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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原创] 奇异恩典(架空现代文-小艾魔铃-大坑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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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4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篇之前是发在天马梦想上面的……天马坛子它【】之后我都忘了它了。
其实是给悠羽姑娘的小艾魔铃本的贺文,结果我直到现在都还没写完……(不要打)
未完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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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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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乓——”
  隔着一扇门,外头的人也能清晰地听到审讯室内巨大的声响。
  “……”正在啃披萨的人在同僚们的注视下抬起头。
  “好吧,我去把那个家伙换出来。”雀斑脸的男人摊了摊手,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披萨,直起身,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Shit…”推门而出的人把帽子摔在椅子上,爆了粗口。
  “噢,亲爱的莱恩(lion),来,消消火。”坐在桌子上吃披萨的警员拿起罐装咖啡,扔给刚从审讯室出来的炸药。
  “亲爱的莱恩”突然抖了一下。“马克,我必须再次拜托你,不要再叫我‘亲爱的莱恩’,我不是你的菜!”年轻的警探喝着咖啡,摇着头。
  马克的同性恋倾向在警局里已是公开的秘密,经常遭他调戏的顶头上司对此十分无奈。
  “好吧,我亲爱的艾欧里亚。”马克带着滑稽的失望表情耸耸肩,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你一进审讯室都会变成TNT?”
  “……”名唤艾欧里亚的警探一脸郁结,“应该说为什么那帮王八蛋总是不配合我的工作,谁有耐性和他们慢慢磨嘴皮子!”警探在恶狠狠地磨牙。
  正在消化黄昏点心的警员们相互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
  “Boys!”正当这顿伪晚餐即将以沉默告终的时候,办公室的道格拉斯夫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伴随着她那富有感情的亲切呼唤。
  “Boys!”道格拉斯夫人见没人搭理,提高音量又唤了一声。
  “Yes…”警员们无精打采稀稀拉拉地回应着和家中老妈没什么两样的道格拉斯夫人。
  “我亲爱的小猫们,今天晚上又有觅食任务了。”道格拉斯夫人兴高采烈地道。
  “……”平均年龄不到28岁的曼哈顿南部凶案项目组全体骨干成员对宣布了这个消息的道格拉斯夫人行注目礼。
  半晌,石化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啊!!!!我的疯狂之夜,我的夜店美女!!!”一个警员一头栽倒在桌上。
  “喂,哦,达令,我今天晚上恐怕又得加班了……”这是顾家好男人往家里打电话。
  “今天晚上有NBA,国王对火箭!”这是球迷的哭诉。
  “Shut up!”组长发话,“限时1分钟,收拾,准备,然后去现场!”他回头,对道格拉斯夫人露出地中海阳光般的微笑,“Madam,我们今晚的坐标是哪儿?”

