹病体不顾，去执行宙斯的命令。但他仍然在笑着，倘使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那就更值得去珍藏和惜视了。







“普罗米修斯，我感到踌躇和茫然，雅典娜让我迷惑不解，星矢身旁的雅典娜与我记忆中那坚定、执着而无畏的女神判若两人，将来的路会通向何处？我们的命运又会如何？”清晨，趁着整个圣域还在酣睡，穆和艾俄洛斯沿着海岸，信步而行，艾俄洛斯的脸上不见了笑靥，只留下愁云满面。




穆停步不前，眺望着海面蒸腾的雾气遮蔽下初升的模糊的光影，回答：“阿斯克勒庇俄斯，未来就好像朝阳一样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朦胧难辨。但是，请别怀疑纱织，至少，别怀疑她的爱，为了爱，她可以把一切弃之不顾。”




艾俄洛斯并没有注意到穆的话语在称呼上的不同，他并不是个长于探察的人：“雅典娜和星矢？普罗米修斯，这爱能持久吗？神，和一个凡人？”




穆朝艾俄洛斯投去一瞥，眼神中某种复杂难言的感情让艾俄洛斯惊讶不已，穆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不能，或者，不愿吐露。艾俄洛斯不再追问了，又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远处一个俯伏在沙滩上的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两人对视一眼，匆匆赶去，扶起他无力的头，苍白的脸庞忧伤而无奈。




“是他！”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声音里都带着深深的同情和惋惜。他曾是底比斯之王，但也是杀父娶母的罪人，在他出生前，神用一道含义不清的神谕警示了这骇人听闻的罪孽，但也正是这神谕，让他和他的父母分离，不知亲生父母是谁的他，让神谕成为了现实，当这罪孽公之与众，他刺瞎了自己的双眼，从此颠沛流离。




“命运之线没有终点，俄狄浦斯将永世在悔恨痛苦中煎熬。”




这是刻在命运女神青铜宫殿之壁上的宣判，人，不该拥有永垂不朽的生命，一旦拥有，便将付出痛苦沉湎的代价。




前世如此，今生……也无法逃脱……






人物介绍：

撒加——俄狄浦斯，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杀父娶母，最后刺瞎自己的眼睛，浪迹天涯。前世被神愚弄（是因为神谕，俄狄浦斯才会被父母送走，才会有后面这些事），今生又遭遇相同的事，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白羽鸟.

第四章 前夜



长夜漫漫，



我在犹疑等待中苦受煎熬。



星光易涣，



我在惊悚不安中默然祈祷。






“我束手无策，普罗米修斯。”艾俄洛斯凝视着慰灵地凌乱荒颓的墓碑间撒加忧伤的背影，轻声叹息，“我受教于喀戎（博学广智的人马，许多伟大的英雄都是他的门下，如阿喀琉斯、阿斯克勒庇俄斯等），学习疗治之术，我救治人们的肉体，违抗哈得斯的意旨，可是在那悲戚的灵魂面前，我却深感自己的无能。”

“不要为此而感到内疚，阿斯克勒庇俄斯。”穆握住艾俄洛斯的手，回答，“沉重的负罪感压垮了他年轻勇敢的心，失去了属于人类的特权，最后的永久的解脱，他的灵魂已堕入了比哈得斯的王国更黑暗更可怖的更无望的境地。”



“难道只能任由那善良无辜的灵魂在悔恨中炙烤，在绝望中沉沦？我做不到。也许前世，我只能哀怜地旁观，至少今生，他把我叫做他的朋友！”



阿波罗高尚的儿子，怀着无私的爱和悲悯，试图帮助面前那悲苦的灵魂，但是穆阻止了他：“不，阿斯克勒庇俄斯，请别走到他的身旁。原谅我，你的出现只会让他更为不安和愧疚。我们是他的朋友，但我们也是他罪恶感的格根源。记得吗？他伤了你，并下令追杀你？他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可命运女神无情的诅咒却让他在今生再次犯下身不由己的罪行。慰灵地中的他，我相信，不仅仅是在哀悼因他而死的亡灵，更是在躲避我们的注视。”



怜悯的目光在沉默中相交。“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艾俄洛斯伤感地问。



穆默然不语，艾俄洛斯在那双清澈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的泪光。






低缓的钟声划破慰灵地的静谧，颤抖的余音在圣域上空沉闷地回响，那是雅典召集圣斗士的讯号。艾俄洛斯和穆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却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直到夕阳的余晖把另一个拉长的阴影投在他们中间。



“撒加！”艾俄洛斯朝他点点头。



“艾俄洛斯，穆。”撒加微笑回应，他的微笑安静平和，只是他的眼睛始终低垂着，逃避着艾俄洛斯关切的目光。



艾俄洛斯暗叹一声，转向穆。穆落后几步走着，垂着头，似乎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他。此刻不便询问，艾俄洛斯便只是轻拍他的肩膀，穆抬起头来……艾俄洛斯差点失声惊呼：俊雅的脸庞惨白失色，沁出细小的汗珠，抿紧的嘴唇满布青紫的瘀痕，分明在强自忍耐巨大的痛楚，只有那双眼睛明澈如昔，传达着崇高的意愿：他可以无畏地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却绝不愿把任何一点自己的痛苦加诸已然不堪重负的灵魂。他轻推发怔的艾俄洛斯，艾俄洛斯能感觉到他无力的手心冰冷的湿涔。他想停下来帮助他，却不自觉地顺从了他眼神中痛苦的坚定，只是抓住他的手臂，尽可能不动声色地支持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艾欧里亚正在雅典娜神殿里等着他们。



