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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tar13

[圣文原创] 绽放于地狱中的那抹阳光(雅柏菲卡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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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6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文区不景气
此文算是支柱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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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大刚回来就把分加了
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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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8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s:169] 此文是当之无愧的支柱啊,更新速度之快,质量之高都是近年罕见的。所以请务必的努力下去……

前一阵子也辛苦Darkness同志了,以后继续共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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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4 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昏的爱琴海边,色调是金色的,海潮伴着海鸟的鸣叫,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而舒缓。少年们在这里升起了篝火,烧烤的香味传来。“庆祝蝶墨回到了圣域,干杯!”沙罗的叫喊声传来。

“蝶墨,你真的没事了吗?别太劳累了,我来帮你。”塞琳娜体贴地提醒着蝶墨。几个小朋友难得地又聚到了一起,蝶墨这些年来和雅柏菲卡生活在孤岛而磨练的炊事技能便又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她完全懂得怎样把美味烧烤得恰到好处。

“塞琳娜,谢谢你。不过真的没有关系哦,我已经没事了。原本以为右手伤得很厉害,即使恢复了,也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但现在看完全是我杞人忧天了。”蝶墨那日在雅典娜女神小宇宙的指引之下,前所未有地激发出了自身最强大的小宇宙,剧毒散去。接下来的治疗就非常乐观了,就连溃烂得吓人的右手,也恢复得十分理想了。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外貌,比之受伤之前,还是大大有所不如了。要说丝毫没有介意,是绝无可能。可是,能够有一条命留下来自由地呼吸在世间,能再度和雅柏菲卡生活在玫瑰园,再度和朋友们重逢,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凡事只能往好的一面多想吧。

几个孩子们听蝶墨讲和雅柏菲卡在一起遭遇冥斗士的过往,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讲到最后,雅典娜的小宇宙救了蝶墨才欢呼了起来。耶人却在一旁叹气道:“蝶墨,你真是太幸福了,要是能有你的经历,我死都乐意呀。”

“什么意思?”蝶墨一时没有明白耶人的话。

“你能得到雅典娜大人的关爱,能沐浴在她广阔的小宇宙里,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如果我也能让雅典娜大人这样关心一次,不不,我可舍不得让她为我耗费小宇宙。我只求她那关切的眼神能够看我一眼,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值得呀。”痴情的少年陷入了梦幻般的温情中。在圣域修行的日子,他曾远远地看到过雅典娜一眼,那时少女的白纱裙在胜利女神的旗帜下飘荡着,她就像一只舞动着的白天鹅一般优雅和高贵。不知多少少年这样一眼望去,都觉得为眼前的女孩就是去死也是值得的。那一幕曾深深地印在了少年们的心上,而耶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幻想中的少年正沉浸在不真实地想象中,突然后脑一疼,耶人恼怒地回头,却见是雷古鲁斯拍打了他一下。“喂,你可别乱想,那是雅典娜大人,我们的女神,你知道不?不许对她不敬。”

“我哪里对她不敬啦?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永远效忠女神。”耶人不高兴地回应,其实在他内心,真正想称呼她的绝不是“我们的女神”,而是“我的女神”。

少年们的嬉笑打闹久久回荡在海琴海边,美味烤好了,男孩们都大呼小叫地发出兴奋的称赞声。蝶墨把一份食物递给塞琳娜,她道了声谢,却放到了一边。此时,蝶墨才发现作为圣斗士预备生的塞琳娜带着面具,根本无法和朋友们一起享受美味的。蝶墨不禁微感沮丧,就也陪着她一起不吃东西。经历了那样一场变故,她格外地细腻了起来。

准确地说,雅典娜的小宇宙救回来的并不仅仅是蝶墨的生命。事后,雅柏菲卡也不敢多想万一蝶墨真的因此不治,他又该如何地面对这个世界。好在神的恩赐给了他能够再次怀着温柔之心生存下来的机会。然而,骨子里的雅柏菲卡终究还是不善于表达的,虽然万般感受到了蝶墨的可贵,他却仍旧不懂怎样做才能让这个孩子得到更多的幸福。他努力不让蝶墨察觉自己已了解到了她的心意,因为蝶墨早已明确表示过了不想让他知道。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他很担心都将是彼此不能承受之重,所以他必须要理智地挽住情感的缰绳。

看到蝶墨再一次和朋友们重逢欢笑,也带给了雅柏菲卡说不出的安慰。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被连日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也很想出去散散心了,好不容易他现在可以有个还算可以舒心的时刻。

漫步在圣域外的山路上,不知不觉,他竟然又来到了罗德里奥村。雅柏菲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村庄有那么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依稀记得上一次来到这里,是鲁格尼斯刚刚逝世的时候,也是双鱼座黄金圣衣承认了他为继承者之时。他那次也和花匠相逢了,花匠远远地望着身着黄金圣衣的少年缓缓走来,忙恭敬地低下头去,待得来人走近,忍不住抬头,却发现眼前的战士正是多年前来过他家的俊美少年。那个斯文有礼的孩子竟然成长为了黄金圣斗士大人,花匠不由一阵激动,可是看着雅柏菲卡空洞的眼神,哀伤的神色,仿佛世间的孤苦都如暴风雪一般在这单薄俊美的孩子身上留下过深深的痕迹。花匠不期然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尽管那时他并不太了解这样好看这样温柔的孩子,为什么会那么地悲伤。

雨点渐渐地大了,雅柏菲卡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庆幸,这样的雨天是难得适合他出来的时候,村间的道路几乎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正当雅柏菲卡想要独自享受着难得的惬意之际,一阵慌乱细微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瘦弱娇小的身影挣扎在雨中,孩子身上单薄的衣服已被淋得湿透,紧紧地贴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她的长发梳成了马尾辫子,却在大雨的冲刷下凌乱不堪。可是,雨中的女孩丝毫顾不上冻得发抖的身体,只不顾一切地拼命而徒劳地护着怀中的花朵,隐隐听到她的叫喊:“怎么办呀,这样下去,到了教皇大人那里,花都会散落的。”

黄金圣斗士的披风,多少有一点防水的功能。可是,当雅柏菲卡把披风摘下为雨中挣扎的女孩子披上的时候,他自己都为这样的举动惊异了一下。虽然内心的温柔从来没有泯灭过,但他并不记得自己也会这样应景地表露出来。“和蝶墨这孩子生活得太久,难道竟让我有了这样强烈的照顾别人的冲动了吗?不好!我身上的毒还是存在的,可不能再造成什么伤害啊。要马上离开才是。”

雨中的女孩忽地感到打在身上打得生疼的雨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体温的雪白披风将她温和地裹住。透过雨幕,眼前闪动着耀眼的黄金色,雨水将眼前青年的黄金圣衣冲刷得格外明亮,即使在这昏暗的雨幕中都是那么地光彩照人。他蓝色的长发在风雨中飘出柔和的曲线,他的身影秀颀挺拔,他的整个人都像是雨中空灵而梦幻的影子。而那影子却像要躲避什么似的,将要远去。

女孩不禁向那个好看的身影快步凑去,对美而善意的事物,人们总是会充满了向往之情。走得急了,她差点摔倒在地。青年的身影似乎担心他摔倒似的停了下来,女孩终于兴奋地快要接近到他的身边,“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您……”话音未落,前面的青年回了头,那一瞬间,女孩见到了她一生见过的最俊美动人的脸孔。谁知,那漂亮的脸上却吐露出最冷冰冰的话:“不要靠近我!”女孩一呆,一楞神的功夫,身着黄金圣衣的青年已经远去了。

“阿加莎,可怜的孩子,被雨淋了吧,快进来,靠火炉近一点。”花匠打开门招呼着送花回来的女儿。

阿加莎却捧着披风,像是惊呆了似的沉浸在了某种思绪里。

“阿加莎,你怎么了?啊,这件披风是谁的呢?怎么回事啊。”花匠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

女孩子的心思多变是奇怪而敏感的,明明喜欢着什么,嘴里却非要说那是不好的。阿加莎开口了:“哼!真是很过分啊,我不过就是想向他道声感谢。他怎么能那么说话啊,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花匠才弄明白了事情的过往,他是个老实的好人,却并不擅长了解年轻女孩的心意,哪怕面对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阿加莎,这就是你不懂了,那个人避开他人,可是有他自己理由的哦。”

“啊?什么理由?爸爸快告诉我啊。”阿加莎眼前一亮,她的内心是多么不乐意承认那个风雨中给她温暖的人,竟是个高傲无礼的家伙。

花匠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女儿,他实在不想单纯的女儿误会那个温和的黄金圣斗士。可是,他却没注意到女孩的眼神渐渐出现了变化,倾慕伴随着热爱的,甚至听到他因有毒而不能和人交往的痛惜,这样的感情碰撞出来的火花是花匠这种为了讨生计而粗旷的男子无法轻易察觉的。末了,花匠还加上了这样一句话:“在你小的时候,这位大人可还抱过你的哦。”

两朵红云立刻飞上了阿加莎白皙的小脸蛋上,是夜,少女的梦是绚丽的,同时还伴随着难言的羞涩。

雨过天晴,阳光普照着万物,阿加莎把那件披风小心翼翼地洗得干干净净,挂在金色的太阳下面。待那件充分吸收了太阳味道的披风变得干爽熨贴之时,阿加莎却还舍不得立刻把披风还回去,她特意选了好几种带有浓郁香气的花朵和披风放在了一起,想要带给披风更多的美好味道。这样想着,阿加莎不自禁地把自己的脸贴到了那披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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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4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版主的厚爱哦,这文是我非常努力想要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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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4 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雅柏菲卡淋着一身的雨水回到双鱼宫,迎接他的是蝶墨关切的目光:“师父,真难得你会出去呀。可真是不巧,居然赶上下雨了。”
 
“啊,这有什么关系。不过倒是你,你手上的伤刚刚好,这样的阴雨天气,会不会还很疼呢。”雅柏菲卡回答,用那种蝶墨最希望的温和。可事实上,如果不是因这场雨,雅柏菲卡都不会出去散心透气的,正常人看似最简单的事情,对他却是一种觊觎。
 
等到蝶墨发觉师父的披风不见了,而提出诧异时,雅柏菲卡很含糊地回应了一两句,不再说话。蝶墨感到雅柏菲卡对这个问题颇有所回避,就不再追问。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由不得她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蝶墨,教皇告诉我,今天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在圣域了呢。我要和他们见面。唉,也没有提前和我说,我真有点紧张啊。”女神神殿里,空荡荡的,回响着萨沙对蝶墨的话。阳光在神殿内投射出缕缕金色的光芒,整个神殿显得既庄重又富于古典气息。
 
自两个女孩相识以来,蝶墨就时不时会去雅典娜神殿探望萨沙。而萨沙对这个新的伙伴,也感到欣喜,很多无法对教皇,无法对侍女们说的话,都可以和这个小伙伴去倾诉。普通女孩子的闺蜜之乐,对这位拥有神祗力量的美丽少女而言,是那么地难得。
 
“是吗?那不是很好嘛。黄金圣斗士大人的风采,你今日能全部目睹,这是多少年轻女孩子盼望已久的呀。女神威仪,母仪天下,哈哈。”蝶墨笑着和她调侃着。
 
“好哇,你取笑我,你真坏。”萨沙故作生气,要和蝶墨嬉闹。两个女孩玩做一团,欢乐的气氛顿时把紧张的情绪吹散了。从女神神殿出来重返双鱼宫时,蝶墨这才惊觉雅柏菲卡的披风不见了,要这样的话,别的黄金圣斗士大人都仪表堂堂地身着披风去拜见女神,唯独他身后却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显得太不敬了呢。彷徨无计中,她走向了水瓶宫,内心中她还是不太信所有黄金圣斗士都到齐了,万一萨沙得到的消息不是那么准确,自己也就不必再空担心了。
 
事与愿违,水瓶宫内犹如飘荡着清冷的雪花一般,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笛捷尔戴着一副精巧的眼镜,正在寻找着什么书似的。“笛捷尔大人,终于又见到您啦。”蝶墨向水瓶圣斗士打着招呼。
 
“小姑娘,是你呀。我们又重逢了。”笛捷尔回头,摘下了眼镜,带出一个如冰如雪的笑容。
 
“您这里的书真多呀。”蝶墨由衷地赞叹。“嗯,我这里也有很多关于治愈之术的书,你需要的话可以来看。”笛捷尔向蝶墨推荐着,他直起身体来,身后的披风晃亮了蝶墨的眼。
 
“真的吗?太好了。但是……但是,那个,笛捷尔大人,我也不能白看您的书呀,上次您教导我,我都没向您表示过感谢呢。您是黄金圣斗士大人,我也帮不上您什么大忙,不如……不如,我帮您把披风洗洗吧。”蝶墨此言一出,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几番推辞后,笛捷尔看出了眼前少女的拘谨,居然还是就同意了她,取下的披风带出了西伯利亚清冽的风雪般飘在了蝶墨手里。蝶墨会心一笑,离开了水瓶宫。
 
“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呢?笛捷尔大人对我一片好意,我却有点为了师父而去……不过,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我帮他洗披风也是在帮他的忙呀。对了,我不如把所有黄金圣斗士大人的披风都要过来去洗吧,这样大家去见萨沙的时候,都没有披风,就无所谓了。对萨沙而言,黄金圣斗士大人们装扮得随意一些,不是更能让她放松下来吗?对,就这样吧。”蝶墨兴奋了起来。
 
“喂,这里是山羊宫,我是艾尔熙德大人的弟子帕基亚,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彪悍的少年拦住了蝶墨的去路,少年生得虎虎生风,脸上线条刚毅,一看就是非常正直强悍之人。
 
“哦,你好,请问艾尔熙德大人在圣域吗?”
 
“他是在的,不过现在没在山羊宫。回答我,你要找艾尔熙德大人做什么。”
 
少年颇为刚硬的语调让蝶墨微微感到不舒服,但她还是说明了来意,表示要为艾尔熙德大人洗披风。帕基亚听了之后,脸上却流露出了不屑:“算了吧,小姑娘,你这样做有点溜须拍马啊。在圣域修行,大家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你别以为帮黄金圣斗士大人多洗几件衣服,就能早日得到你的圣衣了。”
 
蝶墨顿感满脸通红,圣衣早就不是她渴望,她一直很厌恶为了争一件圣衣伙伴们打得你死我活的竞争方式。此时,竟被人误解为她为了圣衣去溜须拍马,她真是感到哭笑不得了。她的自尊和高傲,都让她不想去辩解什么,而是不再说话地离开了山羊宫。
 
“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还非要把其他黄金圣斗士大人们的披风全拿到手不可了。到时候,就你家山羊座的大人穿着披风去,我看到底谁尴尬。”蝶墨暗想。
 
进入射手宫的时候,蝶墨颇感犹豫了,她知道希绪弗斯的正直无私。要是再被误解为一次拍马,可就难受了。金色羽翼的光芒倾注了整个射手宫,希绪弗斯回了头,脸上带着笑容:“蝶墨,你来了?有什么事吗?”自打知道蝶墨所做的事后,他对这个女孩也不禁产生了好感。
 
蝶墨望着希绪弗斯身后的金翼,突然就笑了:“没事,希绪弗斯大人,打扰您了,我就是路过一下。”
 
“呵呵,希绪弗斯大人圣衣背后有金翼的,所以没有披风。看来所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不知是不是就是在说这样的情形了。这样看要披风也没那么难,我先别把自己给吓到了。”蝶墨这样来到了天蝎宫。
 
“喂,卡路狄亚,上次我们说到燃烧热情,你怎么就走了呢?”蝶墨决定先发制人。
 
“嘿,你这个小丫头那个时候病得死去活来的,你觉得你适合谈那样充满激情的话题吗?”卡路狄亚还是想以前一样地说话。
 
“也对,我是没啥可以值得照耀宇宙的梦想。不过呢,卡路狄亚,你想一下哈。有朝一日,你的那个机会来了,你终于可以热情一把,释放出让大家都为之震惊力量和光芒,足以撼动苍穹的光芒照耀着你。可是,这时,你的披风却不够干净,而显得有点邋遢,是不是太大煞风景了呀?”
 
卡路狄亚:“……”
 
“今天我心情好,我帮你把披风洗洗吧。”
 
和童虎的对话,就相对更为简单了。“童虎大人,你身边这么多武器,有没有觉得有点太多,而那个,有点累赘呀。”
 
黑发的少年挠挠头:“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呢。不过,这是雅典娜女神赐给我的职责呀。”
 
“嗯,职责是要尽的。不过,这样的话,你身后的披风是不是就更累赘了呢?不如我帮你洗洗吧,今天,你也可以轻松一天啦。”蝶墨眨着眼,露出狡猾的光芒。
 
处女宫里,曾有过的强大力量,让蝶墨至今都印象深刻,她不禁有点想要放弃。算了,这样强大的人跟前,自己这点小花招,肯定会贻笑大方的。这一次,阿释密达却没有带头盔,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在黄金圣衣上,他依旧闭着眼。
 
“小姑娘,来到处女宫是有所求吧,怎么不出一声就要离去?”清朗的声音开口了。
 
蝶墨一惊,所幸反应够快:“阿释密达大人见谅,您是那么强大的存在。在您跟前,我实在愚鲁得无言以对。我的心思您可能全都知道,所以我说不出什么来。”
 
阿释密达听了,脸上带出一抹扬花般的浅笑:“嗯,不容易,知道自己愚鲁的也算有自知之明了。其实,人世间充满了痛苦。就算此刻让你实现了愿望,你也还是会痛苦下去的。我的披风可以给你,但是,你别指望这样就能快乐幸福了。”
蝶墨错愕之下,完全没料到这样轻易地,最接近于神的黄金圣斗士的披风竟然就给了她。
 
狮子宫里,至今还是没有正式的主人,雷古鲁斯谈起这个话题时也是颇为不好意思。正式的决定狮子座圣衣的归属的争夺赛还没有拉开序幕,无论雷古鲁斯再怎样着急,他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就快啦,太好了,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哦。”蝶墨一时高兴得忘了形,奔向巨蟹宫。一团苍白的火焰呼啸着向她袭来,蝶墨大惊失色,浑然忘了躲闪,霎时,她额前的发被烧化了几根,化作缕缕青烟,增添了恐怖。
 
那团苍白的火焰停留在她眼前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住不动,烤得她眼睛生疼。蝶墨向后退一步,火焰就跟进一步,如影随形,若即若离。若是普通女孩,早就被吓得大哭了。
 
“哈哈,哪里来的小偷!我看看,哇,这么多披风都被你偷来了。你怕不怕死呀?”阴森的声音伴随着轻蔑的笑传来。蝶墨无暇去看这声音的主人,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白色的小宇宙激荡开来,化作一层薄薄的防御壁,将挑衅的苍焰推远了几许。
 
“咦,小丫头还有两把刷子,那我再看看。”马尼哥特正要加紧攻击时,却察觉了什么而停了下来:“啊,这股小宇宙是带有治愈感觉的,倒也难得。我听说圣域来了位有治愈能力的小姑娘,是雅柏菲卡的弟子,就是你吗?你救过不少人吧?”
 
蝶墨这才有闲暇看清马尼戈特,一个脸上带着不羁坏笑的男子。“你的力量虽没啥攻击性,不值一哂,不过,这样能让死神这个大坏蛋头痛的感觉,倒是很对哥的胃口。哥喜欢。哈哈,你在收集黄金圣斗士的披风?那哥的也让你拿去好了。接着!”
 
从巨蟹宫出来的时候,蝶墨已是冷汗直冒了。但她真是没有想到,在双子宫,她相信自己见到了世间最有魅力的男人,那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犹如带动着闪耀的星辰,他的面容说不出的英俊帅气,集合希绪弗斯的英气和雅柏菲卡的俊美于一身,完美得令人动容。“我是双子座的阿斯普罗斯,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吗?”眼前优雅得无懈可击,带着天生贵气质的男人开口了。
 
蝶墨几乎是喃喃自语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阿斯普罗斯微微想了片刻,说道:“你是雅柏菲卡的弟子吧?既然有愿望诉求于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事才行。你既然和雅柏菲卡一起种了那么多年的玫瑰,我就看看你这方面的技能吧。”
 
阿斯普罗斯带着蝶墨来到了双子宫旁的一片空地:“我这里有许多种子,现在,我全部放在这块大石头上了,你和我一起挑选种子,看谁在最短的时间内种出更多的花来,谁就赢了,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实现来找我的愿望,如何?”
 
蝶墨眼一亮,她没想到双子座圣斗士会这样考量她:“这样啊,阿斯普罗斯大人,您也擅长种花吗?”
“擅长谈不上啦。不过,我认为,任何技能都是需要了解的,看你是双鱼座的弟子,所以我想看看你这方面的技巧。如果你是希绪弗斯的弟子,说不定我想看看你的光速拳练得怎样了。要是水瓶座的弟子,我还不介意和你比比冻气呢。好了,不多说了,开始吧,你先去挑种子。”
 
蝶墨虽被阿斯普罗斯轩昂的气宇所折服,却委实不信他能同时具有这样广博的才华。“不会是看我看起来不起眼,所以轻视我吧,那就让你看一下我的实力。”蝶墨的斗志被激发了。
 
一颗颗种子播种下去,蝶墨激荡起小宇宙,顷刻之间,绽放出朵朵鲜花出来,此时她的小宇宙已是相当可以驾驭纯熟了。阿斯普洛斯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可是,当他种下种子后,蝶墨却惊觉,眼前的男子莫非是春神降临,他小宇宙激荡生长出来的花朵,宛如受过春雨滋润一般的优雅自然,犹自带有露珠呢。
 
“记住,小宇宙要燃烧得更加自然和谐,才能达成我们内心的愿望。”阿斯普罗斯点拨着蝶墨燃烧小宇宙的技巧。蝶墨心存感激地接受教导,但是内心却不禁失望地想,这次是真要输掉了。
 
“哦,种子用完了?蝶墨,你再去取吧。”阿斯普罗斯颇为绅士地说。蝶墨走到放种子的石头旁,忽然心念一动,把所有的种子全部拿了起来,运用阿斯普罗斯的传授之法,将种子播种了下去。
 
阿斯普罗斯点头道:“不错,你这小姑娘真是学得快呀。该我了。哎呀!种子……你这次全用了?”
 
蝶墨笑道:“不好意思,阿斯普罗斯大人,您太强了,不用这样的办法,我完全没指望呀。现在我种的,比您的多吧?”
 
阿斯普罗斯爽朗一笑:“好个小姑娘,不错,斗智不斗力。”阿斯普罗斯把披风摘下,叠好,郑重地交给蝶墨:“记住,这是你凭自己力量赢得的,送给你了。”蝶墨正兴奋之际,阿斯普罗斯却又俯身凑到她耳边:“就算你最在乎的人把自己的披风送给别人了,你也不用沮丧。希望我的披风,可以陪伴着你,给你一些温暖。”蝶墨一呆,说不出的惆怅在心头,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面对憨厚的阿鲁迪巴,蝶墨感到浮华散尽,一切都要归于淳朴了。她就大大方方地对阿鲁迪巴说明了一切,她说雅柏菲卡的披风不见了,她怕师父拜见女神的时候没有披风显得不敬,所以她想为所有的黄金圣斗士洗披风,这样大家都不着披风就没有关系了。
 
阿鲁迪巴粗大的手掌轻拂上蝶墨的肩:“你这小姑娘真是很有孝心呀,对你师父这么好。我的披风,你尽管拿去好了。”
 
史昂的披风被交与更是非常简单的任务了。蝶墨颇感沉重地抱上黄金圣斗士们的披风来到圣域附近的小溪边。单是要披风就已经把她累得够呛了,现在还要一件件地去洗,她不禁犯愁似的叹气了。“蝶墨!蝶墨!有个小姑娘要见雅柏菲卡大人。”一位充当杂役的少年跑了过来,向蝶墨招呼着。
 
“什么!”蝶墨还没有反应过来。“喏,就是她。”蝶墨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鹅黄色头发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她身形单薄,让人看了就有呵护的欲望,在她手里,正是一件被洗得雪白的披风,隐隐散发出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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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7 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加莎惴惴不安地望着蝶墨,本来听说这个女孩就是雅柏菲卡大人的弟子,她不禁有所期待地想以雅柏菲卡大人的俊美,他的弟子又是个女孩子,真不知会有多么漂亮呢。哪知一望之下,却只是个普通之极的女孩,拥有东方人特有的黑发和古铜色的肌肤,唯有一双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却神情古怪地打量着自己和自己手中拿着的披风——雅柏菲卡大人的披风,这让阿加莎实在无法自然起来。

“您好!前来打扰很冒昧,只是那天,那天下着大雨,雅柏菲卡大人就把这披风盖到了我身……哦,不不,是借给了我……那个……”阿加莎结结巴巴地向蝶墨说起来那天的经过。

蝶墨一言不发地听阿加莎说完话,她这种不置一词的态度,更让鹅黄色头发的羞涩少女无所适从。正当阿加莎备感尴尬之时,蝶墨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的师父雅柏菲卡啊?”

少女的脸上顿时燃起了一片绯红:“是呀,啊,不是不是!我对雅柏菲卡大人很尊敬,真的,就是很敬重他。那个……我听爸爸告诉我这位大人为了怕伤害别人,才采取这种回避他人的生活方式,宁愿自己忍受这样的孤独……”

看着阿加莎慌张的神色,蝶墨却话锋一转,温和地说:“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不如我想办法带你去见见他吧。这些话,你亲口对他说,好不好啊?”

阿加莎顿感眼前一片光明,这个看似古怪的东方女孩原来如此通情达理,所有的担心都如石头落了地。阿加莎的心是放松了,但蝶墨却无疑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她默默地估摸着雅典娜见众位黄金圣斗士的仪式应该快结束了,就带领着阿加莎来到黄道十二宫。步入十二宫之时,大部分黄金圣斗士都认识蝶墨,所以两个女孩子进入得很顺利,可到了双鱼宫,蝶墨才发现雅柏菲卡并不在这里。

“喂,离我近一点,我们可要去一个对你来说很危险的地方了哦。”阿加莎听到蝶墨这样嘱咐着她,兀自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见纯白色的光辉从蝶墨身上激荡了起来,不知何时,她自己就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薄薄的防护屏障里了,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奇妙的世界一般。

“这样,魔宫玫瑰的香气就对你不会有伤害了。记住了哦,没有我带着,你可别随便来这里啊。”蝶墨解释道。

走出双鱼宫的那一刻,过了很多很多年之后,阿加莎都是记忆犹新的。绚丽的玫瑰花海漫无边际,一个金色的挺拔身影伫立期间,夜风吹拂着他蓝色的发,带出好看的曲线,他回过头来,是那样一张惊世绝美的脸孔。

这样的影像生动地定格在了阿加莎的记忆中,少女的心绪是如此的激动难耐,以至于她完全在他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她的眼眶莫名就湿润了,晶莹的液体划过了她的脸颊。

等到终于安排了圣域充当杂役的少年负责把这位沉浸在梦幻般感受的少女送回家了之后,雅柏菲卡忍不住对蝶墨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样带她来,实在太危险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好吧,师父。”蝶墨虽然这样答应着,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师父呀,可是这个女孩,阿加莎真的很敬爱你啊,而且你不是也很关心她吗?说真的,开始我是有点不痛快,有点觉得……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抢走的感觉。可是听到她说敬慕你为了怕伤害别人而宁愿自己忍受孤独的时候,我是真的被打动了。我多想你也能听到别人这样对你的敬意呀。你不知道,在我上次中毒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最难过的就是一旦我不在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能陪伴你度过这孤寂的漫长岁月了,再没有人能理解你的苦衷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像阿加莎一样对你充满了敬意的,这真的让我很安慰啊。师父,我真不信你就一点都对这份心意无动于衷吗?