  “哦,Cathedral of Saint Patrick,”马克抬头仰望哥特式的教堂尖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圣派翠克大教堂。”雀斑脸的汤姆吹了个口哨,转头对马克道:“你确定你要进去?”马克难道要成为百年来第一位进入这座天主教教堂的同性恋者?咦?好像也不对,之前传出过天主教神职人员猥亵男童的新闻……总之,汤姆是糊涂了。
  “马克也进去。”曼哈顿南部凶案项目组代理组长艾欧里亚•里昂副警长开口道:“大家都进去,该干嘛干嘛!”组长露出亮晶晶的牙齿。活像正要觅食的狮子。
“Yes,sir.”众人以各种不同的语气道。
“您好,曼哈顿南部凶案项目组为您效劳。尊敬的神父。”年轻的警探向前来迎接他的神父端正地敬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项目组应该是为倒霉的被害者服务的吧……警探只希望神父没有听出来。
“抱歉,这时候还让您们跑一趟。”神父略带歉意地微微躬身,惊惶的表情宣告了他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纽约最奢靡的夜晚已经降临,一扇厚重的教堂大门将曼哈顿的灯红酒绿与教堂里的肃杀隔离开来,仿佛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艾欧里亚的目光顺着教堂的长椅一路扫视,在十字架和圣母像上停留片刻,然后不带一丝感情地挪开。教堂里弥漫着木头的干燥味道和蜡烛燃烧过后的淡淡味道,很熟悉,艾欧里亚无法形容这个感觉,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便置身于其中一般。
“现场在哪里。”警探艾欧里亚的语气里甚至没有问号,他径直往教堂一侧的告解室走去。
推开告解室的木质门板,无头的修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切口处的血已经变成暗褐色,显得有些狰狞。
“……”神父哆嗦了一下,低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旋即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一脸平静的警探:“您怎么知道……”
“血腥味。”年轻的警探不待神父问完,便径自回答道。他侧身让出了一条路,马克提着工具箱钻进了小小的告解室。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谁?”艾欧里亚拿出记事本,问神父道。
神父嘴唇蠕动一下,“是我。一直都是我为教堂落锁。”
“今天在告解室聆听告解的神父是哪位?”警探继续问道。
“……”神父的手不安地交握,“还是我。”
“……”年轻的警探抬起眼,意味深长地望着神父。“可以请教您的名字吗?”
“托马斯•加洛。”神父回答道。
“意裔?法裔?”
神父先是一愣,后回答道:“意大利裔。”
“啊!!!!”警探刚想再问些什么,只听身后告解室内,马克突然惊叫起来。
艾欧里亚摸着腰间的枪,冲过去。
“My God…”马克已经跌出了告解室,一脸的呆滞。
“发生什……”艾欧里亚探进告解室。愣住。
修女的尸体……无头的尸体……居然自己站了起来。
“……”艾欧里亚一惊,后退数步,只见尸体自己动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走出了告解室。
“……”神父瘫倒在地上,紧紧地握着自己胸前的十字架。
艾欧里亚抽出枪,对准了尸体。只听空气中传来金属破空的声音。
“Ψμτκáταζνγàποζ……”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念着一些奇怪的词语。希腊裔的警探耳尖一热,依稀辨得是幼年时在卡桑德拉听过的,染着黑色指甲的女巫曾经念过的东西。
一个女人晃过艾欧里亚的面前,艾欧里亚眼睛一花,只看见酒红色的头发飘过。用食指指着暴走的无头尸体。
尸体呆住不动,轰然倒下。
“加洛神父。”一个神职人员在警员的陪同下匆匆走来。
“总主教。”警探艾欧里亚扶起刚刚瘫倒在地的神父,向来人打招呼。
纽约区总主教先是一愣,然后向艾欧里亚伸出手。
艾欧里亚握住。
“警长。”主教叹一口气,道。
“副•警长。”艾欧里亚用力强调了一个添加上去的单词。
“我们应该有10年没有见面了。现在的纽约新闻总能听到您的名字。”主教这样道,脸上的微笑有些苍白。
“托勒密总主教,我认为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如果您希望的话,改天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聚一聚。”艾欧里亚这样道。
总主教面色惨白,嘴唇蠕动一下。
“我认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其中牵涉的东西恐怕还需要教会多多配合。”艾欧里亚望着总主教的脸,单刀直入地道。他似乎想从这张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关于这点,我想向您介绍一个人。”主教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温和岸然的圣职者的面庞这样道:“凶杀案的事情,我已经呈报了梵蒂冈。”
艾欧里亚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愤怒。
“教廷方面让我联系了能够处理此事的人。就是这位。”
顺着总主教的手,警探看到了刚刚让暴走的尸体停下来的人。
“这位是魔铃小姐。教廷方面已经委托她来调查这个不幸事件。”主教这样道。
艾欧里亚勉强保持了对女性的尊敬,但也打量了来人一番。这位受到教廷委托的女性有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眼睛,脸庞却是东方式的,酒红色的头发上,脖颈和手腕细腻美好,上面挂着的吉普赛风格饰品在教堂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她穿着极其平常的牛仔裤和衬衫,全神贯注地……呃……瞪着我们的警探先生。
“女巫?”警探艾欧里亚感到好气又好笑。
“我是灵探!”魔铃强调,语气和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成了鲜明对比。
“灵……探?”一旁工作着的警员们相互对视一眼,用口型复述着。
“……”
如果在这两人之间装一个电压表,这电压表大概已经嘎嘣一声烧坏了。莫名地杀出一路“灵探”,使得艾欧里亚非常恼怒。而艾欧里亚刚刚那句“女巫”,则让魔铃愤怒不已。二人对视。空气中有细小的闪电在噼噼啪啪作响。
  “……”正在给尸体拍照的汤姆顺手拍了一张二人对视。
  “像不像狮子和枭鹰在抢食?”马克用手肘捅了一下汤姆。
  “抢食?食物难道是这具尸体?”汤姆做出了呕吐的表情。
  “我想,曼哈顿区发生的所有凶案都应该由我们处理,没必要让一位外行人来掺和一脚。”艾欧里亚对主教道。
  “外行人?你才是吧。”魔铃语气不悦,“您刚刚打算如何解决暴走的尸体?难道是直接开枪么?”
  “……”艾欧里亚被戳中痛处,回头道:“就算必须涉及……呃,涉及灵异方面的问题,我们自己也有可靠可信的专家以供咨询,不需要教廷指派人选干涉我们的工作。还有,总主教,我想知道梵蒂冈什么时候和罗马尼亚的女巫达成伙伴关系了?”
  “都说了我是灵探不是女巫,还有,我来自希腊,不是罗马尼亚!”
  “这有什么区别?波西米亚人!”
  具有吉普赛血统的魔铃双手握成拳。
  “请不要这样。”总主教头疼地摇头,“请两位冷静一些,艾欧里亚先生,魔铃小姐。”
  总主教刚刚叫了警探的名字?神父疑惑不解,正在气头上的灵探瞥一眼总主教,不语。
  “里昂先生,您应当理解教廷的难处,这个不幸事件,您也看到了,绝不仅仅是普通刑事案件那么简单。新大陆的局势您也很清楚,这里龙蛇混杂,实在是……”总主教立刻改了口,却是在慢条斯理地做着说服工作。
  “……”艾欧里亚望了一眼主教,终于不再说话。
  “……”魔铃抱胸而立,不语。
  艾欧里亚沉默一会儿,对主教道:“我不明白你们的教宗在想什么,但请务必带话给他:我们所辖之地,本无交集,也无需交集。”
  总主教略带歉意地低头,“我会转达的。”
  “……”旁观者们有些迷惑。
  “继续干活。”艾欧里亚对自己的手下们道。顺手将笔录用的本子交给了另一名警员。
  魔铃没有说话,只是用略有所悟的眼神盯着艾欧里亚的背影,沉思。
  