“女神在星楼。”他说。



艾俄洛斯忧虑地看了穆一眼，穆的脸庞蒙上了一层让人担忧的青灰色，他显然在竭尽全力地抵抗着剧烈的痛楚，凭藉坚强的意志隐瞒他正经受着的痛苦折磨。他没有注意到艾俄洛斯的目光，他的整个肉体和精神都集中在这两项常人莫说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的艰巨的任务之上。但是，他抿紧的唇间没有一句怨言，他低垂的眼底没有一丝忿恨之意。听到艾欧里亚的话，他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通向星楼的天梯，尽管，他的双腿已经绵软无力，任他怎样努力，也无法抑止那虚弱的颤抖。



星楼的祭坛前，纱织正等着他们，她的身边是怀抱着星矢的紫龙和一脸凝重的米罗。冥界之战结束后，冰河就回到了西伯利亚他最亲爱的妈妈身边，瞬也早已和一辉离开了圣域，哈得斯的灵魂即便已被封印，却仍然以它黑暗邪恶的力量影响着这生性柔弱的少年，让他不堪忍受，战争的无情和残酷并不仅仅是生命的陨落。死亡于瞬间而至，于瞬间而逝，饮下阿谢隆河之水，忘却一切哀痛，却让生者在漫长的生命中继续无休止的折磨。



祭坛后终年紧闭的帷幔已被拉开，从敞开的帷幔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奥林帕斯山，传说中众神居住的圣地。奥林帕斯山的平静和安宁已经延续了几千年，可是此刻，她青翠的山顶笼罩在厚厚的云雾中，灰黑色浓重的云层间，时常可见几道闪电刺眼的强光，似是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变故。



“奥林帕斯醒了。”纱织郑重地低声道，“我能看见众神之父喷吐着怒火的眼睛，我能听到嗜血的阿瑞斯磨着他闪亮的长矛，而那愤怒的雷电，那锐利的长矛所指向的，所欲攻击的，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正是我们身处的这个星楼，神殿，乃至整个圣域。”



虽然已隐隐地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乍闻这惊人的消息，所有在场的人们都不由申请一变。



“可是为什么，雅典娜？”好几个声音同时问道，“宙斯是您的父亲，为什么您相信他将要打击的会是圣域？”



纱织没有回答，她握紧星矢的手，就好像很久之前，当她受到乌鸦座战士的袭击，星矢舍身相救，抱着他跳崖而下，昏迷不醒之时所做的那样，当时，她拒绝把星矢交给萨尔娜和乌鸦座。今天，相同的情景再次重现，为了他，她可以和任何人抗争，即便是全能的主神宙斯！



“请把星矢带走！”她对紫龙说，这是她此刻能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紫龙凝视着纱织含泪的双眸，这不是作为一位女神的命令，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恳求。他跪在纱织的面前，低下头，沉默了几分钟，才异常坚定地做出回应：“是，纱织小姐！”



“不！”星矢的呼喊几乎可以用绝望来形容。那是对心上人的爱，对分离的痛，以及对因为伤病而无法相助爱人的恨和愧疚，所融汇成的绝望。



纱织温柔的手按住了星矢颤动的唇：“嘘，”她的眼睛里是因深厚的爱而起的信心和无畏，“不用为我担心，星矢。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任何力量都不能让我离开你，独自前往哈得斯的国度。安心离开吧，为了我，请珍惜你的生命。”



纱织目送着改变了她的命运的那个人渐渐远离，就好像她的灵魂和生命也在随着他离开她的身体：“星矢拥有足以挑战神的力量，宙斯残忍而无理地判决了他的死亡，我别无选择，只有接受这个判决，除了以死来抗争。但是，”纱织忽然神情激动地转向黄金战士们，“但是你们回来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之火再次燃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纱织热切的期盼的目光逐一从黄金战士们的脸庞移过，“这不是你们的战争，也不是你们的使命，可是，我恳求你们，像往常一样帮助我吧！不要把无助的我推回绝望的深渊。”说到这里，纱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失声悲泣。



艾欧里亚大步上前扶起纱织，单膝跪地，大声道：“雅典娜，不要悲伤！无论何时，有我们和您在一起！”



“是的！”如果说艾欧里亚的话让纱织的眼睛倏放异彩。那么艾俄洛斯的境况也相差无几，“我们曾宣誓为您献出生命，誓言不是儿戏，承诺一旦做出，便必将终生信守。”圣域的变故完全出乎艾俄洛斯的意料之外，恐怕也是宙斯始料未及的­—希波吕托斯，也许今生，我们终于能摆脱神之弄人了。



纱织凝视着这一张张年轻忠诚的脸，他们宣誓效忠的是雅典娜，他们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也是雅典娜……她的心里掠过一阵不安，可是她已全然顾不得了。“时间不多了，战争就要开始了。但是我不会再担心，再害怕了，因为我不再孤单。”她缓缓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艾俄洛斯刚要回答，忽然，他感觉到穆的手臂骤然变得冰凉，几乎就在同时，一个沉重的下坠的力量拖着他前冲了一步。



穆晕倒了。



穆从刚才起就一直倚着星楼的石壁，靠着石壁和艾俄洛斯的手，他才得以勉力撑持。此刻，疼痛终于压垮了他饱受折磨的身体，他失去了意识。



艾俄洛斯看着穆紧闭的双眼，看着他痉挛的手徒劳地试图抓住颈间无形的枷锁，艾俄洛斯能感觉到其间众神之父强大的力量和意志，他抬起头，湛然双眸中无惧无悔，只有不屈，执著，和顽强：“战争，已经开始了。”他说。


未完--

calinlia

好文，好文，多谢楼主的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