但是这样的内心表白,蝶墨却终究无法对雅柏菲卡讲出来。也许,他们虽然相互关心着彼此,但却又总是无法表达出内心最无法碰触的那份感情吧。


“蝶墨,这么多的披风你都要洗完呀?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帮你一起洗呢?”来自罗德里奥村的小姑娘微微紧张地建议着,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感谢蝶墨再次让她见到了心中仰慕的那个人。

清澈的溪水映照着两个女孩的影子,蝶墨一笑,她并不介意在堆积如山的工作前有人能主动替她分担,她更不介意的是,枯燥的工作的同时和对方分享自己初来圣域遇见雅柏菲卡的过往。对喜欢上一个人的女孩来说,哪怕就是说起他的名字,都会让她内心欢愉得像开起来一朵花来。黄道十二宫、圣斗士角斗场、海上花园,鲜活的场景在蝶墨的描述下,阿加莎只听得如痴如醉。这个一直生活在宁静小村落的姑娘,从来没有想象过眼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蝶墨会有如此丰富的经历,而且是和雅柏菲卡大人在一起的经历。

这样的描述中,蝶墨获得的满足感甚至一点都不少于阿加莎。因了雅柏菲卡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她所有的感情只能诉诸于日记或默默说给自己听,甚至她第一次闯祸都与此有关呢。现在终于有了一位和她一样喜欢那个人的女孩,这样带着近乎崇拜的眼神听她的倾诉,这种分享的愉快使得她前所未有的开心起来。

于是,蝶墨更多的时间是和阿加莎在一起,去罗德里奥村做客,村民们渐渐都熟悉了起来这位教他们种出更美丽的花朵,帮他们治疗病痛的小姑娘是圣域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大人的弟子。他们对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神往和信赖。

蝶墨之所以乐意更多地去罗德里奥村,还有个原因就是圣域中根据各地发来的侦查消息,得知魔星复苏的情况日趋严重了。圣斗士预备生们的的训练也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残酷程度,血肉之躯碰撞上冰冷坚硬的石头,血花四溅,流淌出一条条血路,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哀响不绝,却连伤口都没有包扎好就又要投入训练,实在太令人不忍看得下去。蝶墨自然对这样的场景敬而远之。

“蝶墨,你可以来一下我这里吗?我遇到了一点事情。”这天,蝶墨刚刚要走出双鱼宫去罗德里奥村之时,突然感应到了萨沙的小宇宙。她不禁惭愧了起来,不知多久没有去雅典娜神殿陪伴她了。

步入雅典娜神殿之时,却见萨沙兴奋得俏脸微红,发自内心的喜悦充溢了她的身心。“天啊,没有想到,竟然在圣域遇到他了,我们约定过要重逢的,但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呢?天马,天马竟然在圣域要来当圣斗士呢。”

得知萨沙和儿时的伙伴重逢,蝶墨自然和她一起高兴,但听到萨沙看似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这圣域意外遇到一个带有足虫带的冥斗士袭击,而那个叫天马的男孩子冲出来保护她之时。蝶墨不由得呆了,她没有想到魔星肆虐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虽然不忍去扫萨沙的兴,但敏感的她还是觉察到了,也许萨沙以后连走出黄道十二宫,哪怕就是在圣域里去散步的机会都要被限制了呢,更别说自己曾想要带她一同回药师岛去游玩的愿望是多么不实际了。

许是伴随某些好奇,蝶墨来到了圣斗士训练场,她想看看萨沙儿时的朋友天马,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喂!你就是天马吗?哼,有啥了不起的。”熟悉的声音传来,蝶墨循声望去,却是耶人挑衅地把双手插在胸前,面对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棕色的乱发,棕色的眼眸,脸上带着热情和天真:“啊?你是耶人吧。我听说过你哦。”

“是吗?哈哈,我耶人的名字,你听说过。”耶人眼中放了光。“当然啦,是个喜欢使用暴力的家伙,当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哈哈。”天马调笑着,却颇为友善地伸出了手:“还是,请多多关照哦。”

耶人顿时恼火了,一把打开天马的手:“混账!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随即一记攻击如风而致。“住手!你们干什么,希绪弗斯大人不是早就说了我们不许私斗吗?”蝶墨见势不好,忙上前阻止。

“蝶墨,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快躲开。”耶人却不客气地冲蝶墨叫嚷。蝶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多年前为了救姐姐不顾一切的男孩吗?她的确是不懂为什么本可以做朋友的人,却非要这样挥拳相向,她也真的不想懂。

耶人步步紧逼,天马被迫迎战,眼看一场恶斗就要爆发。忽然,众人都觉周围的空气骤然凌厉了起来,似乎有刀剑般的利器从风中划过,天马和耶人被这劈空的力量所慑,不由得都退开了数步。

“你们两个!真要是男人,就把力气留在训练场上去较量高下吧。在这里私斗,真的不怕被驱逐出圣域吗?”稚嫩却努力将威严渗透在其中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少年,蝶墨认得,他是帕基亚,山羊座艾尔熙德的弟子。
凭借实力和气场,将一场要发生的打斗化于无形,正当蝶墨对帕基亚颇有好感之际,却遭到了对方的冷眼。帕基亚看着蝶墨,脸上却流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色,“哼”的一声离开了。蝶墨一愣,仔细想来不知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是否仍旧认为自己只是个溜须拍马之人,所以才这样一副态度啊?这样一想,蝶墨也不由感到有气,更加不乐意去向他解释什么。

日子一天天凝重起来,少年们向成为圣斗士目标的努力如巨石般压在每个人的头顶,这个时候,能帮助他们减轻负重的人,无疑最能获得圣斗士预备生们的尊敬和好感。

“哎呀,我的拳法原来一直都练得不对,是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大人昨天刚刚纠正了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是吗?阿斯普洛斯大人前几天还指点了我几招进攻的技巧呢,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练习,师父都夸我进步快呢。”

“啊,是这样?太好了,阿斯普洛斯大人答应今天教我燃烧小宇宙的秘诀,真是令人期待啊。”

这样的议论,蝶墨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就非常清楚阿斯普洛斯的魅力和他对他们这些孩子们的关爱和鼓励。这样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的训练中,有阿斯普洛斯这样的黄金圣斗士陪伴他们,真是灰暗色调中最明朗灿烂的一抹金色呢。

不知从何时起,蝶墨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种观点流传了开来:“如果下任教皇是阿斯普洛斯大人可就好了。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不但自己学识渊博,无所不能,更重要的是他有颗博爱的心。无论资质多欠佳的圣斗士预备生,他都会耐心地指导,用最温和的方式鼓励他。这样的黄金圣斗士大人,真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他就像神的化身把温暖传递给我们啊。教皇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伟大的人才能当的吗?”

初听这样的观点,蝶墨内心最直接的反应是兴奋,显然,她对这样的说法也从内心地表示认同:虽然希绪弗斯大人没什么不好,但阿斯普洛斯大人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但仔细一想,她又不禁哑然失笑:“教皇候选人,这样的大事,岂能是像我这样的小丫头应该管的吗?”

蝶墨没想到的是,雷古鲁斯居然有几分担心地和蝶墨聊起了这个话题,看得出来,一贯洒脱的他,对这件事还是有几分紧张的。蝶墨很理解,换做是自己的师父本来是教皇的候选人,而现在有另一位黄金圣斗士大人威望超过他了,自己恐怕会比雷古鲁斯更加在意吧。

蝶墨以和她年龄极其不相称的冷静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这样回答了雷古鲁斯:“阿斯普洛斯大人曾经对我进行过教导,还把他的披风送给了我。虽然我和师父生活了很久,但是我收到的第一件来自黄金圣斗士大人的礼物却是阿斯普洛斯大人给的。而希绪弗斯大人,你知道的,他判我驱逐出圣域三年——我要说的是,如果你问我倾向这两位大人,哪位更应该做教皇。那么,我的答案一定不会很理智的,一定会有很浓重的个人倾向性。所以,雷古鲁斯,这个问题还是请你和别人探讨好了。我很抱歉,不能给你更妥当的想法。”

雷古鲁斯初听蝶墨说的都是她个人很主观的看法,不由得感到不平,但转念一想蝶墨说的确也是实情,再说,圣域里和蝶墨想法类似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希绪弗斯的公正严厉让很多人无话可说的同时,却也心存怨念。他在心里哀叹一声,但这个问题却也是他的才华无法企及的难题了。

流言并没有传太久,就迎来了这样一个夜晚。那夜和往日并无不同,星光普照大地,蝶墨和雅柏菲卡漫步在玫瑰花园,一切都是惬意宁静的。突然,蝶墨发现雅柏菲卡颤抖了一下,他俊美的脸变得惨白,说不出的焦虑和困惑凝聚在了他脸上。

“师父,你怎么了?”蝶墨吃惊不小。

“没什么,蝶墨,请你先回到双鱼宫好吗?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要去禀报教皇大人,你不可以跟来。”看得出来,雅柏菲卡在强作镇定。

“好的,师父。”蝶墨心中虽然充满了不解,但也知道事态严重,不敢再有耽误,就按照雅柏菲卡的吩咐回到了双鱼宫内。

星楼,是整个圣域的最高点。教皇塞奇的法袍灌满了呼啸而来的风,夜空中的浮云因这高度而漂浮在他身边,使得他整个人显得飘忽不定。“雅柏菲卡,你来了。”塞奇没有回头,已知雅柏菲卡到来。

“是的,教皇大人。没经您的召唤就私自前来,是我的不是。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您真的没有事吗?”雅柏菲卡上前,向塞奇行礼。

塞奇回了头,雪色的银发拂过他苍老的面颊:“如你小宇宙所感,刚才圣域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我虽然早就料到他心术不正,但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真的很痛心啊。”

最坏的感觉被证实了,那个强大的小宇宙却深藏着不让人察觉的邪念,现在满腔的野心如天空中陨落的流星,永远地沉落了下去。

“其实,这教皇之位,真的并不值得贪恋。我在这星楼度过了两百多年的岁月,这期间,我这样看着你的师父鲁格尼斯成长为了黄金圣斗士,也这样看着他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你,还看到了你教出了那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嘿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代代的逝去走远,而自己却要因责任而存在,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会是一个尽头啊。”塞奇凝视着远方的寒星,似在向雅柏菲卡说话,却更向他同时代已经逝去的好友寄托着哀思。

雅柏菲卡听到教皇提起亡师的名字,内心一酸,抬起头来,诚恳地说:“教皇大人,您不必多虑。我相信圣域里绝大部分圣斗士,都是值得信任的。而我,自从师父逝世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了自己终身的使命和责任。我一定会带着师父传给我的自尊和信念坚持下去的。”

星楼上的话,仿佛可以传到遥远的天际。塞奇回过头,向眼前的蓝发青年流露出慈爱的目光,他知道双鱼座的战士不仅仅是在对教皇,也是在对逝去的师父,再一次发出了肺腑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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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9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间并没有如大家所担心的那样,圣战全面爆发,相反,倒是各位圣斗士亲临一线,在世界各地消灭复苏的魔星,战绩显赫,大大地鼓舞了在圣域修行的少年们的士气。教皇赛奇把一切看到眼里,他却并没有太过乐观,他知道那些魔星,在现行阶段,即使被消灭了,仍然会在不久的将来再度醒来,为害人间。不过,趁着冥王应该还没有觉醒的时期,让将要成为新一代圣斗士的孩子们加紧训练,为未来的圣战做出更加充裕的准备,倒是一个对圣域一方极为有利的机遇。

在蝶墨13岁时,“下一代教皇如果是阿斯普罗斯大人就好了”的传言似乎在某个夜晚之后,就无人再提了,更加诡异的是并没有什么人下达命令,但大家就都不约而同地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了。蝶墨原本就不是特别关心这类她不应该管的事情,但事情过去了很久,她却才察觉双子座阿斯普罗斯大人的小宇宙她已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一定有别的任务需要阿斯普罗斯大人出手了,黄金圣斗士不在圣域的情况也是比较常见的。唉,遗憾的是,阿斯普罗斯大人临走前我都没有去向他告个别呀。”蝶墨内心这样想。

和罗德里奥村的阿加莎成为朋友,她们的友谊维持了两年后,蝶墨终于由13岁的女孩长成了15岁的少女。她发觉自己对圣域的热情在逐渐降低,而对同罗德里奥村村民们相处的感情却与日俱增。这也难怪,哪个正值花季的少女会不渴望种着鲜花,和大家相亲相爱的生活,而却对残酷充满暴力的打斗感兴趣呢?

圣域广场上,雅典娜胜利女神手杖的旗帜随风飘扬,随着庄严的宣布声“圣衣争夺战将要拉开序幕啦!孩子们,努力吧,这是你们被神明选中作为战士的证明,这是一份无限的光荣。”,点燃了少年们的沸腾的热血。圣衣的箱子整整齐齐地安放在广场最瞩目的位置,雪亮的箱子上印刻着每一个星座的印象图,宛如天上的星空图华丽地降落在了这人间。

“哎呀,这就是圣衣吗?吃了这么多苦,我就要得到圣衣了吗?”少年们的心充满了圣洁的崇敬。

然而,也不乏有刻薄讽刺的声音传来。

“嘿嘿,还有件黄金圣衣没有主人呢,你最近训练很努力呀。是不是想尝尝黄金圣衣的滋味?”

“啊,我?你呀,别拿我寻开心嘛。但是,我真的好想得到那件白银圣衣啊,得到了它,我觉得才对得起师父对我的一片教导啊。”

“啧啧,但是你要小心哦,别连青铜圣衣都得不到,气得一头撞死算了。”

“混蛋!你敢这样取笑我,看拳!”

“哇————啊————”

而蝶墨的伙伴们,到了现在的地步,一个个也都像变了个人似的。雷古鲁斯的天赋虽然无人能及,但他知道对狮子座黄金圣衣有渴求的少年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他必须不停息地将黄金小宇宙修炼到最强,才有可能名副其实地继承父亲穿过的那件圣衣。耶人自从知道天马救过萨莎之后,就暗地里和那个棕发的少年较上了劲儿。

残酷的训练,折磨着沙罗脆弱的神经,他突然有一天就濒临崩溃,一把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不!我真的不想死。我怕打仗,我不行了,我不要当圣斗士!”赛琳娜是个女孩子,自己都被训练折腾得遍体鳞伤,有心也是无力去照顾沙罗。

这样,所有的压力就都压到了提纳奥身上。这个敦实纯朴的孩子,执着地认为沙罗和赛琳娜已经到了极限了,那么无论如何他要努力下去,绝对不能让一直照顾他们的阿鲁迪巴大人丢脸。赛琳娜和沙罗的期盼:“提纳奥,就看你了。你一定要继承阿鲁迪巴大人的衣钵啊,我们相信你,你会成为下一任的金牛座黄金圣斗士的。我们要看你穿上金牛座圣衣的那一天。”好友的寄托,开始还是他无限努力的源泉。可时间久了,他渐渐发现这样的激励已失去了效用。何况,燃烧小宇宙又不是光靠力气就能硬拼的。好多次,他急得做梦都是在修行,可是修行时却又如在做梦。提纳奥终于如走火入魔一般倒下了,吓得赛琳娜慌忙去找蝶墨救人。

“唉!提纳奥,你的体力太透支了。坐下别动,千万别再动。”蝶墨救醒了提纳奥,这样劝慰着他。敦厚的少年没有说话,羞辱的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儿。

这样急功近利的氛围下,蝶墨备感烦闷痛苦,她觉得原来那个朋友相互友爱,大家一起为一个目标奋斗,亲密无间的圣域已在远去了。

两道冰冷如剑的目光射来,蝶墨惊觉望去,那是山羊座的弟子帕基亚的。“喂,你们作为黄金圣斗士大人的弟子,怎么能连这点磨练都受不了了?坐在这里休息成什么样子?简直给自己的师父丢人!快起来,接着训练!”

“不行!这不是休息,这是在救命!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蝶墨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帕基亚一呆,他也许是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说话都不愿大声的少女此刻竟如狮子一般咆哮了起来。

“我真是不懂我们的圣域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教皇大人不是教导我们要为了爱与正义而奋斗,去守护大地和平吗?可难道这爱与正义就是让我们的朋友为了那一件圣衣去自相残杀?今日的圣域,大家流下的热血,恐怕都能把整个训练场都给染红了,可这还不够,还是在给自己的师父丢人,对吗?非要把性命丢在这里,才算对得起圣域对得起师父了吗?”

“圣域的朋友们,大多都是孤儿,没有亲人的关心,只有那么一点点朋友的友爱支撑着生存下去。无止尽的残酷训练,始终没有个尽头,为了修行,很多孩子根本无暇去看春天里花开的美丽,无暇去欣赏夏夜星空的绚烂,更没有机会去品味秋季丰收的喜悦。修炼,修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惨白的灵魂去修炼,可是,想过没有,难道神明真的会选择这样的没有生气没有精神的人为战士吗?”

敏感的蝶墨总是容易把问题想得很重,她这一系列质疑不但帕基亚不可能回答,即使她发问的对象是雅柏菲卡,对这位同样心思沉重的黄金圣斗士来说也将会是难以给出答案的问题。15岁的蝶墨带着沉重的心绪在圣域,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蝶墨并不记得从哪天开始,成为圣斗士的角逐,圣衣被授予的争夺战,在无休止的残忍特训中终于拉开了神秘的面纱。好友雷古鲁斯以堪称完美的表现,在竞技场上挥出无数道明亮的闪电,完全封锁了对手的动作,在对手连进攻都没有发出的时候,比试就以压倒的优势结束了,但蝶墨都并没有叫好的心思。虽然雷古鲁斯手下留情,对手并没有受伤,但在与天才巨大的差距跟前,少年抱头痛不欲生的样子,甚至比雷古鲁斯穿上金灿灿的黄金圣衣的模样,更深刻地印在蝶墨心里。

“本场是天马座圣衣的角逐赛!请准备好!”

蝶墨望着位于高处看台的雅典娜女神——萨莎坐在那里,象征着女神权威的黄金手杖执掌在她手中,紫色长发垂在白纱裙上,她是威严而优雅的。

天马的对手是个异常高大强壮的男子,看上去很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们苦苦训练都是为了今天,圣以绝不让给你。”那男子吼叫着扑了过去,天马沉着地应接着。

“还是和前面几场大同小异的打斗啊。但愿没人受伤就好了。”蝶墨只能如此暗暗许愿。

就在那凶恶的男子被逼得没有退路,打算最后孤注一掷地拼命之际,一阵异样的响动惊动了许多人。蝶墨也清晰地看到那男子身后柱子竟被撞击得不稳了,与此同时,柱子上面顶着的巨大石块轰然坠落,正向那个男子头顶上撞去。

在全场的惊叫没有发出之前,一阵幻化成蓝色轨迹的拳伴随着“天马流星拳”的叫喊,飞驰而去,巨大的石块被击碎。
男子回过头来,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凶恶的脸上流露出惊讶到友善的表情。终于,他伸出了粗大的手掌和天马的手握在了一起。

天马座圣衣的主人同样无悬念地揭晓了。

蝶墨被这一幕感动了,失落了许久的对圣域的温情此刻又回到了她心中,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原来大家一直都没有改变啊。本是内敛的她,此刻也忍不住随着大家的欢呼声一起大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兴奋。

“喂,你倒真是很奇怪的人呢。前面几场比这更精彩的,都见你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现在这场表现出来的水准这样一般的,你倒兴奋了起来。看你也不像是无知的人,这是为什么呢?”

蝶墨回了头,看到发问的是帕基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跟前了。蝶墨此时心情很好,加上想到之前对帕基亚大喊大叫的样子,也有点内疚,于是,她这样做了回答:“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么长的时间来,我看到大家一直专注修行,就为了那一件圣衣带来的荣耀,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不算,还不顾朋友之情,不顾对他人最基本的关怀之时,我真的很难受啊。我都在想这样下去,还能凭借什么说我们是正义的呢。而今天天马的表现,真的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圣斗士应有的尊严。刚才,如果天马趁人之危向对手袭击,他取胜的把握不会更大吗?但是,他为了救人并没有那样去做。我终于看到了被圣衣承认的战士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人,大家所真正在乎的也并不仅仅是那件圣衣而已。”

蝶墨似乎是在向自己内心表达着喜悦,她浑然没有察觉到一旁的帕基亚脸上神色变了。向师父学习修炼圣剑的男孩,一向是正直而单纯的,之前这样的问题他从没太考虑过:“我们真正应该在乎的,只是那件圣衣吗?”

圣衣资格取得赛依旧有条不紊地举行着,眼看着帕基亚冷静地面对着对手的进攻,以行云流水般流畅的手刀在一瞬间取胜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属于山羊座艾尔熙德手下的几名圣斗士更是兴奋犹如自己刚刚获得圣衣的资格一样。

是夜,蝶墨从罗德里奥村回经过圣域的途中,忽然惊觉一个人影奔跑着。那个身影看到蝶墨时,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向蝶墨走来。离到近处,蝶墨才发觉那人正是帕基亚。

“和你告个别吧,我要离开这里了。”看得出来帕基亚额头上在冒着冷汗,他在做出一项痛苦的决定似的。

蝶墨却还没反应过来:“啊?刚刚成为圣斗士,你就有任务了吗?可我听说你的圣衣授予仪式应该是明天呀。”

帕基亚喘着粗气,似乎在艰难地做出最后的决绝:“不!我不要当圣斗士了,我此刻才明白,我真的不想穿上圣衣。”

蝶墨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大家不都是为了圣衣,不顾一切地修行吗?你怎么可以在取得圣衣的资格后这样放弃呢?这玩笑开大了!”

“那么,你呢?你不是和我说过很多大家应该尊从于自己内心,不应该为了一件圣衣的荣耀放弃很多其他的东西吗?”帕基亚反问道。

蝶墨大声辩驳着:“可是你和我不一样啊,我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想当圣斗士,我一直都认为不顾朋友之情而去惨烈地争夺一件圣衣是不对的。而你却一直以成为圣斗士为自豪的目标,不是吗?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在这一刻放弃的。更何况,圣衣争斗赛已经结束了,你这样击败了别人,等于毁了别人想成为圣斗士的梦想,而你自己又把这样的梦想放弃,这太不合适了吧?”

“决定做一件事是需要勇气的,决定不做一件事同样需要勇气。这就是我最后的勇气了。”帕基亚说完,似乎终于镇定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蝶墨望着帕基亚跑去的身影,哪里放心得下,她悄悄跟在了帕基亚远去的方向。帕基亚的速度好快,蝶墨跑了很久才再度跟上了她,她骇然发现帕基亚跪倒在地,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黄金圣衣的男子,那位黄金圣斗士身型瘦削锋利,如剑一般挺立着,正是山羊座的艾尔熙德。

“对不起,艾尔熙德大人,我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不想当圣斗士,我的内心其实一直都在畏惧着。只是因为敬佩您,我才一次次地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但是现在,我真正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上不了战场,成为不了真正的圣斗士。让我留下,也只会成为……您的绊脚石。”帕基亚的声音慌恐带着呜咽,令人动容。

艾尔熙德冷峻的面容不动声色:“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你可知道逃离圣域,是什么样的罪吗?”山羊座黄金圣斗士的右手抬起,寒光闪烁在他右臂的黄金圣衣上,蝶墨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她第一次从黄金圣斗士身上感受到这样的不寒而栗。

“艾尔熙德,你要干什么!”巨大的金色羽翼挡在了艾尔熙德的手刀跟前,希绪弗斯用身体护住帕基亚,他伸出手,温和地拭擦着帕基亚脸上的泪水:“那么,你忠于雅典娜大人的心,其实并没有变,是吧?”

看到帕基亚哭着点头,希绪弗斯欣慰地笑了:“那么就用你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大地的和平吧,不当圣斗士也没有关系,胆怯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正义之路本就有很多种走法,战斗和守护,或者活下去继承下一个时代,我认为都是值得尊敬的。”

润物细无声的温暖,就连远远躲在一边的蝶墨都被深深打动了,仿佛许久的困惑都被解决了一般的舒畅,蝶墨内心的石头终于被放下,她敬仰的那个圣域,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两位黄金圣斗士远去了,帕基亚跪倒在地,兀自流下热泪,不知因为感动,还是惭愧。蝶墨走上前,劝慰道:“好了,希绪弗斯大人都这样体谅你了,你别太害怕了,一切已经过去了。但是,山羊座艾尔熙德大人,真是这样残忍的人吗?难道就因为你不愿当圣斗士,他就真要置你于死地?”

“不!你不了解艾尔熙德大人,他实在太过孤高,所以确实很少有人能真正明白他。如果他真要取我性命,他的圣剑并不用真正挥下,只在剑压之下,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我相信这次因我的缘故,真的让艾尔熙德大人伤心了。哪位黄金圣斗士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能成为真正的勇敢的圣斗士呢?我却在最后一刻这样让他失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师父……”此刻,蝶墨方才明白帕基亚的哭泣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师父造成的伤害。

回到双鱼宫,望着雅柏菲卡孤寂的身影,蝶墨突然就想到:每个黄金圣斗士都希望自己的弟子也成为圣斗士吗?哎呀,那我8岁的时候,就和师父说过自己不想那样争夺圣衣去当圣斗士的心愿,师父当时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也并没有表示反对。这样想来,是不是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是有某种期待,但因为我的原因一开始就让他的心愿幻灭了啊。说不出的内疚荡漾在了蝶墨的心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一代的圣斗士都有了要接受任务的时候了。“姑娘,你就是蝶墨吗?你从药师岛上来的,曾经救助过许多人?”三位白银圣斗士找到了蝶墨跟前。

蝶墨点点头,她认出了这三位白银圣斗士是天箭座、地狱犬座和御夫座,三人均是白银圣斗士的佼佼者,实力不俗。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任务说意大利边境处有魔星出没,还有莫名的瘟疫流行。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调查究竟吗?放心,你不是圣斗士,我们会保护好你的。”白银圣斗士向蝶墨邀约着。

“好啊。”蝶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当然愿意自己能帮上忙,像希绪弗斯大人说的,不当圣斗士也没关系,战斗和守护,用自己的方式保卫大地的和平就好。等接受下任务时,蝶墨又不期然想到:这次去执行任务并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有用啊,如果师父内心一直以为弟子注定不能成为圣斗士而遗憾,那么我这次证明自己能和白银圣斗士一起执行任务,不一样会对师父是一种补偿吗?这样想着,蝶墨几乎完全是对这个任务充满了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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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0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德里奥村的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蓝天,花匠的家里飘荡出浓郁的花香,自从和蝶墨成为了朋友,阿加莎种花的技能也是与日俱增,此时,她正望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出神。

“嗨,小丫头,这样盯着一朵玫瑰,玫瑰花也会害羞的哦。”蝶墨笑着的声音传来,阿加莎惊喜地回了头:“什么呀,你又取笑人,真是的。蝶墨,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呢,我一直都在等你的。”

“那个,是这样,我今天来其实是和你暂时告个别的,我将要去意大利边境执行一项任务呢。”蝶墨颇感得意地说。

阿加莎却担心了起来:“啊!你要走吗?去多久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雅柏菲卡大人和你一起去吗?”