  从解剖室走出来,已是深夜。
  艾欧里亚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出警局。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随手按了第一个,拨打出去。
  “哪个王八蛋?”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是睡意朦胧的怒骂。
  “抱歉,我忘了现在是半夜。”艾欧里亚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一阵叫苦。
  “小艾?”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清醒了一点,“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下飞机的时候打了两个电话你都不接,我正倒时差呢,你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好梦都给你吓跑了!”
  “抱歉,加隆哥。”被唤作艾欧的艾欧里亚警探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傍晚的时候我接了案子去了现场,没听到。”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暴怒,“不要告诉我你是和法医一起解剖完尸体之后才想起我。”
  “……”艾欧里亚心虚地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话说,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什么?”艾欧里亚这样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加隆似乎有些想笑,“小鬼,你把自己的生日也给忘了?”
  年轻的警探抬起头,褐色的发丝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望了一眼纽约那看不见星星的天空,撇了撇嘴,苦笑,“我自己都给忘了。明天……不,现在已经是今天了。”他看了看表,零点十四分。
  “生日快乐!”加隆似乎带着笑意,“我算是第一个祝贺你生日的了。明天晚上给你庆生,老时间老地方,如果你再因为凶杀案缺席,我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喂喂,大哥你不带这样的吧!”艾欧里亚惨叫。电话那头的加隆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傍晚时吃的披萨已经完全消化,艾欧里亚摸摸肚子,决定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回家。
  “艾欧里亚•里昂警长。”
  “副警长。”艾欧里亚不耐烦地纠正着,条件反射般地道,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怔住。
  名叫魔铃的灵探站在那里,在夏季的微风中,酒红的头发略略飞起,似乎马上就会随风飘去。
  “艾欧里亚•里昂,现年25岁。出生地希腊卡桑德拉,7岁移居美国,同年父母离异,有一个兄长。”
  艾欧里亚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调查我。”
  “我只想弄清楚一些问题,可你的履历表比白纸都干净。”魔铃微微一笑,“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过一样。”
  艾欧里亚望着那张混杂着波西米亚风情与东方特征的面庞,碧色的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光。“灵探小姐深夜来找我,是准备和我讨论案情吗?”
  “可以这么说。”魔铃点头。
  “那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讨论么?”艾欧里亚这样道。他深知在教堂时对这位女性太过粗暴,回到警局便懊悔不已。现下里也便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对面前的灵探提出邀请。
  魔铃用戒备的目光望着他。
  “附近有家24小时不打烊的快餐店。”艾欧里亚道:“正好,我也饿了。”
  魔铃突然间有些想笑,默许了警探的提议。
  麦当劳,牛肉汉堡一个,冰可乐一杯,冰咖啡一杯。
  “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凶杀案你不觉得恶心吗?”魔铃一副“我真的败给你了”的表情。
  “习惯了。”警探这样回答。
  “既然你想参与案件侦破,那你得拿出让我相信你非但不会拖后腿,而且还能提供帮助的证据。”警探这样道。他知道梵蒂冈会突然找个女巫来,想必这件凶案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种时候,合作恐怕是阻止局势恶化的唯一选择。
  灵探喝着咖啡,显得胸有成竹,“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纤细的手指在纸杯边缘轻轻滑动,警探望着那修长的手指,似乎有些晃神。“无头修女的身份我无法查验,但我大致能推断出死亡原因。”灵探这样说道,好听的声音一下将警探拉回了现实。
  警探像在掩饰什么似的,咬一口汉堡,点点头,示意灵探继续。
  “失血过多。但并不是由于头颅被砍下的缘故。颈动脉处有一个放血口,那里才是致死伤口。头颅是在死后被砍下的。”灵探一脸淡然。
  “……”警探放下汉堡,神情严肃地望着灵探。本应气氛肃杀的凝视却被艾欧里亚嘴边的食物残痕破坏殆尽。
  灵探回望警探,撇撇嘴,继续道:“这是典型的恶魔崇拜仪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sister,在活着的时候恐怕没有虔诚地侍奉上帝。”
  警探默不作声了一会儿,道:“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你杀的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阻止。”灵探撇嘴,“既然你与教廷关系密切,你可以通过教廷查查我的档案,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我大概猜到了。”艾欧里亚笑。
  “……”魔铃抬起了眉毛。
  “你是亚历山德拉女巫公会出来的吧。”警探继续吃汉堡。
  “你怎么知道?”灵探狐疑地望着他。
  “你在教堂念的那段咒文,我听过。”艾欧里亚回答。
  魔铃表情未变,只是眼中深沉了几分。  
“……”艾欧里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然后道:“我认为你还是可以信任的。所以也不妨告诉你,被害者体内含有大量的鸦片。”
  “鸦片?”
  “对,最粗制的鸦片,甚至不是海洛因。”
  “上帝招的是哪来的信徒啊?”魔铃叹一句。
  艾欧里亚望着她深渊一般的眸子,“你信教?”
  “我信神,我信万物皆有灵,但不信天主教。”魔铃回答。
  “梵蒂冈居然能将事关面子的事情交给你这个异教徒,真是奇怪。”艾欧里亚解决了汉堡。
  魔铃回答:“很奇怪吗?我个人觉得比较奇怪的是你和天主教廷的关系,你信天主教?”
  “我母亲是虔诚的东正教教徒。但我和兄长都不信教。”艾欧里亚道。
  “说起来,你已经调查过我了,是不是该做个自我介绍让我也了解你一下?”警探开始喝可乐,冰镇的汽水非常适合夏天。
  “我?”魔铃不知为何,又有些想笑,“你基本都猜对了嘛,为什么还要问我。”
  “既然要合作,我也该了解一下自己的合作对象到底是谁吧。你还是详细地做个自我介绍吧,请。”警探这样道。
  “我做了自我介绍,你也告诉我你和教廷的关系吧。”灵探这样回答,下巴扬起,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你]为什么执着地认为[我]与教廷有关系呢?”警探在人称代词上下了重音,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就像风抚过爱琴海的海浪。
  “……纽约区总主教认识你。而且你想要借总主教向梵蒂冈发出的警告,这些迹象表明你并不是第一次与天主教廷的神职人员打交道。”魔铃红色的发丝微微抖动了一下。
  “……”警探看着美丽的灵探。
  灵探无所畏惧地回望碧色的眸子,“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既然能成为职业灵探,作为侦探需要必备的各种技能自然一样也不会少。”
  警探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却没有开口。
  灵探瞪着警探,半晌,叹一口气。
  “我叫魔铃,你已经知道了。亚历山德拉女巫公会出身,你也知道了。母亲是吉普赛人,我有一间侦探事务所,生意还算不错。”魔铃这样介绍了自己。真是奇怪,她平常不这么多话的。大概因为是这个警探长着一张可以令人信任的脸吧,自己居然不自觉地说了这么多。
  “啊,真是抱歉,我还以为你是东方人。”艾欧里亚略带歉意一笑。
  “混血。”魔铃似是无所谓地偏头,“父亲是日本人。”
  “……”艾欧里亚望着美丽的灵探,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着,“……怎么没有年龄?”
  “真是失礼,居然问一位女士年龄问题。”灵探耳朵很尖,居然听到了,眉毛抬起。
  “真不公平,为什么男人的年龄不是秘密,女人的年龄就问不得?”艾欧里亚心虚地低头,更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这回灵探就没听清了。
  “哦,没什么……”
  魔铃盯着喝可乐的警探,道:“该你了。”
  “该我……什么?”艾欧里亚一脸疑惑。
  “你和教廷的关系呀!”
  艾欧里亚凝视着魔铃,“你真的想知道?”
  魔铃点头。
  艾欧里亚的神色凝重起来。
  魔铃蓦然地感到了一阵紧张。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应该知道,梵蒂冈是最大的跨国托拉斯。”艾欧里亚这样道。
  魔铃点头。
  “我和我的兄弟们过去曾经帮梵蒂冈摆平过一些国际上的纠纷。”艾欧里亚道。
  魔铃皱眉,美丽的眼睛即使是在疑惑中依然是风情万种,“帮梵蒂冈摆平纠纷?兄弟们?警探先生,您难道属于传说中的兄弟会?”突然觉得警探说了等于没说。
  艾欧里亚摊手,“没那么夸张,只是一群问题儿童纠结在一起的小小团体罢了。”可乐杯已经空了。
  魔铃的神色中写满了狐疑。
  “信不信随你。”警探这样道,摇晃着纸杯,听冰块撞击的声音。
  “既然能够神通广大到为梵蒂冈解决问题,那没事跑来做警察干什么?”魔铃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不解地问。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恕我不做回答。”警探碧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笑意,“还有,作为一名警探,我不得不告诉你,在一切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这位sister,未必真的就是sister。”
  灵探望着警探故作深沉的表情,不发表任何意见。

