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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格意义上讲,阿波罗与赫利俄斯有截然的不同:前者是精神的现象,而后者则是纯物理的现象。
这个结论我也完全赞同,算是普适的认同了。但是前面的推论是有误的。
首先从词源看,希腊语中“发光的太阳”一词为ηλεκτωρ,这个单词的注释中说明:“Υπεριων是古老的太阳神,Ήλιος是他的儿子”此处说明,Ήλιος一词也来源于一个更古老的关于太阳神的名称,在更早的时候,许佩里翁这位太阳神的神名才是太阳本身。无论是称其为sun,太阳,都只说明他自然神的身份得以成立的来源,而他自然神身份的确证需要更多的描述支持。赫利俄斯并不具有一个不证自明的先验的太阳神身份~
如同“环流”之于俄刻阿诺斯,我所指的含义并非是说神名的来源如果是自然那便不成其为神名了。在述说神明时古希腊语一般使用的是呼格,普通的名词视其在句子中的地位使用其它格位。而此处《神谱》将其专门支出为“环流”这一自然本身,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必然不是呼格,也即意味着俄刻阿诺斯在此已经可以不意味着“大阳神”这一身份,突出了“环流”的注释展现出自然神向纯粹自然现象的转变并失却神的身份这样的趋势在《神谱》中已经显现。
这里还想提到我前面说到的赫利俄斯前身是前阿肯那顿时代埃及太阳神的一个,“荷露斯”,Horus,虽然我现在找不到文本,但是你对太阳神一脉了解相当多,如果考虑一下从这个方向入手说不定会有全然不同的发现,不过我当时只是一瞥未能深究,算是遗憾。
在长期的古风时代,Ήλιος确实就是太阳本身,这是自然神的最明显特征,但这个词在之后的沿用,便在神名与物像间存在着长久的混用也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是看看阿波罗究竟是不是末期才成为希腊的太阳神。
在推论或许可以上溯至前1366年(以文本中描述的天文现象佐证)的俄尔甫斯教祷歌中,有如下的文字:
祷歌之八,赫利俄斯,第二行
“金光灿烂的堤坦神许佩里翁,天上的光,”Charwet&Lacarriere本注:许佩里翁是太阳神的父亲。此处祷歌称太阳为许佩里翁和堤坦,似是把赫利俄斯与其父合而为一了。此处说明太阳神的混同长期存在。同时歌中其它句子都在描述赫利俄斯使用竖琴,引导白天黑夜,带来光明的特征,我们可以将此视为太阳神的特征。
再来看祷歌三十四,阿波罗
注释中说明“这首祷歌在俄尔甫斯教祷歌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其中的原因亦包括释中的纯宗教内容。”纯宗教内容意味着此一种信奉已经成为崇拜并且通过神的相应特征可以有所求。而歌中同样描述的是金子般的竖琴,带来光明以及特有的射术高超等特征,由此见祭拜之时已经认可了阿波罗的“带来光明”,“光照世人”,“穿越黄昏”以及主宰四季,引导黑夜白天的太阳神特征。
同时歌中的一句“你将你的和音糅入人之命运,你将赋予世人夏和冬的平均,冬为低音,夏为高音,还有那开花迷人的春”的注释中显示,1972年希腊天文学家Kassapis发表了一部著作《根据俄尔甫斯教祷歌公元前三世纪的希腊天象术》,书中证明,此处两行诗与公元前1366年发生的一次事件相关。Maro Papathanassiou亦于1978年在雅典发表论著《公元前2世纪希腊的宇宙论和宇宙起源论理念》中论证了这一说法。这将阿波罗的太阳神身份直接上推了千年,排除了希腊晚期才成为太阳神的说法。
更应该引起注意的是,注释中的俄尔甫斯残篇212:“柏拉图视年轻的太阳神为王,在俄耳甫斯看来,此神通过阿波罗与狄俄尼索斯紧密相连。”
从柏拉图处又可以很容易得到一个证据,在《克拉底鲁》397c8-d4中,苏格拉底谈到,“对日月的崇拜是最早的希腊人的信仰,希腊人一般都承认日月是神。。。”在《申辩》中苏格拉底一再强调自己受到阿波罗的神谕指引才在雅典如此作为(尚未指明阿波罗为太阳神),但是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在《克拉底鲁》中提及以太阳为神和《申辩》中提及阿波罗这个“神”的指示时,柏拉图用的“神”是单数,《申辩》中21b3,e5,22a4,23a5,b5,c1中,单数的“神”就是指阿波罗。当时的希腊不可能存在一神的问题(忽略经院哲人对此的附会),柏拉图在使用单数描绘神时,要么就是指阿波罗,要么就是指一种泛神性的力量,在以上文本中也就是“太阳神”般的力量,同样指向阿波罗的太阳神身份。所以由此得出,阿波罗成为太阳神并非在希腊晚期才得以确立。
手头的荷马版本不好,暂时不想啃原文,就不方便讨论其中内容了。
PS:我怎么觉得百度那帖子没什么内容- -
大大如果愿意加QQ183601022方便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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