蝶墨故意做作地夸张道:“呀,问我这么多问题,最后一句,才是你最关心的重点吧。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深藏不露呀。”

“你!你真坏!”阿加莎装作气恼地回头,不去理蝶墨,和蝶墨的斗嘴,她没有一次占过上风。

“好了好了,放心吧,虽然师父不和我一起去,但我这次是陪实力强劲的三位白银圣斗士去执行任务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啦。”蝶墨看玩笑开得差不多,就换作了安抚状。

“哦,这我就安心了。”阿加莎微笑着说:“蝶墨,那你要早日回来哦,我等你。”
阿加莎打量着眼前的好友,发现这个东方少女虽然并不十分美丽,但真诚随和的个性,过人的聪明,温暖的热情,还是将她那种东方人特有的魅力散发得十分耀眼。也许她是不漂亮的,但她真的非常地好看。

“蝶墨,你知道我刚才看着玫瑰花在想什么吗?”阿加莎觉得还是应该为好友做点什么。

“哎呀,我都说了女人心海底针了,我可没能耐去做海底捞针的事情,还是你直接告诉我针在哪里就好了嘛。”蝶墨继续嬉笑着。

阿加莎诚恳地对蝶墨说:“蝶墨,我完全能看出来你对雅柏菲卡大人的感情。这份感情真的很美好,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这朵玫瑰花,我觉得是我种出来最好的花了。你之前和我提过期盼雅柏菲卡大人送你一朵玫瑰花,却没有实现。我想,未必是他真的不愿意送你呢。也许,是因为这种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让他没有注意到这点。这样吧,你把这朵快要盛开的玫瑰,带给雅柏菲卡大人,说不定他就明白你的心意了呢。”

蝶墨不禁一动,不是为了想要雅柏菲卡送她玫瑰花,而是为了阿加莎的这份心意,她顿时收敛了玩笑,感动地说:“阿加莎,谢谢你。没有想到你考虑得这样周到呢。不管师父会不会送我玫瑰,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友情的温暖伴随着花香流淌在两个女孩的身畔,她们都感到了说不出的温馨幸福。

黎明渐渐照亮了被夜色笼罩的黄道十二宫,这是一个好天气,空气清新得让人感动,一切,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师父,我要启程了,你多保重哦。”蝶墨向雅柏菲卡告别。

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站起身来:“嗯,你这就要走了,路上小心啊,保重。”雅柏菲卡的话并不多。他一向不是善于表达,他并没有告诉蝶墨,他曾考虑陪蝶墨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但希绪弗斯劝他道:“这个任务估计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近几年来我们和复苏的魔星交手从未有过失败,你不要过于担心了。再说,弟子总要有离开师父独自生活的那一天,你也不应该让这个小姑娘太过依恋你呀。”

雅柏菲卡听了这样的话,确是一凛:圣战迟早要到来,惨烈的程度将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身为黄金圣斗士的职责,自己的命运十有八九不会很乐观。一旦自己不在了,怎样让那个孩子独立坚强地生活下去,不至于完全被无助和痛苦吞没,这就是要从现在就要做起,让她适应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了。

哪怕如蝶墨一般敏感,却还并没有想到这么悲伤的可能了,她带着笑容离开了双鱼宫,最后映在她黑色瞳仁的是雅柏菲卡站在双鱼宫送别她的身影。他还是那么的好看,蓝色长发仿佛和蔚蓝的天空相溶的纯净,雪白的披风随风划出唯美的曲线,黄金圣衣沐浴着晨曦的光。蝶墨把这一幕记在了脑海里,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别,她也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住,每天都要回想起来。

双鱼宫,真正地空荡荡了起来,哪怕仅仅是走动,叩击地面的声响都会清晰得久久回荡,这里实在太安静了。雅柏菲卡几乎回忆不起来,在认识蝶墨之前,他一个人的日子又是如何度过的了。如果此时赶上阴雨天,那么他还可以无顾忌地走出黄道十二宫去散散步,而不会担心伤害到他人。而这两天,偏偏却是艳阳高照。在旁人看来很适合郊游的好天气,于他而言,却只能留在双鱼宫里了。无意中,他发现双鱼宫里面,有一盆将要盛开的玫瑰,这不是魔宫玫瑰。

雅柏菲卡凑近一看,发现花盆下面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我的师父雅柏菲卡亲启。

“这女孩子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啊,有什么想法当面和我说不好吗?居然写信。”雅柏菲卡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写道:

亲爱的师父:

虽然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但是,你知道,很多话当着面,我也是讲不出来的。于是,我写在这封信里。如果你看到了,我会很高兴,因为终于让你看到了我的心里话了。但若你没有发现,那么我也同样欣慰,很多秘密,也许埋在心底深处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切,就看天意好了。

再不好意思,我想我也应该承认,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虽然我年仅8岁,但就在见你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做风华绝代。我想故事中的王子,也就应该是你的样子了。因为我的日记,还闹出了一场不小的祸,你知道的。

但是后来,你给我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悲哀。因为身上有毒血的缘故,而要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我亲身体会过有多么痛苦。我真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坚持着走过来的。虽然你是强大的黄金圣斗士,但感情深处的柔软,还是一样的吧。不然,你又怎么会在那个雨天,给阿加莎披上那件披风呢?

师父,其实我最想感谢你的事情,也许却是你未必知道的。因为这不是你教我提升小宇宙修习治愈之术,不是你教我玫瑰的种植之技,不是面对我犯错误的包容,甚至不是你告诉我尊严的可贵。我是说,这些虽然都很难得,但却并不是我最想要感谢你的地方。你最令我感动的做法是,听到8岁的我提出不想因争斗圣衣伤害伙伴而拒绝当圣斗士时,对我的默认许可。不当圣斗士确实是我一直坚持,至今都不想妥协的执念。当我看到赛琳娜因参加圣斗士的修行而要带上面具,无法感受到空气轻拂在脸上的亲切感的时候,当我看到提纳奥修行小宇宙而近乎走火入魔的时候,没人知道我在为他们难过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是多么幸运。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才是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价值,不是吗?来到圣域,有你做我的师父,真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

但是,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对于黄金圣斗士来说,对自己弟子最大的希望会有可能是什么。而我,因自己的缘故,一开始就让你的愿望破灭了。我很抱歉,但光说抱歉又有什么用呢?我想,即使当不了圣斗士,我却也要证明自己,作为你的弟子,并不见得就不如那些成为了圣斗士的伙伴们。这次任务,我第一想到的当然就是,想要尽自己的一分力量去帮助遭受病痛的人们。而接下来想的,却是怎样补偿因我而对你造成的愧疚了。

呵呵,师父,不知你能不能接受一个我这样的愿望。如果我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好,你就将这朵玫瑰花送给我好不好呢?别的伙伴一来到圣域就是盼望得到圣衣的那一天。而我……我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想说,我来到玫瑰花园的那天就是最大的期待着你能送我一朵玫瑰花了。如果……仅仅是如果啊,我任务完成得好,你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敬爱你的蝶墨 敬上


信不是很长,却把这些年他俩生活在一起的过往统统概括,浓浓的人情味,让雅柏菲卡内心无法不撩拨起一圈圈涟漪。不过,他却也有几分受之有愧的难言之隐:这孩子真的太单纯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要继承双鱼座圣衣,除了九死一生的残忍训练之外,那项换血的仪式——血之羁绊……这是雅柏菲卡不可碰触的伤痛,他知道哪怕是被人说脆弱也好,他真的不想让任何人再走一遍他曾走过的道路了,那是一条布满了荆棘的血之路。

雅柏菲卡将那盆玫瑰花移到了太阳能够照耀到,温暖到的地方。

天晴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当天空阴沉下来,霹雳和闪电在天际交接乍现之际,雅柏菲卡莫名地感受到发自内心的不安。他不禁想走出黄道十二宫,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到了白羊宫时,他发现白羊宫内没有人。走到偏僻处,突然就听到了史昂焦急的低唤声:“天马,耶人!还有蜥蜴座……你们几个,马上和我还有童虎一起出发,我们现在动身去意大利。但是小心,要保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雅柏菲卡立刻就明白事态严重了,看到史昂的样子,他知道这样上前去问史昂,一定会一无所获。他马上就决定去教皇厅向教皇大人或者希绪弗斯打探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希绪弗斯一看到雅柏菲卡冰蓝色的眼眸宛如燃烧着烈焰一般地焦急,就顿时明白无法再行隐瞒。他叹了口气:“情况确实严重了,我们那三个去意大利边境的白银圣斗士全部牺牲了。”

“什么?天箭座、地狱犬座、御夫座全部牺牲?对手真的这么强大吗?”雅柏菲卡再无法保持镇定。

希绪弗斯沉痛地说:“更糟糕的是,他们牺牲后,竟被敌人控制,前来刺杀雅典娜大人。幸亏在最后一刻,不知是他们有所醒悟还是怎样,他们内心有了一丝觉醒,可是,守护在雅典娜大人身边的童虎史昂没有其他选择,只得亲手……亲手打倒了这些被控制的伙伴……我们最糟糕的推想,难道冥王哈迪斯,真的觉醒了吗!”

震惊和沉痛如大锤一般轰击着雅柏菲卡,他突然眼中闪着寒光问道:“那蝶墨呢?她……”雅柏菲卡几乎不敢问下去了。

希绪弗斯忙劝慰道:“你先别太悲观,目前还没有蝶墨的消息。所以,一切都不能说明什么呢。”希绪弗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太过徒劳的。

雅柏菲卡终于稳定了心绪,他还不想把一切想得太糟:“那么,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一定要把这件事探查清楚,我要去意大利。”

希绪弗斯沉重地说:“我知道怎样也阻止不了你前去的决心了。但还是一切小心,我告诉你史昂他们的路线,你和他们汇合去吧。”

雅柏菲卡从黄道十二神殿一路飞驰而过,他连十二宫在身边疯狂倒退的景象都几乎如同没有看到一般。恍若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的悲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我还担心圣战之后,没有了我,她也许会要生活得很空虚无助。却没想到,是我先要体会她的离去吗?不!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不能胡思乱想!

轰鸣的雷声,他不再听见,瓢泼大雨浇注在他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只有一个信念留在他内心:无论如何,只有两个选择,要不一定要把她寻找回来,要不,就一定要证实她……证实……她已遭遇不测……

不知狂奔了多久,远处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吸引了雅柏菲卡的视线。那个身影一路跌跌撞撞,几次摔倒几次爬起,雅柏菲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影子,他竟是如此的熟悉。
等到离得近处,黑暗中,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你是雅柏菲卡吗?你是我的师父?”一道闪电劈空掠过,雅柏菲卡还没有感受到大难重逢的欣慰,就看到眼前的女孩,黑色长发凌乱地顺着雨水贴到身上,浑身的泥泞污浊,闪电照耀之处,虽只有一瞬间。雅柏菲卡还是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眸是完全空洞的而充满质疑的敌意的,再不是他之前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的属于蝶墨的天真和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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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3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和三位白银圣斗士踏上通往意大利的道路时,蝶墨太过天真地沉浸在不切实际的乐观中。她以为完成了这次任务,就会获得如同圣斗士获得圣衣一般的荣耀,甚至自己也许也可以成为雅柏菲卡的骄傲。一想到再度和师父重逢时,雅柏菲卡那赞许的眼神,她就觉得仿佛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和幸福全都属于她了。

蝶墨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任务,让她后来一生的方向,彻底脱离了原有的轨迹。

抵达意大利边境之际,他们进入了一座看起来还算宁静安谧的孤儿院里,因为御夫座的圣斗士敏锐地发现了那里的异常。白银圣斗士推开孤儿院大门的时候,猝不及防,一副比人间炼狱还悲惨的情形出现在他们面前。

“天啊,孩子们……孩子!”蝶墨惊骇得声音都感到不像是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了。

孩子们看起来已是死去很久了,几个小孩扑到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灰白的脸,却遮蔽不住他们瘦弱的小小的身体。一个孩子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翻看着一本书,像是看累了睡着了似的。还有个孩子,求救似的把小手伸向一只小柜子的抽屉,他到死都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御夫座打开了那个抽屉,蝶墨认出来抽屉里装着几种最廉价的止痛药。

蝶墨强迫着自己不要晕倒,她用尽所有的坚强支撑着自己去扶起孩子们的身体,小心地检查着孩子们的死因,更加骇人的信息从她泣不成声的呜咽中传出:“不……这不是瘟疫,不是的。他们……他们没有生病。他们是……是……”蝶墨痛苦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无法说出下面的话来。

死一般的沉默,被地狱犬座挥舞着砸向墙壁的锁链击碎:“混蛋!真是畜牲的冥斗士,竟然向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啊!小心!”天箭座机敏地察觉冷风袭击而来,有人在向他们偷袭。地狱犬座的锁链顿时挥舞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光壁一般,阻挡住了袭击,天箭座趁机而上,拳风化作百万飞射而去的密箭,只听门外传来阵阵惨叫。

“不好,这几个是硬手,我们快走!”门外偷袭的冥斗士慌乱而逃。“畜牲!哪里跑,给我站住。”地狱犬座愤怒地追了过去,天箭座怕他一人独自前往有所闪失,就也跟上前去做接应。

御夫座一把拉住蝶墨:“快走,现在没有时间悲伤了,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敌人会再度回来偷袭没有防备的你的。你要和我们在一起,不可分开。”御夫座拉着蝶墨,警惕地跑在最后,去和伙伴汇合。

等蝶墨和御夫座再度和天箭座他们重逢时,蝶墨发现已然有七八个冥斗士的尸体躺倒在天箭座地狱犬座的身边了,显然发生了一场恶斗。天箭座突然眼光一闪,一个黑影正试图躲避着他们,向远方逃去。“喂,你跑得掉吗?看招!”地狱犬座也发现了目标。天箭座却从后面拉住地狱犬座的手:“别,让他跑吧,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寻找到他们的老巢。”

白银圣斗士带着蝶墨寻着逃走的冥斗士的路线,来到一座巨大的城堡跟前,蝶墨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城堡里流淌出来的腐败死亡气息。御夫座把蝶墨拉到附近的丛林中:“我们要进入那个城堡尽可能地调查信息。那里面会很危险,你藏在这里,不见我们出来,你千万不可独自行动。下面或许会有更加激烈的战斗,我们或许无暇保护你的,记住了,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找你。”

蝶墨惊得话都无法说出,虽然13岁时曾经遇到过一次非常险恶的境遇,但那毕竟是和最信赖的师父共同度过的难关。而此时,战斗的残酷和死亡如此清晰地就在眼前,她明显感到了浑身发颤的战栗了。

目睹这三位白银圣斗士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巨大的城堡,没过多久,躲藏在丛林的蝶墨就听到了她这一生听到过的最恐怖的惨叫声。声音尚未衰落,只见三个银白色的物体从城堡中飞出,坠落到地上。蝶墨睁大了恐惧的双眼:是那三位白银圣斗士!他们全部倒下,连临死前的挣扎都没有!

“哈哈哈……”阴森的笑声从城堡传来,蝶墨只感到眼前一花,依稀见到一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从城堡中走出,十多位冥斗士毕恭毕敬地跟在她身后。

“这些愚蠢的圣斗士,竟然要和我们冥王军作对,这不是全死了吗?”那女子异常阴狠地轻蔑笑道。

一个冥斗士讨好地道:“潘多拉大人说得很对,哈迪斯大人已经完全觉醒了,马上我们就能杀了雅典娜,让哈迪斯大人君临天下了。这几个笨蛋圣斗士的尸体,就让野兽吃掉吧。”

“不!他们还有大用呢。”叫潘多拉德邪魅女子,制止了冥斗士,她抬起手来:“看!哈迪斯大人的力量!”暗紫色的光泽在潘多拉白皙的手上闪烁着,如分作了三条绸带,袭向躺倒在地的天箭座三人。片刻,三位死去的白银升竟然再度站起,毕恭毕敬地跪倒在潘多拉身前。蝶墨几乎要叫喊出声了,眼前的情形实在太过恐怖了。

“天箭座,御夫座,地狱犬座,现在你们的生命是哈迪斯大人赐予的,你们现在去为哈迪斯大人取下雅典娜的人头来,快去!”潘多拉命令道。

天箭座等三人像是完全中邪了一般应道:“是,我们听从哈迪斯大人的命令。”说罢,三位死去的白银圣斗士站起身来,就向圣域的方向跑去,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刮向圣域。

此时,蝶墨再也顾不得害怕,痛心和责任完全比恐惧更加占据了她的内心:不好!他们这是被控制了要去行刺萨沙啊。圣域有那么多位黄金圣斗士还有师父把守,凭他们三个也许并不足以构成对萨沙的威胁。可是,圣域的大家,又怎能知道他们三个已经被控制了呢?要是以为他们是探查完毕,回去向雅典娜和教皇大人汇报的,而放任他们进入教皇厅,那可就……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蝶墨焦虑得心已成碳:怎么办啊,我要尽快拿个办法来阻止这件事啊。眼见着三个白银圣斗士一路绝尘而去,蝶墨很清楚凭她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赶在他们前面去给圣域报信的。

“赶在他们前面我不可能做到,但要是,要是我能再和他们汇合一次的话……药师岛上流传着一项绝技,说是如果人的灵魂被控制住了,就可以用这项唤醒术撼动他被控制的力量,让他们保留一丝清醒,甚至让他们恢复心智也不是不可能的。唉,我这初次使用,怎样也难以让他们完全恢复心智的,但哪怕让他们清醒一点,事情不就大有转机了吗?”蝶墨眼中希望乍现,但怎样才能和他们再汇合一次呢?

好在前去意大利的路上曾经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地狱犬座抱怨路途太远,御夫座曾笑着建议说他知道一条可以抄近路的地方,却被天箭座制止。天箭座的理由是他们这是去调查,当然应该沿途上尽可能多获得信息,而不是抄近路方便了事。当时,虽然近路没有走成,蝶墨还是出于好奇地向御夫座问清了路线。此刻,那条近路蝶墨因为并没有实际走过,她实在没有办法把握。

她只有擦干泪水,奋勇飞奔起来,她暗暗祈祷着:天箭座、御夫座、地狱犬座,我们一起而来,一路上你们都是照顾我,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帮上你们的忙,还亲眼目睹着你们的不幸。神啊,请让我一定要再和他们汇合一次,让我为他们尽一点力吧,不要让他们被控制而犯下大罪呀。

体力并不是蝶墨所长,赶到应该和三位白银圣斗士汇合的地方时,蝶墨只累得几乎就要虚脱,然而,一个更加绝望的是,眼前并没有白银圣斗士的影子。“我还是来迟了吗?我怎么这么没用呀,我真该死,怎么死的不是我呢。”疯狂地自责压抑着蝶墨的身心。远处传来将要奔腾而来的黑烟,蝶墨眼一亮:啊,不是我错过了,没想到我比他们提前了这么多,我可一定要准备好,不能错过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

被控制住身心的白银圣斗士,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圣域!杀死雅典娜!忽然,他们感到一阵温煦的白色的风,似乎挟裹着耀眼的光芒从他们身上掠过,三人都不禁停了一下。那风的感觉似是要唤醒迷路的人回家的归途一般地温柔,三人的内心都感到一阵剧烈地难过。然而,随即,三个白银圣斗士还是再度奔上了前往圣域的路。

“这样就可以了吗?希望能有一点作用吧。”此时,蝶墨已是身心极度疲惫,腿一软,忍不住就跌到在地了。

后来,那三位白银圣斗士在向雅典娜袭击的时刻,果然有了片刻的觉醒。萨沙流着泪握着将要化为灰烬的白银圣斗士的手:“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们内心的痛苦,死亡后还被操作利用着。”打倒了白银圣斗士的童虎和史昂,则是愤怒地要再去意大利为死去的同伴讨回公道,但这却不是蝶墨所能知道的了。

疲累得正要昏去的蝶墨,突然感到整个天空的乌云都压下来了一般,一个黑衣的身影诡异地竟然从天空降落,缓缓落到她的跟前。蝶墨几乎说不出此刻的感受来,说像是幽灵,却又有说不出的与天地一般恢宏的强大力量和磅礴气势;说是像神,却具有诡异魅惑飘忽不定的死亡邪气。

眼前的少年,黑色长袍灌满了凛冽的疾风,脸色苍白得如同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如同恶之花一样地散发出邪恶的美,他的瞳仁是近乎于血红的橙色,虽然不见杀气,却委实有着杀人于无形的可怖。

“愚蠢的人啊,你以为你真的做了好事了吗?不妨告诉你吧,朕从来没想过靠他们三个真能行刺雅典娜,不过,就是向圣域警告朕的力量。你以为让他们觉醒是件好事吗?哈哈,你不过更加增添了雅典娜的痛苦,和打倒他们的圣斗士的痛苦罢了。”黑衣少年缓缓而轻蔑地开口了。

此言一出,蝶墨再无怀疑:“你……你……就是冥王哈迪斯吗?你这样觉醒了?”

“你问我是谁吗?我以前的名字好像叫作亚仑,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对你而言,重要的是,你难道愚蠢到还没明白你就要快死了吗?”以前叫亚仑的少年,望着犹如俎上鱼肉的蝶墨,戏谑地说道。

蝶墨心一横,虽是一痛:再也见不到师父了,还有阿加莎和那些伙伴们,再也回不到药师岛了……但她随即立刻刚硬了起来:“随便你要怎样,连小孩都杀,你们冥界军简直都是连畜牲都不如。我当然知道我会被怎样,但我始终是站在正义的圣域一方的,死又何惧?”

“正义?哈哈,你和我说圣域是正义的?真是笑死人了。”亚仑像是发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似的:“我且问你,圣域把那些小孩从仅有的亲人面前带走,算不算正义?把他们聚集起来,用残忍而严酷的训练弄得他们九死一生,这算不算正义?这还不够,还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地争夺圣衣,这就是你眼中的正义吗?”

这恰恰问住了蝶墨的死穴,不管对冥界有多痛恨,可亚仑的这番话却是她自己都在内心深处不停地质疑的问题。她虽然也有几分滑头狡辩,但内心深处毕竟是光明磊落的,面对明明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她也无意去辩护什么。

亚仑见蝶墨沉默不语,就继续说道:“况且,就你这个小女孩的见识而言,你对圣域又了解多少呢?我就告诉你一些你这种小孩,圣域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事吧。你知道双子星座的黄金圣斗士阿斯普罗斯吗?这家伙想要当教皇,拟了一个还算是周密的计划就去行刺老教皇。却没想到老教皇老谋深算识破了他的诡计,他就被当作叛徒处死了。他死后,前来投奔效忠于朕。嘿嘿,这件事是不是很正义呀?”

“住嘴!你胡说八道!阿斯普罗斯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蝶墨抬起头来,愤怒地向亚仑嚷道。她是突然就感受不到阿斯普罗斯的小宇宙了,但怎么可能是这个连小孩都杀的冥王亚仑说的那样呢?如神的化身一样有魅力的男子,圣域孩子们亲厚的长辈,绝对不可能是亚伦说的这种人!

“哼,像你这种连真相都不愿意面对的小孩,有什么资格去谈正义。”亚仑脸色森然地道:“阿斯普罗斯的这件事,不算最邪恶的,我还可以和你说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呀?”

蝶墨闭上眼睛,心里却想:这个亚仑一定故意说一些瞎编的诋毁圣域的事情,虽然有的说的是真相,但阿斯普罗斯大人的事情却一定是假的。我就让他多说一些,瞎话总是会有破绽的,能我抓住他的把柄,就一举把他的谎言揭破。即使他恼羞成怒要杀了我,起码气势上我不输给他。

想到这里,蝶墨睁开眼:“好吧,我非常乐意听听圣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亚仑幽幽地道:“这件事嘛,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有一位黄金圣斗士,因为特殊的原因,过着与世人隔绝的生活,一过就是数十年。一天,他在所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男婴,孩子可爱俊美的模样一下子就打动了他内心被尘封已久的温柔。这位黄金圣斗士就把男孩收养了下来,他将男孩抚养长大,他们亲密如父子一样,生活了很多年。”

蝶墨静静地听着亚仑的讲述,不得不说这件往事有能打动她的地方。

“可是,男孩长成了少年之后,内心却发生了变化。朕想这也难怪,黄金圣衣耀眼的光芒,对于人类来说,毕竟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为了成为黄金圣斗士,男孩终于用毒杀死了抚养他长大的师父,继承了那位黄金圣斗士的圣衣。”

蝶墨顿感脸色煞白,她颤抖着问:“这是哪个星座的黄金圣衣?”

亚仑带着魅惑的微笑:“这件事嘛,发生的地点是圣域最美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玫瑰花海,大片大片红色的玫瑰在那里盛开着,掩埋了这一切的真相。”

“混蛋!你敢这样侮辱我的师父!”蝶墨再也忍耐不住,她第一次爆了粗口,不顾一切地冲向亚仑,却在中途被一种强大到无以伦比的力量反弹。濒临晕过去的一刻,她听到了这样的话:“此刻杀你,谅你也不服。不如我就留下你一条命,让你把这些事探个明白。到时候,你一定会相信,只有朕的‘死亡即救赎’才能真正地拯救这个世界。”
恍若在梦境中穿行,蝶墨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切,她跑到玫瑰花园里不见了雅柏菲卡,正在叫喊师父时,却意外地发现阿斯普罗斯送给她的披风挂在那里,被风吹得飘忽不定……

“师父……我要找师父……”蝶墨嘶哑着声音在叫喊。

“啊,快醒了,孩子,你这是病了?”关切的声音传来,蝶墨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位大叔站在她身旁,和善地望着她。

“这……这是哪里呀?”蝶墨茫然若失。

“这里是在岛上呢,孩子,你怎么来的?快和我一起走吧,岛上的这个地域,可是有鬼的啊。我是远远地看到你晕倒在这里,才冒险来看你还有救没有的。”大叔东张西望地说话,似乎真是怕周围有什么鬼怪。

蝶墨摇着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又听到大叔的惊呼:“不好了,鬼来了。快,我背你走吧。”说着大叔就要背起蝶墨,蝶墨被背起视线抬高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走来。

“呀!那不是……那不是……大叔,快放下我,那不是鬼,那是阿斯普罗斯大人。我认识他的。快放下我,我要找他。”蝶墨叫喊着,仿佛晴空被阳光一扫阴霾的舒服笼罩住了蝶墨: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阿斯普罗斯大人,那个亚仑果然骗人的,黄金圣斗士大人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呢?真可恶,竟然把我的雅柏菲卡师父也侮辱了。

“孩子,别过去,回来!快回来!”大叔在后面无奈地叫喊着,却不敢走近一步去制止蝶墨,这个好心人只得长叹一口气,自己扭头逃命去了。

“阿斯普罗斯大人!”蝶墨兴奋地跑上前,她此时太需要这如神的化身的黄金圣斗士带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了。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蝶墨惊讶地停了脚步:这个,真的不是阿斯普罗斯。

眼前的男子确实和阿斯普罗斯在形象上像极了,但完全不是阿斯普罗斯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风度。他的乱发飞舞在空中,身上打着赤膊没有穿衣服,他的目光冰冷,形态有几分狰狞,真的有点像“鬼”。

“你认识阿斯普罗斯?”长相酷似阿斯普罗斯的人开口了。

蝶墨本能地后退,她太害怕了,她想要逃,却迈不动脚步。直到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咦,这个小姑娘是双鱼宫的吧。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蝶墨回头,这次清清楚楚地,是处女座的阿释密达,他的金发闪动着特有的光辉,强大的小宇宙让蝶墨感受得如此真实。

“阿释密达大人,求求您了,您告诉我阿斯普罗斯大人到底怎么了?”蝶墨仿佛如落水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跑到阿释密达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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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16 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岛上终年不散的阴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辉,阿释密达的黄金圣衣并没有折射出应有的灿烂,一种阴暗的色调笼罩在他的圣衣上。处女座的圣斗士从来没有睁开过双眼,却拥有无形中洞察一切的能力。他已猜到了几分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此时这样惶恐这样无助地探求阿斯普罗斯的事情。

“你真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这世间充满了痛苦,而真相往往会更加加剧你的伤痛的。就算这样,你也确认要知道这个真相吗?”