“8月16日,天气,晴……”
艾欧里亚写完这几个字,便直接将笔扔下。好吧,他其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一贯认真的兄长对他除了案件以外万事马虎健忘的陋习深恶痛绝,送了本日记本要求他老老实实地使用。而艾欧里亚也只会写日期天气罢了……瞪着日记本看了一会儿,艾欧里亚终于再度拾起笔,在上面添上了几个字。
“今天,我生日。”
“小艾,尸检报告出来了。还有,DNA检验结果也出来了。”咬着土司撞进办公室的是全美最强悍的法医艾亚哥斯•赫里斯,目前效力于曼哈顿南部凶案项目组——其实他会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曼哈顿南凶案多,尸体多,死法,更多……
  “解剖一位纯洁的修女,感觉如何?”马克打趣地问。
  “纯洁?”艾亚哥斯的脖子扭了一下,似乎正在做脖颈运动,“这位sister不是处女啊。”
  “哈?”马克先是一愣,然后翻了个白眼。
  “这个case真富有挑战性。”艾亚哥斯兴奋地扭了扭脖子。显然是昨晚解剖做得太久,颈椎有点难受。
  其他人颤抖了一下。
  “我一直很想看看她站起来走路……特地在解剖的时候重点关照了神经,结果……”艾亚哥斯露出失望的表情,“结果什么异常都没有……”说着扁扁嘴。
  “……”艾欧里亚翻了个白眼。
  艾亚哥斯继续吃着土司,上面厚厚的草莓酱看在其他人眼里和鲜红的血没什么两样,“对了,米诺和拉达听说了这个案子,他们都很想亲眼看看会走路的尸体,小艾……”
  “No way!”被唤作小艾的艾欧里亚警探坚决地比了个叉。艾亚哥斯一家是什么人,和艾亚哥斯同学数年的艾欧里亚再清楚不过。赫里斯三兄弟年龄几乎一样大,同父异母,三人组合号称医学界变态中的变态。纽约赫里斯综合医院院长米诺斯、纽约警局的法医专家艾亚哥斯、赫里斯医药的CEO拉达曼提斯统统都是医学博士,艾亚哥斯在家中排行老二,而这三个人对尸体、死人、做手术、人体试验(合法)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艾亚哥斯露出失望的表情。
  “有指纹吗?”负责警务数据库的亚德里安从电脑前抬起头,问道。
  “十个指头都被强酸泡掉了指纹。”艾亚哥斯耸肩。张开双臂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只大鸟。
  “DNA?”亚德里安叹一口气继续问。
  “一会儿过来拿。”艾亚哥斯终于把土司吃完了。
  “这案子连点头绪都没有……”马克在抱怨。
  “或许可以去调一下修女的资料?”马克试着提议。
  艾欧里亚点头,“非常好的建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马克。艾亚哥斯你一会儿拿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给他。”
  马克感觉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卖了,他望了一眼上司,吞了一口口水,“纽约的资料?”
  艾欧里亚微笑,“不,全美。”
  马克眼前一片黑。
  “汤姆,你去查鸦片的来路。”艾欧里亚道。
  “Yes,sir.”汤姆点头。微微一笑。
  “其他人跟我再去一趟现场,对了,马克,你直接去找托勒密总主教,他会帮你的。”艾欧里亚如是道。
  “Yes,sir.”这一刻的回答,整齐而嘹亮。
  
  纽约的夏天是炎热的。热辣的阳光将街道上的柏油都晒得软绵绵的。与街上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教堂里的凉意,甚至带着些阴森感。几个警员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起来了。
艾欧里亚没有任何感觉。他曾经去过年代更为久远的欧洲天主教堂,那里的尸骨洞里还堆满了骨头,阴风在夏天都能让人汗毛倒竖。与之相比,在大都会纽约的这些一两百年的教堂真是不足挂齿。艾欧里亚瞥了一眼墙面,精准无比地找到了中央空调的送风口。他没什么表情地继续注视着告解室,突然,僵住。
  “莱斯利。”他呼唤着自己的手下。
  “Yes?”戴着眼镜正在满地找血迹的莱斯利抬起头。
  里昂警探嘴角一撇,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比了个向上的姿势。
  “……”莱斯利抬起头。
  “!!!”在高高的天顶的一角,托马斯神父在那里左右摇晃……
  “不是吧……”莱斯利哀嚎。
  “……”艾欧里亚抬起头,注视着被绳索挂在天顶上的神父。这个案子,越来越麻烦了。
  
  艾欧里亚没有参与托马斯神父尸体的解剖。他将脑袋伸到水龙头下,狠狠地用凉水浇了一遍,猛地往后一仰,抬起头。他用毛巾胡乱地擦着脸,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艾欧里亚望着手机呆愣片刻,开始拨号。
“抱歉,老哥。教堂又出现杀人案了。”警探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以一种急迫的,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他们,今晚的PARTY取消。”
“抱歉。”艾欧里亚听着兄长的语气,心中有种名为歉疚的因子开始浮动。
电话那头的男人道:“明明是你自己的生日,还和我们道歉什么?今天晚上又得睡在警局了么?”
“……”艾欧里亚默认了兄长的判断。
“好吧,自己要照顾自己,虽然生日没得过,但日子还得过,晚上不要熬夜太晚,撑不住了就去睡一觉吧。破案和画设计图一样都是需要灵感的呀。”艾俄罗斯•塞吉特利亚——比艾欧里亚年长7岁的同胞兄长如此道。他是纽约最大建筑设计公司——塞吉特利亚的首席设计师兼老板。
“我知道了。”听着兄长如母亲一样略显啰嗦的关照,艾欧里亚不由得在心底产生了一种别扭而无力的感觉。无论艾欧里亚今年是五岁还是二十五岁,无论是艾欧里亚小鬼还是艾欧里亚警长,对兄长的关怀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头儿。艾亚哥斯要求你支付加班费。”刚刚分配进组的信息技术专家亚德里安其实是个新手警察,他苦笑着站在艾欧里亚身后,满脸憔悴。
“别理他。”艾欧里亚挑眉。“他抱怨一会儿就没事了。”哼,艾亚哥斯是什么货色,艾欧里亚再清楚不过。

“老大!老大!老大!”走廊里响起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马克的声音。
“什么事?”艾欧里亚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平静地道。
“老大!!”马克一脸惊慌失措,没有半点纽约警的风姿。
“慌什么!”艾欧里亚非常不满地道。
“老大!汤姆,汤姆出事了!”马克的眼睛是蓝色的,此刻却瞪得老大,活像被掐死的尸体。
“你说什么?!”艾欧里亚一惊,一把抓过马克的前襟。
“汤姆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袭击了。现在在医院。”马克喘着粗气道。
“哪家?”
“长老会医院。”
艾欧里亚头也没回,抓起警帽,冲了出去。
警徽在夕阳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天边,正是血色落日。