蝶墨心头一紧,极不妙的暗示压抑着她的身心,但到此地步,再不揭示真相,她觉得自己更要疯狂起来,于是,她坚定地回答:“是的,阿释密达大人,哪怕再痛苦的真相,我也想要知道,拜托您了。”

阿释密达听罢,神色依旧淡然如故,他左手一挥,黄金小宇宙如同扬起的沙一般飘到了蝶墨身上,蝶墨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岛上的景色渐渐从视野中淡去,她仿佛置身于时光隧道的穿越。

“如果要知道真相,道听途说他人的转述一定是很不可靠的。我就把多年前发生了什么,通过这个幻境让你看个清楚吧。”阿释密达的话宛如从天边传来,蝶墨定了定神,她自己将要亲眼目睹圣域发生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了。

挥舞在空中的皮鞭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从小被视作灾星戴上面具的倔强少年,兄弟情的掩盖之下却是幻胧魔皇拳的控制,风度翩翩看似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子为了野心竟然如此利用受尽了苦难的弟弟……

蝶墨呆呆地站立着,事实的真相……远比残杀小孩的冥王亚仑描述得更加凄厉:并不仅仅是当教皇的野心而已,孪生兄弟的双子座,本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吧?赤裸裸地利用却将这份宝贵的亲情无耻践踏到无以复加的悲惨。不仅仅是阿释密达的幻境,站在一旁被当地居民称作“鬼”的双子之弟德弗特罗斯更加为这段不可回首的往事增添了佐证的真实性。

为什么,那一件圣衣,要好友们要互相残杀?为什么,那教皇之位,让天幕中最灿烂的双子座手足相残?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说,为了成为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他真的……

蝶墨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奔向了海岸线,去往圣域的方向。

“把这样的真相全部透露给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真的不要紧吗?”被称作“鬼”的德弗特罗斯,其实拥有着不下于任何一位黄金圣斗士的正义之心。

阿释密达双手合十,这样回答了他:“探求真理本就该是人类应有的责任和觉悟,哪怕真理之焰灼伤了人,人类也应该在这条路上坚持着走下去。我只是把全部真相告诉了她,她要怎样选择,怎样相信那是她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

追求真理,确实是这位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终身执着的信念。为了这份信念,哪怕真的要质疑圣域,质疑雅典娜,他都是在所不惜的。

再怎样无助,再怎样失落,蝶墨终究在圣域修炼了多年,从一座孤岛独自重回圣域对她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难题。只是天空打起了晴空霹雳,风雨中,本就连续体力透支的她,此时已是步伐都不稳了。远处,一点金色却迅速地向自己移动而来,蝶墨抬起头,看到来人渐渐清晰了起来:霹空的闪电晃亮了黄金圣衣,天蓝色的长发,关切的眼神……

“你是雅柏菲卡?我的师父?”蝶墨的声音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她感到内心的疑问在轰鸣着。

惊雷过后,雨开始小了下来。雅柏菲卡惊喜而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并没有把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质疑和敌意当一回事:“蝶墨,你真的回来了吗?太好了,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可以想象你经历了什么,我真后悔没有陪你一起去。但是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雅柏菲卡说到动情之处,就要上前一把抱住蝶墨,为这个孩子挡住凄风苦雨。

被雅柏菲卡的温暖感染,连续目睹世间最残忍的一幕幕情形的蝶墨,忍不住真的很想投身在师父的怀抱里,那是她最渴望的避风港湾,她最信赖的依靠,不是吗?管它什么争夺圣衣是不是很残忍呢?她自己没有做任何残忍的事,不就可以了吗?她只是个15岁的少女而已,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呢?

然而,内心良知的底线却如无形的藤蔓却蔓延开来一点点将蝶墨的身体缠住,让她无法靠近一步。“难道只因为我喜欢他,我就应该无视他可能曾经犯下这么大的罪吗?”

“像你这样连真相都不敢面对的小孩,有什么资格谈正义?”亚仑轻蔑的声音尚在脑海回荡,对正直的坚守,直如自身尊严的宝贵,一样地重要。而尊严的高贵,又恰恰是雅柏菲卡一直以来对她的言传身教,这是她绝不可能放弃的做人根本。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虽然阿斯普罗斯是叛变了,但这并不表示,不表示师父就……对,这件事没查清楚前,我当然还要当他是师父。待我把这件事打探清楚,只要他亲口否认那件事,那么我就还像以前那样敬他爱他,不管谁胡说八道都没有用的!”蝶墨暗暗下了决心。

蝶墨退开几步,回避了雅柏菲卡,郑重地说:“师父!我现在心中遇到了很大的困惑,需要您帮我解释疑惑。我才能和您回去的。”

雅柏菲卡听到蝶墨说话,还是很清醒的状态,不禁更感欣慰:原来还有点担心她是否也和白银圣斗士一样被控制了……不,即使被控制了,我也要想尽办法让她恢复回来。现在,真是太好了。他连忙回应:“好的,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解惑当然是师父对弟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师父,你还记得我们在海上花园度过第一个中秋节时,我问你的话吗?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亲人吗?”蝶墨开始紧张了起来。

雅柏菲卡微微一凛,不安掠过他心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只有师父,但他已经去世了。”

“那你的师父是谁呢?”

“他是前一代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鲁格尼斯,是他把被父母遗弃的我抚养长大的。”说到亡师的名字,雅柏菲卡充满了尊敬和感恩。

“哦,那他应该也算是我的师祖了……我……我想问你的是,鲁格尼斯师祖到底是被谁害死的?”说完这句话,蝶墨只感到万钧重压快要将自己压得粉身碎骨了。

雅柏菲卡顿感身子一颤,他的脸色也在瞬时变得惨白,他颤声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这件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蝶墨见他神色异样,难过痛心立刻化作的愤恨,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发出的叫喊一般,蝶墨失声大叫道:“是不是你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祖?”此言一出,蝶墨内心却是在无助地祈祷:否认吧,师父,求求你否认吧。只要你否认了,我一定完全相信你,我再不会提起这件事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地生活,好吗?

谁知,雅柏菲卡却已是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回应。蝶墨的质问,宛如飞射而出数根飞羽利箭,雅柏菲卡呆呆地望着箭尖直指自己的胸前,而他却无力躲闪,任由箭羽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惩罚柱上,玫瑰般的鲜血飘洒了一地,如果真能痛得无法呼吸,也许对他反而倒是一件好事。

沉默比承认更加让蝶墨不堪忍受,她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怒吼道:“你很早就告诫我不能用毒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否认你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祖?难道说……鲁格尼斯师祖是死有余辜吗?”此话一出,虽是出于近乎癫狂的状态,蝶墨还是发觉大地都在颤抖了,那是一个黄金圣斗士愤怒到极点所燃烧起来的小宇宙。

那种能毁灭一切的力量伴随着激愤急剧升腾起来,宛如晴天再度响起霹雳,蝶墨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巨大的声响过后,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雅柏菲卡森然道:“谁叫你这么胡说的!你敢对鲁格尼斯师祖不敬!”

到此地步,蝶墨已是万念俱灰,她什么都不在乎了:“黄金圣斗士大人,您力量强大啊,不是吗?可惜您这一下子力量全用偏了,您打在我身上多好呢?我从8岁开始,就那么崇拜你,我视你为我的真理,我的光明,我的信仰。到了今天,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哈哈,多么可笑呀,我宁可自己身体腐烂掉,也怕让你有一丝的内疚!我还那么傻乎乎地相信你因为身体有毒血而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是值得尊敬的,我把这样傻的想法还传达给像阿加莎那样单纯的女孩子……我……”蝶墨再也哽咽难言,她回身扭头就向远方跑去。

再怎样悲苦难过,雅柏菲卡也立时马上醒悟,眼前的一切并不能完全责怪蝶墨,她受了这样大的刺激,这样离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念及于此,他不得不追上前去。

却见蝶墨骤然回头,极度深寒的冰冷出现在她的目光中:“不要靠近我!”雅柏菲卡对别人说过无数次的话,蝶墨竟然如此顺口就说了出来,两人共同走过的生命轨迹,这样深刻地印在了彼此不经意的行为中。蝶墨心下大悲,她嘶哑着嗓子:“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否认是你毒死了一手将你抚养长大的师父?”

雅柏菲卡低下头,蓝色的发丝浸着雨水垂下,遮住了眼眸:“对不起,我不能否认这点。”

这一次再不是回避沉默,而是正面的答复,蝶墨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被这现实粉成了碎片,无数个碎片将她的心切割得千窗百孔,她的心里全都是洞,被冷风吹来吹去。

蝶墨留给雅柏菲卡最后的一句话是:“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伤心失望的圣域;二是就在这里杀掉我,把你们的罪恶统统掩埋。”

在雅柏菲卡的沉默中,蝶墨远去了。雅柏菲卡一个人留在旷野中,无边的黑暗包围了他,黄金圣斗士的披风被吹起,宛如怀旧的风,带着他的思绪走向了多年以前的时光。很早以前,就成为了黄金圣斗士了,但在他记忆的深处,还是有着那么一个脆弱得哭泣的孩子。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振作呀,你生病了吗?”蓝发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伟岸的身影轰然倒下,忙惊慌失措地跑去扶起师父。

“雅柏菲卡,了不起呀,你的毒终于超过我了。”前代双鱼座黄金圣斗士仿佛一下子就衰老了几十岁,生命终于无情地要从他体内流走了,但他脸上却带着希望的微笑。

“雅柏菲卡,原谅我吧。我一开始就欺骗了你,换血仪式我们俩人只有一人能活下去,我很高兴你终于超越了我。”

天大的谎言正在一点点地被揭开,花朵一般俊美的少年发出了此生此世最痛苦的悲号:“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我本以为这个仪式结束后,我们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只要我有师父,我们谁都不会再孤单的呀。”

高傲得目空一切的少年,此刻也只能如同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地在哀求:“师父,求您了,您不要死,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鲁格尼斯的手无力地轻抚在雅柏菲卡的脸上,他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在帮雅柏菲卡擦拭着泪水:“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为了陪伴孤独生活在玫瑰花园的我,而选择了这样一条艰难的路,你是神给我的最后的恩赐啊。请——原谅我……”

唯一的亲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渐渐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一个声音在生命深处呐喊着:“我的血毒死了鲁格尼斯师父!”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就在这个蓝发少年身上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雅柏菲卡闭上了双眼,他觉得眼睛里是干涩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哭泣了,或者说他已经回忆不起来哭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了。蝶墨已离他而去,回想起鲁格尼斯的话,他不禁在内心深处自嘲起来:嘿,鲁格尼斯师父说得真对,孤独果然是属于我们双鱼座的宿命,我们都在劫难逃。不过,我一定会如此坚定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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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酷刑地狱的阴风吹拂起阿布罗迪的水蓝色长发,飘起的发遮住了他带着血丝的嘴角轻轻抿起的一丝冷笑:“哟,怎么富有正义感的都是这些小孩子啊?小孩子的正义和固执,我倒是见识过的。”说罢,虽有千言万语,阿布罗迪却不再开口了。正如他会不屑一顾地对瞬说:“反正你这种十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那样的高傲。所谓正义,若是没有力量,那就完全是强者眼中的笑柄而已。双鱼座的毒血虽失传已久,但在他眼中,并不认为更有资格的双鱼座圣衣的继承者,因此毒死了自己的师父,又有什么可被谴责的。

倒是一旁的迪斯马斯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望着叙说着古老往事的女孩子的脸孔,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前代黄金圣斗士的事情?你到底是谁呀?还有,看你年纪还是很小嘛,怎么就死了来到这冥界的?”

女孩似乎一直都对迪斯马斯克有强烈的恐惧感,可以看出她非常渴望远离眼前的这个人。但女孩似乎却又被什么牵绊着,不甘心就此离开阿布罗迪的身旁。也许,这是一份传递了两百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相逢,又怎忍心就此一别呢?

罗德里奥村

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瓢泼大雨仿佛淹没了整个世界的其他声音,只有雨水浇注大地的声响在不停地折磨着人们的耳朵。清晨,阿加莎心有余悸地打开了屋子的门,她很担忧花儿们能否经受得住这样的风暴。一个蜷缩在她家门口的身影吸引了阿加莎的视线,待她看清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啊!蝶墨?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夜风雨那么大,你就这样一直在我家门口吗?怎么不叫我们为你开门呢,真是的。”

蝶墨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此时连续噩梦般的打击已让她憔悴不堪,但这些和她内心的伤痛相比,都已不算了什么。她已失去了这么多年来最敬爱的那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今后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相信的。

“蝶墨,振作一点,快进来。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去意大利的任务没有完成好呀?那你也不该这样啊。你这个样子,雅柏菲卡大人会多么担心啊。”阿加莎慌忙上前扶起了蝶墨,就要把她往屋里搀扶。

蝶墨猛然醒悟自己此行的目的,被雨水浇得浑浑噩噩的思绪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已然确定他原来竟是为了当上黄金圣斗士而不惜毒死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该是多么可怕啊。可阿加莎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却像自己以前一样对此一无所知,反而对他充满了爱慕呢,难道自己不该去提醒朋友吗?

“阿加莎,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蝶墨努力想让自己平和下来,要把一切都告诉眼前的女孩子,可真正说起话来时,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她的喉咙仿佛失声了,她的声带都不会颤动了一般,说不出的压抑让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自己也觉察不出内心深处到底对他有多么深的感情,她就是不可能对任何人去说他的坏话。

“天啊,我连说都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可是他竟然这样做了。”绝望化作了一声叹息。和阿加莎分别的时候,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告别:“圣域也许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可以依靠和信赖,你自己保重吧。”留下莫名其妙的阿加莎,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天边。

原本只是撑着一口气要告诉阿加莎这件惊人的大秘密,提醒她注意的,却连这件小事都无法做成就要离开,蝶墨茫然若失,不知该去哪里。向远离圣域的方向迈出一步,就像无形的针深入心脏深刺了一下,并没有走出多远,蝶墨只觉得内心已是千疮百孔了。

“还有什么割舍不下吗?难道还想要再回到那样的人身边?”蝶墨不停地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回头,可是这么许多年朝夕相处的温情,师父的教育之恩,小女孩的敬慕之心,又岂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是了,不管他做过多么不堪的事情,他对我总是有大恩的,我怎样也应该拜别他才是。”这样想着,蝶墨回了头,依稀可见圣域隔着水雾在远方的轮廓。蝶墨向着那个方向以东方人的礼仪深深地跪拜了下去。

师父——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我的确不是个孝顺的弟子,我对不起您!但是,我实在有自己的坚持,我不可能继续认您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也许,再也不见会对我们都好一点——

这样的跪拜如一把利剑,蝶墨要把过去从自己身上分割开来,哪怕再怎样的鲜血淋漓。站起身之际,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奔向了远方,稍有犹豫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走掉了。

漫无目的地一路奔走,累了就停下来躺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一会儿,饿了随手采摘一点浆果充饥,在圣域修行了多年的少女,总有这点生存之技。困乏无聊中,每天只见亘古不变的阳光,将自己的影子从清晨时的一点点慢慢拉到狭长,最后随着夕阳下山而彻底变化成月光下的影子。
不知不觉,蝶墨感到周围的一切景色不再陌生,异样的熟悉感让她觉得仿佛生活在梦幻中。“怎么回事,我来过这里吗?”蝶墨的心怦怦跳着,她快步走向前,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天啊,我竟然毫无知觉地又回到了滨港小镇了吗?这种熟悉感不会错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竟然成了这样了?”呈现在蝶墨眼前的再不是那个充满了生机人声鼎沸的小镇,这里竟然流淌着浓重的腐败气息,房屋倒塌了好几处,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喘息着所剩不多的生命。

“胡克!苏扬爷爷!你们还在不在呀?”蝶墨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呼唤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她此刻多么盼望那个曾经把她的土豆撞落得一地的少年能够再度出现,再和她不经意间撞个满怀呀。

“是……蝶墨姑娘?天啊,真的是你。”一声苍老的回应,终于给了蝶墨喜出望外的支撑。“苏扬爷爷,您在这里啊,见到您我就放心了,您还好吗?”

苏扬老爹看起来竟像老了二十年一般,他的脸已完全被皱纹覆盖,再也看不出来原来那个乐观助人的老人模样了。他突然就在蝶墨面前声嘶力竭地痛哭了起来:“蝶墨姑娘,我一定是遭了报应了。明明知道你那么多次救了我,救了我们镇上的人,可在你遭受危难时我们却只顾自己,让你和黄金圣斗士大人离开这里。我真是个老糊涂啊。”

蝶墨连忙劝慰道:“老爷爷,别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曾经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的,也没有太怪你们,就让它过去吧。胡克呢?”蝶墨想转移话题就问起了曾经的伙伴。

谁知,这一问更是让苏扬老爹的悲伤不可遏制:“哇……胡克啊……我的好孩子,你在哪里呀,你快回来吧。有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这个可恶的老头子身上啊,为什么却报应在你身上了呢。”

蝶墨颤抖着安抚着苏扬老爹,慢慢地问出了真相,原来自她出事不久后,滨海小镇就遭到了冥斗士的袭击,虽然后面赶到的圣斗士再一次打退了冥王军,但还是很多人都遇难了,其中就有她曾经的伙伴胡克。镇上其他的人怀着伤心离开了这里,苏扬老爹却再也无法离开了。

“呜呜,如果当时我们收留你在我们这里疗伤,再有坏人来,黄金圣斗士大人也绝无坐视不理的可能呀。都怪我这个老不死的糊涂啊……”

蝶墨含着泪,久久不语。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的老人,甚至离开的时候,她都无法对老人说:“保重。”如果生命中最重要的寄托已经死亡,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破败的小船,还是能托起她投入无垠的海洋,远远的彼岸,海上花园,哦,看到了,那里还是像一个巨大的花篮。雅柏菲卡所传授的种植技艺,确实了得,都过了两年了,这里还是一片茂盛,远远地就能闻见芬芳。如果生为海上花园的一朵花,也许会更幸福一些吧?不管人世间有多么大的悲痛,它们都能美丽地盛开着,
享受着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可此刻在她眼中的海上花园,却不如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能感到幸福,虽然那时只是一座荒芜的孤岛。却在海岸线有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他的蓝发飘飞在风中,他的披风划出美丽的曲线,他每走一步都飞扬起雪白的沙……

“够了!你还在幻想什么啊,难道弑师夺位这样大的罪恶,就因为他的一张俊美的脸蛋,就可以一笔勾销吗?那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你的正义感就这么浅薄吗?”蝶墨在内心责骂着自己,她的正义和自尊偏偏就是那个人耳濡目染出来的,已深深浸入了她的血液她的骨头里了。

涛声阵阵,如无形的呜咽,蝶墨的思绪又被勾向了彼岸:“不过,说到正义,不管圣域里面还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罪恶,但圣斗士们为了守护大地所做出的牺牲,却是不应该被忽视的啊。如果没有圣斗士们,那就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有苏扬老爹和胡克那样的悲剧呢。就算是他,也是为了拯救平民九死一生地进入了那个可怕的黑色孤堡,和那样可怕的敌人战斗着……这难道就不是正义吗?”

蝶墨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她一会儿觉得无论如何,杀掉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的行为,都是难以原谅的恶行,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做的事情;她一会儿又深感,若没有圣斗士守护大地,世界就会更加遭殃……

“这个世界,难道非要给我们这样两难的抉择吗?我该怎么办啊。”蝶墨抬起头,仰望着蓝天,天上的白云如大理石一般,似乎上面有着另外一个宫殿。蝶墨想起了一句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话:“你看这云端,上面一定住满了亡灵,他们终于得到了最终的安宁,在唱着歌呢。”

人世间有千百种痛苦,难道真的是只有死亡才是救赎?怎样才能更接近这云端一点呢?蝶墨的视线落在了岛上这座陡峭得几乎成一个直角的山峰上。居住在这里的日子,她从来没太注意过这座山,以她的能耐想要爬上是不太可能的。但此时,她有股冲动,非常想到高处去看一看。也许,也是一种绝望,在走向云端的路上,只要一个失足,她的灵魂会不会就此解脱也去飘向云间呢?


手足被摩擦得鲜血淋漓,身体几乎疲惫得很想松手下去,就此坠落,但她还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爬上了山顶。仿佛置身于牛奶一般浓密的云朵间,蝶墨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漫无意识地向前走着,突然,一大块巨石样的东西将她几乎绊倒,她好容易站稳,惊觉发现,这是一座墓碑。上面写道:双鱼座黄金圣斗士 鲁格尼斯之墓。

“啊,没有想到鲁格尼斯师祖的墓碑,竟然会在这里,我在岛上这么久都一点不知道呢。”蝶墨想着,不由得轻轻拂着这座孤独的墓碑,浑然不在意手上已因爬山而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缕缕柔情似风吹过,“他原来也是想和他的师父在一起呀。”蝶墨这样想着,她忽然又打了一个激灵:对了,和他离别时我态度那样恶劣地质问他,他却始终对我温和,再怎样伤心也没有显示出一丝黄金圣斗士的威严来。唯有我有句话侮辱到了鲁格尼斯师祖,他才真正地暴怒起来,发挥那样巨大的威力让大地都为之颤抖。这么说,他其实还是很尊重鲁格尼斯师祖的吧。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最可能的真相是,他当时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自己也很后悔,所以格外严厉地教导我绝对不能用毒伤害无辜者。无论怎样,这么多年了,他在我面前始终都是光明磊落的,一个坏人不可能装得这么像吧?那我犯了这么多错误,他始终都给我改过的机会,而面对他的错误,我这么离弃他而去,这就是正确的吗?”蝶墨不由得动摇了起来,却在此时,她看到墓碑的上方,渐渐浮现了一个影像,那是一位很优雅的男子,虽然看起来疲惫而沧桑。

“虽然只是那么微弱的一点点,但我还是感觉到这血了,这是双鱼座的血啊。小姑娘,你可是雅柏菲卡的弟子吗?”声音恍若如天际传来。

蝶墨一愣:“您难道真是鲁格尼斯师祖?”

“是的,是我啊。我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原本灵魂是不能随便见到生人的。但你身上的血,带给我的这种熟悉感,竟让我能够冲破了某种束缚吗?”眼前男子的影像虽然很淡,但他的声音却很真切。

蝶墨微一思索,已然明白:那年她从雅柏菲卡身上抽取冥蝶之毒,却因掺杂了双鱼座的毒血,两毒混合,而大受折磨。后来虽然在雅典娜的帮助下,身体复原,但血液中自然还是带有很少量的双鱼座之血。刚刚,她触景生情抚摸墓碑,手上的斑斑血迹涂抹在墓碑上,只是没有想到因此唤醒了鲁格尼斯师祖的灵魂。

“孩子,见到你可真让我高兴啊,你拥有的小宇宙如此温和而没有攻击性,这种带着治愈性的光芒多么令人羡慕啊。想不到我们双鱼座的传人,也可以不再回避他人,而把这份治愈的温暖传递给周围的人呢。好孩子,你快给我讲讲这些年和你和雅柏菲卡在一起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吧?我很像知道雅柏菲卡这孩子的近况呢!”逝去了多年的黄金圣斗士,犹自心系着圣域,心系着弟子,鲁格尼斯异常温和地看着蝶墨,盼望着这个孩子能带给他,即使去了另一个世界,也万分牵挂的消息。

开始,蝶墨还能勉强应对,但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并不是完全因为不知如何向鲁格尼斯解释她和雅柏菲卡的分道扬镳,而是看鲁格尼斯这关切的神态,想来他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死在雅柏菲卡的手上呢。

“如果鲁格尼斯师祖真的不知自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那我一定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吧,不然,这个真相太残酷了,鲁格尼斯师祖会多么痛苦啊。”蝶墨暗自下了决心。

“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快告诉我吧,也许,我能为你出点主意呢。”鲁格尼斯见蝶墨哭了,慌忙安慰道。

蝶墨看到鲁格尼斯伸出手,似乎要轻轻地抚摸她的肩,可是那透明的手却只能无声地穿透她的肩膀,蝶墨悲从中来:“鲁格尼斯师祖,您真是很慈祥的人啊。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年,那样,也许,也许在您生病的时候,我可以竭尽全力一试的呢……”

“唉,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你有点像雅柏菲卡啊,你们都是那么的善良。”鲁格尼斯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其实,我死并不足惜,只是我的死最大的恶果全部让雅柏菲卡承担下去了。我真难以想象,当年我的欺骗会给他的生命里造成怎样阴影,一想到这些,我就……”鲁格尼斯几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蝶墨睁大惊呆了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终于要接近双鱼座的秘密了。


海琴海上空的阳光一如既往地灿烂地照耀着大地,雅柏菲卡环视着双鱼宫。嗯,这样好的太阳,真是难得,他也可以在这样好的阳光之下走出双鱼宫,走出圣域了。有七八年了吧,他都只能在阴雨天,街上人烟稀少的时候才可以走出去散步透气。而今天,他可要正大光明地从这圣域走出,去布置圣域的防线。

因为,“我们在意大利惨败,几个白银圣斗士都受伤了,天马和耶人牺牲了。”“冥界三巨头之一的天贵星狮鹫米诺斯,亲率军团要来进攻圣域。”前方的史昂和童虎带着一身的伤和这样的消息回到了圣域。而最能阻挡大规模军团进攻的,无疑就是双鱼座的玫瑰花园。

最后一次注视着双鱼宫,他的视线落在了蝶墨留下的那盆玫瑰花上,那盆娇弱的玫瑰在暴雨的肆虐之下,刚刚绽放出的花蕾被无情地打落在地上了。雅柏菲卡秀眉微蹙,他小心地执起了那朵玫瑰花,大步地向着圣域外的方向走去。

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应该让人鄙视的事情,但却要承担世俗所泼之污水,连最亲近的弟子也因此离他而去。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尊严是内心的强大和坚韧,只要明白自己是对的,那就要坚持下去。”早就用来教导弟子的话,当师父的又怎能不以身作则?

蝶墨一直在意没有收到过雅柏菲卡所送的玫瑰花,可是,现在雅柏菲卡手中的玫瑰应该去送给谁呢?作为女孩子,没有收到玫瑰,自然是最大的遗憾。但任何一个像雅柏菲卡这样俊美温柔的男子,却不能用玫瑰表达爱意,而只能注定用玫瑰去杀人的宿命,却又是谁可以注意到的悲伤呢?

雅柏菲卡迎着太阳绚丽的光芒走向了罗德里奥村,要穿过那里去布置战斗的防线。街道上,静悄悄的,果然人们都得知大战在即的消息了吗?这样真好,他不会有再度躲避他人的顾虑了。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雅柏菲卡眼前,哦,那个女孩儿,鹅黄色的发梳成了辫子,身型单薄,她的眼正紧张地注视着将要走来的雅柏菲卡,不安和焦虑写在了女孩年幼稚嫩的脸上。
雅柏菲卡似乎并不停留,他冰蓝色的眼几乎都没有向女孩多看,经过女孩的时候,他的披风带起了轻微的清凉。阿加莎只觉得眼睛一眨,一朵红色的玫瑰就从她眼前飘落,缓缓地落到了她的手上。

双鱼座送出的玫瑰,也许并不能带给女孩渴望的那份独特的爱意,它只能代表着——约定和守护。

绵延数十里的玫瑰,把这路面全部装点成了瑰丽的色彩,这样的色彩原本应该是属于将要获得幸福的人们步入婚礼教堂的红毯的。种出这样大面积的魔宫玫瑰,即使是雅柏菲卡,也不禁感到一丝疲惫,他倚靠着白色的石栏,静静地坐下,风吹起的玫瑰花瓣滚动在他眼前。他此时竟是那样的平静:一切都不用再担心了,蝶墨那个孩子虽然对他充满了愤恨,但这也许反而会让她在今后没有他的日子里更容易生活下去,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到照顾,就是以前,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想到多年前,第一次给蝶墨做饭,却做成了炭烧饭。还要这个十岁的小姑娘自己动手去做鸡蛋饼来给他吃的情形,又不期然浮现在了眼前。雅柏菲卡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受到关爱的幸福和温柔。

随即,他马上警觉了起来,一切回忆都不再出现,属于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冷傲和机警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跃上了最高的石栏之上,凭栏而坐,眼神冷酷地望着远方。

那是敌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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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鹅黄色头发的少女伫立在罗德里奥村的大街上,风吹过她薄薄的衣衫,似乎连她整个瘦弱的小小身体都被带动得摇摆了起来一般。但是,少女褐色的眼睛却始终坚定而充满希望地望向了远方的天际。在那里,湛蓝的天空被一片温暖的绯红所笼罩,宛如灿烂的霞光一样的壮美,如此让人温馨而安宁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雅典娜圣斗士的小宇宙所拥有的力量吗?少女忍不住把出征前的战士留给她的玫瑰花牢牢地握住,此时,她再没有了像刚刚得知魔星将要进攻圣域时那样的慌乱了。反而,她有些小儿女地羞涩地感慨:能有这样的机会真好,这样目睹着他的强大的机会。

然而,在周围村民一片慌乱的惊叫声中,阿加莎再度抬头,她也惊骇地发现,远方天空的那大片令人安宁的绯红不知什么时候起被诡异的紫黑色所渗透了,不知是否为错觉,空气中还隐隐有异样的气体传来。

“哎呀,雅柏菲卡大人的玫瑰园上空,为什么呈现出这样可怕的色调了呢?”

“会不会是……魔星太强,突破了雅柏菲卡大人的防线了呢?”

质疑的声音传来,动摇着处于极度恐慌中的人们的心。忠厚的老花匠也察觉到了女儿内心的彷徨无助,于是他大声呼喊了起来:“守护大地的圣斗士不可能轻易被打败的,这是生活在罗德里奥村的大家都非常清楚的吧?”
议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却还有人兀自嘀咕着传来这样议论:“圣斗士肯定会以保护雅典娜大人为首任吧,那我们会不会……会不会被舍弃了呢?我不想被卷入这样可怕的圣战啊……”

阿加莎心一沉,她回想起好友蝶墨临走前那完全失常的表现,她对自己的告别:“圣域也许并不完全可靠呢,你要保重哦。”这会是蝶墨目睹了什么极大的难言之隐,而对她的劝告吗?心惊胆战中,阿加莎拼命地眺望远方,她终于发现那恐怖的紫黑色一点点褪去,绯红的霞再度出现抚慰着人们的心灵。那种安慰,让阿加莎不期然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雨天,那件从天而降的披风上的体温所带来的温暖。阿加莎不禁为刚刚自己的动摇而深深惭愧自责:他一直都是那样强大而温柔的人,以人们都不知道的方式在守护着这个世界,我怎么可以愚蠢到去动摇对他的信念呢?从现在起,我一定要彻底相信他,直到永远。

想到这里,阿加莎把那朵玫瑰小心地别在了左胸前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她渴望和守护在前方的黄金圣斗士心灵相通,她要以此证明自己再不会动摇的心意。“蝶墨,不管你曾经看到了什么,但我还是要选择相信雅柏菲卡大人,他就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我相信这一定是正确的。其实,蝶墨,我知道你的内心一定也盼望着是这样的,对吧?”虽然好友并不在身边,阿加莎还是默默地如同在和蝶墨对话一样。蓦地,阿加莎突感到心口一痛,说不出的揪心袭击了她,她惊觉天边竟然刮起了红色的龙卷风,她分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仿佛无数玫瑰一下子连根拔起,席卷到了空中。

“雅柏菲卡大人!”阿加莎再次大惊失色,但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前方战场中正在面临巨大危险的那个人。


米诺斯带着大战前兴奋的笑意跳入魔宫玫瑰园:“雅柏菲卡,你将会是我最完美的傀儡哦。”在他身后浮现出神话传说中的怪兽狮鹫的巨大影像。横扫了绵延数十里的魔宫玫瑰的招式巨翼翔风,的确让沉着应战地打倒了一个个敌人的雅波菲卡骤然感到了压力:这是前所未有强大的对手啊。

出于雅柏菲卡意料的是,施展出那样气势夺人招数的冥界三巨头米诺斯居然还有星辰傀儡线这样阴毒而怪异的手段。整个身体被看不见的丝线牢牢缠住控制,越是挣扎,丝线就越勒入身体一分,“哈哈,被我的星辰傀儡线控制的人,完全都只能服从我的意志啦。即使是身为黄金圣斗士的你也不会例外哦。”耳边传来米诺斯得意的声音。

邪恶的冥界三巨头折磨人的方式,并不仅仅局限于此,他吩咐着手下道:“喂,你们几个,趁我控制住这个男人的时候,进攻圣域去吧。哦,不,且慢,雅柏菲卡,刚才为了怕毒气扩散,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暗夜香气。我还听说圣域附近有个小村落啊。你们赶紧去那个村庄,把那里的人给我全部杀掉!”

不得不说,这一刻,雅柏菲卡的作为一个战士的沉稳瞬间被粉碎,前所未有的担忧和失措让他原本坚定而漂亮的冰蓝色的双眸充溢了恐慌。眼睁睁地目睹一个个冥斗士从他身前掠过,他却无法伸出一根手指去阻挡即将发生的灾难。他拼命地挣扎着,徒劳地大喊:“住手!停下!”

米诺斯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手臂:“我都说了没用的,你怎么还不死心呢?”雅柏菲卡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飞向了空中,重重地摔落到被拔去了玫瑰的褐色土地上,原本蓝色飘逸的秀发无力地散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雅柏菲卡勉强地用一只手微微撑起了身体,却再无法站立起来,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自己的身体竟会有如此笨重的时刻。

“玩弄弱者是强者的特权,在攻入圣域之前,让我来陪你好好玩玩吧。”米诺斯戏谑地将雅柏菲卡拖拽了起来,“对了,双鱼座的你,这引以为豪的漂亮小脸蛋,我现在可要给毁了。”傀儡师微微挪动了几根手指,雅柏菲卡的拳头就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一阵拳头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音响过之后,雅柏菲卡的脸上就已是伤痕累累了。“接下来,我该毁掉你的手还是脚呢?要不直接拧断你的小脖子也是可以的哦。来,你自己选择吧。”米诺斯调笑着,他望着到手的猎物一般地看着雅柏菲卡,他期待能看到对方惊恐的表情和颤抖祈求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是,双鱼座圣斗士的目光正和他冷然而视,毫不退缩,哪里有半分乞怜的神色?

“哼,你这双眼睛真的很讨厌,我要这双眼睛立刻消失。”米诺斯残忍地抬起右臂,雅柏菲卡的右手就戳向了自己的眼。顿时,大片的血光飞溅,在风中划出了最凄惨揪心的线条。米诺斯却见雅柏菲卡的右臂极不自然地垂落,一股鲜血从他肩头涌出。米诺斯颇有几分意外:“嗯?不惜自己折断右臂来对抗我的星辰傀儡线吗?”

已经遍体鳞伤的黄金圣斗士艰难地抬起依旧高傲的头,脸颊已被严重划伤,鲜血从那原本俊美的脸庞滴落,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米诺斯,我没闲心陪你玩,也不想被你玩弄。你可以弄断我的手脚,甚至毁掉我的脸,但是,我也一步都不会再让你前进。”说着,他的嘴角居然流露出一抹笑意,自己的命运已然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作为黄金圣斗士,他的生命将要绽放出最绚丽的光芒。

米诺斯依旧带着轻蔑的眼神不为所动地道:“是吗?但是我的部下已经前往你想要保护的那个小村庄了,你现在根本阻挡不了吧。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那个村子全灭掉了。”

鲜血不停地从雅柏菲卡的伤口中涌出滴落,他却傲然冷笑道:“你以为玫瑰阵真的只有一层吗?要被全灭的应该是你的部下才对。”

米诺斯这才终于显现出一丝慌乱:“你说什么?”

数朵白玫瑰带着守护的希望和对残暴地漠视生命的冥王军的仇恨飞射而出,将要屠村的冥斗士纷纷倒下,他们眼睁睁一点点地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白玫瑰在一点点变红,他们最后的感叹:“这真是可怕的玫瑰啊,不,可怕的是双鱼座的——雅柏菲卡。”就成了他们生命中最后的定格。

感受着部下的小宇宙陆续地消失,不可一世的米诺斯也不禁内心大震:真没有想到这个我原本以为只有一副漂亮的身体的双鱼座竟然还有这样强大的招式。这样的招式完全不在我的星辰傀儡线之下嘛。要不是他太愚蠢把这样厉害的招式布置着保护那些没用的村民,而是直接突然对我使出,那我、我能够完全防备的可能又有多大呢?嗨!不过,此刻他的全部绝招我都看过了,他人又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还忌惮他什么?哼,看我接下来怎么炮制他!想到于此,米诺斯不禁纵声大笑。

雅柏菲卡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敌人,虽然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对方的残暴,但以他的认知里还是不能理解:哪有部下全部被杀,还能笑得出来的道理?

“哈哈哈!真不愧是黄金圣斗士啊,很有破坏的价值!”米诺斯右手握成了拳头。雅柏菲卡的左腿就被扭曲,也许是为了增加对方的痛苦,米诺斯这次的进攻极其缓慢,伴着清晰可闻的骨裂声,排山倒海般的痛楚传递到了雅柏菲卡的全身,疯狂地挑战他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流淌下来的冷汗登时化开了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他已经不能像开始右臂被折断时那样强忍着一声不吭了,惊心的惨叫被米诺斯残忍的狞笑所淹没。

这样的流血和骨折,雅柏菲卡很清楚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尽管他依旧坚定:“弄断我的手也好脚也好,甚至打碎我的脸,我都一步不会让你通过这里。”但每一次挣扎,每一次进攻,他都能听到生命在体内流失走的声音,死亡已经在冰冷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了。米诺斯的最后一击,让雅柏菲卡全身十数块骨骼都在一瞬间同时断裂,喷涌而出的热血将黄金圣斗士雪白的披风浸染得绯红,宛如盛开了死亡的花束在用藤蔓在将雅柏菲卡拖向黑暗的深渊。

不屈的战士就这样倒下,稍有心肝的人都不能描述出的凄惨。“真是个让我尽兴的傀儡啊,雅柏菲卡。”米诺斯心满意足地远去了。

如果真能这样昏迷过去,哪怕就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也许对雅柏菲卡而言都会是一种仁慈,因为那样他就感受不到痛苦了。可是清醒过来,哪怕全身流淌着的鲜血就会如同火刑一般折磨着他,他也必须非要马上咬紧牙关醒过来不可。如此强大而变态的敌人一步步地走向手无寸铁的罗德里奥村的村民了,他还有什么权利躺倒在这里不动吗?

深吸一口气,破碎的断骨啃噬着肌肉的痛楚已算不了什么,作为黄金圣斗士,一定可以短暂地坚持着让他再度走到对手跟前的。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刚才的较量已让雅柏菲卡知道现在重伤的他,如果和对手硬拼是半分胜利的希望都不存在的。意识一定要再度清醒一些,要想到一个办法,重创那个可恨而凶残的敌人才行。

雅柏菲卡把一朵经过处理的玫瑰咬在了齿间,全身都有断裂的骨头,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这一朵玫瑰是无论如何不可以丢失的,虽然唇齿之间已经为了忍疼而被咬得鲜血淋漓了,但颌骨毕竟没有遭受重创,应该是最有力而稳妥的地方,他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雅柏菲卡一步步地走过这漫长的血之路,这样的道路并不是他第一次行走,唯有这一次也许会走到一个终点。所幸赶到的时候,还算及时,及时到能够释放出黑玫瑰拯救了被星辰傀儡线攻击的史昂。

史昂吃惊地回头,望着一身是血的雅柏菲卡,不禁心下大痛,他可想而知雅柏菲卡前面的战斗有多么惨烈,他张翕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到了雅柏菲卡的声音首先传来:“史昂啊,真是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还可以战斗的啊。”他居然还是这样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优雅,明明拯救了别人却向别人道歉,但同时那股拒人帮助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也是一如从前的。

“说到麻烦,我就再麻烦你一次吧,除了眼前的敌人,请你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雅柏菲卡伤痕累累的身体激荡出了黄金小宇宙,绚烂的光辉从他带血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史昂为雅柏菲卡的气势作震慑,就也不再多言,他当然明白雅柏菲卡的所指。史昂一把将站在一旁,心痛万分地看着雅柏菲卡的少女阿加莎护在自己的怀里。

米诺斯再度满不在乎地传出对雅柏菲卡的蔑视,并扬言:“哎呀,我也不忍心再看到美丽的你继续被血和泥所玷污了,我就饶你一命算了。”

雅柏菲卡秀眉一扬,透过额前流淌下来的鲜血,他蓝色的眼睛如同凝固了万年玄冰的冷傲:“我因为自身有毒血,而一直选择了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不管美丑,我都是这样生存过来的。美丽这个词如同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一样,深深地在折辱了我。你这混蛋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我呢?”

“我的生存方式,我的小宇宙,到目前为止,还没打算完全展露在你面前呢!”黄金小宇宙从雅柏菲卡身上爆发,无数针状的红雨带着圣斗士的尊严袭向眼前的敌人,深红荆棘,要在这一刻迸发出最悲壮的那抹红色。

是的,雅柏菲卡的生存方式,究竟有谁真正懂得?连那样崇敬着他的弟子蝶墨都会对他产生了动摇而离去。双鱼座的一生终究是这孤独的宿命。可他偏偏有那样自尊和倔强,这样的倔强让他在敌人百般非人的折磨之下坚持了下来,始终不曾有过动摇和屈服。纵使这世间真正无人理解,哪又能怎样呢?

隐藏在深红荆棘之下的玫瑰,结束了这场可怕而惨烈的战斗。雅柏菲卡跪倒了下来,哪怕就是跪着,也要支持着自己不要比那个邪恶残暴的敌人先倒下去。阿加莎悲痛的呼唤:“雅柏菲卡大人!”,史昂的关切:“振作啊,雅柏菲卡!”,他能感受到被保护的人和战友的心痛,然而,他却只能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声喝止:“站住!不要靠近我!”

是的,一个像他这样的血人,现在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吗?

史昂握住了拳头,心下难过得无以复加:雅柏菲卡,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就不知道该关心自己一下了吗?

雅柏菲卡含笑抬起了头,望着被米诺斯吹走的花瓣从空中缓缓飘落,哦,唯有这些陪伴了他多年的玫瑰花也来和他一起走向另一个世界吗?他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无论何时都与这玫瑰同在的,但是,第一次,感到了这玫瑰原来竟然如此的美丽……”在这温柔的话语中,雅柏菲卡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的光芒在一点点地暗淡下来,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罗德里奥村的巨钟响起了悲伤的轰鸣,这轰鸣一直传到无穷无尽的天涯,久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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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圣诞一更 除夕一更
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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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高耸入云的孤岛奇峰顶端,飘忽不定的浮云让蝶墨如同置身于一个亦真亦幻的另类世界。双鱼座惊心动魄的血之羁绊仪式,让蝶墨听得目瞪口呆,难以名状的心潮翻滚之下,置身高处的稀薄空气,蝶墨好像随时都要窒息了地痛苦难忍。她本就擦伤的双手无意识地深深插入高山上粗砾间,哪怕这样会让她的伤口更加雪上加霜,她也顾不得了。

“我知道很对不起雅柏菲卡,我直到死亡都不知道他原谅了我没有……”鲁格尼斯的灵魂忏悔着,几近哽咽难言。

蝶墨倏地站起,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愤怒让她几乎陷入癫狂,她黑色的双眸已呈现出岩浆席卷大地之后万物死亡了无生机的灰色,她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你,才是真正的坏人!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师父!”

心地纯洁如冰雪的孩子,一心只感激你的养育之恩,不惜一切地敬慕你,就为了你不再孤独,他可以牺牲自己所有的幸福,只为陪伴在你身畔给你在这人间最宝贵的关爱之情。你就可以这样用欺骗的方式丧心病狂到传给他一身的毒血,终身回避他人的生存方式,并且承担毒杀恩师的罪名吗?他的孺慕之思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啊。到底这一份善良和温柔究竟要被践踏到什么地步,残酷的命运才肯罢手?

“师父,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虽仅仅是听到转述,蝶墨却宛如亲眼目睹了那个高傲自尊的少年无助到了极点的哀求,她仿佛听到了蓝发少年的孤独饮泣,黑暗就这样吞噬了他仅有的希望和温暖。蝶墨的心脏恍若被飘落的雪花一点点覆盖,开始只是一点凉意,直到惊觉之际,却已被寒意凝成了冰,无法再跳动了地绝望。

鲁格尼斯默默地听着如同化身为复仇女神的蝶墨的责难,他知道这是自己该承受的,这是来自命运要为雅柏菲卡讨回公道的呐喊。然而,再怎样自责和内疚,发自内心的使命感却也让他感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也非要做出同样的选择不可。鲁格尼斯突然一惊,他意识到灵魂状态的自己不能再维持多久了,他要抓紧时间了:“孩子,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但是,我有件事拜托你……”
“住口!你认为你是师祖我就一定要听你的吗?哼!拜你所赐,我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连他这个师父我现在都没有了,你还以为你能命令我吗!”蝶墨冷冷地打断了鲁格尼斯。

灵魂已经在开始消失!鲁格尼斯拼命地挣扎:“孩子,我还是请求你,你要回到雅柏菲卡的身边啊,也只有你还能给他爱和温暖了。求求你,帮我好好地关心他吧……”

回到雅柏菲卡身边?蝶墨心头一紧:还能回到他身边吗?可是,我如同往他伤口上撒盐那样对他不敬了,他还肯认我吗?他会允许我还有机会回到和他以前一样的岁月吗?不!我们谁都回不到过去了!蝶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耳畔却传来鲁格尼斯的声音:“孩子,至少你要回到他身边,告诉他你所了解到的一切啊。你要告诉他,你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是无罪的。你不能让他继续认为在你眼中他就是那样的人啊……”蝶墨顿时睁眼,她暗想此话倒是对极,一定要把这层意思传达到,至于他还肯不肯认她,那就由他来决定也好啊。

蝶墨回了头,她脸上愤怒的戾气褪去,祥和温柔的气息浮现:“其实,你也不必再考虑他究竟有没有原谅了你了。你放心,当我得知他毒杀师父的时候我再怎样对他侮辱放肆他都始终温和地对待我的。唯有我一句话对你不敬,他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严来。虽然我对你的看法有所不同。但是,他始终都以你为尊,不曾有过任何责怪的。”

鲁格尼斯的灵魂带着久违的欣慰暗淡了下去,最后的话语仿佛从云间传来:“好孩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你陪在他身边,我终于可以安宁了,别了,孩子。”

返回圣域的途中,对雅柏菲卡孤苦命运的悲伤还是让蝶墨的内心充满了难言的内疚。可是,他还是值得敬爱的黄金圣斗士,他并不是做出可鄙罪行的人,这样的信念还是让蝶墨感受到了春天阳光普照百花盛开般的美好。蝶墨如同被卸下了最沉重的包袱,一路欢快地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圣域。沿途的时候,在圣域哨兵的驿站,蝶墨还是听到了消息:冥界三巨头之一的米诺斯亲率军团来进攻圣域,各处都在加紧防守!

冥界三巨头,实力一定非同小可吧?不过,圣域有那么多黄金圣斗士把手,怎么会有问题呢?嗯,雅柏菲卡会守在最后的双鱼宫的,相信米诺斯再怎样强大,也不会抵达到他那里的。那可是,第一宫的史昂大人也许就会有危险了呢,毕竟对手实在非泛泛之辈。

想到这里,蝶墨不禁加快了步伐:尽快赶到圣域,要是有人受伤,我可以马上实施救治的,这样也许师父也容易原谅我吧。想到最后一点,蝶墨有些脸红,为自己的私心。

终于快要接近圣域啦!突然,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天空还是湛蓝的宁静,甚至风都没有丝毫地刮起。蝶墨的心脏却如同被利器刺中,骤然剧烈疼痛了起来,瞬间她觉得天空变成了一片漆黑,一道巨大的闪电在她脑海里乍现,她的双耳却像失聪了一般听不到惊雷的轰鸣,因为有更可怕的声音震碎了她的感官一般。那声音是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剧烈爆发之后,以光速一般在消失的声音!

蝶墨几乎是跪了下来:不会的!不会的!是我牵挂太重,所以产生了错觉,一定是这样的。他是守护在最后一宫的,哪能怎么快就轮到他上场了呢?对了,估计是我这些天伤心得厉害,所以对小宇宙的感知有些不正常而过度敏感了,接下来,我可要更加好好修行才是了。不然,即使他肯认我,却发现我反而退步了,可就不好了。

虽然不停地在内心麻醉着自己去往好的一方面去想,却仿佛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牵引着蝶墨不是往圣域,而是往罗德里奥村的方向走去。不知什么时候,蝶墨惊觉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瓣如同花雨般从天上飘飞,像蝴蝶成群结队而来,绵绵不断,却不肯在蝶墨身边稍作停留,飘逝飞向更远的山间……

蝶墨双眸顿时泪光乍现,她什么也不敢多想,她只迎着花瓣飘来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去,没有了植被的土黄色贫瘠之地让她看不到哪里是个尽头。一大片凝重的色彩让她立刻屏住了呼吸,那是似有意似无意地绽放成玫瑰姿态的一滩血渍!热血已经凝在了这片战士浴血奋战的土地上,唯有不停向前方延伸的血迹在昭示着战士继续前进的道路。

就在快要厥倒之际,蝶墨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就坚毅了起来,她咬紧牙关,抬起颤抖的双腿,却迈出了坚定的步伐,继续沿着那条血路的方向走去。不知什么时候起,蝶墨发觉自己的听觉其实还是正常的,因为她听到了从罗德里奥村传来的钟声,这曲哀歌一直传达到她的心湖,可此时她的内心竟然平静得无法激荡起一丝涟漪了。

一切,总要等到亲眼看到才行的。

穿越过破碎而凌乱地被攻击过的罗德里奥村,村民们的嚎哭相互扶携从蝶墨眼前掠过。哦,这条狭长的小路是通往圣域的,再转个弯儿就好。正在此时,阿加莎带着哭腔的清脆声音传来:“圣战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圣斗士们还会继续受伤……死亡……对不对?不啊!我不想看到圣斗士伤痕累累的样子,我不想看到雅柏菲卡大人……死啊!”

终于看到了!

他那样无力地躺在史昂的臂弯里,风吹起了他蓝色的发,他带血的披风在空中飘扬,宛如一面不倒的旗帜兀自在倔强地飞扬。

师父!我知道你很累的,可是能不能拜托你现在不要睡着好不好啊?你的鲁格尼斯师父让我带话给你的哦,来,你先醒醒,听我把话说完。雅柏菲卡,你运气比较不好,有我这么个忤逆你的弟子。可是你和我不一样的,你最尊敬你的鲁格尼斯师父了,他说的话,你不会不听的,对不对?
蝶墨失神地呼唤让史昂和阿加莎都备感心焦,他们面面相觑地对视,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史昂无奈地长叹一声,这时来自帕米尔的使者又传来惊人的消息,被打倒的冥斗士居然还可能复活,他必须马上回到教皇大厅商议作战计划了。面对着牢牢抓住雅柏菲卡衣襟不放的蝶墨,他只得叹息着将战友的身体暂时放下,而自己进入教皇厅去了。

雅柏菲卡长而浓密的睫毛地覆盖在眼线之上,尽管脸上伤痕累累,尚有血迹未干,仍可以看出他安详宁静的美丽。蝶墨迅速冷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拉起雅柏菲卡的手,却看到他的胳膊会很不自然地扭曲,蝶墨心疼得连连吸气,稍一检查,她就发觉雅柏菲卡身上的骨折至少有十多处。“他已经去了,节哀吧。”史昂留给蝶墨最后的话语,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不对!现在马上抢救,谁又能否认就完全没有一线希望了呢?蝶墨马上做出了判断:他现在的情况是全身多处骨折和失血过度所致。人体失血确实是快要到了死亡的边缘了,现在,怎样能够快速给他补血呢?对!双鱼座血之羁绊。

这个想法确实疯狂!人体的血型只有互相匹配才有可能给伤者救助,而此刻既没有办法确认雅柏菲卡和蝶墨的血型是否相配,更没有任何道理可以判定雅柏菲卡这长年带有毒血的体质和蝶墨身上抗毒的血液交融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可是,因雅柏菲卡带毒的体质除了蝶墨之外,其他人一接触就会死亡,更别说输血给他了。蝶墨若不努力去争取万分之一的希望,又哪里还有任何其他期盼呢?

右手食指划开,银白色的小宇宙在蝶墨身旁激荡开来,蝶墨将右手抵在了雅柏菲卡血脉的伤处。虔诚的少女期待着自身生命跳动的节律能带动起来眼前最重要的人将要消失的生命气息。银白色的小宇宙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蛋壳一般,在传递着生命的信念和爱,蝶墨仿佛又回到了和雅柏菲卡一起被巴比隆袭击的那个夜晚。他们置身于蚕茧之中,虽然周身遭遇着巨大的威胁,而那一刻的守护却又是多么的温馨动人啊。

流逝而去的鲜血让蝶墨的眼睛渐渐闭上,她恍惚间如同就要步入梦乡一般。耳边传来了阿加莎的呼唤:“蝶墨,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办啊。我不太会包扎止血的啊。快来人!救命啊!”

蝶墨醒来的时候,看到史昂守在了自己身旁,年轻的黄金圣斗士低下头,茶色的秀发遮住了紫水晶般的眼眸:“对不起,本该守护第一宫的我去面对敌人的,可他却坚持着守在了最前线……”

蝶墨立刻打断了史昂:“他现在怎样了,快!带我去他身边啊!”

史昂继续劝道:“蝶墨,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还不知道吧,雅典娜大人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一切了。她的哥哥变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冥王哈迪斯。而她好不容易重逢的伙伴天马,也在我们去意大利的任务中牺牲了。可是现在,雅典娜大人却没有一点脆弱的权利,她要撑开小宇宙的结界阻止死去的冥斗士复活。我相信雅典娜大人的悲伤一点都不比你少,也请你像她一样地坚强起来,好吗?”
“什么!萨沙!”蝶墨原本有些为萨沙的不幸而震动,待听史昂说到最后,却原来还是在规劝自己,她十万火急地大喊:“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冷静,而是……快呀,晚了就来不及了!”