“这里躺着我们的兄弟,年轻的汤姆•博立尔……”牧师在念着葬礼悼文。
“……”艾欧里亚咬着牙关,不发一语。
汤姆的妻子在哭泣。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有人愿意。年轻的博立尔夫人在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前夕失去了丈夫,她已怀孕四个月,生活却还要继续。这样残忍的景象让汤姆的同事们心中一阵悲戚。

“听着,boy,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了。”
“为什么?!”
“不止你,还有你的整个项目组,不要插手。相关资料在明天早晨之前移交给FBI。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署长!”
“听着!这个案子不是你能解决的!汤姆已经牺牲了!下一个可能会是你!”
“你的意思是要汤姆死的不明不白吗?!!!”
“小子,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说了,案子交给FBI!纽约警应付不来的!”
“应付不来?!您觉得我们应付不来!”
“够了!我不和你说了!一只在气头上的狮子根本讲不通道理!!!”
“……”
艾欧里亚的拳头渐渐握紧了。
指甲在掌心抠出了血痕。

就这么算了?
那就不是黄金狮子了。

“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艾欧里亚将亚德里安推到电脑前。
“头儿?”亚德里安似乎有些惊慌。他不安地道:“可是大BOSS说……”
“大BOSS大BOSS!是汤姆天天陪你吃披萨,不是大BOSS!”艾欧里亚用碧色的眼睛瞪着亚德里安。似乎带着怒意。
“……”亚德里安不再说什么,他在电脑前坐下,拉出键盘。“头儿,要我做什么?”声音很轻。
“我要你查出汤姆最后到的地方。”艾欧里亚这样道:“我知道你办得到。汤姆那天是开着警车出去的,车子上有定位仪。”
“……”亚德里安认真地注视着上司的眼睛,然后低头,默默开始工作。
“查出来了。”亚德里安道。
“哪里?”
“China Town.”