史昂站起,却是无比的坚决:“你不可以再靠近他了,让他安息吧。你这样简直是自杀一般地接触他的毒血,这怎么可以呢?要是你再有任何闪失,我有何面目去向九泉之下的雅柏菲卡交待?”

蝶墨气急:“你别胡说!他现在明明还有一丝希望的,你让开,让我去他那里。”

史昂不再说话,他叹息着摇头。蝶墨发现自己无法再向前挪动脚步了,在她跟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浮现了一层美丽的透明之墙。蝶墨愤怒地挣扎,却无法推动水晶墙分毫。史昂叹着气离开,留下蝶墨困在水晶墙内。

“放我出去!我要到雅柏菲卡身边!你们不懂的,他还有希望的啊!”蝶墨声嘶力竭的叫唤孤独地回荡着。

“蝶墨,悄声!我来帮你啦。”蝶墨眼中顿时闪现希望,是好友雷古鲁斯现身了。棕色头发的少年,身着黄金圣衣,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雷古鲁斯肩头一闪,数条闪电袭过,恰到好处地击破了水晶之墙。

“我们快走!”雷古鲁斯拉着蝶墨,两人一路飞驰,飞快地来到了一处房屋。蝶墨颤抖地打开屋门,微弱的烛光之下,依稀看到蓝发的青年躺在一张床上,在他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掀开毯子,蝶墨看到雅柏菲卡的黄金圣衣连同他染血的衣衫已被褪去,他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希腊传统的长衫服饰,象征着雅典娜信物的橄榄枝陈放在他的身旁。

蝶墨小心地检查着雅柏菲卡的状况,希望还是那么的渺茫,几乎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一般。不可能是这样的!蝶墨再度激荡起小宇宙,渴望着在雅柏菲卡身上能够察觉出哪怕是在微弱的生命节律。

啊!有了!几乎是在希望之火完全要被放弃的时刻,蝶墨听了生命的颤动。“雷古鲁斯!麻烦你,请你帮我去医药房取这几样药材来!”蝶墨颤抖着请求雷古鲁斯帮忙。狮子座的少年很快就取回了药材,蝶墨小心地把药经过调配,煎熬,升腾起来的袅袅水雾氤氲了少女的双眼。蝶墨擦了擦眼睛,她把药端到雅柏菲卡身前,一勺勺地喂到了青年了无生气的唇间。然而,汤药却迅速地流淌了出来,显然,雅柏菲卡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饮下这汤药。

蝶墨颓然坐倒:“还是不行吗?那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就是回到我们药师岛了,那里不仅有医术高明的长老,还有各种新鲜的药草。对,我们要回去。”

“雷古鲁斯,你能再帮帮我吗?”蝶墨哀求地望着好友。雷古鲁斯点点头,他帮着蝶墨一起将雅柏菲卡带到了船上。开往药师岛的船,在年轻的狮子座黄金圣斗士的掌舵下,起航了。
接近那如同巨大的翡翠一般的药师岛之际,雷古鲁斯却将守在雅柏菲卡身边的蝶墨拉到了一旁。

“蝶墨,很抱歉,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现在圣域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了。接下来,要全靠你自己去拯救你的师父了。”

蝶墨抬起头:“我明白的,已经很感谢你了,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帮我这样的忙,真的太懂我了。”

棕色头发的少年却将脸扭向一边,少见的悲伤和痛苦在热情明朗得如同爱琴海阳光般的狮子座圣斗士脸上浮现:“不要这么说,我担当不起。我并不全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才帮你做这些的。而是我看到你这样心系师父,让我想到了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身染重病,可年幼的我却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最后,被绝症苦苦折磨的他还打倒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是能有个机会,哪怕让我在爸爸重病时端上一碗药给他,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遗憾和自责所淹没了吧。蝶墨,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尽你的一切努力去为你最重要的人做些事情吧。”

狮子座的黄金圣衣在晨曦之下依旧灿烂夺目,可谁又能想到它年轻的主人会有这样浓郁而沉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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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1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重回阔别多年的药师岛,那里还是如八岁女孩子记忆里那样的美好,巨大的浮云如白鲸遨游在天上,空气被各种药草浸透得都如同带有治愈的气息一般,风拂过丛林,植物们随风摆动仿佛无数精灵在里面藏着。“呀!你不会是……不会是蝶墨?天啊,真是你!你回来了?”一个少年的惊喜呼声传来。

可是,蝶墨去无暇欣赏重回故地的美好,甚至顾不上和昔时的朋友打声招呼。她拼命地冲向了药师岛最德高望重的长老的房间。

“长老爷爷!蝶墨来拜见您啦!很抱歉,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您。不!对不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情况很危急……请长老爷爷移步来看看……”蝶墨近乎语无伦次地向长老叙述着一切。

药师岛医术最高明的长老吃惊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讲述的一切,他年纪已经很老了,如雪的银发下是布满了皱纹的苍老脸孔,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了。听完女孩的叙述,老人伸出枯瘦的右手拄起拐杖:“那就带我去看看那位身受重伤的黄金圣斗士吧。”

雅柏菲卡被安置在了药师岛上一间病房里,长老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长老又一把拉过蝶墨的右手,也在试探她的脉搏。蝶墨正感惊异时,却听长老的说话了:“这个年轻人体质特殊,身上带有罕见的毒血。那场激烈的恶战已让他全身上多处骨折,大量失血,原本命数已尽了。但是,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自身的鲜血补充给了他,让他现在看似还有极其微弱的一丝生命节律的跳动。让我诧异的是你,蝶墨,你这样接触他身上的毒血,再有抗毒的体质也是不可能抗过的。刚刚搭了你的脉搏,我才明白数年前你的体内应该就接触过他的毒血,让他的毒血已经溶过你的身体里了,你才能在这次给他输血的过程中安然无恙。否则,你早就被他毒毙了。”

蝶墨全然不顾自己已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她的声音带着惊喜:“长老爷爷,您说得再对没有了。您把所有的问题都看出来了,您一定有办法救他吧?”

老人却微微摆手道:“没有那么简单的,我刚才说了他命数已尽了,而他自身带着毒血,任何人去救助他都会有很大的危险……”

“不!长老爷爷,我就没有问题的,因为我已经成功给他注入过我的血啊。嗯,他一直都在坚守着自身有毒怕伤害他人的孤独生活,确实不能为了救他而让别人受到伤害,但我就没有问题的啊,长老爷爷请相信我。”蝶墨连忙辩白着。

长老犹豫良久,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蝶墨,你是在药师岛上生活过的孩子,应该知道药师岛的规矩当然是要尽一切可能去拯救生命。但是,决不等于明明人命数已尽的时候,我们却因尘世的依恋却苦苦挣扎着不肯放手,这样对逝者也是一种不敬。嗯,看在他是为了拯救村民的正义之战的份上,也看在你不惜自身冒险把鲜血输给他的份上,就暂时破一次例吧。在短暂的时间内,我会调动药师岛上最好的支持帮你救助他的。”

“太好了!谢谢长老爷爷!”蝶墨因激动而颤抖着,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

“且慢,我话还没有说完。我说了是短暂的时间,以前我们药师岛上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都是以十二天为界限。十二天内,我们尽一切可能帮助你。但时间过后,他依旧不醒,那么,你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让他安息。”长老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决绝和庄重,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的最后决定。

蝶墨低下头,过了良久才说:“是,我知道了。”

长老从怀中摸出一个沙漏,递给了蝶墨:“这个沙漏是我们药师岛的祖先传下来的,它是很特殊的,以十二天为一个轮回,现在开始吧,当这里的沙子都漏下来了,就该有个结果了。”

金黄的沙砾缓慢地漏下,蝶墨伸出双手捧起了沙漏,宛如捧起了一个脆弱的生命,她小心地把沙漏放在了雅柏菲卡的床边。

师父,我们到家了,我们这个药师岛可美了。嗯,十二天后,只要再等十二天,你就会醒来的,到那个时候,我带你在这里好好逛逛吧。让你也看看完全不同于玫瑰花园的药师岛花园,我很想看看你会怎么评价呢。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射了进来,蝶墨内心拼命地暗示自己往好的一面去想。

治愈般的小宇宙如涓涓细流般地流淌向昏迷不醒的伤者,蝶墨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她不敢一下子把小宇宙剧烈提升,那样太过冒险,一旦失败,全部的希望就立刻化作幻影了。她要让自己的小宇宙尽最大可能地持久燃烧着,直到雅柏菲卡蓝色的眼睛再度睁开,再度能够用那温和的眼神去看着她。为了那一刻的到来,蝶墨还有什么不愿去做的吗?

燃烧小宇宙的同时,蝶墨也并没有空闲下来。她小心地卷起雅柏菲卡的衣袖,已折断的臂膀上面的伤处赫然在目,还在隐隐地渗透出鲜血来。蝶墨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把断骨重新对齐,用夹板固定好,并在伤处仔细均匀地洒上了一些青绿色的药粉,再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完毕。这样的骨伤,在雅柏菲卡身上足有二十多处。对接时,断骨摩擦的声响刺激着蝶墨紧绷的神经,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随着这样的声音一阵阵地抽搐了起来。

唉,我现在的小宇宙要用来带动师父生命的节律,实在无法抽出更多的力量来实施药师岛上的断骨接合之术了。只能用最传统的接骨之法,等待他的断骨自动生长愈合吧。师父,这是我们药师岛上最好的骨伤之药了,是长老爷爷特意派人送来的。敷上这药,你暂时就不会感到伤口的痛楚了,而会有一种很清凉舒适的感觉的,是不是呢?

为了打破令人窒息的宁静所传来的断骨摩擦声,蝶墨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出了一些话,与其说是期待冥冥中雅柏菲卡能有所感知,倒不如说是蝶墨在拼命安慰着自己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雅柏菲卡身上的骨伤全部处理完毕,蝶墨已是大汗淋漓几乎要虚脱一般地劳累了。可是,蝶墨却不敢放松下来,她看着雅柏菲卡年轻的肌体,内心又被另一层担忧所笼罩。在她记忆中的雅柏菲卡,虽然生存在玫瑰园之畔,拥有天下至美可以与天地争辉的容颜,但他的身型却决不是单薄纤细的。相反,他挺拔匀称的身体充满了如希腊神话中的英雄雕像一般的强健之美,令人赞叹天地间会有这样英武的美战士。而此刻,命悬一线躺倒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他,在蝶墨看来竟是如此地陌生。他脸上虽然依旧不失俊美,却惨白得毫无生机,嘴角尚因为伤痛而保持着紧紧抿住的样子。原本修长的四肢,在战斗中全部被残忍地折断,蝶墨难以想象他所遇到的对手,到底有一颗怎样可怕而残酷的心。

一个念头在疯狂地折磨着蝶墨内心不愿多想的地方:我现在无法施展断骨结合之术,可他的骨伤又这样厉害。那么,这会不会……即使救活了他,他也会落下严重的残疾呢?嗯,若真有这样可怕的后果,我自然愿意一直照顾他下去。但是,以他的心高气傲,他能接受那样的残疾的自己吗?曾经那样完美的他,那样温柔而强大的他,真的可能要接受瘫痪的命运吗?不!我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他呢!师父,求求你,要好起来啊。

劳累和燃烧小宇宙耗费的精力,让蝶墨的精神已近萎靡不振,对未来的担忧不停地削弱她想要坚强起来的身心。她忍不住,轻轻地抱了抱雅柏菲卡的身体,想要以此来获得支持下去的力量。她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还可以说是个孩子,是个期待能有师父继续教导她关心她给她指引的孩子,是个因误会而对师父不敬却还盼望能和师父冰释前嫌的孩子。
泪水含在眼眶中打转了良久,却终于没有滴落,润湿了脸颊的水珠,抬头仔细去看原来是从窗户缝隙间飘飞进来的雨滴。蝶墨索性上前打开了窗户,让绵绵细雨湿透了她的脸,这样更可以保持清醒了一点吧。对了,只有在这样的雨天,才是雅柏菲卡可以放心地走出去透透气的日子呢,其他的时间他都要回避别人而待在双鱼宫或其他地方的。其实,这也是蝶墨长久以来的困惑,雅柏菲卡的身体只有在毒血流淌出来的时候才会对人有所伤害,但他为什么会敏感到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的时候都因此都不和人正常交往了呢?现在想来,应该是双鱼座血之羁绊毒死了鲁格尼斯的过往,在他的生存方式上烙下了这样不可磨灭的印记吧。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样生存下来的,既要后悔自责敏感得无法和任何人正常接触;又要身着死去的师父留下的黄金圣衣,去履行战士的职责。这是怎样的一条痛苦的生存之路呢?来,雅柏菲卡,又下雨了,这是你可以出去透气的日子了,这飘飞到你额头上的雨线能否对唤醒你有一点帮助呢?

治疗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一位少年担忧地进入药师岛长老的房屋:“长老爷爷,为了救助那位重伤的雅柏菲卡大人,蝶墨的小宇宙已经不眠不休地燃烧了三天了。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自己先倒下呢?”

长老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心下却好生后悔:看来蝶墨这孩子为了那位将死的年轻黄金圣斗士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命数已尽的人,怎么还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呢?原本只是因为实在无法拒绝蝶墨那样热情的期待,所以只想不留遗憾地答应她暂且尝试地机会。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地拼命,早知道如此就不该答应她十二天那么久。现在还有九天,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将要怎样度过呢?

拐杖叩击着碎石子铺就的药师岛之路,长老来到了蝶墨所在的病房外,他发现整个病房依旧被治愈性的小宇宙顽强地笼罩着,并不见衰退之势,长老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进入去打断这执著的女孩最大的希望。他只有默默祈祷着:孩子,你完全可以成长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治愈者的,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糊涂葬送了你的生命和未来啊。

整整三天没有一刻的休息,让蝶墨陷入随时可能昏晕过去的状态。她可以允许自己闭上眼睛一会儿,以保留体力。但是,为了阻止自己睡着,她将一截燃烧着的蜡烛握在了手中,流淌下来的滚烫蜡油随时都可以滴在将要睡过去的少女左手的肌肤上,刺痛可以让她保持着一分清醒,现在不是可以倒下的时候啊。

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蝶墨立刻醒来,她忙把蜡烛放下,怕药师岛上的伙伴看到她这个样子而担心。“嗨,我还好啊,你们不用担忧的,是来送药吗?把药放在门外我来取就好。”蝶墨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而不带有倦意。

一个熟悉的少女的声音却传来:“蝶墨,是我啊,阿加莎。我随圣域派来的船只来药师岛上取药救助受伤的爸爸和村里的大家。却没想听到了你的情况呢。蝶墨……雅柏菲卡大人真的还有救吗?”可以听出,阿加莎最后的问话,内心充满了期待却又蕴含着莫名的恐惧。

蝶墨开了门,阿加莎本想给好友一个问候,却惊觉眼前的蝶墨竟然是随时都会晕倒的憔悴。阿加莎很想关心地劝好友休息休息,可是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雅柏菲卡大人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又没有任何能耐代替蝶墨去进行救治,她凭着什么去劝蝶墨呢?

反倒是蝶墨先开了口:“阿加莎,你来得正好,他现在的情况,我什么都不好说。你尽可能地把那一天他都遇到了什么,你看到的,多和我说说吧。也许,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

阿加莎于是仔细地回忆了起来那天的情形,她印象最深的是看到天边原本被雅柏菲卡的小宇宙笼罩成一片绯红的天边,有一阵子被诡异的紫黑色所取代了,那氛围实在太过恐怖,空气中隐隐还有异样的气体传来。

哦,那就是了,怪不得我发现他体内竟然留有大量的其他未知毒质呢,我……我明白了,他当时一定是为了怕毒气扩散到罗德里奥村,所以把这带有异样香味的毒气全部集中在自己体内了。虽然这样的毒伤害不了他,但在当时应该也会消耗他的战斗力吧。现在,我来想办法把这毒彻底清除掉好了。

蝶墨只顾得上思索救治之法,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阿加莎听到这样的解释,眼泪已是很不自禁地滑落了下来:在那么危险的战斗中,要不是他不顾安危地把可怕的毒气全部吸收在自己身体内,我和爸爸,还有其他人应该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可那时,我们在想什么呢?是在对他的实力有所怀疑,还是担心他会舍弃了我们罗德里奥村而选择撤退只去保护雅典娜大人?


地面的哈迪斯城

带有魅惑气息的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久久望着天幕中的星座图,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黄道十二星座的双鱼座消失了很久了,看来,我们的冥界三巨头米诺斯终于夺走了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的性命,哈哈。”

站在一旁的少年,脸上却是拥有着不属于人类般的沉静,他伸手抚摸着怀中的一只乳白色的宠物狗。突然,少年如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不对,还有个小宇宙在尝试着拯救双鱼座?少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却完全不动生色地继续保持沉默,他的内心掀起了一丝嘲弄:哦?果然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愚蠢的女孩吗?看来依旧执迷不悟呢?但是,这双鱼座是我们冥王军在这次圣战中消灭掉的第一个黄金圣斗士。和掌管死亡的朕争夺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你以为你会有多大胜算呢?

冥王的意志之下,被打倒的冥斗士纷纷站起,如幽灵一般向着圣域和这人间还算安宁的地方开始了新的一轮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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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5 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海风经过药师岛上所种植药材的层层过滤,完全去除了浪涛的腥咸味道,带着温和的治愈气息吹到了被银白色的小宇宙包裹的病房里。连续精力透支的蝶墨反而像是某些程度地超越了疲劳的底线,她的小宇宙在越发坚强而绵绵不绝地流淌着。

蝶墨望着想是睡着了的躺在病床上蓝发青年,不禁对一旁手足无措,满脸泪痕的好友感叹道:“其实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阿加莎,你真的很意外吗?我倒并不是这样看呢。作为守护大地的圣斗士,也许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会有这样的一条牺牲之路要走的。只是,我现在心里难过得要死的,是这样一种心痛:像雅柏菲卡这样的人,即使……即使……死亡……,也该会如熟睡中的王子一样安谧地躺在玫瑰花丛中,蓝色秀发遮住他的额头,他就像是随时等待着公主来将他唤醒吧。哪里却想到他所经历的一切如此惨烈得让人窒息,全身二十多处骨折,不要说血液的流逝,就是疼也是可以足足把人疼死的。但他居然还那样坚持着再度站起,去面对可怕而变态的敌人……”

阿加莎的脸上此时已是泪水恣意地流淌着,她哽咽了很久,却只喃喃地说:“我不想让雅柏菲卡大人去死啊,我真的不想啊……”

蝶墨稍稍回头,看到悲痛万分的朋友,也有几分对自己说话随便的歉意,她想打破这令人痛不欲生的压抑,目光就落在了阿加莎左胸前的那朵玫瑰花上,看得出来,那不是一朵新鲜的玫瑰,应该已经被摘下有几天了。“阿加莎,我们虽然难过,但也不能乱了方寸啊。你胸前的这朵玫瑰,已经戴了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换朵新的呢?作为花匠的女儿,你可应该要让大家随时都看到最美丽的鲜花哦。”蝶墨试着分散阿加莎的注意力。

谁知,阿加莎一听此言,像是有人要来抢夺一般地拼命地用手护住胸前的玫瑰:“不!不要拿走我的玫瑰花,千万不要!这是雅柏菲卡大人上战场前送我的玫瑰花啊,这是唯一能让我纪念他的东西了,杀了我我也不会把这朵玫瑰丢弃的……”阿加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因为她看到了蝶墨的脸上竭力隐藏着的深深失落。

“蝶墨……对不起。其实也不是我说的那样子,我刚才那么说是有点虚荣的,请你原谅我。真实的情况是,雅柏菲卡大人经过我们罗德里奥村的时候,随手抛下了一朵玫瑰。你知道我对雅柏菲卡大人的……的敬慕,所以我当然把这朵玫瑰捡起来好好收留着了。现在想来,应该是雅柏菲卡大人看到了我当时知道敌人将来的害怕和担忧,所以想这样让我感到安全一下的,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蝶墨,你别多想啊。”阿加莎小心地安慰着自己的朋友,她真的不忍心已经极度劳累疲倦的友人再产生其他的难过。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蝶墨对那朵来自雅柏菲卡的玫瑰期待了有多久。

蝶墨却抬起了头,纯净而幸福的微笑如三月的花朵一般绽开:“阿加莎,你在担忧什么呢?其实我很高兴啊,原来,他也是会送玫瑰花给女孩子的呢。是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女孩收到玫瑰花的那一刻会有多幸福。但换个角度,年轻男子在送出玫瑰的时候,也是会内心充满了温柔的暖意吧。”
“阿加莎,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在最后的时刻陪在他身边。你代替我做了我这个弟子本来义不容辞应该给他最后的温暖和陪伴的事情。谢谢你让他在大战之后最后清醒的意志里,并不那么的孤单。”

蝶墨伸出被蜡油烫伤的双手牢牢握住了阿加莎的手,她深深地把头再度埋下,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这两双紧握住的少女的纤细小手上。

为了回去照顾受伤的父亲和罗德里奥村的村民,阿加莎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病房里再度只剩下了蝶墨和至今不见任何醒过来的希望的雅柏菲卡。已经治疗了这么久了,可即使是用药师岛的新鲜药材熬出来的汤药,蝶墨去喂给雅柏菲卡时,却发现他还是无法饮下。焦虑和不安无情地吞噬着蝶墨想要坚强起来的内心,抬头望去,沙漏中的沙砾丝毫不停息地在飘落而下,浓密的压抑让蝶墨依靠大口地喘气来维持清醒。

看来这样的医治策略还是不对头的,现在我的小宇宙是勉强能带动他的生命节律,可是我总有精疲力尽的一天,到了那时又该怎么办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新的一线希望这样消失吗?不!这绝对不可以!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一定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我一定要把这样的办法找出来!

仿佛在以光速飞驰在浩瀚宇宙的星辰中,思绪如闪亮的星斗在飞速地从蝶墨眼前一晃而过,蝶墨拼命地在这思绪的星子之海寻觅可以着陆的依托。突然,脑海中灵光大现,是的,就是在这里的啊,蝶墨几乎欢呼出声音来:太好了,我找到了。蝶墨兴奋地站起,要推门而出去找药师岛长老爷爷商量。却在手接触门的一瞬间,她感到了心脏的一阵冰冷:不对!这个办法还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这个办法巨大的副作用……不可以呀……慢点,我还是再好好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蝶墨又失望地重新坐下,精力和脑力的大量消耗,让她忍不住陷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周围是一片漆黑的,一双冰冷的目光渗透着天地间压倒般的寒意传递到了蝶墨身上,蝶墨充满了迷茫,她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真实。眼前的轮廓渐渐清晰,冷笑的嘲弄传来,犹如来自冥府的地下。黑衣少年月牙般雪白的面容浮现:“愚蠢的人类,你在想什么呢?和朕争夺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吗?看来朕给你机会让你明白真相都是多此一举的,以你的资质你是什么也领悟不到了。与其担心这个已经死定了的人,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和你将要带来的灾难吧。朕的战士已经复活,他们将要来代替朕执行‘死亡即救赎’的命令了。”

一个激灵醒来,蝶墨吃惊地望着周围,环境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然而,她几乎陷入了崩溃般的恐惧。几个邪恶的小宇宙,似乎正在向药师岛逼近。

“长老爷爷,我为药师岛带来了灭顶之灾了,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让他们第一个杀掉我吧,我先去迎他们。大伙儿能逃的赶紧逃吧,快点儿啊。我了解他们的,这里也许很快就会变成曾经的滨港小镇和意大利边境的那个孤儿院般的凄惨呢。”失魂落魄的少女颤抖着几乎昏倒,但是舍弃自己尽可能让伙伴们存活的信念却让她倔强地支撑着。

药师岛长老伸手抚摸着少女憔悴的脸庞,苍老的目光却迸发出了坚强的火花:“蝶墨,放心,你是我们药师岛的骄傲,我们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我想逃是逃不了的了,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将发生的一切吧。更何况……我相信圣域一定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我们带着大家想办法躲一躲,也许,能坚持到圣斗士的到来呢。”

老人的慈祥稳定住了蝶墨的慌乱失措,蝶墨感到内心在随着这样的温柔而渐渐强大了起来。“长老爷爷,谢谢您一点都不怪我,我想到了,我们其实还可以不这样坐以待毙的,雅柏菲卡,师父教我种了这么久的魔宫玫瑰,这魔宫玫瑰是可以阻挡敌人的啊。”此时蝶墨再不是那个讨厌争斗的女孩,在她眼中燃烧的是不下于圣斗士的斗志和强悍。

带领着药师岛的伙伴们种植魔宫玫瑰的蝶墨,却无法全心全意地集中起精力,她的手确实在颤抖得不行了,不是为了将要到来的大灾难。而是这样一来,她暂时无法前去用小宇宙救护雅柏菲卡了,真的不知道雅柏菲卡能不能挺过这段时间啊。这药师岛上所有人的存亡和雅柏菲卡本就无太大希望的性命,让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师父,求你坚强地挺过去啊。

到此地步,这样的祈祷也只有在心中响起了。该来的,终于来了。邪恶的小宇宙应该登陆了药师岛上了。望着和伙伴们布置好的魔宫玫瑰花园带,蝶墨拒绝了伙伴们约着共同躲起来的建议,她坦然回到了病房里,她要和师父一起共同度过这也许是最后的时光。

透过病房的窗户极目远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绯红的魔宫玫瑰像一排排燃烧着的圣火在守护着即将遭受荼毒的药师岛,花瓣间特有的香气在缕缕传来。在这样的香气中,蝶墨不期然想起了圣域的双鱼宫后门和雅柏菲卡一起共度的时光,那些平和安宁的生活现在想来是多么令人神往啊。蝶墨轻轻握住了雅柏菲卡的手,如果这双手能够再度带着她撒下玫瑰花的种子,他们一起看着这如火般的玫瑰再度绽放,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几个黑影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药师岛的海滨,蝶墨顿时睁大了望着远方的眼睛。身着黑色冥衣的邪恶入侵者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步入了魔宫玫瑰的埋伏地,蝶墨紧张得立刻停止了呼吸一般,她不知道这些匆忙种下的玫瑰,能以什么程度抵挡住入侵的敌人。随着心脏紧张的跳动,蝶墨可以看到冥斗士前进的步伐明显变慢了,随后,这几个进攻的冥斗士停了下来,他们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击一般渐渐瘫软倒下了。

虽然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蝶墨却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间接动手杀人了,说不出的恐慌压抑着她的身心。突然,更加诡异的情形出现了,倒下的冥斗士像是被操纵了一般纷纷站起,这一次他们纷纷对魔宫玫瑰展开了攻击,火红的玫瑰被大片大片地连根拔起卷入天际。

这些蝶墨带着药师岛的伙伴在匆忙之间种下的魔宫玫瑰,又没有双鱼座圣斗士小宇宙的指引之下,所具备的防御力是极为有限的。脆弱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宛如一曲凄美的哀歌从风中传来。此刻,蝶墨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的眼睛都不再看向窗外即将前来夺取她生命的那些可怖的魔星,只看着雅柏菲卡如同沉睡般的脸。

师父,我很快就会和你重逢于另个世界了,到那个时候,还是请你原谅我,还允许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少女黑色的眼眸就此闭上,她不愿意最后的勇敢被闯入的冥斗士所吓倒。过了良久,却并没有冥斗士攻击进来,诧异之间,蝶墨睁开了眼。她惊喜地发现窗外金黄色的正义之光如同利剑切割空间一般在将前来进攻的冥斗士的纷纷打倒,依稀可见那位黄金圣斗士,身形如剑似的锋利,驱动的招数如行云流水,他只高抬着手臂并不挥下,跟前的敌人就顿时灰飞烟灭。

果然圣斗士的援军到了!蝶墨认出了眼前的战士,她惊喜地高呼着对方的名字奔了出去:“您是山羊座艾尔熙德大人吗?”