艾欧里亚已经很久没有踏入唐人街了。事实上,他的幼年时代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度过。再精确一点,那就是西边的童氏武馆。而他从警校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华埠做探员。他还记得那是已年纪不小的童虎老爷子摸着胡子大笑着说了句中文。
“片儿警!”
老人去世以后,艾欧里亚才从友人那里得知了这个词的意思。
“小警察”。带着些许亲昵的意思。
小警察已经是警探了。艾欧里亚正了正帽子。向一幢建筑物走去。
“……”七点钟方向。五米。有人跟踪。九点钟方向,有……
艾欧里亚猛的加快步伐。手伸进警服外套里,握住夹在肋边的枪。
“砰!”艾欧里亚拐进一个小巷,一声枪响。
艾欧里亚应声卧倒,然后移动到了一个垃圾桶后面。这声枪响不是出自艾欧里亚手中的警用手枪,而是出自一直跟在艾欧里亚身后的那个人。
“啊!”有人叫了一声。听声音……好耳熟!艾欧里亚在心里惊诧,却保持着冷静,他拉了枪栓。
“噗”一声细小的声音闯进艾欧里亚的耳膜。是消音枪。
艾欧里亚算准时机正要回身开一枪。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别开枪!”
“……”艾欧里亚略略惊异地张了张嘴。然后道出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穆?”
黑洞洞的枪口上装着消音器,一抹颀长的身影将手中的枪熟练地转了一圈调转了枪头。
一种亲切的记忆浮上艾欧里亚的心头,就像回到了十年前的刚果金沙萨。
小艾握住枪柄,那个被称为“穆”的年轻男子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枪的控制权。然后走到拐角处的建筑废料边。
“小姐你没事吧?”穆弯下腰。
小艾诧异地跟过去,魔铃跌坐在那里,捂着右臂。
“魔铃小姐?!”年轻的警探诧异地道。
“……”魔铃站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欧里亚转向穆。
穆谨慎地扫视四周,然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魔铃戒备地看着穆,艾欧里亚拍拍她的肩,碧色的眼睛望着她。
“我的朋友。”小艾指着穆对魔铃道。灵探警惕的眼神终于放松下来。
小艾扶着魔铃——虽然灵探表示她受伤的是右臂而不是腿,跟着穆在房子与房子间的窄小缝隙里穿梭,终于在七拐八拐之后走进了一道门。
“好了,安全了。”将门落锁,穆舒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欧里亚憋了一路的问题终于倒了出来。
穆从一个矮柜里拖出了一个箱子,“我认为还是先为这位女士处理一下伤口为好。”
魔铃望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带着异域风格的脸——似乎是东方人,却又有些不像,英语流利且没有口音,却有点英式的感觉。怪异地没有眉,替代它们的是两个朱砂圆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种特征,却又记不起来。
“Miss……”穆犹豫着。
“Marin。”小艾迅速接话。
“我将为您打一针麻醉并开始取出子弹……这个工作本应该交给专业医生来完成,但我想现在我们恐怕不适合离开这个处所。”穆这样解释道。
魔铃将右臂放在桌上,“请吧。”年轻的女性脸上并没有恐惧或是其他表情,平淡如水,也无端地博得了艾欧里亚和穆的欣赏。
穆的手脚十分麻利,就像一直在做这个工作一样。魔铃甚至感觉自己只是一晃神,伤口就已经处理好,连包扎都妥帖地做好,而带血的子弹已经被警探用镊子拾起,凑近了观察——等等!警探在做什么?
“警探先生,我想知道您在研究什么?”
艾欧里亚将子弹放回盘子里,“研究伤害您的子弹。”
“那么,您得出什么结论了吗?”灵探如此问道。
艾欧里亚抿着唇,神情不同于以往的爽朗,竟是严肃而带有些许警告,“我唯一得出的结论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不要再跟踪我。这次如果不是穆,您大概已经成为尾随我而来的神秘敌人的枪下亡魂了!”
“我想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并不是有意要跟踪您的,警探先生!”魔铃冷静地道:“我是自己前来China Town的,目的地是西边的一家武馆和一家餐厅。不幸的是刚过牌坊就看到了您,鉴于我们共同负责的案件,我想我有必要跟着您,所以这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如果您下次有什么动作提前通知我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意外发生了!另外,我记得纽约警局那边已经将案子移交给FBI,那么警探先生,您又是做了什么让自己遭到这样的袭击?”
“去他娘的FBI。”艾欧里亚一听到那三个字母便火起,穆咳嗽一声,小艾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女性面前说这样的话很不礼貌,撇了一下嘴,然后道:“这个案子确实交给了FBI,但我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见了上帝而我却无法亲自为他报仇……FBI,哦那群精英笨蛋只会拿着薪水将案件归入‘悬案’档从此不闻不问!”
“……”穆望着一头怒火的艾欧里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魔铃似乎有些想笑,她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压下那股笑意,道:“很遗憾,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您的意见是一致的,警探先生。”昨天下午魔铃被引见给了负责的FBI探员,可惜他们的态度比曼哈顿南的警探先生还要差——至少警探先生还有合作的诚意,而FBI干脆将魔铃无视。这使得年轻的灵探非常恼火。
“So……”警探不紧不慢地接话,与灵探默契对视。
“合作愉快?”灵探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警探微笑伸手,顾及灵探伤口,轻轻握了一下。
穆颇感有趣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拾医疗用品。
“好了,来讨论一下正事。”艾欧里亚很随意地坐在一把中式风格的红木椅子上。
直到这时,魔铃才发现,这间屋子的陈设显然不是美国式的。古旧的红木椅子,桌子,墙上还有中国画……虽然没怎么认真研究过东方艺术,但是凭直觉,魔铃也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很了不得。
“这里是古董店吗?”魔铃望着顶上的吊灯道。
穆灿然一笑,“不,不是。这里是我家。”
“我一直觉得你这里就是一个钱窟窿……”小艾嘟囔一句。
穆道:“我也不想……不过师父留下来的古董难不成还要扔掉?”
“你还是留着吧。”小艾果断道。
穆无意义摊手。
“穆,我需要你的帮助。”摒弃了无营养话题,艾欧里亚认真道。
魔铃颇为兴致地望着艾欧里亚和穆的互动。以一个灵探的敏锐,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是过命的交情。就凭那一个给枪的熟练动作,就应该是多年的情谊才会有的。
“说来听听。”穆洗手,然后开始泡茶。
艾欧里亚望了一眼透着光的窗子,道:“我的一个部下死了。”
穆放茶叶的手并没有停。
“我交给他的最后一项工作是查找鸦片来源。而他的车最后的定位点在ChinaTown”
“鸦片?”穆提起茶壶的手一顿。“这东西,现在在美国算是稀有货了。”
“粗制鸦片。”艾欧里亚接话,然后自觉地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包中式糕点。魔铃眉毛一挑。
“你的部下叫什么?”穆将沸水缓缓注入茶壶中,一股馨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汤姆•博立尔。”
“……我现在无法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查找目击者或者其他需要时间。”穆将茶倒好,推到艾欧里亚和魔铃面前。
魔铃望着他的手,那双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不知道这位“穆先生”做的是什么工作。
“我明白,不过拜托你越快越好。”艾欧里亚神情凝重。他捧起茶杯,啜了一口。
“嗯。”穆点点头,也开始喝茶,“不过我现在能说的,只有那位警员先生的死。他绝对不是在China Town被袭击的。”
“为什么?”魔铃忍不住问道。
穆抬起头,眸中有一种水晶流淌的感觉,“因为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魔铃似乎还想问什么,看到艾欧里亚意义不明的一笑,却又停住。
……
“警探先生。”从穆先生家出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魔铃有种不真实感。她晕眩了一下,快走几步,跟上小艾的步伐。
“艾欧里亚。”警探如此道。
“……艾欧里亚。”魔铃沉默片刻,然后从善如流,“你的那位朋友——我是说那位穆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的好兄弟。”小艾微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他说‘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魔铃疑惑的表情看在艾欧里亚眼中,竟然挺可爱的。
“你刚刚说要去武馆,是去童氏武馆吧。”小艾没有正面接话,突然扯开了话题。
“嗯,帮和我同住的女孩接她弟弟回家……她的弟弟在那里上课。”魔铃犹豫一下,老实回答。
“穆和我小时候都在武馆。他的师父史昂先生是童虎老师的好友。至于这两位先生……我想你会更熟悉‘华会’这个词。”
“华人帮派?”
“差不多吧。史昂和童虎两位老师相继去世以后,穆接手了华会。”艾欧里亚好心解释。处事泰然的穆很适合这样的工作。虽然他并不是很乐意接手,但师命难违。
“这里是他的地盘……”魔铃喃喃着。
“确切说是地盘之一。他通常住在旧金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纽约。”小艾似乎有些迷惑,他皱了皱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China Town之前没有料到穆也在——也幸好穆在,不然真出了什么状况,没法处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魔铃觉得这位曼哈顿南凶案项目组的组长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东西,而她也没有立场去询问。
“去小意大利。”艾欧里亚咧嘴一笑,“让FBI见鬼去。”他迈开大步,向自己的座驾走去。
“你有头绪了?”魔铃急跑两步,追上艾欧里亚。
艾欧里亚狡黠一笑,带了点得意,“这是个秘密。”
“切!”魔铃在心底鄙夷了故作玄虚的某人。

小意大利。纽约最早的意大利人定居点,尽管现在并非全是意大利裔的天下,但还是有很多意裔选择住在这里。
“我想知道是不是黑手党也在这里住着?”魔铃望着墙边横七竖八的涂鸦,开了句玩笑。
“没错。”很意外的,警察先生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魔铃瞪着一脸轻松的艾欧里亚。
“请千万不要让它成为预言。”艾欧里亚诚恳地道,却又近似玩笑。
“我尽量……”魔铃对自己的所有技能都很有自信——除了预言。不过,如果真的需要什么预言,她大可以顺着自家楼梯往下,把某个名叫莎尔拉的女人拖出来……
“我以为,你是一个正直到令人发指的警探,里奥先生。“魔铃望着艾欧里亚递给瘾君子的一张钞票,在瘾君子欢腾地跳开以后,她轻声道。
艾欧里亚的神色沉静,“我希望我能坚守这世间的公平与正义,牺牲我的生命也再所不惜,然而那些需要守护的公平与正义往往剥夺我除了生命以外的其他东西。所以我懂得了弹性。在一些事物面前,正义与公平并不是绝对的。”魔铃还在惊讶艾欧里亚说出这样一番话,只听见年轻的警探继续道:“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个瘾君子。”
艾欧里亚没有看魔铃,他望着远处,“那个家伙是我的老主顾,在我调到凶案组之前,我至少将他扭送戒毒中心三次了。可他戒不掉。他说与其如此痛苦地活着不如让我一枪结束他的生命,我做不到。吸毒,他有错,而贩卖毒品给他的人,制造毒品的人都有错。……你见过一望无边的罂粟花海吗?我在哥伦比亚见过。种植鸦片的女人是个寡妇,她有四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种鸦片她就活不下去……这种时候,应该制裁谁?谁都有错,又谁都值得怜悯。”
“……”魔铃望着年轻警探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遥远家乡希腊,在那蓝钻般的爱琴海边,年轻的忒修斯满怀惆怅。
“纽约就是这样一座城市。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纽约警既不是superman也不是batman,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这个城市不会沦为索多玛与蛾摩拉。”纽约警这样说着,推开了一家地下酒吧的门。
门内的吵杂声浪一瞬间冲上魔铃的脸颊。她略感不适地晃了晃脑袋。
“您是要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里等我?”曼哈顿凶杀案的克星扶着门,这样问着,显得彬彬有礼。
“我跟你走。”魔铃毫不犹豫地道,她注视着那宽阔的肩膀,觉得那是可以信赖的倚靠。
艾欧里亚笑了,笑容很好看,碧色的眼睛就像橄榄树的新叶,生机勃勃。
“……”魔铃踏进人声鼎沸的地下酒吧,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世界,便看着那扇门在自己身后缓缓关上。
最后一眼,灯红酒绿。

艾欧里亚拉着魔铃的手,穿过疯狂跳舞的人群。空气非常浑浊,到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魔铃有好几次差点跟丢艾欧里亚,最后,年轻的警探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牵起了灵探的手。一脑门子案情的艾欧里亚只是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魔铃先是一惊,随即也发现了这一点,便静静地任由他牵着走。
艾欧里亚拉着魔铃走到吧台前。正在擦杯子的酒保看了艾欧里亚一眼,点了一下头。警探回以一个神色凝重的点头,然后便一个右拐,向着纵深的包厢区走去。
“请问……我们现在在干什么?”灵探皱着漂亮的眉头问道。
“查案。”警探很干脆地回答。
魔铃一头雾水地继续问:“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酒吧有案件线索?”
警探微微一笑,“不是什么直接线索。所有东西都卡死的情况下,我想试试换个角度。”
灵探还是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
警探有点骄傲地摸了摸鼻子,“这里有知道从你身上取出的那枚子弹来源的人。”
魔铃挑了一下形状美丽的眉,没有说话。

(未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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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小宇宙 +80 收起 理由
弃天帝 + 80 原创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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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8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作文式的原创情节!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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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6 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寫得非常好啊,無限期待下文!!!樓主一定要更下去啊,超喜歡這裡的小艾!!既有英气,又不盲從世俗的規則,有理想,有堅持的男子漢!!

哈哈,這裡的艾艾还是一樣的溫柔啊,不过他的奶媽命好像改不了,哈哈,不过他是高富帥,這点我非常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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