艾尔熙德回了头,发现前奔而来的少女,却脸色大变,他高呼着:“小心”的同时,蝶墨觉得脖颈一凉,已有一只冰凉的手勒住了她的脖子。蝶墨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绝不是鲁莽无知的普通少女,她是亲眼看到冥斗士全部被艾尔熙德消灭了,完全可以确定不会给艾尔熙德的战斗添加麻烦的时候,她才出来和艾尔熙德招呼的。可是这突然冒出的冥斗士又是怎么回事呢?

蝶墨的念头尚未转完,却更加恐惧地见到本已被艾尔熙德消灭掉的冥斗士竟然再度站起,步步逼向艾尔熙德。“嘿嘿,山羊座的圣剑果然了得啊。不过,大爷想看看这剑到底锋利到什么地步,来,试试看,黄金圣斗士大人,能不能将这小丫头劈成两半啊。”挟持着蝶墨的冥斗士狞笑着向艾尔熙德靠近。

山羊座的黄金圣斗士将右手圣剑平放身前,却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他锋利坚毅的眼神流露出了愤恨和无奈。忽然,艾尔熙德发现被挟持的少女似乎在用小宇宙对他发出某种信号,他立刻精神一震,表示领会了少女的意思。

蝶墨手中突然飞出了一朵玫瑰,冥斗士错愕地一愣神的功夫,他可是吃过魔宫玫瑰的苦头的。就在这一瞬间,艾尔熙德的目光何等锋利,立刻抓住了破绽,那个挟持女孩的冥斗士就被圣剑劈飞出去。艾尔熙德飞步将蝶墨护在身前,再不让冥斗士有靠近的机会。

“师父,阿加莎,冥冥中也是你们救了我一命啊。”蝶墨望着飘落到地上的魔宫玫瑰呆呆地想着。原来阿加莎临走前还是把雅柏菲卡送的玫瑰从胸前摘下留给了蝶墨,她认为这朵玫瑰还是应该是属于蝶墨的。这朵普通的玫瑰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蝶墨冷不丁扔出来,本就在刚才吃过魔宫玫瑰苦头的冥斗士自然忍不住一疏神,就给了艾尔熙德解救之机会。

然而,此刻再度令蝶墨骇然的是倒下的冥斗士竟然又一次站起,可是被艾尔熙德神威所迫都躲藏了起来,似乎要绸缪着进行偷袭。“这是怎么回事,冥斗士是打不死的吗?”蝶墨不禁低呼。

艾尔熙德低沉的声音回答:“不错,这些冥斗士在凭借着冥王的意志复活呢。而且复活的速度已经比以往更快了。只有圣域附近有雅典娜大人的结界,能封印魔星的复活,在药师岛这里果然是不行的。”

蝶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我们种下的魔宫玫瑰其实是有效的,不过是冥斗士能够复活所以才破解了我们的玫瑰阵。可是现在,虽然有神勇的艾尔熙德大人,可这永远不能被消灭的冥斗士他又该如何抵挡下去呢?

正在惊魂未定之际,蝶墨突然察觉到在离药师岛遥远的东方,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小宇宙在在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释放了出全部能量的热情。这样充满了盛气而强大的直冲云霄震撼苍穹的小宇宙,顿时在蝶墨眼前浮现了这样的画面:金色如瀑布般的秀发泼在黄金圣衣上,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却看穿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追求真理的那个人。

连沉稳的艾尔熙德也不禁身体发生了一丝颤动:“阿释密达,你真的要……要……”山羊座黄金圣斗士正在惊异间,潜伏下来的冥斗士抓住他的震惊一刻立刻开始了进攻。寒光在艾尔熙德的眼中闪过:“你们这些可恶的冥斗士,我就用你们的血为阿释密达送行吧。”闪电般的圣剑劈下,倒下的冥斗士不敢相信似的望着自己被切割粉碎的身体在化成黑色粉末一般地消失。

“为什么!哈迪斯大人的力量,怎么回事啊……”这一次冥斗士终于无法再度站起。

可是蝶墨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她感觉到那股强烈的小宇宙大爆炸之后,就完全沉寂了下来,她不敢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远边东方的云霞,如同普照大地的佛光,依旧在守护着这个充满了迷茫,充满了痛苦,也依存着欢乐的世界。

“不会的,阿释密达大人那么强大,他一定没有什么事情的。”蝶墨忍着钻心的难过望着艾尔熙德,她盼望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能否定她隐约感到的悲伤消息。

然而,艾尔熙德却给了她这样的回答:“不要因悲伤而否定自己的判断,你想的没有错。为了封印魔星,阿释密达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小宇宙去铸造菩提子的念珠。这念珠铸成之际,就是冥斗士再不能复活的时候。我们要走的路是一条大义之路,我们不可以因为有所牺牲就迷失了自我,这一条路是非要坚持下去不可的。”

又一位战友逝去的悲伤被山羊座圣斗士埋在了心底,他的心如圣剑一样的坚定锋利,他的伤感丝毫不会让圣剑迷茫,只会让这剑更加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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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29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侵犯药师岛的冥斗士全部被赶来救援的山羊座黄金圣斗士艾尔熙德所消灭,随着阿释密达的自我牺牲,封印魔星的佛珠铸成,死去的冥斗士就再不能在岛上继续兴风作浪。艾尔熙德见药师岛恢复了安宁,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圣域,隐隐约约中,他感到了似乎有着那与天地一般恢宏的力量,在跨越着黄道十二宫,逼近雅典娜神殿。

“啊,希绪弗斯的小宇宙!怎么……怎么……”听得出来,这位坚定的黄金圣斗士感到了极大的危险。蝶墨也惊异不定,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快的时间里,难道希绪弗斯大人就也受伤了吗?

但是,临行前,这位拥有着剑一般锋芒的战士,还是忍不住停下了片刻,回头向蝶墨问道:“你是帕基亚的朋友吗?你可有他的消息?”

蝶墨一凛,那个漆黑的夜晚,山羊座黄金圣斗士高举的右臂闪烁着的寒光之下,是那个精神崩溃而坐到在地无助哭泣的少年。那个时候,蝶墨真的被吓呆了,她不敢想象是否受到万众景仰的黄金圣斗士大人会不会真的因为失意愤怒而杀掉自己一手教育出来的弟子。

蝶墨正在担心时,却听艾尔熙德这样说道:“帕基亚这个孩子跟了我多年,一直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你能见到他,你就告诉他,告诉他……我……算了,我也没什么好带话给他的,就这样吧。”

山羊座的男子终究还是不善表达之人,但是,他没有说清楚的话,蝶墨却完全体会得清楚了。所谓师徒一场,就是无论你做了多么令他伤心愤怒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让你无处容身,但在他的内心,却总会给你留个地方的。

又经历了这样一场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磨难,阿释密达全部的小宇宙大爆炸之后所染红了整个东方的云霞尚还没有完全褪去,蝶墨回到病房发觉雅柏菲卡的生命脉动又趋近于消失之际,她都没有感到极其慌张,银白色的小宇宙如同微弱的烛光却依旧能够照亮整个房间一样,与死神对抗的生命气息再度发出了希望的声音。

能够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蝶墨的视线落在了沙漏上面,她的神经却忍不住绷紧了。因为疲劳,她的视线已是不那样的清晰了,她几乎忘记了已经过去了多久,她还剩下多少时间,但是已经漏下的大半沙砾却清楚地提示着她,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

再继续这样勉强着支撑下去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还是动用那个会带来后患无穷的副作用的方法,这个选择实在太过沉重,十五岁的少女根本无法权衡天平究竟该怎样倾斜。那就先不要去想了吧,蝶墨闭上了疲累的眼睛,以节约体力维持精神。

药师岛外的世界在纷争,风吹动了一丛丛高大树木的繁纷枝叶,这些树枝在不停地舞动着。

当送来的某种药材不是很合心意,而蝶墨亲自去药师岛的医药房选取药物时,她意外地遇上了一位老朋友。“嗨,蝶墨,好久不见了,你果然回药师岛了啊。”敦厚结实的少年在向好友招呼着。

“啊,提纳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这样的,前天有个使用黑色火焰的邪恶冥斗士前来圣域挑战童虎大人,却被阿鲁迪巴大人发现。交手中,阿鲁迪巴大人发现对方虽然暴戾但却很可能并非不可救药之人。阿鲁迪巴大人试图感化他,可那个家伙实在太过乖张,虽然最后阿鲁迪巴大人取得了胜利,可也被那家伙的黑色火焰严重烧伤了。正好,最近一直给圣域医药房运送药材的杂役生病了,我就自告奋勇来担当他的差事,顺便,其实也是想来药师岛问问那样的烧伤怎么医治会更好一些。”提纳奥心疼地说。

蝶墨听了也是感慨不已,她帮着提纳奥一起挑好了医治烧伤的药材,反复向他叮嘱着使用之法和注意事项。提纳奥很是欣慰:“真是幸运,遇到蝶墨你啊。这下阿鲁迪巴大人的伤就可以快些好了。沙罗小鬼真是没有出息,看到阿鲁迪巴大人摔倒在地就哭得什么似的。现在,我们可放心了。只要能看着这位大人好起来,继续当我们的师父,教导我们,我们就太满足了。蝶墨,也不怕你笑话,虽然我们也懂圣斗士就是要随时准备牺牲的道理。可一想到,如果有一天阿鲁迪巴大人不在了,我们几个真要没有了师父了,我就是痛不欲生的难过啊。更别说塞琳娜和沙罗了……真的,没有师父的弟子太可怜了……”说着说着,提纳奥突然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想到了圣战刚刚打响的时候,天贵星米诺斯率军团进攻圣域的那场惨烈战役,那铺天盖地的纷飞的花瓣,还有那位很多人直到最后一刻才了解的孤独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可是他竟然对这位早早就牺牲的黄金圣斗士的弟子说这些“没有师父的弟子太可怜了”的混帐话,还有比他更加蠢笨的吗?

“不,蝶墨,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纯朴的少年徒劳地解释着,试图劝慰这位失去了师父的少女。蝶墨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示意并不碍事,但印在她面容上压抑的伤心和失落却是连提纳奥也能看得出来的。

“蝶墨,我也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吧,你知道吗?天马和耶人并没有死呢,他们又回到圣域啦。”很难得,提纳奥也想到了通过转换话题来带动蝶墨的情绪。

蝶墨眼前一亮:“太好了,那萨沙一定会很高兴吧!”这样的消息带给蝶墨的自然并不仅仅是对朋友平安归来的高兴,更让她对让雅柏菲卡重新醒过来充满了乐观的期待。生命是那样的美好,如同大自然的恩露一样给万物带来滋养,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在这个本来就充满了治愈气息的岛上呢?

当天晚上,蝶墨望着雅柏菲卡安详的面容,内心柔软极了,她用蘸上了水的毛巾轻轻拭擦着雅柏菲卡脸颊和额头上的伤痕,想象着等到这些伤都好了的时候,她那个俊美到无懈可击的师父再一次和自己一起漫步在玫瑰花园时候的样子。

终究只是个疲劳到了极点的孩子,蝶墨还是忍不住躺倒在雅柏菲卡身旁的椅子上,短暂地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又煎了一只圆圆的鸡蛋饼,金黄金黄的,像一轮小太阳一样散发出幸福而诱人的美味。“师父,你看我这次做的饭比那个时候的好了太多了吧?”蝶墨笑着将鸡蛋饼端给身边的雅柏菲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挺拔英俊,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雅柏菲卡微笑着冲她摆摆手。蝶墨有些着急:“你不相信,我做的饼好吃吗?我先吃给你看。”她将一块饼咬在了嘴里,不料,却像真正咬到了太阳的烈焰一般的灼人。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可怕的浓烈火焰所吞没……

“啊——”蝶墨痛苦地一惊而醒,惊悚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周围存在着什么可怕的鬼怪。紧接着,她一下子找到了令她如此心神不定的震源,不会有错!在圣域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强烈的小宇宙!冥冥的幻像浮动在了蝶墨眼前:莽莽草原之上,勇猛的金牛瞪大了充血的眼眸注视着可怕的侵袭者,虽然已经被偷袭得伤痕累累了,可是不可以倒下啊。倒下了,谁来保护身边的那些已无反抗之力的孩子们呢?黄金牛的小宇宙一次次地悲壮爆炸,撕扯着蝶墨几乎近于疯狂的神经……

阿鲁迪巴大人啊,很爱喝酒呢,常常喝得醉醺醺地在向他们这些孩子胡言乱语,乱开玩笑。蝶墨曾经问他,自己酿的那坛子酒好不好喝,这个高大的汉子咂咂嘴意犹未尽地道:“味道还是不错,可惜太过偏柔和了。我金牛座的阿鲁迪巴更加喜欢入口如刀一般的烈酒啊。”蝶墨听了却不以为然,虽然对阿鲁迪巴的人格充满了敬意,终究还是不喜欢他这样太过粗糙的生存方式,从那一次起,也因为训练忙,再没为阿鲁迪巴酿过酒了。

阿鲁迪巴很不拘小节,甚至有些邋遢,不像别的黄金圣斗士那样是神的战士一般英俊潇洒的存在。正因为此,更多的孤儿更容易和他亲近,他伟岸得过分的身躯,正好为那些饱受风霜雨雪的折磨的孩子们遮挡风雨。

可是阿鲁迪巴大人,真的是很纯真的人呢。只有在他跟前,蝶墨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所想,敢直接了当地向这位黄金圣斗士大人索要披风。

金牛座小宇宙爆炸的悲壮声响剧烈得让蝶墨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被震破,可是当这样的声响终于不知何时起停息了下来,四野归于平静之后。蝶墨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泪珠顿时不停使唤一般地纷纷落下。这一次,她没有再度想要否认什么,“不要因悲伤就否认自己的判断,我们要走的是一条大义之路,我们不能因为牺牲就有所迷茫。”艾尔熙德的话,犹在耳边,她连自我麻醉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今后,有谁会再去照顾那些可怜的流浪孩子,给他们生存的一席之地?有谁再去教导提纳奥他们更深奥的小宇宙?有谁,会让像蝶墨一样的孩子能再度感到那种返璞归真的淳朴呢?

也不知道拜托提纳奥带过去的药,当时有没有给阿鲁迪巴大人用上,虽然,现在用不用上也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但是,该不会是当时蝶墨在疲劳之下所开出的治疗之法,其实是有不当之处的,所以加重了阿鲁迪巴大人的伤势,才导致了……汹涌的悲伤化作自责,疯狂地袭击着蝶墨残存的清醒意识。
没有师父的弟子,真是太可怜了。

悲伤的漫漫长夜也总会过去,而太阳再度升起,蝶墨却没有感到世界再度明亮了起来。日生日落,不知又经过了几个轮回,蝶墨再没察觉过光阴流逝的变化,她只是机械性地燃烧着小宇宙去不断地为那个也许永远再不会醒来的人做出最后的祈祷。直到她听到病房外伙伴们的议论声:“啊,圣域的药材车又来了,看来战斗很激烈啊,药物需求量好大。”她才像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医药房,哪怕再渺茫,她也不要错过可能见到提纳奥等人的机会。

奔跑的途中,饱受憔悴和疲惫侵袭的她,忍不住一个失足就要摔倒,有一双纤细而温暖的手搀扶住了她:“蝶墨,你好憔悴啊,小心点。”抬起头,却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的脸孔,女孩面目清秀,浅绿色的短发下面是柔弱中透着坚强的眼眸。蝶墨愣了许久,才探试着问:“你是塞琳娜?”塞琳娜点点头,颇为羞涩地回答:“是我,见到没有戴面具的我,你很不习惯吧。”

“塞琳娜,快告诉我,阿鲁迪巴大人最后的时光,有没有用上我让提纳奥带去的治疗烫伤的药物呢?是不是,药物不太适合,所以才让他在最后的战斗中发挥失利呢?”蝶墨心一横,都不去注意塞琳娜的巨大变化,只一心想要面对是否因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不可弥补的错误。

塞琳娜费了半天劲儿才明白蝶墨的意思,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朋友,真不知道这个黑发的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敏感多虑,塞琳娜沉痛地说道:“是的,阿鲁迪巴大人的离去,对我们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难过。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坚强起来,不是吗?”

塞琳娜伸出手臂环住好友:“蝶墨,别想那么多了,你可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叫塞琳娜,这个名字是生活在希腊的女孩最常见的名字。我几乎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是谁给取的了,我只记得自己命运的色彩是属于无数贫苦的希腊孤女的命运那样的灰暗色调的。我和提纳奥沙罗一起过着流浪的生活,每当天空下起阴冷的小雨时,我们总会担心暂时让我们躲避风雨的残破墙壁会不会突然倒塌,把我们三个一起砸死在那里。

直到有一天,阿鲁迪巴大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才真正看到了我们孤儿那样凄冷的生活也会有阳光般的金色照耀到我们的身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拥有神所选定的战士的力量,把我们对生活和未来的恐惧一扫而光,我们都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我还知道其实他的真名并不叫作阿鲁迪巴,而是叫哈斯加特,这也是个普通的希腊男人的名字。我常常在想要是这位大人不是黄金圣斗士,而是个普通人,他会不会生活得更加惬意一些呢?他也该找到一位和善的女子,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吧。可是,每当我想要称呼这位大人的真名时候,提纳奥却总是认真地提醒我:要叫阿鲁迪巴大人啊,不要叫哈斯加特,因为阿鲁迪巴的名字是历代金牛座圣斗士勇猛的称号,这里面寄托了他的理想的哦。

我听了提纳奥的解释,内心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承认这是属于男子汉的尊严。但我还是终究抱了一分希望,我以为圣战结束后阿鲁迪巴大人还是能够变回哈斯加特大人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后来……后来腥风血雨的夜晚,那时我被偷袭的敌人打倒昏迷,也许昏迷中还做着那样的美梦,却不知道他已再无法变回哈斯加特大人,而注定要以金牛座阿鲁迪巴大人的勇士称号,将自己的生命定格在最后的战役里。为了保护我们,也为了保护与冥王有渊源的天马。

看到那个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倒下的身影,躺在血泊中的时候,我们的泪水仿佛可以淹没整个悲伤之洋。是的,我们有几分自私,不知觉中已把他当作了父亲一样的敬爱,他也的确给了我们这份爱。可到那一刻,我们才知道我们还只是没有了爸爸的孤儿而已。

阿鲁迪巴大人故去了,内心巨大的空穴,不知要用什么来弥补。加倍努力训练,以成为他那样的圣斗士吗?我不敢这样去想,,我们天资是不高,但诚实是他教会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我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能成为圣斗士的材料。我真不知道自己下面的路该怎样去走。

来到阿鲁迪巴大人的坟茔前,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在那里,提纳奥坐在他的坟前久久不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因为我们都欺骗不了自己。童虎大人捧着一壶酒来拜祭他,提纳奥上前行礼,就要带我离开。突然,原本沉默寡言的提纳奥转过身,对童虎大人大声叫喊着:“我听圣域里面大家都说阿鲁迪巴大人都是为了天马才牺牲的!”

顿时,我紧张极了,我担心地望着提纳奥,生怕他会因伤心而说出令童虎大人为难的话来。天马毕竟是童虎大人带到圣域并一手指点成为圣斗士的。谁知,提纳奥并不等童虎大人回话,马上接着喊道:“那么,请童虎大人带话给天马。一定要告诉天马,说我们其实一点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们要彼此信赖,绝对不会背叛谁的。”

那一刻,久违的液体充溢了我的眼眶,因为我又看到了阿鲁迪巴大人的笑容在空中向我们招呼着。他的宽容大度,率真坦诚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身上了,只要我们把他的美德传承下去,他就永远会在我们身边的。果然,在我耳边,童虎大人的感动声音传来:“阿鲁迪巴,你听到了吗?你看你把他们教得多么出色啊。”

我也终于找到了接下来自己的人生之路,我摘下了这戴着多年的圣斗士预备生的面具,我并不认为这是对阿鲁迪巴大人的背叛。相反,我认为一定还有许多适合我的工作在等待着我去完成呢,但是,我始终以成为过阿鲁迪巴大人的弟子为骄傲,我会这样坚强地生活下去的。

“所以,蝶墨,你听明白了吗?我们要信赖彼此,绝不可相互猜忌背叛,这才对得起牺牲的阿鲁迪巴大人啊。”塞琳娜用手轻抚着蝶墨的肩,似要以此来带给她支持的力量。

蝶墨眼睛里面噙着泪花,郑重地点头答应了她。

“长老爷爷,距离您和我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了,我现在别无选择,一定要用那个办法作唤醒雅柏菲卡师父的最后努力了。”蝶墨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蕴含着无比的力量。

“什么?你要用那个办法?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办法的巨大副作用?”虽然并不十分意外,药师岛长老还是为这个天资过人的女孩近乎不择手段的执着而深表担心。

蝶墨漆黑的眸中闪烁着最后的决绝:“我知道这样方法的不良副作用,这也是我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了师父的塞琳娜曾经有过那样的期待,如果师父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圣战之后,那会多么的幸福。我何尝又没有过这样的感情呢?更何况,我的师父雅柏菲卡所承担的孤独,又是远非其他任何人能比拟的。我难道还能不用尽一切努力让他醒来吗?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就是,求长老爷爷成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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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3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传说中的特殊灵芝,生长在世上已近千年,沐浴风霜雨露的自然之力,蕴含天地之精华,如再配合上足够强大的治愈力量,则可能引发起死回生的奇迹。然而,此药亦存在瑕疵,据说,使用过这样的药而得救的人,在现有的文字纪录里全部都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了。

蝶墨轻轻地摩挲着捧在手里的乳白色的灵芝,细腻而柔和的孢子粉末散落在她的手上,她把这粉末放入舌尖,细细品味着这传说中神奇药物的功效。说不出的温暖气息沿着她的舌尖流淌下来,直抵达胸腹之间的舒适令人流连忘返。

“蝶墨,孩子,你要明白我其实很不支持你使用这灵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即使使用这灵芝,在以往的记载中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你想过没有?作为我们治愈者,如果超出自身能力地对患者施救,却未成功,那么良心上永远会受到这样的谴责的:也许他就是我能力不够而致死的,他就是我害死的。这样的阴影会伴随我们终生的。更何况,他是你的师父,你能想象今后你会一直心存害死自己师父的阴影生活下去吗?”长老爷爷动容而关心的话尚在耳边响起。

可是,若不采取这样的行动,也许,雅柏菲卡就连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呢。至于将来是否会存在那样的阴影也好,反正雅柏菲卡却也不正是带着这样的“罪名”而度过了一生吗?那么,如果上天注定让双鱼座的弟子背负这样的十字架,蝶墨所能做的,也就是不选择逃避而已了。

仔细地将这灵芝一点点掰碎,看着这莹白透亮的灵芝块儿被投入翻滚着煎熬着药材的砂锅中,特殊的香气渺渺飘来。蝶墨轻轻地将昏睡中的雅柏菲卡扶起来,让他的后背倚靠在叠好的被子上,手指抚过他蓝色的柔软发丝,这个人就这样生动地在跟前,成败在此一举了。

蝶墨将煎熬好的汤药,一勺勺小心地喂入昏迷中的青年的唇边。这一次,汤药真的没有再度流淌出来!蝶墨精神大震,这特殊的灵芝终于是唯一可以让他这样濒临死亡的身体所能够接受的药物了。这温暖的药物一定在温和地抚慰着他全身饱受创伤的各个伤处了吧。汤药很快就全部喂完,蝶墨放下药碗。计时沙漏依旧在无情地流逝着沙砾,十二天,仅仅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月华般的治愈性小宇宙升腾起来之时,连蝶墨自己都感到了诧异,原本以为十多天几乎不眠不休地燃烧小宇宙,现在怎样也该是强弩之末的势态了,唯有不惜竭尽所能死而后已地坚持拼命而已。却没想到这再度燃烧起来的小宇宙,居然迸发出了无以伦比的力量。其实,蝶墨忽略的是小宇宙是心灵的力量,只要生命之火尚未熄灭,小宇宙的力量会随着燃烧而无限增强的。经过十多天的忘我燃烧之后,此时,蝶墨的小宇宙就在此时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如月光普照大地一般宏大的气势发挥了出来。

只是,超出极限地剧烈燃烧小宇宙对身体的损耗也是非常可怕的,蝶墨本就憔悴的体质,似乎渐渐地也无法承担这样的伤害。每当小宇宙要衰落下来之际,蝶墨的眼中就好像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未来,她怎样孤独而失落地捧着一束鲜花,来到雅柏菲卡的坟前,只有落寞的夕阳拖长了她悲哀的影子。她滴落的泪水,无声地融入了风中。她看到未来无数个夜晚,自己徒劳地望着天空,渴望找到天空中已化作星辰的双鱼座,向那里倾吐哀思的一幕。

不!她绝对不要未来是这个样子的!说什么她也要拼劲最后的力量,去阻止那样没有希望、没有温暖的未来。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真的只是再坚持一下的事情吗?不知不觉中,意识终于舍弃了女孩无法承担负重的身体,飘飞到了远方。

前尘往事呼啸而过,却抓不住一丝痕迹。灵魂仿佛飞跃到了高空,不知飘荡去了何处。忽地,四野一片阴霾,如同将要天降暴雨般地压抑低沉。这是哪里?蝶墨低下头,万般惊骇地发觉下面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吗?

俯视下面,一排排人影沿着整齐的队伍在向前方走动着,而这人群前进的方向,赫然是一座座如火山喷发之后的巨大洞穴,人走到洞前都会不由自主地坠落下去,发出骇然的惨叫,但奇怪的是人群依旧有条不紊地向那个方向走去,并没有因前方的惨状而稍有停止。那巨大的洞穴宛如张开大嘴的怪兽在将人群吞噬,蝶墨只看得毛骨悚然。

“咦?在这黄泉比浪板居然还有治愈气息的小宇宙?”一个声音传来,蝶墨更是惊惧不定:要是在这里再碰到冥斗士就糟糕了。眼前却金光一闪,撕裂了黑暗,那个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短发如蓝色火焰在风中燃烧着,张扬的黄金圣衣仿佛附带着冥界的磷火一般,带着不羁坏笑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马尼哥特正向蝶墨走来。

“喂,小丫头,你怎么来到了这黄泉比浪板?这里是哥的游戏场,哥不记得有请过你来做客哦。啧啧,还燃烧着治愈的小宇宙,你是傻瓜吗?还嫌没有冥斗士注意到你,是吧?”没等蝶墨说话,马尼哥特刁钻的话语就如连珠炮发出。
马尼哥特始终是蝶墨最为惧怕的黄金圣斗士,虽然雅柏菲卡曾经告诉过她巨蟹宫的守护者是个很热爱生命的人,可毕竟接触有限,只感受过巨蟹宫强大的死亡气息的女孩蝶墨是无论如何体会不到这使用磷火一般的招数如同鬼魅的黄金圣斗士,哪里能和热爱生命有半分联系?此时,在这个特殊场景下,偏偏见到最害怕的人,蝶墨的嘴都无法张开说话了,但即便如此,她燃烧小宇宙却不敢有片刻放松,她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算啦,你们这些小鬼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家的老头偏偏还要让我去照顾那个麻烦的天马小鬼,要哥去当看孩子的保姆吗?真是气死哥了。可恶啊!哥当圣斗士可是为了有朝一日要去痛扁那个混帐死神达拿都死的……嗨,你的小宇宙还燃烧个不停,莫非真是为了救哪个人而把小宇宙提升到极高的境界而让你自动来到黄泉比浪板去救那个人的灵魂吗?”马尼哥特的牢骚中,总算出现了一句正经话。

蝶墨连连点头,这个马尼哥特虽然令人惧怕,性格也颇为古怪,但这种时候,身边能有一位黄金圣斗士,总是一种指望和依靠。“要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可是处于极度危险中了,这里黄泉比浪板可不比一般的地方,你的治愈系小宇宙能发挥出原本一半的力量就不错了。刚刚哥收拾了一个向哥疯狂求爱的冥界人妖,正在寻觅达拿都斯那个混蛋死神呢。哥可没太多的精力照顾你,还是先送你回去吧。”说罢,马尼哥特伸出食指,弹出淡淡的波纹,令人闻风丧胆的“积尸气冥界波”就要施向蝶墨的灵魂,但此刻这招数却并无攻击性,只是要将蝶墨送回而已。

然而,蝶墨的惊骇却丝毫不减,她只想大声呼道:“住手!我为了师父,才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怎么能在此刻捣乱!”却在蝶墨尚未出声之前,一股极具霸道的戾气从空中乍现,如群魔之首现身一般的可怖。这气势将蝶墨吓得都无法出声了,谁知,马尼哥特的脸上却顿时闪现大战前兴奋的火焰。

“哈哈!达拿都斯,终于找到你的藏身之地了。你等着吧,哥从小就憧憬着和你这个坏神仙见面呢。”马尼哥特浑身滚动着火球一般绽放出夺目的黄金小宇宙,此时,他却也没忘了向蝶墨说道:“小丫头,哥的机会来了,你的机会也来了。如果哥能压住死神,那么你的小宇宙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去拯救那个你要救的人。记住,机会只有一瞬间,你可不能给哥丢人!”

蝶墨一听此言,顿时都顾不上害怕了,希望的光芒在她的黑色眼眸中亮起。马尼哥特紫水晶般的眼眸最后一次望着蝶墨,突然就笑了:“尽力而为就好,小丫头,一旦实在做不到,记住,自己可要平安着回去,没人会责怪你的。你这小丫头虽然一点不漂亮,但倒是颇有几分灵气呢,等哥揍完死神回来,哥不介意和你交往一下子的,哈哈。”

最后一句话,蝶墨只听得满脸通红,这是第一次有黄金圣斗士和她开这样轻浮的玩笑,可这样玩笑的背后的关切之意,也是明显地传递到了蝶墨身上的。蝶墨再度抬头,眼前的一抹金色已然消失,她记起来了马尼哥特的话,“机会只有一瞬间”,她一定要把握好!

坠落黄泉的人群如同复活的僵尸一般充满了压抑黑暗的色调,蝶墨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去寻觅那个熟悉的人的此刻应该还在黄泉徘徊的灵魂。寻觅的过程中,她深深地感到了自己小宇宙的极速消耗,以及在另一次元的世界,巨蟹座黄金圣斗士原本强大的小宇宙却在神跟前完全如俎上之肉的残喘境遇。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怎能放弃?”蝶墨在给自己打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这样濒临绝境之下,执着地要鼓励自己坚强起来了。正在趋于精疲力尽的边缘之际,她暮然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在另一次元的空间,另一个强大的小宇宙似乎带来了接近于神的力量在增援着苦战中的马尼哥特。那种力量,蝶墨是熟悉的,她几乎就要欢呼起来:“这会是萨沙,是雅典娜的力量吗?”稍一思索,蝶墨就否定了自己。不是的,虽然这力量很像曾经感受过的萨沙的,但却没有如萨沙那样新生的女神的活力的气息。这是带有雅典娜力量的一种封印吗?但是那股小宇宙,蝶墨却感受到了,仿佛渗透这两百多年的威严和执着,人类对生命的自尊和向往,这莫非就是上代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教皇赛奇大人的小宇宙?

教皇大人都亲临一线了!这个信念给蝶墨带来无限鼓舞,她的小宇宙顿时万分灵动了起来,啊!那个身影,终于找到!已经很近了,湛蓝色的秀发飘飞在黄泉比浪的热风中,师父!蝶墨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身影。

师父!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回去吧,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去!

然而,雅柏菲卡的灵魂却对蝶墨的呼唤恍若未闻,执意要走向那个巨大的洞穴。蝶墨一次次徒劳地大声呼唤着,却并不见一丝一毫的作用。此刻,应该是教皇和马尼哥特一起陷入了危险的状态,又被达拿都斯所压制住,蝶墨的治愈性小宇宙再无法燃烧起来。

在这很接近黄泉入口的地方,喷涌而出的压抑和绝望,不停地折磨着蝶墨的身心。她突然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雅柏菲卡不理我?是不是他还在记恨我曾经得罪了他?或者,甚至,那个世界给了他太多的孤独和误解乃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重新回去了,死亡对于他,也许才是真正的救赎?

突感脸上一凉,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一样的痛感,将蝶墨打醒,蝶墨眼前又仿佛浮现了马尼哥特不屑的目光:“哼!哥真是看错人了。果然是个没用的小丫头,这么一点点挫折就退缩了。看着,哥将要把死神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混账神仙的肉身毁掉,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巨蟹座的小宇宙并没有再度提升燃烧,可蝶墨却分明感受到那另一次元的战局发生了巨变,马尼哥特的小宇宙已经完全消失,就像被异次元完全吞没了一样。悲愤之中,蝶墨只感到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几乎完全感受不到了,她用尽全身仅有的力量,一把搂抱住雅柏菲卡的灵魂,银辉色的光芒绽放得夺目而绚烂。

师父!这真的是我最后的力量了,求求您,醒过来吧。又一位黄金圣斗士为了大地的爱和正义牺牲了。我真的不能再一次目睹这样的死亡了,如果这一次失败了,我就太对不起马尼哥特……对不起所有人了。
如恒星裂变一般的小宇宙从蝶墨身上爆发,整个黄泉比浪板为之震撼!刹时间,风云色变,天崩地裂,蝶墨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她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在昏迷前的一刻,她的双手仍旧牢牢地抱住了师父的灵魂。

药师岛上渗透着药香味的凉风吹拂到了蝶墨的脸上,蝶墨眼开一线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药师岛的病房里。她的目光落到了那计时沙漏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沙子还没有漏下了。目光转向病榻上的雅柏菲卡时,她的内心紧张得怦怦直跳。雅柏菲卡却依旧还没有醒来!他的面容倒是安详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师父!雅柏菲卡!你醒一醒啊,该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怎么还……

蝶墨轻轻地推着雅柏菲卡,哪怕他能有一丝反应也好的啊,可是他偏偏就是沉睡得那么安静。蝶墨颤抖着将沙漏握在了手里,眼睁睁地看着所剩无几的沙砾毫不停息的落下,她再没有一点力量燃烧小宇宙了。

“和朕争夺一个已经死定了的人吗?你没看到你是多么的愚蠢!”黑衣少年的冷笑。

“你不可以再接近他了,还是让他安息吧。”史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

“他的命数已尽了,我答应你暂时拯救他。但以12天为限,12天过去他仍旧不醒,你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药师岛的规矩是不能违背的啊……

当最后一粒沙落下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蝶墨的心脏恍若被完全冻结。雅柏菲卡还是没有醒来!

蝶墨突然站起,她用尽最后的一点体力,将那沙漏扔向空中,“啪”的一声沙漏碰撞上了屋顶,无数白色的沙砾从中漏出,倾泻而下,四散飞扬,象征着她这十二天的失败拯救一样,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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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3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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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墨轻轻地摩挲着捧在手里的乳白色的灵芝,细腻而柔和的孢子粉末散落在她的手上,她把这粉末放入舌尖,细细品味着这传说中神奇药物的功效。说不出的温暖气息沿着她的舌尖流淌下来,直抵达胸腹之间的舒适令人流连忘返。

“蝶墨,孩子,你要明白我其实很不支持你使用这灵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即使使用这灵芝,在以往的记载中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你想过没有?作为我们治愈者,如果超出自身能力地对患者施救,却未成功,那么良心上永远会受到这样的谴责的:也许他就是我能力不够而致死的,他就是我害死的。这样的阴影会伴随我们终生的。更何况,他是你的师父,你能想象今后你会一直心存害死自己师父的阴影生活下去吗?”长老爷爷动容而关心的话尚在耳边响起。

可是,若不采取这样的行动,也许,雅柏菲卡就连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呢。至于将来是否会存在那样的阴影也好,反正雅柏菲卡却也不正是带着这样的“罪名”而度过了一生吗?那么,如果上天注定让双鱼座的弟子背负这样的十字架,蝶墨所能做的,也就是不选择逃避而已了。

仔细地将这灵芝一点点掰碎,看着这莹白透亮的灵芝块儿被投入翻滚着煎熬着药材的砂锅中,特殊的香气渺渺飘来。蝶墨轻轻地将昏睡中的雅柏菲卡扶起来,让他的后背倚靠在叠好的被子上,手指抚过他蓝色的柔软发丝,这个人就这样生动地在跟前,成败在此一举了。

蝶墨将煎熬好的汤药,一勺勺小心地喂入昏迷中的青年的唇边。这一次,汤药真的没有再度流淌出来!蝶墨精神大震,这特殊的灵芝终于是唯一可以让他这样濒临死亡的身体所能够接受的药物了。这温暖的药物一定在温和地抚慰着他全身饱受创伤的各个伤处了吧。汤药很快就全部喂完,蝶墨放下药碗。计时沙漏依旧在无情地流逝着沙砾,十二天,仅仅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月华般的治愈性小宇宙升腾起来之时,连蝶墨自己都感到了诧异,原本以为十多天几乎不眠不休地燃烧小宇宙,现在怎样也该是强弩之末的势态了,唯有不惜竭尽所能死而后已地坚持拼命而已。却没想到这再度燃烧起来的小宇宙,居然迸发出了无以伦比的力量。其实,蝶墨忽略的是小宇宙是心灵的力量,只要生命之火尚未熄灭,小宇宙的力量会随着燃烧而无限增强的。经过十多天的忘我燃烧之后,此时,蝶墨的小宇宙就在此时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如月光普照大地一般宏大的气势发挥了出来。

只是,超出极限地剧烈燃烧小宇宙对身体的损耗也是非常可怕的,蝶墨本就憔悴的体质,似乎渐渐地也无法承担这样的伤害。每当小宇宙要衰落下来之际,蝶墨的眼中就好像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未来,她怎样孤独而失落地捧着一束鲜花,来到雅柏菲卡的坟前,只有落寞的夕阳拖长了她悲哀的影子。她滴落的泪水,无声地融入了风中。她看到未来无数个夜晚,自己徒劳地望着天空,渴望找到天空中已化作星辰的双鱼座,向那里倾吐哀思的一幕。

不!她绝对不要未来是这个样子的!说什么她也要拼劲最后的力量,去阻止那样没有希望、没有温暖的未来。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真的只是再坚持一下的事情吗?不知不觉中,意识终于舍弃了女孩无法承担负重的身体,飘飞到了远方。

前尘往事呼啸而过,却抓不住一丝痕迹。灵魂仿佛飞跃到了高空,不知飘荡去了何处。忽地,四野一片阴霾,如同将要天降暴雨般地压抑低沉。这是哪里?蝶墨低下头,万般惊骇地发觉下面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吗?

俯视下面,一排排人影沿着整齐的队伍在向前方走动着,而这人群前进的方向,赫然是一座座如火山喷发之后的巨大洞穴,人走到洞前都会不由自主地坠落下去,发出骇然的惨叫,但奇怪的是人群依旧有条不紊地向那个方向走去,并没有因前方的惨状而稍有停止。那巨大的洞穴宛如张开大嘴的怪兽在将人群吞噬,蝶墨只看得毛骨悚然。

“咦?在这黄泉比浪板居然还有治愈气息的小宇宙?”一个声音传来,蝶墨更是惊惧不定:要是在这里再碰到冥斗士就糟糕了。眼前却金光一闪,撕裂了黑暗,那个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短发如蓝色火焰在风中燃烧着,张扬的黄金圣衣仿佛附带着冥界的磷火一般,带着不羁坏笑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马尼哥特正向蝶墨走来。

“喂,小丫头,你怎么来到了这黄泉比浪板?这里是哥的游戏场,哥不记得有请过你来做客哦。啧啧,还燃烧着治愈的小宇宙,你是傻瓜吗?还嫌没有冥斗士注意到你,是吧?”没等蝶墨说话,马尼哥特刁钻的话语就如连珠炮发出。
马尼哥特始终是蝶墨最为惧怕的黄金圣斗士,虽然雅柏菲卡曾经告诉过她巨蟹宫的守护者是个很热爱生命的人,可毕竟接触有限,只感受过巨蟹宫强大的死亡气息的女孩蝶墨是无论如何体会不到这使用磷火一般的招数如同鬼魅的黄金圣斗士,哪里能和热爱生命有半分联系?此时,在这个特殊场景下,偏偏见到最害怕的人,蝶墨的嘴都无法张开说话了,但即便如此,她燃烧小宇宙却不敢有片刻放松,她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算啦,你们这些小鬼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家的老头偏偏还要让我去照顾那个麻烦的天马小鬼,要哥去当看孩子的保姆吗?真是气死哥了。可恶啊!哥当圣斗士可是为了有朝一日要去痛扁那个混帐死神达拿都死的……嗨,你的小宇宙还燃烧个不停,莫非真是为了救哪个人而把小宇宙提升到极高的境界而让你自动来到黄泉比浪板去救那个人的灵魂吗?”马尼哥特的牢骚中,总算出现了一句正经话。

蝶墨连连点头,这个马尼哥特虽然令人惧怕,性格也颇为古怪,但这种时候,身边能有一位黄金圣斗士,总是一种指望和依靠。“要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可是处于极度危险中了,这里黄泉比浪板可不比一般的地方,你的治愈系小宇宙能发挥出原本一半的力量就不错了。刚刚哥收拾了一个向哥疯狂求爱的冥界人妖,正在寻觅达拿都斯那个混蛋死神呢。哥可没太多的精力照顾你,还是先送你回去吧。”说罢,马尼哥特伸出食指,弹出淡淡的波纹,令人闻风丧胆的“积尸气冥界波”就要施向蝶墨的灵魂,但此刻这招数却并无攻击性,只是要将蝶墨送回而已。

然而,蝶墨的惊骇却丝毫不减,她只想大声呼道:“住手!我为了师父,才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怎么能在此刻捣乱!”却在蝶墨尚未出声之前,一股极具霸道的戾气从空中乍现,如群魔之首现身一般的可怖。这气势将蝶墨吓得都无法出声了,谁知,马尼哥特的脸上却顿时闪现大战前兴奋的火焰。

“哈哈!达拿都斯,终于找到你的藏身之地了。你等着吧,哥从小就憧憬着和你这个坏神仙见面呢。”马尼哥特浑身滚动着火球一般绽放出夺目的黄金小宇宙,此时,他却也没忘了向蝶墨说道:“小丫头,哥的机会来了,你的机会也来了。如果哥能压住死神,那么你的小宇宙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去拯救那个你要救的人。记住,机会只有一瞬间,你可不能给哥丢人!”

蝶墨一听此言,顿时都顾不上害怕了,希望的光芒在她的黑色眼眸中亮起。马尼哥特紫水晶般的眼眸最后一次望着蝶墨,突然就笑了:“尽力而为就好,小丫头,一旦实在做不到,记住,自己可要平安着回去,没人会责怪你的。你这小丫头虽然一点不漂亮,但倒是颇有几分灵气呢,等哥揍完死神回来,哥不介意和你交往一下子的,哈哈。”

最后一句话,蝶墨只听得满脸通红,这是第一次有黄金圣斗士和她开这样轻浮的玩笑,可这样玩笑的背后的关切之意,也是明显地传递到了蝶墨身上的。蝶墨再度抬头,眼前的一抹金色已然消失,她记起来了马尼哥特的话,“机会只有一瞬间”,她一定要把握好!

坠落黄泉的人群如同复活的僵尸一般充满了压抑黑暗的色调,蝶墨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去寻觅那个熟悉的人的此刻应该还在黄泉徘徊的灵魂。寻觅的过程中,她深深地感到了自己小宇宙的极速消耗,以及在另一次元的世界,巨蟹座黄金圣斗士原本强大的小宇宙却在神跟前完全如俎上之肉的残喘境遇。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怎能放弃?”蝶墨在给自己打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这样濒临绝境之下,执着地要鼓励自己坚强起来了。正在趋于精疲力尽的边缘之际,她暮然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在另一次元的空间,另一个强大的小宇宙似乎带来了接近于神的力量在增援着苦战中的马尼哥特。那种力量,蝶墨是熟悉的,她几乎就要欢呼起来:“这会是萨沙,是雅典娜的力量吗?”稍一思索,蝶墨就否定了自己。不是的,虽然这力量很像曾经感受过的萨沙的,但却没有如萨沙那样新生的女神的活力的气息。这是带有雅典娜力量的一种封印吗?但是那股小宇宙,蝶墨却感受到了,仿佛渗透这两百多年的威严和执着,人类对生命的自尊和向往,这莫非就是上代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教皇赛奇大人的小宇宙?

教皇大人都亲临一线了!这个信念给蝶墨带来无限鼓舞,她的小宇宙顿时万分灵动了起来,啊!那个身影,终于找到!已经很近了,湛蓝色的秀发飘飞在黄泉比浪的热风中,师父!蝶墨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身影。

师父!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回去吧,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去!

然而,雅柏菲卡的灵魂却对蝶墨的呼唤恍若未闻,执意要走向那个巨大的洞穴。蝶墨一次次徒劳地大声呼唤着,却并不见一丝一毫的作用。此刻,应该是教皇和马尼哥特一起陷入了危险的状态,又被达拿都斯所压制住,蝶墨的治愈性小宇宙再无法燃烧起来。

在这很接近黄泉入口的地方,喷涌而出的压抑和绝望,不停地折磨着蝶墨的身心。她突然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雅柏菲卡不理我?是不是他还在记恨我曾经得罪了他?或者,甚至,那个世界给了他太多的孤独和误解乃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重新回去了,死亡对于他,也许才是真正的救赎?

突感脸上一凉,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一样的痛感,将蝶墨打醒,蝶墨眼前又仿佛浮现了马尼哥特不屑的目光:“哼!哥真是看错人了。果然是个没用的小丫头,这么一点点挫折就退缩了。看着,哥将要把死神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混账神仙的肉身毁掉,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巨蟹座的小宇宙并没有再度提升燃烧,可蝶墨却分明感受到那另一次元的战局发生了巨变,马尼哥特的小宇宙已经完全消失,就像被异次元完全吞没了一样。悲愤之中,蝶墨只感到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几乎完全感受不到了,她用尽全身仅有的力量,一把搂抱住雅柏菲卡的灵魂,银辉色的光芒绽放得夺目而绚烂。

师父!这真的是我最后的力量了,求求您,醒过来吧。又一位黄金圣斗士为了大地的爱和正义牺牲了。我真的不能再一次目睹这样的死亡了,如果这一次失败了,我就太对不起马尼哥特……对不起所有人了。
如恒星裂变一般的小宇宙从蝶墨身上爆发,整个黄泉比浪板为之震撼!刹时间,风云色变,天崩地裂,蝶墨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她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在昏迷前的一刻,她的双手仍旧牢牢地抱住了师父的灵魂。

药师岛上渗透着药香味的凉风吹拂到了蝶墨的脸上,蝶墨眼开一线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药师岛的病房里。她的目光落到了那计时沙漏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沙子还没有漏下了。目光转向病榻上的雅柏菲卡时,她的内心紧张得怦怦直跳。雅柏菲卡却依旧还没有醒来!他的面容倒是安详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师父!雅柏菲卡!你醒一醒啊,该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怎么还……

蝶墨轻轻地推着雅柏菲卡,哪怕他能有一丝反应也好的啊,可是他偏偏就是沉睡得那么安静。蝶墨颤抖着将沙漏握在了手里,眼睁睁地看着所剩无几的沙砾毫不停息的落下,她再没有一点力量燃烧小宇宙了。

“和朕争夺一个已经死定了的人吗?你没看到你是多么的愚蠢!”黑衣少年的冷笑。

“你不可以再接近他了,还是让他安息吧。”史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

“他的命数已尽了,我答应你暂时拯救他。但以12天为限,12天过去他仍旧不醒,你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药师岛的规矩是不能违背的啊……

当最后一粒沙落下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蝶墨的心脏恍若被完全冻结。雅柏菲卡还是没有醒来!

蝶墨突然站起,她用尽最后的一点体力,将那沙漏扔向空中,“啪”的一声沙漏碰撞上了屋顶,无数白色的沙砾从中漏出,倾泻而下,四散飞扬,象征着她这十二天的失败拯救一样,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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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3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破碎的沙漏中倾泻而下的沙粒在空中划出一道略带弧度的曲线,恍若有人搅乱了时间之河为阳光映射所泛起的光芒点点。蝶墨的心已破碎得如这沙漏一般,唯有一丝温情还残留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雅柏菲卡的眼睛就这样再也不会睁开了吗?那么,他的灵魂会到哪里去呢?像他这样好的人一定能够到传说中的极乐净土吧。那里据说是再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世界呢,再不会有孤独得没有蜜蜂和蝴蝶的花园,处处是鸟语花香,阳光普照的世界吧。我其实……其实应该为他高兴吗?等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我们也许也会可以在那里重逢……

啊!不对!这些都是骗人的谎话!冥界为那个连无辜小孩都要害的冥王亚伦所掌管,他哪里会做出公平的裁决呢?为了反抗冥王而牺牲的圣斗士,他们死后的灵魂会去哪里呢?想起来了!神话传说中,反抗诸神而牺牲掉的圣斗士,他们的灵魂会被禁锢在冥府最深的冰之地狱啊!在那里他们将永远承受彻骨之寒的煎熬!雅柏菲卡,虽然在这世间的生命是孤独而伤感的,可他毕竟一直生活在绚丽的玫瑰花园之中,沐浴着阳光的温暖。死后,这彻骨之寒,他如何能忍受下去呢?
师父!师父!你冷不冷啊……

想到悲伤处的女孩忍不住就要再度激荡起小宇宙来,想要为病床上的青年驱赶寒冷,哪怕明知冥府冰地狱和这里相隔何止万里,却也顾不得了。然而,此时她的小宇宙已然耗尽,哪里还能激荡出一丝力量呢? 蝶墨颓然地一下子紧紧抱住雅柏菲卡的身体,把头埋在他胸前,噙在眼中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润湿了他的衣襟。

既然我没有力量再温暖你了,那我就用自己的体温给你最后的暖意吧。

浓烈的感情震动,几乎让蝶墨的意识全失,她疯狂地贪恋还能拥抱着他的时间,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在地下长眠了。她的生命里将再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了。直到这一刻,她才充分意识到她对他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她原来是多么地喜欢他,甚至是……爱着他。

意念已经进入了体力透支后几近于虚脱的混乱,蝶墨知道自己已陷入了随时都会晕倒的虚弱。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她此刻最担心的不是身体已超出极限所能造成的伤害,而是自己一旦晕倒,那就是和雅柏菲卡就此天人永诀。恍恍惚惚中,蝶墨听到了一个微弱得稍纵即逝的声音:“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你是谁呢?”

声音空灵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但那熟悉的声音她怎能忘记!这难道是上天最后的恩赐,让她还能有个和他说话的机会吗?可这声音又是那么衰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蝶墨再也顾不得和她对话的是否为雅柏菲卡最后的灵魂闪现了,她甚至都无暇细想为什么雅柏菲卡会问她究竟是谁的问题。她只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仅有的机会大声坦诚地回应道:“你在问我是谁吗?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很爱你的女孩子吗!是的,在你面前我早该承认这点了,其他的身份,对我都不再重要了。”

说罢,心潮激动震荡之下,蝶墨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直到此刻,这个女孩还是不敢相信其实她这么多天为之努力的奇迹已然发生了,而宁可错误地认为听到的声音只是来自天上来自神的垂怜。直到所倚靠的那个人一声叹气,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之时,她竟然还是迟钝得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米诺斯那场血战结束之后,浑身是伤的雅柏菲卡倒在了浴血奋战的罗德里奥村,处于濒死状态的身体并没有再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他的意识却从那时起完全消失。过了许久之后,一股温和的治愈性的力量一直在守护着他濒死的身体,那股力量虽然微弱,却绵绵不绝地温柔地渗透到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中。这力量虽然能维系他始终没有真正地迈向死亡,但却也不足以能让他的意识再度恢复过来。直到十多天后,具有极强功效的药物被喂入了他体内,伴随着骤然提升的治愈性小宇宙,宛如带给他强有力的新的生命气息。生命的本能激醒了本已该死亡的身体残存的活力,待得重新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之时,却是一个女孩紧紧拥住自己身体痛哭的场景。

刚刚苏醒的蓝发青年记忆却是一片空白,他几乎记不起来究竟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受伤,而眼前的这个黑发女孩又是什么人了。可这女孩痛哭得又是如此伤心欲绝,他就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难过,你又是谁呢?”

等到听到蝶墨热烈的回应之时,他的确感到了几分窘迫,始终记不起来怎样和这女孩认识的了。但女孩对他的关切和付出,加上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的治愈气息又是那么的熟悉,雅柏菲卡就几乎可以判断出来,这些天都是她在昼夜不停地守护和照顾自己了,没有她,也许自己早已活不到今天了。这样想着,虽然陌生感还是存在的,雅柏菲卡却不禁轻轻地用手拂过蝶墨的发丝,向她传递着感激和安慰。雅柏菲卡,始终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伸手之际,触动了雅柏菲卡尚未愈合的手臂上的骨伤,疼得他额头上立刻汗珠浮现,他强自忍耐,总算没有叫喊出声来。蝶墨骤然感受到来自沉睡已久的雅柏菲卡的抚慰和话语,尚自没有敢反应过来眼前是盼望已久的奇迹。待到雅柏菲卡身上传递出痛苦的信息后,她的意识才恍若又回到了人间,蝶墨大悲之后却似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内心的巨大惊喜,只有那越加涌出的泪珠仿佛宣泄着她的心绪一般。

蝶墨激动得无法再说出其它的话来,但她的手还像之前一样的灵巧,看到雅柏菲卡因骨伤而疼痛,就立刻轻轻挽起他的袖子为他换药。雅柏菲卡望着这个泪痕满面地女孩丝毫不停息地忙于救助自己的样子,被人关怀和心疼的暖意彻底把他带回了人间,这样的舒适几乎让他忘却了远远未愈合的骨伤之痛了。

几天之后,这个奇迹就传遍了整个药师岛。岛上的居民都为这样的消息而备感振奋。而在这样热烈的欢呼中,蝶墨还是暗自闪现了一丝忧愁:幸亏上天恩赐,让雅柏菲卡师父醒了过来,可是,他的记忆却完全失去了啊。虽然我明白能有现在的结果已是万幸了。可一想到在他眼里,我已完全是个陌生人了,他忘记了我们在双鱼宫玫瑰园里的那些日子,同样也忘记了我们的海上花园,还有阿加莎和罗德里奥村,我真的很不甘心啊。这难道就是使用那种药物的后遗症吗?不,眼下最该担忧的也许都不是这些,而是他的骨伤依旧没有愈合,那么,我之前最担心的问题,他会不会有可能残疾,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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